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越來越“萌”,出家越來越熱。互聯網精神開始輻射寺廟,高級知識分子卻紛紛出世修行,在尋找終極關懷的過程中,佛教為我們提供了棲身廟宇和精神家園。
“因過竹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閑”,出家帶來的清靜和自由成了這個時代的奢侈品。城市仍是大本營,但出家成為了不少人的生活方式,并成為個人價值觀進化中的一環。
出家人能讓我們學到什么?真實的寺廟在世俗與宗教之間如何尋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們這個時代的出家人又有著什么樣的生活狀態?
消費主義下的成功學與我們時代的精神危機
2013年, 張朝陽在接受楊瀾采訪時承認自己陷入了精神危機:“錢多不是幸福的保證,錢多少跟幸福沒關系。我這么有錢,卻這么痛苦。”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精神危機,財富的增長、物質生活條件的提高,并不總是讓人們變得更加快樂。
精神危機最嚴重的形態是信仰危機,即喪失了指導整個人生的根本信仰,一向被賦予最高價值的東西喪失了價值,人生失去了總體的意義和目標。用尼采的話說,就是虛無主義。
更可怕的是,如果一個社會沒有自己的信仰系統和核心價值,人人都以成功學作為自己行為的惟一準則,則必然會導致為所欲為,使社會退回到叢林狀態,陷入一場沒有勝利者的“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爭”。
需要注意的是,這幾年來,成功學也拋棄了以往猙獰的面孔,它被巧妙地包裝為與夢想相關的詞匯。“夢想是不能打折扣的”,這句看似執著的詞語背后也有著這樣殘酷的事實:一個父親可以為實現自己的“夢想”而賣掉自己的孩子……
我們是如此地渴望成名,我們積累了太多的殺氣,在追求競爭和超越的過程中,我們都變得與他人疏遠了,他人即成功的障礙,自然即無盡索取的礦產,見山開山,見佛滅佛。這樣,自然不可持續,社會不可持續。我們一心要贏,結果卻是滿盤皆輸。
革命年代的告別、消費主義的過度侵蝕、儒家宗法體系的崩潰,讓遠離神性的國人們不得不自發的尋找自己的精神家園。
用另一種方式為社會服務
企業家閉關,“高知”出家,菩提樹下的誘惑如此之大,30年來,佛教從未像今天這樣成為人們熱衷的精神彼岸。
一部分企業家出家的原因是因為疲憊與揮之不去的“原罪”,女企業家溫放為此前所從事的行業一直內疚不已,“每日數著鈔票淚流滿面”,因為“窮得只剩下錢了”。
高知出家則更接近佛教精神的本源。與許多人想象不同,這些“天之驕子”們選擇出家,大多不是因為感情困惑、生活所迫等原因,而多是一種人生選擇。寧波慧日禪寺的僧人們告訴記者:“我們是在用另一種方式為社會服務。”
世界觀的對立似乎不可避免。不可否認的是,在我國的宗教傳播現狀中,存在著這樣的事實:無神論的執政黨與有神論的群眾。這一點,前國家宗教局局長葉小文曾表示:我們絕不能把世界觀的不同看做是政治上的對立。
前政治局常委李瑞環的母親也信佛,在談起信仰的沖突時,李瑞環說: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我媽是信仰佛教的,我是他的兒子,這并不妨礙我熱愛我母親。我從天津調到北京,我媽天天祈禱,她說不是我在天津工作好,群眾推薦我黨中央要用我,說是她念經念的,我沒法也不能跟她吵架,就說是她念經念的。我出國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不說飛機好,她說她念經念的,“母在巢中盼子歸”,我不能給她潑冷水啊。把不同世界觀的對立看成是人和人的對立,這是不對的,我為什么要和我媽對立?我永遠愛我的媽,但是她信她的教嘛,我不信嘛,我們永遠都是母子,要孝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