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和越南語稱謂語語用對比探究

摘要：漢語和越南語都有豐富的稱謂系統(tǒng)，二者有異有同，相異之處對越南學生或習得漢語稱謂語造成阻礙。本文對漢越稱謂語的親屬稱謂和社會稱謂進行分析，把使用頻率非常高的稱謂語從語用學的角度進行漢越對比分析，從而提高漢語和越南語跨國交際的準確性。

關鍵詞：對越漢語教學 稱謂詞 語用對比

引言

稱謂語是每一種語言的詞匯系統(tǒng)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在語言交際中的使用頻率較高。人的社會關系至為復雜，這些社會關系體現(xiàn)在交際場合中，又表現(xiàn)為特定的交際角色、環(huán)境、心理。稱謂是人類社會中體現(xiàn)特定人際關系和人的特定身份、職業(yè)等的稱呼。越南是中國的鄰國，同屬亞洲文化背景，但漢語和越南語都有繁雜龐大的稱謂語系統(tǒng)，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常給越南學生習得漢語造成迷惑，這就要求我們在對越南學生的漢語教學中，把使用頻率非常高的稱謂語從語用學的角度進行漢越對比分析，從而提高學生跨文化交際的準確性。

一、漢越稱謂語的共同點

（一）漢語和越語的親屬稱謂系統(tǒng)都十分發(fā)達，強調(diào)長幼有別、親疏有序

為了對家族成員的親疏遠近都有細致的反映，漢語在稱謂上有明確的分別，因而使得親屬稱謂細致而又繁復。越南語在歷史上與漢語有著很深的淵源，漢語曾經(jīng)是越南人在長達近兩千年的歷史中，當作正統(tǒng)的文字和書面語來使用的語言，所以漢文化不可避免地滲透到了越文化中。因此，和漢語一樣，越語也有著龐大、細致、繁瑣的親屬稱謂詞系統(tǒng)。

在漢語的親屬稱謂中，表示姻親（即母系關系）祖孫關系的稱謂詞要在輩分詞前加“外”以和宗親（即父系關系）區(qū)分開來，如“外祖父”、“外祖母”。相對應地，越南語中用n?i來表示宗親關系。在漢語和越南語中，表示父系宗親關系的“伯父”、“叔叔”、“姑姑”（bác、chú、c?）又與表示母系姻親關系的“舅舅”、“姨媽”（c?u、dì）相區(qū)分。由此體現(xiàn)出兩國人民的傳統(tǒng)觀念都重宗親、輕外親，堅持內(nèi)外有別。親屬關系的稱謂取決于輩分。在兩國，年長者對年幼者、長輩對晚輩可以按親屬稱謂語稱呼，也可直呼其名；而年幼者對年長者、晚輩對長輩都絕不能直呼其名，這正是長幼有序原則的體現(xiàn)。

（二）漢語和越語稱謂語中都有親屬稱謂泛化成社會稱謂的特點和趨勢

漢語有5種明確的基本社會稱謂：（1）一般性稱謂，如同志、先生、小姐、師傅、小伙子等；（2）行業(yè)職務稱謂，如老師、醫(yī)生、主任等；（3）姓名稱謂，如張麗、小趙、老李等；（4）人稱代詞稱謂，如我、你們、他等；（5）泛化使用的親屬稱謂，如大爺、劉叔叔等。最后一種社會稱謂是由親屬稱謂在交際過程中外延擴大構成的，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可以根據(jù)交際的需要以親屬稱謂相稱，這種親屬稱謂泛化為社會稱謂的現(xiàn)象在漢語中十分普遍，主要構成形式為：“（姓/名） +親屬稱謂”和“（職業(yè)+）親屬稱謂”等，如“張姐”、“李伯伯”、“警察叔叔”、“護士阿姨”等。

越南語中也同樣存在著大量由親屬稱謂泛化而來的社會稱謂，表示家庭親屬關系的c?（老人家），?ng（爺爺），bà（奶奶），bác（伯伯），chú（叔叔），anh（哥哥），ch?（姐姐）等稱謂語也完全可以用于社會交際中，其使用覆蓋面廣、適用范圍大，難以用其他稱謂方式取代。

從上述比較中我們可以看出，和兩國處理人際關系的原則相一致，漢語和越南語的親屬稱謂都呈現(xiàn)出親疏有別、長幼有序的特點。

二、漢越稱謂語的不同點

稱謂語是在語言交際中使用頻率較高、在各種語言系統(tǒng)中表示人與人之間的社會人際關系、體現(xiàn)人在社會中的地位以及所扮演的角色所使用的名稱。稱謂語按使用范圍可分為親屬稱謂和社會稱謂。親屬稱謂即家庭成員之間的相互稱謂，是稱謂語中最龐大穩(wěn)固的部分；社會稱謂則是對家庭成員以外的人的稱謂，表明相互之間的工作關系、朋友關系、一般關系等。親屬稱謂和社會稱謂都用一定的語言形式把各種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確定下來、表現(xiàn)出來。作為某次具體言語交際的起點，稱謂語起著協(xié)調(diào)人際關系的作用。

（一）漢越稱謂語中人稱代詞稱謂的差異

從漢越稱謂詞系統(tǒng)可以看出漢越稱謂法的異同。漢越稱謂法的不同主要表現(xiàn)在社會稱謂系統(tǒng)中，漢語社會稱謂形式豐富多樣，可根據(jù)不同的社交需要和目的選擇不同的形式，越語社會稱謂除極少數(shù)情況外，則基本上采用親屬稱謂。

越語的親屬稱謂詞功能強大，充當了話語中人稱代詞所能表達的自稱和對稱。這是與漢語稱謂詞對比最顯著的特點。但在越語中，人稱代詞的缺乏也增加了社交雙方敘述話語中自稱和對稱的復雜性。說話者在交際一開始，就要根據(jù)對方的年齡、性別、輩分、與自己的關系親疏、感情深淺來選擇恰當?shù)姆Q呼，以使交際順利進行。

（二）越語與漢語稱謂語中通稱相比

所謂通稱，指社交中通用的稱呼，適用面較廣，對稱謂對象的區(qū)分不那么嚴格，如同志、朋友、師傅、先生、小姐等。越語中有兩個詞“ngài”（閣下）、“??ngchí”（同志）屬于通稱，但只在特殊場合，如外交活動人們主要是根據(jù)輩分、親疏、性別、年齡來選擇相應的親屬詞來稱呼。其中年齡是較重要的因素，以稱謂者本人為準確定輩分，選擇稱謂詞，與稱謂者同輩的，為表示禮貌，往往抑己揚人。

（三）越語與漢語親屬稱謂語的泛化程度相比

越語與漢語親屬稱謂語的泛化程度相比有很大差別，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點：

1.適用范圍。漢語泛化的親屬稱謂詞較為定型的只有16個，除了“姨”是母系親屬稱謂詞外，其他都為父系親屬稱謂詞，而越語除父系親屬稱謂詞外，母系親屬稱謂詞也基本可泛化。漢語親屬稱謂詞的泛化，主要是晚輩對長輩、年幼對年長的稱謂詞泛化，而越語中，長輩對晚輩、年長對年幼的稱謂詞也可泛化。越語大多數(shù)親屬詞都可泛化，使用覆蓋面廣，適用范圍大，并且深入人心，難以用其他稱謂方式取代。如越南前國家主席胡志明，越南人普遍接受的稱呼不是“胡主席”，而是“胡伯伯”，在越南人民的心目中，這是最尊敬也是很親近的一種稱呼。

2.使用條件不同。漢語中泛化的親屬稱謂詞的使用有諸多條件的限制，一般情況下只用于非正式場合，而且變體形式非常復雜，如：哥/兄，可以稱：大哥、王兄、黎嫂、大哥哥等。而越語泛化的親屬稱謂詞可用于絕大多數(shù)場合，包括很多正式場合，而且變體較少，一般情況下都是后面加上名。

（四）漢語重姓，越語重名

漢語中的姓名稱謂運用也相當廣泛，可全稱，可稱名，也可只稱姓。漢語重姓，表示對他人的尊重。用姓的情況較多：比如：小王、老王、王叔叔、王書記等等。而越語稱謂中很少單獨使用姓名稱謂，一般不用姓，用名是和親屬詞結合使用，“親屬詞+名”是最常用的稱謂方式。單獨稱名只限于關系較密切的朋友之間，從以上現(xiàn)象可看出：漢語重姓，而越語重名，姓和名在稱呼中的順序位置也不同。越語重名，一方面，由于越語稱謂詞中親屬稱謂的社會化程度較高，若用姓，在交際中難以細致地區(qū)分交際對象與親疏關系，此外，同姓中不同輩分，用名也可避免誤解，所以，名的功能很突出；另一方面，也可表示對對方親密友好的感情，如同親人一樣，這是兩種文化相差異的結果。

（五）漢語中還有一類準稱謂詞，越語中親屬詞無此區(qū)別

漢語的準稱謂詞是能夠標明人們的社會身份、社會關系但不能直接用于口頭稱呼的那類詞語。如：媽媽/母親、爸爸/父親、老師/教師等（右邊是準稱謂詞）。漢語中在一些成對的、表示對應身份的詞語中，往往表示尊長一方的詞語是稱謂詞，而與之相對的另一方卻只能是準稱謂詞，如：爺爺/孫子、媽媽/女兒、舅舅/外甥、叔叔/侄子等（右邊是準稱謂詞）。而在越語中親屬詞無此區(qū)別。

結語

漢語和越語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形成了龐大的稱謂語系統(tǒng)，反映了人們對社會中的個人與個人、個人與群體、群體與群體之間的關系及相互義務的特定理解。稱謂語成為國家文化和語言的一個重要方面。所以在對越漢語學習中應以漢越稱謂語的對比分析為基礎，以提高跨語言交際水平為目標，引導學習者把握漢語和越南語稱謂語的特性及語用功能，最終提高學習者在不同語境中的實際交際能力。 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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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廣西民族師范學院中青年骨干教師科研啟動項目（2012RCGG007）、廣西民族師范學院邊疆問題研究基地開放基金項目“中越邊境壯越語言接觸與文化交融研究”；廣西教育科學“十一五”規(guī)劃C類立項課題（2010C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