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洪
(福建泉州銀行總行,福建 泉州 362000)
基于DEA-Malmquist模型的城市商業銀行效率分析
陳一洪
(福建泉州銀行總行,福建 泉州 362000)
近五年來樣本城市商業銀行(以下簡稱城商行)總體全要素生產率保持下降,僅2010年出現小幅上升,樣本城商行的全要素生產率并沒有在規模持續擴張的背景下得到有效提升。進一步對全要素生產率的構成因子進行分析發現,樣本城商行的技術效率與技術進步總體呈現負增長態勢,特別是技術進步負增長明顯,成為制約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重要因素。總體來看,在經歷前期歷史包袱化解、股份制改造等體制變革后,樣本城商行缺乏技術效率提升及技術進步的發展后勁,全要素生產率有所下降。
商業銀行;數據包絡分析;Malmquist指數
注:本文為作者個人學術觀點,不代表所在單位意見,文責自負。
1995年6月,深圳城市合作銀行作為國內第一家城市商業銀行掛牌,開啟國內地方中小銀行發展的新紀元,也為我國多層次銀行業體系增添了新的活力。經過近十年的發展,在財務重組、地方政府注資、不良資產剝離、股份制改造及戰略投資者引進等一系列改革舉措的推動下,城商行逐漸成長為中國銀行業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2004年11月,銀監會頒布《城市商業銀行監管與發展綱要》,確立了此后一個時期國內城商行監管工作和改革發展的思路、重點和目標,自此,國內城商行駛上改革發展的快車道。然而,伴隨國內經濟結構深度調整、監管政策的深刻變化、金融市場改革及技術手段的創新,城商行的發展步入關鍵性的轉折點。未來城商行的發展將更多依靠要素投入效率的提升,而不是規模的粗放擴張,在此背景下,國內城商行是否具備未來效率持續提升,從而實現可持續發展的能力值得我們關注。本文將基于DEA-Malmquist模型,通過對經濟相對發達的沿海地區36家城商行的全要素生產率及其變化趨勢進行實證分析,比較清晰、完整地展示區域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現狀,為未來發展路徑、政策調整提供有價值的決策依據。

圖1 2008—2012年城商行規模增長趨勢及同業對比
由于大型商業銀行經營時間長,較早推進相關體制機制改革,積累了大量有效的軟硬信息,加之其在中國銀行業體系中的重要地位,因此,銀行業經營效率的評價研究最早運用于國內大型商業銀行。在研究方法上,由于參數分析法依賴于生產函數形式及參數的設定,不依賴于具體函數形式的非參數分析法在銀行業效率評價中得到廣泛應用,特別是數據包絡分析(DEA)以相對效率為基礎,以其處理多投入-多產出的相對有效評價優勢而在國內銀行效率評價領域得到廣泛應用。趙昕等(2002)基于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后銀行業面臨嚴峻挑戰的發展背景,使用數據包絡分析對國內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交通銀行、中信銀行以及光大銀行的競爭力進行一個時間截面的比較分析,結果表明,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效率遠低于股份制銀行,與國際商業銀行的差距更大。劉漢濤(2004)[1]則基于2000—2002年期間4家國有商業銀行及11家股份制銀行發布的年報數據,同樣使用數據包絡分析做了樣本銀行的效率測度和排名,研究結果同樣表明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平均效率要高于國有商業銀行,并且,規模無效成為導致樣本銀行技術無效的主要因素。此后,越來越多的國內學者使用數據包絡分析這一主流非參數分析法對國內主要商業銀行的技術效率進行評價(李冠等,2005;郭妍,2005;王付彪等,2006;陳建南等,2008;宋增基等,2009;王健等,2011[2]),并近乎一致地得出國有商業銀行技術效率低于股份制銀行的結論。
伴隨著城商行的迅速崛起,相關理論研究及實證文獻也得到進一步豐富,尤其在競爭力及效率評價方面。近幾年,國內學者從不同角度為我們展示了城商行發展的差異性,也為審視城商行發展模式,尋找城商行發展差距及改進路徑,提升城商行發展水平提供了參考依據。部分學者(吳軍海,2010;程惠芳等,2013[3])采用早期較為傳統的財務指標分析來評價城商行的競爭力。這種評價范式多基于城商行的流動性、盈利性及安全性,通過構建綜合指標體系進行分析。例如,程惠芳等(2013)[3]采用凈資產收益率及每股收益衡量城商行的盈利能力,采用存貸比及流動性比率兩個指標來衡量城商行的流動性,采用資本充足率、不良貸款比率及撥備覆蓋率三個核心指標來衡量城商行的經營安全性,通過上述相關指標數據對江蘇、浙江、上海地區8家具有代表性的城商行競爭力進行了比較分析。然而,單一的財務指標數據無法全面地、客觀地評價城商行的經營業績,通過不同類型指標數據構建的財務評價體系又因為權重的人為設定而難免使評價結果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因此,這一評價方法難以得到有效推廣。而以隨機前沿分析為代表的參數分析方法近幾年在國內銀行業競爭力評價中得到廣泛應用,但是在城商行領域的應用卻比較少。甘小豐(2007)[4]運用隨機前沿分析法分析了加入世貿組織后5年國內樣本城商行的效率及其變化趨勢,并著重分析了通過引進境內銀行戰略投資者對樣本城商行效率的影響。陳一洪(2013)[5]則根據2009—2011年國內53家城商行的平衡面板數據構建了城商行效率分析的隨機前沿面,研究分析跨區域經營、戰略投資者引進及公司治理改革背景下國內城商行技術效率表現。但是,隨機前沿分析依賴于具體函數的設定,而目前關于銀行業生產函數形式尚無定論,無論采用道格拉斯生產函數還是對數生產函數都值得商榷。為減少因為小樣本數據導致估計結果誤差,同時,避免因函數形式不確定造成的模型設定偏誤,董竹等(2011)基于投入導向型的DEA模型對國內大中型商業銀行與小型銀行效率對比進行數據包絡分析,結果表明,大中型商業銀行比小型商業銀行的技術效率要高,并且更加穩定,但是,大中型商業銀行普遍處于規模報酬遞減階段,而小型商業銀行則全部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階段。潘秀等(2012)則結合Malmquist指數對西北地區3家具有代表性的城商行2008—2009年的技術效率進行分析,是區域城商行效率分析的一個典型。類似的分析還有靳素君(2013)[6]基于數據包絡分析,從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及規模效率三個層面對河南17家城商行2011年的效率進行實證分析。然而,由于樣本區間較小(僅為一個年度或兩個年度),偶然時點因素影響大,因此,估計出來的效率值可能存在較大偏差,這一特點很大程度上受到國內城商行信息透明度的影響,導致數據來源①2006年年初,銀監會發出通知要求,國內城商行從2006年起必須全部建立信息披露制度,以年度報告形式對其經營管理狀況進行全面披露,并在銀行網站和省級以上專業媒體摘要刊登年度報告主要內容。至此,國內城商行信息披露逐步規范,根據筆者對國內城商行信息搜尋(官方網站、《金融時報》、省級金融及經濟專業報刊等),自2008年起,國內多數城商行均能夠在相關媒體上披露年報或其摘要。、統計口徑②2008年,根據銀監會通知要求,國內大多數城商行按照新會計準則編制財務報告,因此,2008年及其以后的城商行財務數據口徑才基本統一,在此之前,不少城商行仍按照1993年版的《金融企業會計制度》來編制財務報表。無法得到有效保障。
在上述相關研究基礎上,本文將使用較大樣本城商行(36家東部城商行)、較長時間序列(2008—2012年5個年度)的平衡面板數據,基于產出導向型的DEA-Malmquist模型,對樣本城商行的全要素生產率及其變化趨勢進行分析,不僅克服了樣本城商行缺乏代表性的問題,且時間跨度長達5年,可以較好地避免因偶然時點因素而造成的生產率估計偏差。此外,在經歷了20世紀90年代末至本世紀初的歷史包袱化解、股份制改造后,國內城商行發展逐漸步入正軌,2008—2012年5年間國內城商行快速發展,無論是內部管理體制變革、業務及服務創新,還是在外部監管政策環境方面都發生了深刻變化,因此,研究這一時期城商行技術效率及其變化具有重要的理論及現實意義。
本文的樣本來自東部沿海北京、上海、廣東等10省市36家城商行(如表1所示),36家城商行2012年資產規模合計66139億元,占當年國內城商行資產總額的53.58%,稅后利潤合計696.26億元,占當年城商行稅后利潤總額的50.91%。時間跨度為2008—2012年,剛好處在國內城商行各項信息披露規范、快速發展時期。數據來源于樣本城商行在官方網站或《金融時報》上披露的2008—2012年的年報,個別數據的缺失通過官方新聞披露、全國或省級報刊披露的信息彌補,保證樣本城商行相關財務數據的完整、準確。

表1 樣本城商行具體名單
1.投入產出指標的選取

表2 主要變量說明與數據來源
長期以來,關于銀行金融機構投入產出指標的選擇一直存在分歧。通常按照貨幣供給中介及金融產品生產者兩個重要屬性來確定投入產出。貨幣供給中介將銀行視為資金供給方到資金需求方進行資金轉換的中介機構,因此,銀行一方面吸收存款,另一方面將吸收的存款扣除一定的準備金、庫存現金之后放貸形成貸款,存貸款資金是銀行這一中介機構的重要產出,而勞動力及資本則是其重要投入;金融產品生產者則視銀行提供的存款賬戶、貸款筆數等為產出,而隨著銀行金融服務的不斷延伸,越來越多的金融產品進入銀行服務范圍。根據數據可得性,以及目前銀行金融服務不斷增多的現實,參考Berger&Humphrey對這兩種方法的評價①Berger&Humphrey認為,采用中介法對評價整個銀行的效率可能是更恰當的,且在評價銀行獲利能力的效率上更加優越。,本文依據銀行貨幣中介的屬性來確定投入產出指標。此外,張健華(2003)認為銀行作為商業性機構,以利潤最大化為重要經營目標,因此,將利潤作為衡量商業銀行最終經營結果是合理的。綜上,本文最終確定以城商行的存款余額、貸款余額以及利潤為產出指標,全體在職員工及資本凈額為投入指標,構建“兩投入三產出”的投入產出體系。
2.描述性統計
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3,36家城商行規模差異明顯,以員工人數為例,江蘇銀行2012年的員工人數達到12864人,是同期泰安商業銀行的20倍,而資本凈額方面,北京銀行2012年資本凈額達到838.57億元,是同期泰安商業銀行的59倍,差異更加明顯,表明在激烈的銀行業競爭環境下城商行發展迥異,部分城商行依托龐大的市場空間、豐富的資源稟賦,在國內城商行處于領先地位。這同樣表現在存貸款規模差異上,2012年末北京銀行存款余額達到7138億元,而同期泰安商業銀行僅為189億元,相差了37倍。在這種規模效應下,盈利能力同樣差異明顯,仍以2012年為例,北京銀行的稅前利潤達到147.7億元,而泰安市商業銀行僅為3.41億元,相差43倍。

表3 樣本城商行相關變量描述性統計(2008—2012年) 單位:億元
本文擬采用DEA-Malmquist的TFP(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全要素生產率)指標來測度36家樣本城商行生產力現狀及其變化,并且將生產效率的改變分解成技術進步變化和技術效率變化(包括純效率和規模效率變化)。
Malmquist生產率指數首先由Caves,Christensen&Diewert于1982年引入的,并由F a¨re等人進一步發展演化而來。該指數法運用Shephard于1953年提出的距離函數來定義,用來描述不需要說明具體行為標準的多投入多產出變量的生產技術。一般采用面向產出的方法定義距離函數,即在給定產出變量矩陣情況下投入指標變量矩陣的最小比例。根據Shephard(1970)和F a¨re(1988)的方法,面向產出的距離函數定義如下:

其中,x和y分別表示投入變量和產出變量矩陣,δ表示面向產出的效率指標,P(x)定義為可能的生產集合。如果y是P(x)的組成部分,則函數值將小于或等于1,如果y位于P(x)前沿面上,則函數值等于1,如果y位于P(x)外部,那么函數值將大于1。


上述三項式分別表示規模效率變化(SECH)、純技術效率變化(PECH)以及技術變化(TECHCH),即,TFP=EFFCH*TECHCH=SECH*PECH*TECHCH,當M0(TFP)及其分解項大于1時表示相關指標改進,等于1時表示沒有變化,小于1時表示倒退。
本文運用DEAP2.1數據處理軟件進行DEAMalmquist模型的樣本數據處理,得到2008—2012年36家城商行各年度的TFP值。個體方面,取各家城商行5年來的幾何平均值來反映其總體TFP,在此基礎上,關注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TFP)、技術效率變化(EFFCH,分解為規模效率變化SECH、純技術效率變化PECH兩項)及技術進步變化(TECHCH)趨勢,并分析其中所呈現的特征。
從表4可以發現,第一,整體而言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呈下降趨勢,從2009年至2012年,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的Malmquist指數均值為0.974,有10家城商行的TFP大于或等于1,表明這10家城商行5年來平均全要素生產率有所改進或者沒有變化,而其余26家城商行的全要素生產率則呈現下降趨勢。第二,從TFP的分解項來看,技術退步是導致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出現下降的主要因素,近4年來,樣本城商行技術變化的Malmquist指數均值為0.975,與TFP的Malmquist指數均值相當,而技術效率的Malmquist指數均值為0.999,表明近4年來樣本城商行的技術效率發生略微下降,而導致技術效率下降的主要因素則是純技術效率的下降,因此,總體而言,樣本城商行TFP的下降來源于技術退步以及純技術效率的下降。

表4 樣本城商行技術效率幾何平均值(2008—2012年)
從個體來看,青島、北京、南京3家城商行TFP增長較為明顯,但是推動3家城商行TFP增長的因素卻有所不同,青島銀行依靠純技術效率的提升,而北京銀行與南京銀行主要依托樣本城商行較為稀缺的技術進步來推動TFP的有效增長,兩家城商行的技術進步在樣本城商行中位居前兩位。綜觀36家樣本城商行,僅有10家城商行在這4年來呈現技術進步狀態,占樣本城商行1/4強,其余城商行表現出極為明顯的技術退步,而10家技術進步城商行的TFP均位居樣本前50%,有7家進入前十位,占前十位城商行的70%,可見技術進步在推動樣本城商行TFP增長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對排名靠前的幾家城商行進行深入分析,可以發現它們在金融產品和服務創新、組織及制度創新方面均領先于其他樣本城商行。例如,北京銀行在不同階段針對發展重點相繼推出“小巨人”中小企業金融服務方案、社區金融管家個人金融服務方案、“綠色金融、科技金融、文化金融”三大金融品牌、“國際金融通”綜合金融服務方案、投資銀行金融服務品牌以及直銷銀行金融服務模式,緊跟市場需求、立足自身定位、源源不斷的金融服務及產品創新為北京銀行領跑國內城商行提供了強大動力;而依托戰略投資者荷蘭ING銀行提供的技術支持與援助,北京銀行在金融產品與服務技術上一直領先于國內城商行,為其近年來強勢的技術進步奠定了重要基礎。南京銀行則是城商行差異化、特色化發展的典型代表,憑借其在債券業務積累的經驗與資源稟賦,南京銀行充分發揮在固定收益類產品和金融市場的專業優勢,近年來債券特色持續保持,市場排名領先,并且在風險控制技術方面取得明顯的提升,在此基礎上,南京銀行依托豐富的同業資源,特別是在城商行同業方面的技術合作,不斷推進債券承銷業務發展。
相對于領先城商行,排名靠后的幾家城商行技術退步都比較明顯,并且所有城商行都為國內中小城商行,表明大型城商行除在規模擴張方面較中小城商行處于領先地位外,在生產力方面同樣具有一定的優勢。一方面,在監管政策約束下,國內大型城商行跨區域經營更加有優勢,以北京銀行為例,從城商行跨區域經營開閘到2012年,在國內一線城市及重點城市相繼設立了9家異地分行,截至2012年末,異地分行資產規模合計超過4300億元,因此,大型城商行更加重視效率提升及技術進步,也擁有更多的資源投入改革創新。另一方面,銀行業較為明顯的規模經濟也為大型城商行在信息技術、產品研發、人才引進等方面的資源投入提供了堅實基礎,而中小型城商行因為規模不經濟,往往在關鍵資源的投入方面顯得捉襟見肘。

圖2 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趨勢(2009—2012年)
1.2009 —2012年樣本城商行TFP呈現明顯波動
從趨勢圖來看,樣本城商行TFP的Malmquist指數值在2009—2012年間呈出較為明顯的波動,除2010年TFP較上年改進外(Malmquist指數值大于1),其余年份下降。而在TFP呈現改進的2010年,技術進步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樣,在TFP跌至低點的2009年和2011年,技術退步同樣明顯,因此,技術變化成為制約樣本城商行TFP變動的關鍵因素。這與前面對個體的分析相一致,也與蔡躍洲等人(2009)以及袁曉玲等人(2009)對國內上市銀行全要素生產率的分析結論相一致。
從外部環境來看,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對樣本城商行的TFP產生較為明顯的影響,2009年無論是技術效率還是技術變化都處于4年來的較低點,也因此導致近4年來的最低TFP。在經歷2009年的低潮后,2010年各項指標均呈現較明顯的恢復性增長,尤其是技術進步相當明顯,也直接促成2010年TFP的正增長,并處于4年來的最高值。然而,隨著2011年國內經濟結構的調整及增速的放緩,城商行發展所處的宏觀經濟環境發生深刻變化,過去城商行高速擴張所依賴的宏觀經濟環境不再,整體宏觀調控、金融及監管政策措施的調整使樣本城商行生產前沿面朝著不利的方向移動,從而導致樣本城商行出現明顯的技術退步,因此,整體TFP降至與2009年相當,樣本城商行TFP在2009—2011年間呈現明顯的倒“V”型變化趨勢。在經歷2009—2011年的波動后,2012年樣本城商行的各項指標趨于收斂,但TFP仍表現為下降。
從城商行內部發展的驅動來看,2008—2012年,國內城商行正處在規模快速擴張時期,在宏觀經濟發展紅利及銀行業存貸利差管制的大環境下,多數城商行只需通過做大規模便可實現盈利的增長,因此,業務營銷與拓展成為多數城商行經營與管理的重點,而內部管理流程的優化、金融服務及產品的創新、信息技術的改進、人力資源優化等一系列精細化、集約化管理手段與技術方法并沒有得到有效的開發與應用。這就表現在技術變化及技術效率長期處于退步與下降區間,制約城商行TFP的有效增長。
2.樣本城商行技術效率與技術進步分析
對樣本城商行2009—2012年的TFP及其分解項變化趨勢分析可以發現,樣本城商行的技術效率與技術變化趨勢存在一定的背反現象,特別是在2011—2012年間,技術效率保持相對較高水平的同時,技術退步現象卻相當明顯,尤其在2011年,技術退步幅度遠遠超過TFP變化幅度。技術退步反映了樣本城商行近兩年生產前沿面的收縮,在規模擴張的同時,只是在原有生產技術上進行重復的規模擴張,或者通過一定的流程優化、管理變革來提升要素投入產出效率,因此,技術退步較為明顯。
此外,比較明顯的一個特征是大型城商行與中小型城商行①大型城商行包括北京、南京、寧波、上海、江蘇、廣州、杭州、大連、盛京、東莞、哈爾濱11家城商行,其余25家城商行則歸為中小型城商行。在TFP、技術進步上的差異十分明顯(如圖3所示)。大型城商行表現出較中小型城商行更為明顯的進術進步,從而TFP明顯增長。但在技術效率方面,中小型城商行與大型城商行的差異并不十分明顯,一方面,中小型城商行的規模效率要高于大型城商行,另一方面,在純技術效率方面,中小型城商行與大型城商行仍然存在一定的差異。

圖3 大型及中小型城商行差異分析
中小型城商行在技術進步上的不足較好地反映了目前國內城商行在經營轉型中的困難。一方面,人才不足制約城商行新技術引入,而即使引進新技術也因為人員配備問題導致新技術無法得到有效運用與推廣,這是城商行自身人才吸引力不足引起的;另一方面,缺乏持續技術創新的管理體系與考核激勵機制,使技術創新在城商行內部無法得到足夠重視與有效的貫徹執行。因此,雖然短期內,國內城商行取得了規模與盈利的較快增長,但從長期來看,技術進步的不足將制約城商行未來可持續發展。
本文以東部10省市36家城商行2008—2012年相關數據為樣本,利用基于產出導向型的DEAMalmquist指數,測算并分析了樣本城商行的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分解項的變動情況,研究發現:
第一,受技術退步及純技術效率下降的影響,樣本城商行近幾年全要素生產率整體呈現下降趨勢;第二,技術進步是推動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主要因素,10家表現為技術進步的樣本城商行全要素生產率均位居樣本城商行前50%,其中有7家位居前10,并表現出全要素生產率正增長;第三,中小型城商行的整體表現明顯不足,尤其表現在技術變化上,中小型城商行技術變化的Malmquist指數平均值小于1,呈現較為明顯的技術退步。
經過不良資產重組、剝離,股份制改革,城商行各項經營發展逐漸步入正軌,特別是在國內宏觀經濟紅利及監管政策利好的刺激下,城商行基于規模擴張的粗放式增長模式帶來了短期資產膨脹及市場份額的穩步提升。然而,全要素生產率并沒有得到有效提升,技術進步以及純技術效率成為城商行未來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掣肘,特別是對中小型城商行而言,如何跨越“中等規模陷阱”是目前亟須解決的關鍵問題。基于上述,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有所為有所不為,堅持比較優勢發展戰略。過去很多城商行在趕超中求發展,希冀通過短期的資源集中投入來補強短板。但是,短板領域的人才基礎、系統支撐往往很難在短期內得到改善,更需要長期的積累,因此,不但無法補強短板,而且導致業務定位不明,特色喪失。利率市場化背景下,存貸利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仍將是城商行的主要收入來源,因此,城商行應明確以利差為生存之本準確定位利潤增長點,在此基礎上,做大、做強具有比較優勢的小微業務,加快小微業務產品創新和服務創新提升議價能力,通過在比較優勢領域的深耕細化,尋求科學、可持續的利潤增長點。
第二,面對日趨復雜的宏觀經濟與金融環境,應該改變傳統的發展方式,加強創新與精細化管理。加快建立與創新發展要求相適應的管理體制與機制,探索符合中小微企業特色的風險管理機制和方法,加快產品創新,以管理創新優化經營水平,以產品創新實現價值持續增長,使創新真正成為城商行發展的不竭源泉和強大動力;深化客戶關系管理、財務會計管理的信息化及系統性建設,完善信貸管理機制及定價方法,強化客戶、業務及產品的定量分析,夯實精細化管理的技術方法和手段。
第三,堅持人才立行,實施人才戰略,著力打造集“創新型管理人才、行業領先型技術專家、成長型業務骨干及標準化技術操作人才”于一體的多層次、多序列人才隊伍,為優化內部管理、提升生產力奠定扎實的人才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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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625(2014)07-0058-06
F832.35
A
2014-04-16
陳一洪(1987-),男,福建泉州人,經濟學碩士,經濟師,研究領域:城商行經營管理與戰略發展。
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