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震東 韋江綠 張京祥 嚴 玲
作為國家拉動內需的戰略重點和新階段發展方式轉型的主要突破口[1],城鎮化戰略地位的高度明確要求中國的城鎮化研究進入精細化階段,尤其是在高度城鎮化地區。一方面,高度城鎮化地區進一步的城鎮化道路已無前例可循,典型如長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地區,其城鎮化的水平、規模與機制的復雜程度已經不能簡單地從西歐、北美以及日韓的城鎮化歷程中找到完全對應的、可借鑒的案例;另一方面,區域的尺度與發展的差異性對于城鎮化道路的選擇和政策制定的影響日益顯著,更具針對性的、符合客觀規律的發展道路與政策研究顯得尤為重要。從城鄉規劃學科角度,高度城鎮化地區城鎮化研究的精細化需要體現兩個方面的要求,一方面要立足中國的城鎮化與城鄉規劃實踐,構建根植于中國本土價值取向和人文傳統的城鄉規劃理論,形成真正服務于中國城鎮化過程與城鄉規劃實踐的知識體系;另一方面要更重視實用性,根據實踐的需要來構建實用的知識體系,發展與城鄉規劃實踐緊密結合的實用性理論,發展出適應于中國特定時空環境下的地方性知識和在時性知識[2]。基于這一認識,本文試圖從鄉村居民的城鎮化意愿研究開始,展開高密度城鎮化地區的城鎮化道路研究。鄉村居民是城鎮化進程最主要的參與者,城鎮化進程中村民的意愿和行為決策對城鎮化的質量會產生直接且至關重要的影響[3],只有通過對鄉村居民真實意愿的分析和研究,才有可能探索高度城鎮化地區進一步城鎮化的合理路徑。

圖1 調研村莊分布圖
由于總體基于簡單的城鄉二元劃分,目前關于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進城”意愿的影響因素分析上,即農村勞動力的遷移(“農民進城”)意愿及其影響因素、農民非農就業(農民工進城務工)的影響因素以及“進城落戶”意愿的研究[4]3個方面。關于農村勞動力遷移意愿和農民非農就業影響因素的研究多從經濟學視角進行,使用問卷調查數據和固定觀察點數據,利用理論模型和統計分析方法進行實證分析,重點從個人和家庭層面的經濟、社會和人口角度,考察影響農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影響因素[3],[5-13]和農民進行非農就業的影響因素[14-21]。上述全面與豐富的研究大大增進了微觀層面對農村勞動力的城鎮化行為、意愿以及決策影響因素的理解,然而研究更多偏重于影響因素的數理分析、經濟分析,缺乏對于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空間多樣性的考察以及差異性的認知。首先,大量的研究沒有區分城鎮化的空間層次,城市和城鎮界線模糊;其次,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形成離不開其居住的環境本底,包括其家庭本身居住的村莊以及附近的城鎮和城市等,大量研究將環境本底作為干擾因素,采用對采樣區域進行隨機抽樣的方式弱化地域差異所帶來的影響,因而缺乏環境本底對村民城鎮化意愿的影響作用研究;此外,部分研究對城鎮的處理簡單化,或將其與鄉村地區合并為“鄉鎮”,或將其與城市地區合并為“城”,這樣的簡單合并對于研究多元、差異化的城鎮化道路顯然是不利的。基于此,本文的研究重點著重于從空間層面反映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多樣性和差異性,為城鎮化和城鄉統籌規劃的重點空間選擇提供有益的支撐。
研究選取的調查區域為江蘇省常州市區,調研人群為鄉村居民,包括普通村民和村集體代表(一般都是村書記或村長)。常州市區位于蘇南地區中部、長江三角洲北翼(滬寧)城鎮帶中段,2010年末市區城鎮化水平達到69.3%,總體經濟發展水平和城鎮化水平基本處于蘇南地區的平均水平①截止2010年底,江蘇省城鎮化率為60.2%,蘇南地區(包括南京、鎮江、常州、無錫、蘇州5個地級市)為70.3%。數據來源《江蘇省統計年鑒2011》。,在長江三角洲乃至東南沿海地區都是非常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高度城市化地區。研究調研的鄉村居民來自常州市區17個涉農鎮的49個行政村。基于對樣本選取的客觀性和代表性的高要求,研究采取全域抽樣的方法。首先將常州市區的17個涉農鎮的行政村按其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分為好、中、差3種類型,在每個鎮的每類村莊中選取一個,即每個鎮選取好、中、差3種類型的行政村各一個,最終結合客觀條件共確定49個行政村②按調研計劃應當選出51個行政村,但各鄉鎮的配合程度不一,最終有兩個鄉鎮只提供了一好一差兩個行政村,所以總計調查的行政村為49個。(圖1)。然后,在相關單位的協助下,研究組深入49個鄉村,現場發放問卷,一對一輔助村民填寫,并現場回收。問卷調查于2012年3月中下旬展開,主要利用周末和工廠下班后的時間進行,以期調查到村民的主體,而不僅是留守型村民。基于這一相對嚴格但耗時、耗力的方法,調查總共只發放并回收問卷729份,其中有效問卷724份,總體問卷有效率達99.3%,問卷的真實性得到了保證。在問卷調研的過程中,研究組還進行了兩個層面的深度訪談,一個層面是在問卷填寫結束后針對相關內容對普通村民的后續訪談,一個層面是對各村書記或村長進行的重點訪談。問卷抽樣和深度訪談相結合的調查方法,能夠較為客觀、真實地反映常州市區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總體特征以及差異性,一定程度上也是對長江三角洲高度城鎮化地區普遍發展情況的客觀反映。
根據城鎮化的內涵和長江三角洲地區聚落體系的發育特征,研究將鄉村居民的城鎮化意愿劃分為4個方面和3類空間。即就業城鎮化、居住城鎮化、日常生活城鎮化和戶籍城鎮化4個方面的意愿,城區(中心城市的集中建成區)、鎮區(建制鎮和集鎮③由于江蘇省2000年以來大規模的“撤村并鎮”行政區劃調整,很多已經具有完備公共服務設施的小城鎮被撤并為行政層面的“農村社區”。然而事實上,這些被撤并的小城鎮不僅保持了很強的公共服務職能,城鎮發展依然具有很強活力,是典型的城鎮化地區,在鄉村居民的概念中也都視為鎮區。因此,筆者認為應當尊重城鎮化的實際情況,不簡單地根據行政劃分來確定城鎮化的空間分類。的集中建成區)和村莊3類空間選擇。基于這4個方面和3類空間,研究進行問卷和訪談內容的設計,進而根據調查結果進行分類統計,總結歸納常州市區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總體特征。
研究在分析總結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總體特征的過程中,同樣關注城鎮化意愿的區域差異。事實上,即使在高度城鎮化地區,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地域差異同樣顯著。基于此,研究將問卷調查的結果以調研對象所在鎮為單元,重新統計、分析各鎮的問卷調查結果,并對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差異性顯著的類型和內容進行總結。進而結合與村集體代表的深度訪談所獲取的信息,分析造成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差異的真實原因。

圖2 家庭非農化率

圖3 家庭主要收入來源構成

圖5 鄉村居民最愿意選擇的工作地點

圖6 鄉村居民選擇最愿意工作的地點的原因

圖4 鄉村居民最愿意從事的工作類型
(1)家庭工作的非農化特征
從鄉鎮企業開始的快速工業化進程使得常州市區鄉村居民的家庭勞動力非農化水平較高,家庭經濟收入來源中非農收入的重要性已遠遠超過農業收入,鄉村勞動力對非農性質工作方式已經形成較大認同和適應。所謂家庭勞動力非農化率,指的是家庭勞動力中主要從事非農勞動的人數與家庭勞動力總數的比值。根據問卷調研結果,家庭勞動非農化率在75%以上的家庭占樣本總量的24.38%,在50%—75%的家庭占樣本總量的30.06%,即半數受訪家庭的家庭勞動力非農化率在50%以上(圖2)。在受訪家庭的家庭收入來源中,89.90%受訪家庭的收入來源主要由非農業生產收入構成,其中68.00%家庭的主要收入來源包括“上班打工”,這一收入來源已經成為大部分村民家庭經濟收入的重要部分。根據統計,僅有23.59%的受訪家庭認為農業生產是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或主要來源之一,其中僅有64戶受訪家庭(占樣本總數的8.85%)只以農業生產為家庭主要收入來源(圖3)。
(2)工作類型意愿
常州市區鄉村居民從事農業生產活動的意愿較低,多數愿意從事第二、三產業工作。根據問卷統計,僅有17.10%的受訪村民表示“務農”為最愿意從事的工作類型。表示愿意從事第二產業的村民合計占總受訪村民的40.71%,其中愿意去工廠打工的占總受訪村民的24.02%,愿意自己開工廠的占16.69%。調查顯示愿意從事第三產業活動的村民占總受訪村民的30.40%,比例也相當高(圖4)。
(3)工作地點意愿及原因
在鄉村居民就業城鎮化的空間意愿上,鎮區是最受村民歡迎的工作地點。根據調查47.35%的受訪村民選擇“鎮區”作為最愿意工作的地點,34.83%的村民選擇村莊,僅有14.83%的村民表示最愿意在城區工作(圖5)。 根據對工作地點選擇原因的調查發現,村民選擇鎮區和村莊作為最愿意的工作地點的原因較為相似,可達性因素和家庭因素是主要原因,而選擇城區的原因與前兩者差異較大,更多受到財富性因素的影響。具體而言,“上班方便”和“家庭需要”是影響村民選擇在鎮區和村莊工作的最主要原因,根據統計58.09%的最愿意在鎮區工作的村民和50.02%的最愿意在村莊工作的村民選擇了“上班方便”作為主要原因之一,最愿意在鎮區工作的村民總數的34.10%和最愿意在村莊工作的村民總數的41.22%選擇“家庭需要”作為主要原因之一。村民愿意在城區工作的原因中最主要的為“收入情況”和“發展機會”兩項,最愿意在城區就業的村民中選擇上述兩項作為選擇原因的均在40%以上。此外,“福利待遇”也是村民選擇在城區就業的較為重要的原因,愿意在城區工作的村民中選擇此選項的比例明顯高于愿意在鎮區或在村莊工作的村民(圖6)。
(1)居住地點意愿及原因
鄉村居民對于居住地點的意愿集中在村莊和鎮區。愿意居住在村莊的村民最多,占44.23%,選擇鎮區作為最愿意居住地點的村民比例也相當高,僅比選擇村莊的低5.15個百分點。選擇城區作為最愿意居住地點的村民僅占受訪者總數的14.52%,遠低于前兩類地區(圖7)。
根據居住地選擇原因方面的調查發現,在居住方面鎮區在城區和村莊之間具有明顯的“過渡”特征,總體上與村莊更接近(圖8)。居民選擇城區作為居住地點意向多出于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條件方面的考慮,根據統計,55.14%的村民選擇“交通方便”作為選擇原因,其他較為集中的原因還包括“教育條件”(38.32%)、“居住環境”(38.32%)和“醫療條件”(26.17%)等。而選擇村莊作為居住地點意向則多出于生活習慣和居住環境方面的考慮,其中最為突出的是“生活習慣”,有50.32%的居住地意向為村莊的居民選擇此選項作為理由,此外“居住環境”受關注程度也較高(37.34%)。與城區和村莊相比,選擇鎮區作為居住地意愿的原因的受關注程度表現出明顯的“過渡”特征,同一原因在不同居住地意愿中的重要程度往往表現出明顯的城區—鎮區—鄉村逐級遞增或遞減的形態,典型如“醫療條件”、“教育條件”、“生活習慣”、“鄰里關系”等。將鎮區作為居住地點意向的居民對部分原因的認可程度與將村莊作為居住地點意向的村民的選擇非常類似,如“基礎設施配套條件”(鎮區為25.44%,村莊為23.10%)、“生活成本”(鎮區為8.13%,村莊為7.91%)、“家庭需要”(鎮區為24.03%,村莊為24.05%)等。
(2)居住地意愿與工作地意愿的交叉分析
為了更好地了解村民居住城鎮化意愿與就業城鎮化意愿之間的關系,研究將居住地意愿和工作地意愿都作出選擇的樣本進行重新統計并列表(表1)。根據交叉分析可以看到以下3個方面的特征:
1)雖然村莊仍為鄉村居民居住和工作的主要意愿空間,但總體的城鎮化意愿還是較為普遍。分別從工作地和居住地意愿的統計結果來看,45.76%的村民仍愿意居住在村莊,34.88%的村民仍愿意在村莊工作,村莊仍為村民工作和居住的主要選擇。但從工作地和居住地意愿的交叉統計分析可以看到,完全沒有城鎮化意愿的村民即居住意愿和工作意愿均在村莊的村民僅占全部受訪村民的27.54%,也就是說7成以上的村民都具有較為明顯的城鎮化意愿。
2)居住地意愿和工作地意愿的吻合程度較好,職居合一的意愿很高。根據統計,工作和居住意愿為同一空間類型的比例要遠大于工作與居住不在同一空間類型的比例。例如工作地與居住地意愿為“城區—城區”的村民占總受訪村民的7.91%,大于工作意愿為城區的“城區—鎮區”(3.25%)和“城區—村莊”(4.38%)的比例,也大于居住意愿在城區的“鎮區—城區”(5.09%)和“村莊—城區”(0.28%)的比例。類似的“鎮區—鎮區”、“村莊—村莊”的比例也都遠大于單一意愿中的其他組合。由此可見,鄉村居民對于職住平衡、職居合一的意愿同樣是非常高的(表1)。
3)鎮區在大部分村民的城鎮化意愿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受訪村民中表示愿意在鎮區居住或工作的人數占總受訪村民的59.89%,遠大于城區的20.91%。同時以鎮區作為城鎮化目的地意愿的村民的工作地意愿和居住地意愿的吻合程度最高,工作地和居住地意愿為“鎮區—鎮區”的村民占總受訪村民數的30.65%,占工作地意愿為鎮區的受訪村民數的61.82%,占居住地意愿為鎮區的受訪村民的74.83%,遠高于“城區—城區”型意愿。

圖7 鄉村居民最愿意選擇的居住地點

圖8 鄉村居民選擇最愿意居住地點的原因
(1)日常出行行為和目的

圖9 鄉村居民前往城區和鎮區的頻率

表1 鄉村居民居住地意愿與工作地意愿交叉統計分析表(單位:%)

圖10 村民前往城區、鎮區的交通方式

圖11 村民前往城區和鎮區的出行目的

圖12 村民認為村莊改造建設中需要進行統一安排的內容
村民前往鎮區和市區的頻率與交通方式差別較大。從出行頻率上看,村民前往鎮區的頻率明顯大于城區。分別有40.94%和38.17%的受訪村民前往城區的頻率為“基本不去”和“每月1—3次”,即超過75%的村民前往城區的頻率小于每周1次。而“每周多次”前往鎮區的村民比例高達44.81%,前往鎮區頻率大于或等于每周1次的村民約占受訪村民的60%(圖9)。從出行所使用的交通工具上看,村民前往鎮區的交通方式較為靈活多樣,電瓶車、摩托車、公交車和私家車為主要的交通方式;但前往城區的交通方式高度集中在公交車和私家車兩類,公交出行的比例高達60%以上(圖10)。公交出行比例高主要得益于常州市近年來實施的公交“村村通”工程,村民乘坐公交非常方便,同時也是因為去城區的距離較遠,已超出電瓶車、自行車等交通工具的適宜出行距離,因此除了私家車出行以外,廉價而方便的公交車就成為大多數村民前往市區的首選交通方式。

圖13 鄉村居民戶籍城鎮化意愿

圖14 愿意轉為城鎮戶籍的原因

圖15 不愿意轉為城鎮戶籍的原因
與出行頻率和出行交通方式表現出來的較大差異性不同,村民前往鎮區和城區的出行目的相似性較高。最集中的出行目的均為“購物”,以此為出行目的之一的村民占總受訪村民的比例均占到55%以上,而其他出行目的的受關注度則較為分散,均不超過30%。雖然總體相似,但前往城區和鎮區的目的仍存在差別。“子女上學”和“工作”這兩項屬于日常且較為規律的出行目的,在前往鎮區的出行中受關注度高于前往城區;而“就醫”、“娛樂”和“探親訪友”3種并非日常規律性的出行目的,其受關注度則在前往城區的出行中較高。由此可見相比于城區,鎮區是村民更為日常的出行目的地(圖11)。
(2)對村莊內不同服務供給的需求
從村民對村莊改造建設的意愿上可看出,目前常州市區鄉村居民對村莊功能的要求側重于物質性需求的滿足。根據統計,村民認為村莊改造建設中最需要進行統一安排的依次是“基礎設施”、“交通條件”和“規劃布局”3個選項,其受關注程度遠遠高于其他選項。村民對公共服務、商業和文化娛樂等服務性需求的要求不高。結合村民前往城區和鎮區的主要出行目的綜合分析,可以看出村民的公共服務類需求主要通過村莊以外的鎮區和城區來滿足,因此村民對村莊內部此類公共服務的供給要求相對較低(圖12)。
城鎮戶口對村民吸引力總體不高,仍存在一定吸引力的主要原因在于城鎮戶口上所附帶的城市公共服務。根據問卷統計,超過一半的受訪村民表示不愿意將自己的戶口轉為城市戶口,僅有31.60%的村民愿意轉為城鎮戶口(圖13)。選擇城鎮戶口的主要原因在于城市的公共服務供給,39.0%的村民選擇“社會保障水平”,32.37%的村民選擇“教育水平”(圖14)。不愿意轉為城鎮戶口的原因主要是不愿放棄附加在農村戶口上的土地使用權,以及對城市生活的不適應。從統計結果來看,“想保留承包地”、“想保留宅基地”、“覺得城市戶口沒用”和“城市物價水平高”等4個選項關注度較為相近,均在25%左右,此外15.8%的村民選擇“無法適應城市生活方式”為重要的原因之一(圖15)。
(1)就業城鎮化意愿的區域差異
村民就業城鎮化的空間意愿在常州市區大致形成北、中、南3個條帶(圖16)。在總體選擇鎮區就業的大趨勢下,位于滬寧線這條重要發展軸帶上(312國道沿線)的奔牛、鄒區、遙觀和橫林4鎮,由于與城區交通條件較好,受訪村民中愿意前往城區就業的比例明顯高于其他城鎮,比例均在25%以上,而愿意在鄉村就業的比例明顯偏少。而位于滬寧軸帶南北兩側的城鎮,其村民愿意留在鄉村就業的比例較高,其中南側高于北側。典型如北側的羅溪、橫山橋,南側的嘉澤、前黃、洛陽、雪堰等6鎮,愿意留在鄉村就業的比例甚至稍高于愿意在鎮區就業的比例,就業意愿空間選擇上的差異性可見一斑。
與就業的空間意愿相比,村民工作類型意愿的差異性更為顯著,空間分布的規律性非常不明顯。西北部的孟河、春江與東北部的鄭陸、橫山橋、橫林、遙觀等6鎮的受訪村民中愿意務農的比例顯著低于其他區域。而鄒區鎮的受訪村民幾乎沒有愿意務農的,且超過50%村民最傾向的就業類型為“去工廠打工”。與鄒區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毗鄰的西南部的嘉澤與湟里鎮,兩鎮的受訪村民中愿意務農的比例非常高,湟里鎮甚至超過一半以上。其他剩余鎮的受訪村民的工作類型意愿和全市平均的統計結果相差不大,相對較為均衡,愿意務農的村民一般不超過30%(圖17)。
(2)居住城鎮化意愿的區域差異
常州市區村民的居住城鎮化意愿的空間分區與工作地點意愿有一定相似性,由北至南大致可分為4個條帶。滬寧軸線上的奔牛、鄒區、遙觀和橫林4鎮,總體上愿意在城區居住的村民比例較高,但東西兩側仍然存在差異,其中西部的奔牛和鄒區2鎮愿意在鎮區居住的村民比例略高,而東部2鎮則有較多村民愿意在本村居住。最北側的春江、新橋和鄭陸3鎮愿意在鎮區居住的村民比例最高,均超過50%。而其余兩個條帶城鎮的村民總體上更愿意居住在鄉村,其中北側的橫山橋、西夏墅和南側的前黃、嘉澤等4鎮的受訪村民中愿意在鄉村居住的比例最突出,大大超過50%(圖18)。

圖16 村民工作地點意愿分鎮統計

圖17 村民工作類型意愿分鎮統計
(3)日常生活城鎮化意愿的區域差異性

圖18 村民居住地點意愿分鎮統計

圖19 村民到鎮區的頻率分鎮統計
常州市區各城鎮村民的日常活動與鎮區聯系較緊密,但區域差異性非常明顯(圖19)。大部分鎮有25%—50%的受訪村民前往鎮區的出行頻率為每周多次,基本不去的不超過本鎮受訪村民總數的30%。但奔牛、鄭陸和雪堰3鎮的受訪村民中有超過60%的村民每周多次前往鎮區。與之相反,嘉澤鎮的受訪村民近一半人表示基本不去鎮區,每周多次前往鎮區的不足25%。在前往城區的出行頻率上,奔牛和鄭陸2鎮仍然較其他鎮更為密集,每周前往城區1次以上(包括每周1次和每周多次)的村民占受訪村民的25%以上,明顯高于其他鎮(一般不超過25%)。此外,西南部的湟里鎮也表現出了較高的前往城區的出行頻率,每周前往城區1次以上的村民幾乎占到受訪村民的50%(圖20)。
(4)戶籍城鎮化意愿的區域差異
常州市區村民的戶籍城鎮化意愿空間差異相對較小,除西北部和東部個別城鎮以外,均與總體情況差異不大,大部分居民不愿意將農村戶口轉為城鎮戶口。與總體情況差異較大的城鎮主要為市區西北部的孟河、春江、新橋3鎮,以及東南部的橫林、禮嘉2鎮,有較多的受訪村民(接近或超過50%)表示愿意將戶籍轉為城鎮戶口,表示不愿意的均在40%以下(圖21)。而其余城鎮中,市區東部城鎮的受訪村民不愿意轉為城市戶口的比例稍高于市區西部,其中市區西部的受訪村民中有相當一部分對于戶籍城鎮化持模糊態度。
通過與村民代表的深度訪談,研究認為影響村民城鎮化意愿的因素主要為城鎮的資源稟賦、經濟發展基礎、村民生產和生活方式3個方面。即使在常州市區這樣經濟與城鎮化高度發達的地區,要素的差異性依然顯著,所導致的城鎮化意愿的差異也因此相當顯著。
(1)資源稟賦
城鎮的資源稟賦,包括城鎮所處的空間區位和所擁有的基礎設施、自然與人文資源等,這些直接決定了城鎮經濟和空間發展的可能性,因此是影響村民城鎮化意愿的最重要和基礎的因素之一。其中城鎮的區位和基礎設施條件對村民城鎮化意愿的影響最為顯著。城鎮的區位,尤其是城鎮與重要交通干道、城區、工業集中區等的相對位置和距離因素,不僅直接影響著城鎮自身的發展態勢,也對村民的生產生活方式產生直接的影響。此項因素最明顯的影響體現在滬寧軸線城鎮,即西部的羅溪、奔牛、鄒區和東部的遙觀、橫林、橫山橋等6個鎮。這些城鎮地處常州市區的東西門戶,借助滬寧軸線這條長三角北翼“公、鐵、水”復合的交通干道資源,形成了良好的二、三產業發展基礎,典型如橫林、橫山橋發達的鎮村工業以及鄒區繁榮的燈具專業市場等。城鎮非農產業的高度發達為村民提供了就近非農就業的機會和良好的經濟基礎。與此同時,常州市區東西門戶的區位也促使高層級政府在制定空間戰略時給予這些城鎮更高層次的空間定位,為城鎮未來發展提供了更為城鎮化的傾向。滬寧軸線帶來的經濟和空間這兩方面的因素的綜合作用使得這些城鎮在村民的工作、居住、日常生活與戶籍城鎮化意愿上均表現出較高的城鎮化傾向,明顯區別于其他地區。
(2)經濟發展基礎
城鎮的經濟發展基礎同樣是影響村民城鎮化意愿的最基礎原因之一,不同的產業類型、規模和潛力等因素通過影響村民的城鎮化基礎、生產生活方式和生活習慣,進而造成差異化的城鎮化意愿表達。首先,城鎮農業的發展對村民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具有深刻的影響。雖然目前常州市區的大多數村民家庭收入中農業收入已不占主要部分,但是因差異化的農業生產模式如有無集中化生產、種植作物種類等因素等而形成的生產和生活方式,仍然對村民產生深刻的影響。例如同樣是農業比重較高的孟河鎮和嘉澤鎮,由于種植作物的不同,村民的城鎮化意愿差異就很明顯。孟河鎮以糧食作物為主,勞作強度較大,收入不高;而嘉澤鎮以花木作物為主④常州市嘉澤鎮的花木種植已經形成較大規模和一定知名度。2013年中國第八屆花卉博覽會就在嘉澤鎮召開。,勞作強度相對較小且收入相對較高。因此相應地導致嘉澤鎮村民繼續從事農業生產的愿望較為強烈,而孟河鎮村民繼續從事農業的愿望明顯偏低,就業非農化意愿相對較強。此外,集中化生產模式的影響也有較為明顯的反映,農業集中化、規模化生產程度較高的地區,村民就業非農化現狀和意愿均較高,集中居住或到城鎮地區居住的意愿也較高。

圖20 村民到城區的頻率分鎮統計

圖21 村民戶籍城鎮化意愿分鎮統計
城鎮非農產業的發展對村民的就業和生活方式的影響就更為直接、深刻。一方面,城鎮的第二產業發展對吸引附近村民就業城鎮化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村民通過到城鎮地區進行非農就業,不僅增加了村民與城鎮化地區的聯系,同時也增進了村民對于城鎮化地區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的熟悉與認同度。根據調查,鎮村工業較為發達的城鎮村民收入較高,形成了較好的城鎮化基礎,前往城鎮化地區購置住房的能力較強。例如常州市區就業、居住和戶籍城鎮化意愿均較高的鄒區、鄭陸、橫山橋、橫林和遙觀等鎮,均為鎮村工業較為發達的城鎮,村民就業已大部分非農化,收入也明顯高于其他區域。另一方面,鎮區第三產業的發展對于鄉村居民的吸引力也非常突出。根據調查,目前常州市區大部分鎮區是村民滿足日常生活需求的主要場所,經濟基礎較好、第三產業發達的鎮區已經成為鄉村居民日常生活出行的最主要目的地。
(3)生產方式和生活習慣
村民生產方式和生活習慣受城鎮的資源稟賦和經濟發展基礎影響,直接決定著村民對城鎮化地區的認知,影響村民對城鎮化的意愿。不同地域的村民擁有各不相同的就業方式和生活習慣,這是產生村民城鎮化意愿地域差異的最直接原因。首先,不同的生產方式直接影響村民在城鎮化地區就業的能力,導致其對自己前往城鎮地區后的生活可持續性的差異化判斷,進而影響其城鎮化意愿。常州市區現狀非農就業基礎較差的區域如嘉澤、羅溪、前黃、雪堰等鎮,村民從事非農職業的經驗和技能都較為欠缺,城鎮化意愿相對較低;而現狀非農就業基礎較好的城鎮如鄒區、遙觀等城鎮,村民對于自己在城鎮化地區求職的信心較高,相對應的城鎮化意愿也相對較高。其次,村民的現狀生活習慣影響村民對城鎮空間、城鎮生活方式的認知與接受程度,進而影響村民城鎮化意愿。根據調查,村民現狀購物地點中到城區購物比例較高的鄒區、奔牛、鄭陸、橫山橋、橫林和遙觀等鎮,均為城鎮化意愿較高的城鎮,而嘉澤、前黃、西夏墅等村民在村莊購物比例較高的鎮均為城鎮化意愿相對較低的城鎮。
通過對以常州市區為代表的長江三角洲高度城鎮化地區鄉村居民城鎮化意愿的調查和研究發現,鄉村居民已經具備較好的城鎮化基礎,就業城鎮化意愿已經達到較高的水平,居住與日常生活意愿也相對傾向城鎮化地區。在城區和鎮區兩類城鎮化目的地中,各類鎮區已經成為鄉村居民最愿意和最容易接受的就業、居住與日常生活的城鎮化目的地,村民的意愿中鎮區所占的比重均遠遠超過城區。而村民選擇鎮區作為最愿意工作或居住地點的原因與選擇村莊這種他們最為熟悉和親切的地點作為意愿地的原因具有很高的相似性,這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作為“鄉頭城尾”的小城鎮所獨具的特征,它們是城鄉之間的過渡樞紐,是城鄉統籌的關鍵環節。通過調查研究進一步發現即使在常州市區這種高度城鎮化地區,由于城鎮的資源稟賦、經濟發展基礎以及生產、生活方式與習慣等方面的差異,鄉村居民的城鎮化意愿依然存在明顯的地域差異。
鄉村居民對于鎮區的偏好和其城鎮化意愿的明顯地域差異對于我們思考健康城鎮化道路和城鄉統籌規劃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不可否認,大城市、特大城市在經濟發展上更有效率和競爭力,但城鎮化不只是經濟問題,當認知城鎮化的視角逐漸從經濟轉向社會的時候,應當更為深刻地看到大中小城市與小城鎮的協調、互補發展的巨大社會價值。一個豐富的城鎮譜系(或稱健康的城鎮體系)在提供城鎮化多樣性的同時也在降低城鎮化的門檻與風險[22]。因此,從健康城鎮化的視角,長江三角洲地區當前應該可以重提“小城鎮,大戰略”。應當首先看到,小城鎮包括已被撤并的具有公共服務職能的集鎮,實際上都是長江三角洲健康城鎮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能夠而且正在提供著多樣的城鎮化選擇。進而應當在城鄉統籌規劃中正視并珍視小城鎮的差異性,為其可持續發展留出空間并給予針對性指導,從而在城市和鄉村之間構建一條寬闊的城鎮化過渡地帶,滿足不同人口的差異化城鎮化需求。
(感謝常州市規劃局胡偉局長、顧春平副局長、孫秀峰總規劃師和蔣波處長、陸元晶處長對調查研究的大力支持。感謝參與調查的常州市規劃設計院的同事們以及南京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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