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韓非子在其著作中除了主要闡釋自己法、術、勢相結合的法治理論,也花很大的篇幅描述了法家的困境。本文通過對這法家的困境的總結,一方面進而闡述了改革者的艱辛,另一方面對以法家為例對改革的問題進行分析。
關鍵詞:法家;韓非子;困境;改革者
[中圖分類號]: [G0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33--01
一.改革者的艱辛
自古以來,勇于改革者的下場往往都比較凄慘:例如吳起,楚悼王一死,就被萬箭穿心;商鞅則車裂于咸陽;韓非客死于秦;王安石被罷相,譚嗣同身首異處……其主要原因都是觸動了頑固守舊勢力的利益從而招致了報復。
韓非子客死于秦的直接導火索則是因為他的才華招致了李斯的嫉妒,后者在秦王嬴政面前進讒言,使韓非子被下獄,李斯又派人賜他毒藥令其自殺,待到秦王后悔要赦免韓非子的時候,韓非子已經死了。改革者的才華和人主對他們的信任使他們容易遭到他人的妒忌,也是部分改革者下場凄慘的原因 。
改革徹底也不是,不徹底也不是,改革者實在是出于兩難的境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弄個粉身碎骨,身敗名裂。
雖然從商鞅變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千余年,但改革者作為“第一個敢于吃螃蟹的人”,依然是非常艱辛。據說前總理朱镕基在觀看話劇《商鞅變法》時,曾不禁老淚縱橫,可見雖然千年已過,改革者的艱辛仍是相通的。
二.舊官僚貴族和被觸動利益者的嫉恨
法家尤其是韓非子主張“法不阿貴,繩不撓曲”以及“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按功行賞,按罪論罰,深深觸動了“有罪固不欲誅,無功皆欲尊顯”的舊官僚和世襲的舊貴族的利益,必招致他們的嫉恨,想盡一切辦法打擊報復法術之士,這是法家面臨困境甚至絕境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法家的嚴刑酷法首先威脅到了重人即權臣的地位。韓非子認為,“重人也者,無令而擅為,虧法以利私,耗國以便家,力能得其君” 王先慎(78)。重人為舉國所共重,而通曉治術、擅長法律的人如果為國君所重用,必將洞照重人的陰情,矯正重人的奸行,重人必被削除,因此法術之士與當道的權臣不能兩立。
嚴刑峻法也威脅到了一般官僚的生存,“凡人臣者,有罪固不欲誅,無功者皆欲尊顯。而圣人之治國也,賞不加于無功,而誅必行于有罪者也。”所以法術之士“固左右奸臣之所害”,“處非道之位,被眾口之譖,溺于當世之言”。
法術之士無朋可依,無黨可托,在與權臣的斗爭中處處處于劣勢。與重人權臣爭,無異于以卵擊石,最終信而見疑,忠而被謗,報復不得施展,這就是韓非子孤憤的原因吧。
三、民眾厭惡嚴刑峻法
法家相比較而言忽視民心,認為民心宛如嬰兒之心那樣不可聽信,從而很難得到群眾的擁戴。同時嚴刑峻法給民眾帶來了沉重的負擔,招致了民眾的不滿。然而在韓非子看來,這是小民厭惡受管理、喜歡混亂的表現。民眾的不滿一方面會給改革的推行造成一定的阻力,另一方面將深深影響到改革者在民間的口碑和評價。這使得改革在民眾間的推進是建立在強制執行的基礎上,而不利于改革的推進。
四、不易為君主所接受
首先,重人與君主親近,法術之士與君主疏遠,讓君主遠離親近而聽信疏遠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其次,君主喜愛阿諛奉承、便辟之臣,而法家用法術之言矯正君主的這種想法,違背了君主的心意,從而不易為君主所接受。
法術就像寶物一樣難以得到論定,人主很難違背大臣的議論,不顧民眾的誹謗,獨自照著法術的理論去實行。既然人主沒有楚悼王、秦孝公那種聽信勸告的雅量,那么法術之士也就很難冒著商鞅、吳起的危險去申明自己的法術。
法家的觀點如果不得到君主的支持是很難變為現實的,而法術之士反而可能因為向君主進言而丟掉性命。或者法術之士不敢進言,或者法術之士進言而君主不得聽用,致使霸業不成,這是韓非子所慨嘆的。
五、法家的問題
韓非子在強調法家所面臨的困境時,還對法術之士的形象進行了一定美化,法術之士被描繪為飽含一腔熱血,忠誠于君主,勇于與權貴作斗爭的耿直之士,他們的形象有時甚至是悲壯的。韓非子先講了和氏三次獻玉璞,雙腳都被砍去而寶物才得到論定的故事,又因為珍珠美玉是君主急切需求的,卞和獻的璞玉即使不精美也不會成為主上的禍害,然而還是要砍掉兩腳;而法術并不是君主所迫切需要的,所以推出法術之士的下場,只會比卞和更慘。而現在掌握法術的人沒有被殺害,只不過是成就帝王大業的珍寶尚未進獻罷了。(陳明、王清,2008:151)接著,他又舉了吳起枝解于楚,商鞅車裂于秦的例子,說明了在“大臣苦法,細民惡治”的情況下法術之士使自己的學術得到君主的認可、甚至保全自己的性命是多么的困難。
我們必須承認法家為推動改革和促進社會進步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法家人物的形象并非韓非子所描述的那樣一味的光輝正面,法家的愚民思想、對權術的玩弄和極力鼓吹君主專制,都反映了法家的陰暗一面。同時,法家人物一旦掌管大權,未必就不會走上欺君犯上的獨裁之路。
參考文獻:
[1]王先慎:《韓非子集解》,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
[2]陳明、王清:《韓非子全譯》,成都:巴蜀書社,2008年。
[3]馮夢龍:《警世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