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媛媛
摘 要:巴金的《家》是寫于“五四運動”之后,也是一部反封建宗法制度的血淚控訴書。地位低下、身份卑微的鳴鳳因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最終投湖自盡;世家小姐、溫婉大方的瑞鈺因“血光之災”的謬論而被逼出家門待產,最終難產而死;大戶千金,青年居孀的梅芬因悒郁之疾,最終含恨而終。在封建半封建的社會環境下,女性的地位永遠是低于男性,依附于男性,沒有自由,無法抗爭,而《家》卻給我們展現了同一個時代下不同的女性悲劇形象,引人深思。
關鍵詞:巴金;《家》;封建社會;女性形象;抗爭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30-0-01
一、鳴鳳——奴性與烈性并存
聰明美麗,善良純潔的少女鳴鳳,年方16歲,卻在高公館已經做了七年多的丫頭。原本是天真爛漫,如花似玉的年紀,應該依偎在母親的懷里訴說著少女情懷,卻已飽嘗人間辛酸,經受了身心的折磨。白天戴著面具,夜里打開自己“靈魂的一隅”,將自己的不幸與失望埋藏在所謂的溫暖的棉被里,享受著片刻的自由與難得的“清閑”。或許,唯有此刻她才是屬于自己。如同所有的女孩子,她也在悄悄地編織著自己的夢,“夢想過精美的玩具,華麗的衣服,美味的飲食和溫暖的被窩”,然而現實是“聽命令,做苦事,流眼淚,吃打罵”接連而來。她等不到夢想,只等到痛苦。當她還在和三少爺覺慧眉目傳情,互生情愫之時,高老太爺卻將她作為禮物送給孔教會的年齡上可以當爺爺的馮樂山做小妾。鳴鳳害怕被人戳脊梁骨罵“做小”,懇求周氏救她,遭到拒絕,向三少爺求救,卻被忽視,最終選擇投湖自盡,逃避鬧劇。
鳴鳳的烈性在于為了捍衛的自己的清白,保持自己僅有的尊嚴而敢于向舊勢力抗爭;她也有奴性,相信“世間的一切都是由一個萬能的無所不知的神明安排好了的”,相信命運,相信死才是對人最好的解脫,卻忘記了,活著才能享受生活的給予與饋贈。我并不認為,鳴鳳之死,就是為愛殉情。或許,覺慧對她僅僅只是好奇與同情,并無所謂的愛情,只是她錯當成了愛情,做了愛情的奴隸,命運的奴隸。無論怎樣,封建體制,門第之見,吃人禮教,都是一堵“無形的墻”,橫亙在兩人之間,無法跨越,最終生死相隔,讓人扼腕嘆息。
二、瑞鈺——寬容與大氣比肩
《家》中讓人心疼的一位女性是瑞鈺,官宦世家小姐出身,執筆作畫,才情了得。她是典型的中國婦女的形象,聰慧善良美麗,謹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以“抓鬮”的方法,嫁給了素昧平生的覺新,婚后恪守婦道,尊重長輩,深愛丈夫,友愛弟妹,疼愛海兒。寬容大氣的她,明明知道丈夫愛梅花是因為他深愛的梅芬,瑞鈺依然為丈夫摘梅花畫梅花,毫無怨言。當她見到梅芬,不僅沒有敵意,反而多了同情,以包容之心對待梅芬。她善良卻抵不過可笑的“血光之災”之說,被迫遷至城外待產,最終因照顧不周難產而死。
深深的為瑞鈺痛惜,丈夫溫順卻保護不了她,如此美好的女子逃不過命運的折磨,逃不過愚昧的禮教。她的婚姻是不幸的,在這個封建家庭里失去了自由,承受著勾心斗角,得不到丈夫全身心的守候,將委屈獨自忍受,將大氣與寬容演繹。最終受不了折磨,沒有青春,沒有幸福,終于慘痛地死亡。
三、梅芬——痛苦與回憶做伴
梅芬也是個悲劇性的人物,與覺新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而雙方母親在牌桌上的爭執,從此葬送了兩個人的幸福。梅芬遠嫁,青年居孀,之后回到娘家過著“尼姑式”的生活,常年活在回憶里,悒郁成疾。書中描寫最多了的是她額頭上的皺紋,止不住的眼淚,孱弱的身體,“我的一生只是在讓命運擺布,自己不能做一點主”,說明她早已屈從于命運,屈從愚昧的禮教,不再為自己的幸福而抗爭。“看見花落要流淚,看見月缺也會傷心”,滿腹愁腸無處傾訴,涓涓心事只能含淚吞下。可是能夠說出來苦的都不叫痛苦,人是要學會自己去爭取幸福,沒有樂觀的心態,不去努力爭取,又如何有未來的坦蕩之路?
巴金先生成功地塑造了瑞鈺和梅芬的形象,只是她們的悲慘結局表明,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婚姻與愛情無法比肩而立,無法完美契合。在這場博弈里,封建專制制度與封建禮教的扼殺下,女性永遠都沒有自由與自主可言,唯有接受安排。只是女性始終不愿意進行抗爭,才做了命運的傀儡。但從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封建專制壓制了女性的思想,感情愿望,奪走了獨屬于女性的光輝。
鳴鳳,瑞鈺和梅芬,都是盛開在人間清麗脫俗的花,卻經不起命運的摧殘,最終香消玉殞。究其根源,是那些可笑的封建專制制度和陳腐觀念,吃人的禮教,讓她們飽嘗人間痛苦,“斷送了她們的青春,流盡她們的眼淚,嘔盡了她們的心血”,使她們都成了舊社會的犧牲品。可是,“青春畢竟是美麗的東西”,她們都將年輕的容顏、溫婉善良的品質——最美麗的東西留給了世人。女性是美麗的,而美麗是永恒的。這也是她們存活于中國文學藝術畫廊里經久不衰綻放光彩的原因。
參考文獻:
[1] 巴金.家[ 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1996
[2] 巴金.談自己.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