足球VS畫廊 名利場與生意場

足球VS藝術

6月13日，2014年巴西世界杯即將拉開大幕。4年一度的盛事，世界上最好的32支球隊，在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球迷們必將度過一個個激動人心的不眠之夜。

每到世界杯開戰之時，熬夜的不只是球迷，各路媒體也有的忙了。但是一本藝術刊來寫世界杯，難免有些為賦新詞強扯足球之嫌。問題是，藝術與足球有毛關系？

按照直觀的理解，也就是一句大俗話：足球就是一種藝術。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足球是一種技藝的比拼，而技藝通過磨練達到一種巔峰的程度之后，本身就會像藝術品一樣能給人帶來愉悅、享受以及思考。一場經典的足球比賽，盡管比分已經定格，但其間一腳精彩的射門、一組酣暢淋漓的團隊配合、一個扭轉比分的換人決定，以及或悲情或柳暗花明的比賽結果，都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一樣值得人們反復回味、觀摩。加之比賽背后不屈不饒或狗血噴頭的故事，以及因之發生的足壇格局之變等等等等，也能從藝術世界中得到返照?？傊痪湓挘闱蚺c藝術是相通的。

但是照這個思路寫下去（湊足字數），搞不好就會走上陳詞濫調+心靈雞湯的老路，更危險的是，說不定不知不覺間還給自己挖一個理論的大坑。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咱不干，指東打西才是明哲保身的重要法門，就像講不了道理可以講道德，說不上深刻可以說風涼話……

但說實話，拿當代藝術跟世界杯進行配比，確實有些費勁。世界杯上的每支球隊都是各個國家最好球員的集合，并且以國家的名義進行比拼。如果將藝術家比作球員，我們很難在藝術世界找到世界杯這樣一個舞臺上的藝術家群體組合，總不能拿威尼斯雙年展的國家館說事吧？況且球員的好壞可以通過場上的射門、助攻、過人、搶斷、解圍、體能等數據進行量化評判，藝術家和藝術的好壞標準就模糊了，而且又如何代表國家？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換個思路。

參加世界杯的球員基本上都是職業球員，來自各國的俱樂部，每年除少量的國家隊比賽任務外，最主要的工作是參加各國的職業聯賽和杯賽。在俱樂部，球員可以培養、試訓、買賣、租借以致簽約，對于畫廊，藝術家同樣可以挖掘、推廣、合作以及代理；球員代表俱樂部參加各類比賽，畫廊則為代理、合作藝術家舉辦個展、推薦群展、參加藝博會；每個賽季數十場比賽，每個年度數個到數十個展期，球員視狀態和戰術、藝術家視作品及畫廊經營方針輪番登場；更重要的是，無論足球俱樂部還是畫廊，歸根到底都是通過經營來盈利的企業，比賽踢得再好看、展覽做得再漂亮，老不賺錢還玩個啥？于是，這便成了俱樂部與畫廊比較的基礎。

經營一家足球俱樂部就像經營畫廊一樣需要長遠的規劃，咱只見過沒干過，但玩過《足球經理》游戲的人可能會有一些直接的體會。即便游戲開檔接手一家頂級的足球俱樂部，玩家仍需要為未來幾個賽季做出準備。一支球隊每年三四線作戰、參加數十場比賽，球員有傷病、疲勞期和狀態起伏，不可能每場比賽都參加，因此球隊需要一定的板凳厚度，這就像畫廊總不能每年只為一兩個藝術家舉辦個展并參加各種藝博會吧？即便明星球員也會衰老和退役，還要面臨其他俱樂部的挖角，合同到期后，再簽約時還會遇到經紀人漫天要價，年薪給少了人家不干，給多了超出預算，這種種問題背后的邏輯也能投射到畫廊與代理藝術家的關系中。

終究，每支俱樂部的背景、財力、發展目標各不相同，每家畫廊的定位、經營方式也千差萬別，但就在這樣的不同和差別中，我們似乎也能找到具體俱樂部和畫廊在經營上的類似之處。

皇家馬德里VS佩斯北京

擁有百年歷史的皇家馬德里俱樂部曾被國際足聯評為20世紀最偉大的球隊，截止2013年年底共奪得9次歐洲冠軍杯冠軍、32次西甲聯賽冠軍……而成立于1960年的佩斯畫廊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中已經舉辦過700多場展覽、出版了將近400本畫冊，全球分店達到10家。毫無疑問，二者都是各自領域的絕對豪門。

不過，歷史太悠久，我們只說現在，美國太遙遠，我們只看眼前。近年來，皇家馬德里名氣急速飆升，這與俱樂部主席弗洛倫蒂諾上臺后主張的巨星政策分不開關系，皇馬也因此被賦予了“銀河戰艦”的美譽。2000年，弗洛倫蒂諾上臺之后，以“一年一巨星”的政策先后引進了菲戈、齊達內、羅納爾多、貝克漢姆等巨星，盡管不少球員的轉會費相繼打破了當時的紀錄，每年的工資支出也價值不菲，但是大牌球星的加入不但為俱樂部創造了大量的經濟收入，同時也為皇馬成為一個具有號召力的世界知名品牌做出了巨大貢獻，皇馬也在2006年取代曼聯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俱樂部。隨著球星的老去，“銀河戰艦一期”落下帷幕，2009年弗洛倫蒂諾再次當選皇馬主席，當年夏天2.5億歐元的投入，為皇馬帶來了卡卡、C羅、本澤馬等當紅巨星，而隨著明星教頭穆里尼奧的加盟，皇馬也在2011-2012賽季創造了100個積分、121個進球的西甲聯賽紀錄。而上賽季，皇馬以6.75億美元的總收入排名全球俱樂部榜首，緊接著，隨著貝爾以9，100萬歐元的轉會費加盟球隊，皇馬也在陣型上實現了另一種層面的“兩億齊飛”……

與之相仿，佩斯北京在2008年高調落戶798之后，也簽約和代理了一批中國當代藝術領域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從張曉剛、岳敏君、張洹到隋建國、蕭昱、宋冬、尹秀珍等等，他們的加盟顯示出這家畫廊非凡的雄心和實力。就像“銀河戰艦一期”之時，如果評選世界最佳11人陣容，起碼有一半球員來自皇馬，而佩斯北京也網羅了中國當代藝術“F4”中的兩個。球星們的實力為俱樂部帶來了獎杯和榮譽，而這些藝術家近年來在學術、市場上的良好表現也進一步提升了畫廊的影響力。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弗洛倫蒂諾的巨星政策又稱“齊達內+帕文”政策，亦即在引進齊達內這些頂級球員的同時，也依靠國際巨星創造的環境來培養帕文這樣優秀的本土年輕球員。其實很多畫廊的經營方式也與之類似，但佩斯北京可能更為典型，他們在擁有一線藝術家的同時，也代理合作了海波、洪浩、劉建華、毛焰、李松松、仇曉飛等一般意義上名氣稍遜或更為年輕的藝術家，強大的學術背景以及專業化的藝術環境也藝術家們的繼續發展鋪平了道路。

在某種程度上，足球和藝術都是有錢人的游戲，但在土豪林立的足球界和藝術圈，皇馬和佩斯北京卻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實現了運營上的成功。

巴塞羅那VS香格納

皇家馬德里的巨星政策固然成功，但模式很難復制，很多球隊走的卻是一條通過青訓培養巨星的道路，而皇馬的死敵巴塞羅那無疑將之發揮到了極致。

對于絕大多數畫廊而言，挖掘年輕藝術家都是一種職責和己任，再不濟還能當做口號。與足球不同，真正的藝術家創作期很長，畫廊培養和簽約幾個成熟的藝術家，起碼一定時期內還能夠吃老本。但球員的職業生涯很短暫，再加上傷病等因素，更新換代非?？?。相同的是，很多年輕藝術家和年輕球員出道時很出色，但真正成為巨星的卻鳳毛麟角，更多人還走上了一條“傷仲永”式的隕落之途。

在成功培養年輕球員方面，前有荷蘭阿賈克斯青訓系統，現有巴塞羅那拉瑪西亞青訓營。梅西就不用說了，頂峰時期的巴薩主力陣容包括了巴爾德斯、普約爾、皮克、哈維、伊涅斯塔、法布雷加斯、佩德羅等等球員，全部來自巴薩的青訓系統。在某些俱樂部的比賽中，巴薩場上的11名球員全部都是自己培養，甚至西班牙國家隊的某些比賽中，最多也有七八名球員出自拉瑪西亞訓練營。更重要的是，巴薩歷經幾代主教練的調教，在“全攻全守”的基礎上形成了一種以傳控球和壓迫防守為主的獨特的足球哲學，并在瓜迪奧拉執教時期達到極致，以此橫掃世界足壇。

巔峰時期的巴薩被稱為“宇宙隊”或“夢之隊”，如果在國內的藝術圈找出一家畫廊與之對比的話，那可能非香格納莫屬。自1996年勞倫斯·何普林在上海開辦香格納以來，畫廊先后挖掘、推出了余友涵、張恩利、毛焰、王友身、楊福東、徐震、陳曉云、張鼎、胡介鳴、孫遜等藝術家，加之畫廊創辦時間較早，也為其將一批創作上已經具有影響力的藝術家納入畫廊系統搶得了先機。如果將藝術家比作球員，香格納畫廊挖掘、推出、合作過的藝術家絕對可以組成實力雄厚的幾套班底。巴塞羅那的青訓模式及戰術打法已經成為眾多球隊的模仿對象（包括前一陣的中國國家隊喲），而香格納在運營、推廣藝術家方面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業界的標桿。

不過，俱樂部和畫廊終究還有不同，一支球隊培養的優秀球員越多，但上場比賽的首發只有11個人，球員之間面臨著巨大的競爭，無法比賽，人才流失在所難免。而畫廊挖掘的藝術家越多，反而凸顯出其專業和實力，不會構成類似的沖突。無論是巴塞羅那還是香格納，盡管他們培養新星的模式難以復制，但卻是業界同行共同追尋的目標。

波爾圖 VS漢雅軒

雖然波爾圖俱樂部貴為葡萄牙超級聯賽的霸主之一，但在歐洲足壇的影響力卻不大，球隊只獲得過兩次歐洲冠軍聯賽冠軍，最近一次是2004年，主教練穆里尼奧借此一鳴驚人。但也正是在這次奪冠之后，波爾圖走上了一條賣人賺錢的獨特發家之道，低價買進、高價賣出，俱樂部至今樂此不疲，堪稱歐洲足壇轉會市場第一“黑店”。

一家俱樂部盈利的方式有很多，包括門票收入、電視轉播費、球衣贊助、球衣及紀念品銷售、賽事獎金等等，但絕大多數球隊并不能像實力雄厚的皇馬一樣，通過巨星政策讓每個環節得到有效的提升，于是賣球員成了最快捷、有效的賺錢方式。而放眼世界足壇，波爾圖無疑將這種方式發揮到了極致。

回顧一下波爾圖在過去幾年轉會市場上的經典案例：卡瓦略，免費簽約，3，000萬歐元售出；佩佩，200萬買進，3，000萬歐元售出；博辛瓦，100萬買進，2，100萬歐元售出；法爾考，550萬買進，4，700萬歐元售出；胡爾克，550萬買進，5，600萬歐元售出……有媒體統計，在過去的近10年中，數十位球員在波爾圖進進出出，球隊只花費了6，630萬歐元，但是賣出費用則高達4.73億歐元。

這可能讓我們聯想到著名的收藏家尤倫斯夫婦，據公開數據顯示，也是在過去的近10年中，尤倫斯夫婦在國內拍場上出售中國古代和當代藝術品的總成交額達到了10億元左右，但重要的是，他們將這部分收入持續投入到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的運營以及中國新一代藝術家作品的收藏中，形成了良性循環。而波爾圖盡管每賽季都有核心球員出走，但球隊往往能夠迅速補充血液，并未因此失去在聯賽和歐洲賽場爭冠的實力。

但我們說的是畫廊。波爾圖買賣球員的最大特點便是喜歡從南美尤其是巴西尋找潛力股，因為相同或類似的語言和文化，使得南美球員登陸葡萄牙后能很快適應新的環境，加之該國歐盟護照相對容易取得，球員們也愿意以此為跳板進入歐洲更高級別的聯賽。對于中國早期發展中的當代藝術，張頌仁及其統領的漢雅軒畫廊也扮演了類似一種推動者和跳板的角色，從“星星十年”、“后89中國新藝術”展，到威尼斯雙年展、圣保羅雙年展，中國當代藝術借由香港一步步走向國際。波爾圖售出的球員盡管價格昂貴，但大多具有品質的保證，而張頌仁當年主推的藝術家大多已成中國當代藝術的中堅，二者可謂都是名利雙收。若說“黑店”，或可看做一種贊譽。

廣州恒大VS蜂巢當代藝術中心

足球的世界從來不缺少土豪，當資本在運動場上大舉進攻，可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足壇格局因此轉瞬即變。放眼歐洲足壇，前有英超切爾西和曼城，后有法甲巴黎圣日耳曼和摩納哥，大財團的介入不僅讓中游球隊成了冠軍，也提升了整個聯賽的關注度。

豪門不是朝夕之間用錢砸出來的，但只要持之以恒，總能實現量變到質變的華麗轉身?；叵?003年，當俄羅斯富豪阿布拉莫維奇買下負債累累的切爾西俱樂部之時，這支球隊在近百年的歷史上只獲得過一次聯賽冠軍，那還是在半個世紀之前。阿布上臺后的首賽季便投入1億英鎊的轉會資金，買球員就像買菜一般，加之同期皇馬正在實施巨星政策，“金元足球”開始大行其道。

但土豪容易讓人嫉妒，嫉妒也容易讓人反感。當資本輕易地綁架足球之后，這項運動似乎也喪失了本質上公平競爭的意義，球迷們難免有一種跟著有錢人屁股后面被耍的感覺（好在后來出臺的歐足聯財政公平政策對此有一定的制約）。但是切爾西經過10年的持續投入，以及在經營管理上的不斷糾錯和嘗試，已經登上歐洲之巔—時間和成績正在抹平質疑。

同樣遭受質疑的還有當初的廣州恒大（終于說到中國的球隊了），自2010年恒大集團入主俱樂部以來，球隊大打金元攻勢，先后高薪網羅半支中國國家隊隊員、頂薪簽下孔卡等國際一流球星，立竿見影地實現了中超三連冠。隨著主教練里皮的加盟，球隊喊出了“五年奪亞冠”的口號，盡管當初很多人對此嗤之以鼻，但在名帥、巨星以及高額贏球獎金的刺激下，僅僅一年半時間，球隊就提前完成了目標，并成為了屢戰屢敗的中國足球的驕傲。

說了這么多足球，只想說明一個道理，只要合理運用資本，土豪一樣可以贏得尊重和底蘊。不過回首中國畫廊界，如此典型的例子并不多見，蜂巢當代藝術中心或許可以拿來勉強一比。2013年年初，當蜂巢從原來非盈利的伊比利亞當代藝術中心轉型畫廊的時候，同樣面臨了一系列的猜疑和想象，但是畫廊在轉型后的首年便投入超過1，000萬元的重金，推出了32個大大小小的展覽和22本畫冊，實現了學術與市場的雙贏，也獲得了旁觀者的尊重。因此歸根結底，資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濫用資本破壞規則，只要抱有雄心和善用資本，金錢可以建立秩序，土豪一樣也可以晉升為豪門。

上海申花 VS百雅軒

作為曾經上海足球的名片，上海申花見證了整個中國足球職業化聯賽的進程，他們經歷過甲A時代球市的火爆與繁榮，也曾因陷入“假賭黑”風暴中被收回末代甲A聯賽的冠軍。最近幾年，上海申花的成績起伏不定，最風光的時刻當屬2012年高薪簽下中超史上名氣最大的兩名外援德羅巴和阿內爾卡，球隊的復興之路似乎指日可待。但雷聲雖大，最后卻只下了一地泥點兒，僅僅半年之后，兩名外援便相繼出逃，還因欠薪問題將俱樂部告上國際足聯。而因為球隊背后的股權紛爭問題，上海申花險些將主場西遷昆明，甚至“申花”兩字的名頭都差點不?！?/p>

說到這里，大家似乎應該也看出來了，講了那么多成功的案例，也應該有一個失敗的了。其實在畫廊界，在市場好時風風光光入市，經歷幾年經營黯然退出或歸于沉寂的畫廊有不少，比如阿拉里奧，比如品畫廊，比如……（此處省略十幾個字）。而回顧這兩年的一級市場，在既不得罪人，又能把道理說清的情況下，百雅軒的例子或可一舉。

2008年，自百雅軒在798舉辦“吳冠中2007年新作展”后，這個成立5年的藝術品推廣機構開始進入人們的視野。接下來，畫廊以吳冠中作品版權經營為基礎，相繼展開與黃苗子、羅爾純、王懷慶、羅中立、尚揚等藝術家的合作，繼續投入并鞏固百雅軒版畫院的建設，同樣在全國各地建設畫廊分店，可謂來勢洶洶。更重要的是，百雅軒通過版畫銷售和藝術衍生品的開發，探索出一種藝術品版權經營的先行之路。2011年，IDG資本（美國國際數據集團，International Data Group）更是以6，000萬元的價格購入百雅軒20%的股份，共同打造面向世界的藝術資源整合運營平臺。

但是僅僅一年多之后，網上便傳出“百雅軒開始大規模的縮編，關閉上海畫廊，關閉版畫院，把798畫廊改為庫房及銷售一體的店面，香港畫廊退出香港”的消息，隨后又曝出畫廊CEO李大均離職、798門口出現討薪的員工隊伍等等新聞，情節簡直與上海申花近年來的遭遇如出一轍。

上海申花的沒落主要在于球隊背后的股權糾紛（具體情況略過不提），導致俱樂部名義上的老板朱駿難以持續注資并真正掌控球隊，因此才采用罷訓、簽大牌、欠薪乃至遷主場等方式對其他股東進行逼宮。而百雅軒方面，有人猜測，一年半前的剛剛注資6，000萬的風投并未看到預期回報，投資方撤資之后導致資金鏈斷裂，李大均同遭投資者逼宮……

傳聞也好，謠言也罷，上海申花因為綠地集團接手死里逃生，百雅軒卻實實在在地關掉了絕大部分業務。雖然大部分畫廊都是獨資經營，但是當資本試圖聯姻藝術之時，畫廊如何制定發展戰略、協調生產與銷售、加強內部管理，如何調配股東間的權限與關系，這些問題還有很大的探討空間。在這點上，畫廊如此，足球也不例外。

尾聲

足球與藝術的聯系還有很多，比如，經營俱樂部就像畫廊的一級市場一樣，跟經濟環境有很大的聯動性?；叵?008年全球經濟危機之時，藝術品市場因之備受打擊。緊隨其后的便是歐元危機，希臘、愛爾蘭、葡萄牙等國相繼陷入國債危機中，意大利也不能幸免，資本的縮水勢必影響俱樂部股東的投入，幾年下來，意大利甲級聯賽逐年流失球星，曾經的“小世界杯”甚至已經淪為五大聯賽最末的一位。聯想到金融危機時的藝術品市場，拍賣成交額下降，畫廊不好過，雜志廣告不好賣，經濟的影響可謂立竿見影。

俱樂部與球員、畫廊和代理藝術家的關系也耐人尋味。想要防止球星出逃，俱樂部除了提供雙方認可的薪資待遇以外，最重要的還是讓球員打上比賽，并且找到一種家的感覺。就像畫廊代理藝術家，不給人家做像樣的展覽和推廣，怎能不被其他畫廊“摘果子”或挖角？情況好的，還能像波爾圖那樣賣個高價，關系差的，直接合同到期走人，簡直不留下一片云彩……

在挖角年輕球員方面，英超阿森納隊主教練可謂有一手。在2009年之前，溫格利用17歲以下球員無法簽訂職業合同的漏洞，用極小的代價從其他球隊挖來了眾多青年才俊，被挖角的一方只能啞巴吃黃連。但是2009年之后，國際足聯通過了一項決議，一方面針對未成年球員轉會問題設立特別調查小組，同時還對俱樂部與未成年球員的簽約年限進行了強制性規定，這使得年輕球員直到21歲之前，都與俱樂部存在著合同關系。所以除非那些傳統豪門支付的轉會費令對方感到滿意，否則只要原俱樂部不同意，傳統豪門就無法在合同期間強行挖人。

這條規定有點像歐洲一些國家實施的藝術品轉售權法案。轉售權又稱追續權，是指藝術家可以從其作品的轉售中獲取一定比例的版稅，其繼承人在藝術家過世后仍可享有70年的專屬版權。一名球員從少年成長為球星，球隊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心血和財力，藝術家對待作品也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次情愿或不情愿的出手，結果便是天人兩隔，市場上再賣出多高的價格也與自己沒了直接的關系。不過，轉售權法案雖然維護了藝術家一定的利益，但因為妨礙藝術品流通等反對的聲音，國外實施起來也有些欲迎還羞。

拉拉雜雜說了這么多，足球與藝術的話題仍然難以窮盡，再說下去，難免有咸吃蘿卜之感，就像賣白菜的為賣白粉的操心。正所謂：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七雄五霸鬧春秋，跟我毛關系沒有。

經營管理的事讓畫廊主和主教們去操心吧，我只知道，世界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