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海郵輪旅游為驅動的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機制研究

□李霞

以上海郵輪旅游為驅動的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機制研究

□李霞

郵輪旅游；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產業聯動；上海市

目前國內許多沿海港城緊緊抓住郵輪旅游的巨大經濟效應，紛紛進行郵輪碼頭的建設。如上海、天津、廈門已建成專業化的國際郵輪母港，香港、大連、青島、煙臺、舟山等地也在建郵輪碼頭，廣州、深圳、珠海、寧波、海口、秦皇島等郵輪碼頭建設已在規劃中，沿海港城即將迎來郵輪經濟時代。然而，郵輪產業具有固定投資大、運營成本高及很強的區域季節性等特點，因此，準確把握郵輪旅游市場特征及發展變化趨勢是有效發展郵輪產業的關鍵，對于我國這樣的郵輪旅游新興市場，這一點尤為重要。當前，上海市已經把發展郵輪產業、郵輪經濟列入城市規劃綱要，并為此而制定了專項發展規劃。到“十二五”末，郵輪業將成為支撐上海國際航運中心地位確立的重要力量，上海繼新加坡、香港之后基本建設成為亞太區域三大國際郵輪中心之一，并成為東亞地區一流的“國際郵輪樞紐港”。然而，建設高水平的上海國際郵輪中心，單單依靠上海地區的力量較難實現，還需要發揮長三角地區的資源優勢，實現與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的聯動，提高航運綜合服務功能，打造以上海郵輪旅游為主導的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鏈。

一、國內外研究現狀述評

郵輪產業是指以大型豪華海上游船為運載依托，以跨國旅行為核心，以眾多的旅游產品吸引游客，以開展航線經營為手段，以海上觀光旅游為具體內容，由交通運輸、船舶制造、港口服務、旅游觀光、餐飲、購物和銀行保險等行業組合而成的復合型產業。郵輪產業的建設和發展，需要涉及上述各類相關要素，其具有經濟要素的集聚性、旅游產品的網絡性、服務對象的全球性和文化的多元性等特點。

相關資料表明，郵輪旅游可以1∶10～14的高比例帶動許多相關產業共同發展。郵輪旅游產業鏈條涵蓋生產和服務等各方面的諸多領域，其中最核心的領域主要是郵輪建造、郵輪營運、郵輪碼頭區域配套設施的生產管理及延伸至城市中心的商務金融等相關產業鏈條。歐美國家一些發達的郵輪經濟之所以一直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幾十年長盛不衰，其主要原因就是與其成熟的產業鏈的協同發展密不可分。

世界上許多港口城市紛紛發展郵輪產業，也是因為其經濟帶動系數有很大的誘惑。比如，2000—2006年北美郵輪市場的旅游發展水平每增長1%，其引發的經濟效果就相應增加0.2395%，這也引起很多學者對郵輪經濟作用進行了一系列的驗證研究。比如，國外學者運用區域投入-產出模型評估郵輪旅游對邁阿密港口所在地戴德郡和美國第二大港口卡納維拉爾的經濟影響，認為正是由于郵輪經濟的帶動作用，使得地中海地區的港口城市鼓勵郵輪旅游的發展，導致了這些港口城市在旅游基礎設施建設競爭激烈。還有國外學者把馬耳他瓦萊塔港作為案例進行分析，認為郵輪旅游對港口城市經濟收益的影響是中長期的，并建議在評估港口城市發展郵輪旅游的建議時需要更加謹慎。國內有學者認為，郵輪母港的經濟影響能輻射至范圍廣泛的眾多經濟領域，從產業下游、上游到相關支持產業，可以串聯起來形成一條以郵輪港口為核心的長長的郵輪產業鏈，活躍地方經濟，輻射相關產業，帶動經濟持續增長的產業群。還有學者進行了郵輪經濟與遼寧省沿海經濟帶互動的研究，認為通過郵輪經濟發展旅游產業，以及相關配套產業的發展，可以拉動遼寧省沿海經濟帶的經濟發展。產業聯動是指通過產業之間的互補、合作和相互作用，形成合理的產業分工體系，達到優化區域產業結構、提升產業能級、增強區域產業競爭力的目的。從生產要素方面看，產業聯動表現為資金、技術、勞動力等要素相互流動，進而形成統一的要素市場；從企業方面看，產業聯動表現為企業之間基于產業鏈的垂直聯系，或基于聯合技術攻關、市場開拓等共同目標的水平合作；從政府方面看，產業聯動表現為共同制定產業規劃、產業政策等產業合作行為。產業聯動的影響因子包括：經濟發展水平、產業關聯度、交通設施和社會文化環境等。而在長三角地區產業聯動方面的研究并不是很多，有學者認為，長三角地區發達的區域經濟、通暢的交通網絡為產業聯動提供了有力的支撐，但由于文化制度建設才剛剛起步，使得產業聯動只是基于產業鏈的垂直合作為主，而基于創新產業集群的水平合作還顯不足。也有學者指出，長三角區域合作開始進入一體化的創新發展階段，區域合作也已從局部的、零星的和松散型合作向高層次的、全方位的和緊密型合作的方向發展。由此可見，對于長三角地區產業聯動的研究更多的是基于理論層面，而缺乏實踐操作層面，這是值得更加關注的研究點。而對于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研究方面，目前僅有少數學者勾畫出長三角地區郵輪經濟共同體，即形成以上海港為郵輪母港，連云港和嘉興港、寧波港、舟山港、臺州港分別為北、南翼的“一核兩翼”的發展態勢。

二、上海郵輪旅游的經濟效應傳導分析

1.上海郵輪旅游的發展現狀及存在問題分析

盡管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就有國際郵輪頻頻停靠中國的沿海港口，但是以大陸居民為客源對象的海上郵輪旅游還相對發展不足，直到2006年歌詩達郵輪集團在上海開啟第一條母港運營的國際郵輪航線之后，中國的郵輪旅游才真正為人所知，郵輪經濟才開始進入中國沿海港口城市的議事日程。

目前，我國僅有上海、天津、三亞、廈門等4個港口城市擁有國際郵輪港，能夠以郵輪母港的形式開辟各類郵輪航線。上海擁有兩家郵輪港，分別為上海港國際客運中心和吳淞口國際郵輪港。近些年來，這兩個港無論是母港出發郵輪數量還是停靠郵輪數量都是在快速增長。特別是進入2013年以來，上海港共接待郵輪靠泊197艘·次，其中以上海為母港的郵輪167艘·次；郵輪游客量75.66萬人·次，同比增長1.2倍。經過近年來市場逐步拓展，上海港國際郵輪的航線航班基本穩定，母港航線主要是東北亞的日、韓地區，過境郵輪主要以臺灣航線居多。雖然受氣候及地理位置特點的影響，郵輪靠泊多集中在3—11月，但隨著郵輪市場的不斷培育和開發，淡旺季的區分已日益模糊。

雖然上海郵輪旅游呈現快速發展態勢，然而其郵輪母港尚未達到國際郵輪母港的發展規模。國際較為發達郵輪母港一般都會有一個與之相對應的郵輪旅游區域，且該區域具備一定的輻射效應。比如，巴塞羅那郵輪母港對應的是地中海郵輪旅游區域，安南普頓郵輪母港對應的是西歐郵輪旅游區域，邁阿密和紐約郵輪母港對應的是加勒比郵輪旅游區域。這些郵輪母港作為該區域的經濟增長極，能夠極大地促進區域內郵輪相關產業的發展，進而帶動該區域的經濟增長。然而，對于上海市來說，兩家國際郵輪港功能相對單一，船供服務、旅游購物等郵輪相關服務領域發展不足，配套商貿環境尚不完善。其郵輪母港影響力還遠遠不夠大，尚未形成自己的郵輪旅游區域。同時，上海郵輪產業鏈上游環節處于空白狀態，核心環節尚未形成規模，整體處于郵輪產業鏈附加值較低的水平，亟需拓展郵輪延伸產業，以進一步提升上海國際郵輪港的母港功能。

2.上海市發展郵輪旅游的經濟效應分析

經濟效應是指經濟當事人（生產者和消費者）的生產或消費行為會對其他經濟當事人（生產者和消費者）的生產和消費行為產生有益或有害影響的效應。郵輪旅游的經濟效應能讓人直接看到的、最簡單的形式之一表現在郵輪旅游創造的效益。歐美國家的相關發展經驗表明，只有進入郵輪實體運營，才能整體帶動從郵輪建造、采購、船員就業、港口服務、旅游接待、餐飲酒店、管理咨詢及航運等一系列產業的發展，而如果不進入郵輪實體運營，就很難打開郵輪產業鏈的切入口。

按照產業經濟理論，郵輪產業可以分為上游產業、中游產業和下游產業。其上游產業涉及到郵輪設計、建造、修理及設施設備的中間產品供應等行業；中游產業涉及到郵輪、港口運營及郵輪的抵離、停靠及其相關補給提供產品和服務的供應商；下游產業主要是由為郵輪運營提供專業技術服務（包括法律服務、廣告服務、管理咨詢服務、人力資源服務、工程和建筑服務、計算機咨詢服務等）、耐用品制造、易耗品制造、旅行服務（包括旅行社、地面交通服務和郵輪停靠期間的短途旅行）、金融服務（包括銀行、投資、保險、房地產等服務）、航空交通、批發和倉儲等行業組成。由此可見，發展郵輪產業并不僅僅局限在港口經濟的范疇，而是要涉及城市經濟和區域經濟，并且可以成為第二、第三產業最佳結合的示范經濟，是對區域經濟具有推動力的源頭經濟。因此，上海市在發展郵輪旅游的同時，逐漸完善郵輪產業鏈條，必將產生很強的經濟效應，甚至可以輻射到整個長三角地區。

三、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條件評價

1.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區位優勢

從港口的地理位置、輻射范圍和港口所在區域經濟發展等要素來看，我國初步形成了環渤海、長江三角洲、東南沿海、珠江三角洲和西南沿海地區五大區域港口群的分布格局。其中，環渤海、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3個區域的港口占有較為突出的地位，建設郵輪母港的基本條件相對比較成熟。同時，上海市處于長江的入海口，正位于中國海岸線“弓”字形狀的頂部，地理位置優勢非常明顯。以上海市為中心畫幅射300公里的圓圈，就可以覆蓋長三角地區的15個經濟活躍的城市，這顯現出長三角地區獨特的區位優勢。

2.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經濟優勢

目前，長三角地區常住人口達15 853萬人，人均GDP均超過10 000美元，人均可支配收入達38 080元。按照國際郵輪經濟發展慣例，當某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展人均GDP達到6 000～8 000美元時，人們的生活方式、消費理念將隨之發生變化，郵輪經濟將得到快速發展。由此可見，無論是經濟實力、消費觀念、區域優勢，還是政策傾斜，長三角地區提升郵輪旅游滲透率的潛力遠高于國內其他地區。若今后能夠達到北美市場3.3%的滲透率，則長三角地區郵輪旅客人數將超過520萬人·次，作為長三角地區龍頭的上海市發展郵輪經濟的前景非常可觀。同時，長三角地區在地緣文化方面也存在統一性，能夠為經濟發展奠定文化基礎。

3.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專業化程度高

根據國際郵輪協會（CLIA）和BERA的年度報告，旅游業、零售業、金融保險業、交通運輸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是郵輪產業的關聯產業，也是郵輪產業集群的主要產業要素。這些產業的專業化水平越高，對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發展越有利。查閱《中國統計年鑒》的相關資料，可以看到長三角地區的上述指標都遠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

總而言之，上海市發展郵輪產業，與長三角地區其他城市的相關產業有地理集中的優勢基礎，目前長三角地區正在打造“世界第六大城市群”，這些都將使郵輪產業的集聚效應放大到整個長三角地區成為可能。

四、基于產業鏈的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路徑研究

1.郵輪產業鏈上游的協同創新聯動模式

發揮長三角地區造船技術方面的原有優勢，實現協同創新，突破世界郵輪制造上的壟斷。長期以來，歐洲郵輪制造企業壟斷了全球80%以上的訂單，日韓等國曾嘗試建造郵輪卻出師不利，這是因為亞洲造船廠很難滿足郵輪行業高度個性化的需求。曾有學者指出，中國船廠在郵輪建造領域應有所突破，不僅要攻克技術難題，更要深刻理解其文化內涵，通過產業協同創新，爭取早日取得一席之地。目前，我國造船份額占世界4成左右，已完全掌握制造集裝箱船、油輪、散貨船三大主力船型的技術。長三角地區擁有江南造船、熔盛重工、金海灣等超級造船企業，完全可以通過收購或者對外合作來獲得郵輪設計制造技術。設想可進行郵輪制造協同創新功能的劃分，在上海市設立郵輪研發設計中心，在江蘇省組建郵輪建造組裝中心，在浙江省進行設備采購，實現郵輪制造產業鏈一體化，研發設計符合世界潮流和具有中國特色的郵輪，為我國郵輪業的健康發展打下最扎實的基礎。

2.郵輪產業鏈中游的資源整合聯動模式

挖掘長三角地區各類資源優勢，實現郵輪旅游的經濟效應。一方面，郵輪在碼頭所需各類物品的供給會產生的大量關聯生產和交易。以某游輪為例，其一天的日用品、食品等物資需求量的采購資金就需要近10萬美元，一艘郵輪每航次的采購資金往往會突破100萬美元。一旦上海市成為郵輪的供給采購地，采購市場將會大大繁榮。而上海市要作為供給采購地，也需要發揮長三角地區資源優勢，要求各個城市共同供應郵輪需要的各類物資。另一方面，郵輪乘客上岸后會產生的附加性商業消費需求，諸如觀光、飲食、賓館、娛樂、購物、金融、通訊、郵寄等。由于長三角地區旅游資源豐富，且交通可達性很好，應該能夠非常好地滿足郵輪乘客的陸上觀光需要。

3.郵輪產業鏈下游的合作開發聯動模式

整合長三角區域資源，實現郵輪需求市場的培育及郵輪人才的聯合培養。2008年，國家發改委《關于印發促進我國郵輪業發展的指導意見的通知》中指出：“人才培養是郵輪業發展的關鍵，我國郵輪業剛剛起步，郵輪專業人才缺乏，應采取‘走出去’與‘請進來’相結合的辦法，一方面借鑒郵輪業發達國家的經驗，引進管理人才，另一方面逐步建立、健全相應教育培訓體制和機制，抓緊、抓好對郵輪專業人才的培養”。受益于中國入境旅游市場快速發展和可預見性的增長、沿海中心區域豐富的旅游資源條件，以及日益增長的休閑度假需求規模，我國沿海區域三大經濟帶將成為中國最具發展前景和實力的郵輪旅游目的地。

五、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對策建議

1.上海郵輪旅游大發展是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前提

一方面，依托上海郵輪國際母港，積極開展與各大國際郵輪公司的合作，豐富郵輪旅游航線。同時，在各類資源條件具備情況下組建自己的郵輪公司，完善我國自身的郵輪產業鏈，滿足長三角地區郵輪旅游需求甚至輻射到全國。另一方面，發揮上海郵輪國際停靠港的資源優勢，培育長三角地區郵輪供給采購地，提升長三角地區旅游品牌影響力。

2.長三角地區資源整合是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根本

長三角地區是我國經濟發展水平最高、綜合經濟實力最強的地區，該地區眾多產業的區域協作起步較早，實現了很好的資源整合。隨著長三角地區經濟一體化進程加快和上海國際航運中心建設戰略意義凸現，長三角地區應該遵循郵輪產業鏈的客觀需求，更好地實現區域協作。

3.區域協作制度建設是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保障

郵輪制造和運營管理、郵輪港口建設和運營管理、郵輪旅游的營銷策劃和接待服務、郵輪產業的體系構建和可持續發展都需要國際合作、投資、用地、人才及政策法規的配套支持。目前廣東省、廣西省與海南省也在共同制定的《環北部灣區域旅游合作框架協議》中將郵輪旅游產品的開發作為未來旅游產品開發的重點。因此，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發展需要區域協作，需要系統的頂層設計，從而實現統籌協調、宏觀掌控，為郵輪產業聯動發展提供法治環境和政策平臺。

4.專業化的分工是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聯動的關鍵

長三角地區已經從以往的以上海市為中心的產業單向轉移和擴散到現在江浙滬三足鼎立，演變為一種以市場為媒介的資源雙向流動，互相依存、互有分工、互為補充的雙向流動關系。同樣，郵輪產業涉及到眾多行業，每個城市可以根據自身優勢實現專業化的分工。這種專業化分工有助于長三角地區在不同的產業上實現互補，從而形成完整的郵輪產業鏈，分工不僅要體現在不同的產業的互補以形成完整的產業鏈，而且中心城市上海市與周邊城市的合理分工與產業整合，也會使得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能夠實現可持續發展。

總之，隨著各地郵輪經濟的蓬勃發展，只有協調整合，形成聯動機制，才能創建長三角地區郵輪產業品牌效應。

（作者單位：上海工程技術大學管理學院）

10.3963/j.issn.1006-8864.2014.10.003

上海高校青年教師培養資助計劃專項基金（編號ZZGJD12031）；上海工程技術大學高水平科研項目（編號A25001201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