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志于學”、“志于行”、“志于仁”和“志于道”是孔子志向觀的內容,為了建構其夢幻中的理想人格,孔子探索出了一條從“君子人格”到“內圣外王”的艱辛之路。
關鍵詞:孔子志向觀;理想人格;君子人格;內圣外王
[中圖分類號]: B222.2[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33--02
孔子的思想是劃時代的,歷代對其的闡釋也是異見紛紜。如何才能較全面地把握孔子思想體系的核心,也即孔子之道?最關鍵的是從其“志”入手。作為詩書禮樂易春秋無所不知、無所不通的孔子,他一生都在不斷尋求自己夢幻中的“理想人格”,由最初的“仁人君子”到能施政于全國的“智者明君”,他探索出了一條從“君子人格”到“內圣外王”的艱辛之路。
一、孔子的志向觀
自古以來,中華民族就講志向、重節操,始終堅守人格的力量。孔子表述道德意志的主要范疇就是“志”,并以“弘”、“毅”、“篤”、“勇”、“恒”等范疇來闡釋種種具體的道德意志品質。“志”就是人的志向、志氣和理想,對于一個人來講,就是他人生努力的具體目標。那么,孔子之“志”如何?《禮記·禮運篇》中是這樣記載的:“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這番美妙的憧憬,就是孔子對其“志”的形象描繪。在《論語》中孔子曾多次提到“志”,主要有“志于學”、“志于行”、“志于仁”和“志于道”,并一生為此奮斗。
(一)志于學。《論語》第一個字就是“學”。孔子自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論語·為政》)這里的“志”, 就是樹立起追求人生價值與意義的志向, 這里的“學”,就是學以成為“仁人”“圣人”之學。世稱孔子“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修春秋”,從孔子所習所教者來看,就是“六經”。這些古代典籍承載了“先王之道”、“文武之道”、“君子之道”,通過承傳六經,孔子確立了語言、行為和思想道德三個規范,希望當時以及后世的執政者能按照這個規范去治理天下,實現“人生三不朽”——“立德、立言、立行”。孔子認識到了學習之于悟道的重要性,他十五歲 “志于學”,并提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學習方法:“學習”;“學問”;“學思”。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志于學”三個字,改變了中國文化史。錢穆先生曾說:惟自孔子以后,而儒業開始大變。孔子在中國教育史上,可稱為開天辟地旋轉乾坤一偉人。
(二)志于行。《論語·學而》云“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國學大師南懷瑾《論語別裁》對行的解釋為:“言行一致,誠誠懇懇,非常老實……”孔子認為,一個人僅僅在內心或言語上立下志向,而沒有行動,是不可能實現理想的。而君子好學,首先要降低物質享受的欲望,其次要在言行上磨練自己,然后再虛心向良師請益,使自己走上正途。《禮記·中庸》則強調:“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篤行”是為學的最高層次,即要努力踐履所學,做到“知行合一”。實際上孔子是個主張積極入世并身體力行的人,他曾周游列國十四年,欲行道于天下而救世。他教學的內容多是從政治國的本領,他自己更積極從事政治活動。當他在魯國有了些權力后,便按照自己既定的主張辦事。當受到排擠離開魯國后,又到各國游說諸侯,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可見,孔子所志之學并非只是一種理論,同時也是一種道德實踐。
(三)志于仁。《呂氏春秋·不二》云:“老聃貴柔,孔子貴仁,墨子貴兼”,“仁”是一個多次被孔子論及的重要命題,但在不同的場合,針對不同的對象和問題,回答內容和要點卻各不相同。孔子強調:“茍志于仁矣,無惡也”(《論語·里仁》)“克己復禮為仁”(《論語·顏淵》)。可見,孔子之“志”是由“仁愛之心”發出的,具有仁的品性,它包括了孝、弟(悌)、忠、恕、禮、知、勇、恭、寬、信、敏、惠等豐富的內容。孔子出生在奴隸制禮崩樂壞的時代,他認為人心的墮落是要從人心上著手,強調志對道義的堅守及對情感、欲望和利益的控制,即重建自我控制行為的能力,促使其德性的覺悟和完善。“仁”正適應了這一矛盾的要求,從調和自我心境、完善自我人格入手,進而去完滿家庭,均衡社會,平治天下,直到自我完善與社會的發展和自然生態的改善相同步,達到天人合一、物我共益的最高境界。孔子一生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這樣一個“仁者愛人”的理想社會。
(四)志于道。孔子一生所努力追求的“志”就是“道”,《論語·述而》云“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論語·里仁》云“朝聞道,夕可死矣”,“志于道”是志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孔子把“道”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這個“道”可以解釋為形而上道,這是教我們立志最基本的,也是最高的目的。在《論語·公冶長》中,孔子和弟子們各述己志,子路講待人,顏淵講律己,孔子談的則是治理天下,其志向已從“個人”修養層面上升到對“群體”的關懷了。在《論語·先進》中,子路使國勇義,冉有令民足食,公西華助君行禮,曾子則“鼓瑟兮,鏗爾,舍瑟而作”。孔子雖未直述其志,但從他“吾與點也”的嘆美中,我們卻也窺見到了那個太平社會之縮影,孔子理想之終極。曾子所描述的人生境界,實與孔子“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境界——“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相通,前者著重在心靈層面的安頓,后者著重在社會制度的安排,由此可知孔子之志是“大道”的實踐。
二、孔子對理想人格的建構
所謂理想人格, 是指人如何生活才最有價值和意義,或者說, 具有什么樣的品格的人才是最有價值的人。理想人格是時代精神的凝聚。古往今來,許許多多的思想家,都從其思維框架和價值系統出發,建構出不同的理想人格模式。孔子特別重視理想人格的建構,“君子人格”與“內圣外王”是孔子對理想人格設想的兩個層次,其初級階段就是成就“君子人格”,高級階段就是達到“內圣外王”的境界。
(一)對“君子人格”的界定。孔子所界定的“君子”,一指與“小人”相對的泛稱,一指低于“圣人”、“仁人”層面的特稱。其詞早在《尚書》、《周易》、《詩經》等先秦典籍中就已經出現。最初是貴族在位者的專稱,與士以下的庶民百姓的“小人”相對稱。孔子時代逐漸從身份地位上的概念演變為道德品質的內涵,成為代表個人品格高下的名詞。孔子一生致力于踐行君子人格,其《論語·憲問》通過對君子“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的遞進回答,向我們闡明了君子的最高理想是“安百姓”。孔子認為“修己以敬”是成為君子的必由之路,但卻遠未臻圣境;“修己以安百姓”方可成圣。至于怎樣修己,孔子提出君子仁、智、勇三達德,即 “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此外,孔子還提出君子要“知天命”,“不知天命,無以為君子也。”就文本所言,孔子的“知天命”,實際就是一種對大道的信仰和追求。
(二)對“內圣外王”的詮釋。“內圣外王”一詞最早出現于《莊子·天下篇》:“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道)。”,“內圣”就是內修圣人之德;“外王”就是外施王者之政或外務社會事功。其思想內涵與孔子在《大學》所提到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這一統治天下的準則相吻合,這就為儒家采用這一術語提供了理論依據。在“內圣”方面,孔子主張“為仁由己”、“克己復禮為仁”,認為一個人能否成仁,關鍵在己,正所謂“我欲仁,斯仁至矣”。在“外王”方面,孔子以“修己”為起點,而以“治人”為終點——“修己以安百姓”。即由“內圣”而“外王”,通過內體心性成就外王事功 ——“齊家、治國、平天下”。孔子本人從未以內、外之分來定“圣”、“王”之別。因為不管為圣還是成王,內在之德與外化之功都必須兼備,因此,我們應該辯證地去理解孔子“內圣外王”的思想。
羅國杰先生指出:“我們需要新時代的君子和圣賢”(《中國傳統道德》)。當今社會是一個理想人格需要重塑的時代,人們的物質生活日益豐富,但精神家園失落:人情冷漠、世風日下、精神空虛、理想信念缺失。孔子重視君子人格的養成,強調“內圣外王”,啟示人們培養高尚的道德,加強自我修持,做仁人君子,這對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理想人格的塑造都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和內化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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