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釋:英國《金融時報》日前綜合多項數據認為,身處發展中國家的近10億剛脫貧的“新中產階級”,正面臨“非常容易”重新陷入貧困的危險。這些所謂的“脆中產”(fragile middle),在未來必將在經濟和政治上面臨難以估量的風險。
如果按照《金融時報》原本的定義,“脆中產”的日收入在2-10美元之間,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并不需要為此感到擔憂。這基本上是中國城市低保家庭的收入水平。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僅僅是一個針對發展中國家(主要是亞洲國家)的平均數字,具體到中國,每個機構對“中產”這個階層的定義都有所不同。
例如,按照福布斯的定義,中國的中產是可投資資產在10萬-100萬美元之間的人群,最新數據顯示,這部分人群達到1200萬,在過去一年里增長了171萬人。而華爾街日報說,中國中產階級要在所在城市擁有一套80平米的不動產,10萬元以上的私家車,和15萬的年收入。而按照中國國家統計局的定義,中國中產家庭的標準是年均可支配收入5.6萬元。
這令人迷惑。繼續閱讀一些有關的討論,你會發現它原本的出發點是“有能力抵御金融沖擊的人群”,波士頓咨詢對此估計的數字是月收入5000元,但如果按《紐約時報》的調查,中國中產家庭已將幾乎全部收入用于買房(平均比例為66%,北京更高達84%),這個標準恐怕還要定得更高。
不管怎樣,人們已經經歷了數十年的高速經濟增長,也習慣在“明天會更好”的氣氛中生活和工作,但“脆中產”面臨的一個嚴峻事實是,未來并不是想當然的。比如,美國在二戰后中產階級數量在幾十年內翻番,形成了所謂“紡錘形社會”,但有數據顯示,“脆中產”們“返貧”的過程從1970年代即已經開始了,到近5年尤其厲害。一個典型的數字是,最近有調查顯示,美國持有股票的成年人比例達1999年來最低水平,比2007年低13%。
這里面當然有股市和經濟的影響因素在,但考慮到這一撥“脆中產”的成因——全球經濟放緩和加劇的不平等(這兩點在中國尤甚),以及描述到的種種現象——脫貧率“減緩”,教育和健康投入與經濟不匹配,以及政府“很少”分享經濟發展紅利等等,我們不能不經常攬鏡自照一下,自己是不是其中的一員。
過分擔憂似乎并不必要。哈佛教授肯尼斯·羅格夫前幾天在一封公開信《馬爾薩斯、馬克思和現代增長》提到過這個問題,即“每一代人還能繼續比上一代人享受更高的生活質量嗎?”他認為環境破壞、不平等和人口老化是非常棘手的問題,但也給出了一個答案,“在尚未抵達技術前沿的發展中國家,答案幾乎必然是肯定的。而在發達經濟體,盡管答案應該仍然是肯定的,但挑戰已經十分艱巨?!?/p>
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畢竟就算前途是“艱巨”的,至少我們大家都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