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愛”

來源：《外交事務》 2014年6月12日 作者：John Osburg 編譯：耿宇

灰色，介于黑與白之間。

“灰色”女性，正是一群介于合法婚姻的“白”世界和非法賣淫的“黑”世界之間的女人。

最近幾十年，房地產過熱和新財富聚集，兩性關系中的物質優先和金錢交易開始抬頭。“灰色”女性成了這一現象的中心。她們包括有錢有勢的男人們的情婦和“二奶”，也包括三陪、按摩女等服務于精英的人。她們通常是奸商和貪腐官員不義之財的受益者，是這些男性精英們之間協調的重要紐帶。專家認為，這類女性是中國原始積累或早期資本主義的直接產物，正是這種經濟變革大大改變了社會和性關系。

這一現實也反映了一句在中國很流行的話：“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

中國共產黨推動婚姻成為兩個人的契約，自由戀愛、相互扶持。理論上這使丈夫和妻子在婚姻關系中擁有平等權利，但現實里，在經濟改革后，這種努力遭受了極大的挫折。彩禮和嫁妝在很多農村地區迅速回歸到婚姻的置辦過程中。到20世紀90年代早期，各種形式的賣淫、非法同居、甚至買妻賣妻現象死灰復燃。

如今，年輕中國女性認為用青春和美貌換取金錢和地位，這一交易關系再普通不過。通過征婚廣告或婚介服務是中國女性獲得性市場的主要途徑。

雖然中國的知識分子和改革者試圖推動浪漫純潔的理想婚姻，但以物質作為婚姻和其他性關系的基礎是完全可以被中國大多數工薪階層和農村人所接受的。情婦說用“他對我很好的”——以對方為自己和親戚們提供物質滿足這一點來證明他們之間的關系。她們也指出男人為他的配偶或伴侶提供物質支持的能力是他“負責任”的證據。

許多情婦和有錢人的女朋友把自己塑造成用吸引力換取物質享受這一市場的贏家。另一些人說他們的婚外情也是純愛，因為沒有通常需要在婚姻里考慮的其他因素。

而這種關系的經濟形式往往超越了簡單的錢性交易。情婦和二奶很少只是被動的受益者，經常是財富積累的催化劑。比如，政府官員的情婦和二奶，是腐敗的新聞報道和官方報告中的典型角色。

每2000例腐敗案件的發現，中間就有93到100例涉及情婦。另有研究說廣東省發現的102個腐敗案件每一例都牽扯到婚外情或“二奶”。新聞報道經常列出情婦或誘奸女性的數量以衡量官員的腐敗程度。許多新聞報告都描述情婦加劇了貪官們的道德滑坡，也放大了貪欲。

批評者將情婦看作有更好工作條件的性工作者，他們認為車模和按摩女做的是同樣的生意：用性交換金錢。他們認為“灰色”女性，連同腐敗官員和奸商，是中國社會的變質走向普遍性的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