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外一種角度讀《傷逝》

韓秋紅

《傷逝》是魯迅先生唯一的一部愛情短篇小說，重讀《傷逝》，女主人公子君的形象引人深思。

從女性的角度重新審視和回顧子君簡單而短暫的一生，子君的內心世界里有對理想的追求和渴望，對愛情的憧憬和義無反顧，她與涓生的結合是志同道合的，但是同居的行為不為世所容和因“阿隨”“小油雞”等家庭瑣事與涓生過著貌合神離的生活，而后遭遇涓生的冷漠乃至離棄，無奈獨向黃泉。這其中子君經歷了與涓生志同道合、貌合神離、遭遇離棄、獨向黃泉，為愛而生，無愛而逝的心路歷程。

這個愛情故事的女主角子君，戀愛前是純真、害羞和有求知欲的；戀愛中是勇敢、獨立和快樂的；同居后卻變得膽怯而沉默，自尊而凄慘。男主角涓生自己既是運動員，也是裁判員，子君只能無條件接受涓生安排的一切，子君一直是一個被動的角色。涓生是一個懦夫，他忘記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男人沒有了責任感，便讓沒有獨立意識的女人失去了依靠，這樣的愛情與婚姻無論在哪個社會注定會失敗。子君的行為在當時也算是新女性，用今天時髦的話來說就是為愛癡狂，背叛了父親，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由此可以看出愛情在婚姻面前是那么蒼白無力，那么不堪一擊，這場愛情悲劇，除了“半瓶雪花膏和鼻尖的小平面”“推波助瀾”之外，難道涓生僅僅是彷徨、哀怨、懺悔嗎？我想，這遠遠不夠。

《傷逝》中的子君不可能像屠格涅夫的散文《門檻》中那個俄羅斯姑娘，面對“寒冷、饑餓、憎恨、嘲笑、輕蔑、監牢、疾病，還有死亡本身”的威脅，依然堅持自己的信仰，表現的是那樣大無畏，勇敢地跨過了那道門檻，而子君正在向這個門檻邁進，比如她微笑著聽涓生“談家庭專制，談打破舊習慣，談男女平等，談伊孛生，談泰戈爾，談雪萊”，但同居后卻走進了與涓生的小家庭，迷失了個人發展、走向進步和進入社會的方向，當然社會也沒有做好準備，也就是說在女人有了一定的獨立意識之后，讓女人走入社會，參與社會工作，擁有一定的經濟能力。陜西關中東部很早就流傳這樣一種說法：“娘有不如己有，想要還隔一層手；夫有不如己有，左手不如右手。”這句俗語的意思就是說女子在家庭中要有一定獨立的經濟權，無論做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去努力、去爭取，靠別人是不行的。所以子君的悲劇，既是個人的悲劇，家庭的悲劇，時代的悲劇，又是社會的悲劇，更是女性的悲劇。

現代女作家王海鸰認為，愛情是相當脆弱也相當物質的，強調女人要獨立。子君的悲劇在提醒現代社會的各位女性，走出封閉家庭，參與公眾生活，應擁有獨立自主的經濟權，不要一味地依靠男人，幸福生活靠自己雙手去創造，不要等待別人的給予和施舍。

（作者單位 渭南職業技術學院）

編輯 李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