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應該怪誰？

趙靈敏

克里米亞公投，有96.77%的民眾支持加入俄羅斯，目前，克里米亞議會已經宣布克里米亞獨立，并向俄羅斯提出了加入的申請，預計俄總統普京和議會將在短期里完成克里米亞加入俄羅斯的法律手續。屆時，克里米亞將在時隔60年后再次回歸俄羅斯。

目前，美國和歐盟已經表示不承認公投的結果。未來幾天，一場針鋒相對的制裁與反制裁大戰即將打響。西方估計會將俄羅斯驅逐出G8，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凍結俄羅斯在海外的經濟利益，甚至可能將烏克蘭盡快納入到北約東擴的名單之內。但對俄羅斯總統普京來說，這些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俄羅斯也支付得起——畢竟，制裁等做法所產生的效果是短期和有限的，而在敘利亞、伊朗等問題上，西方還有求于俄羅斯。就像2008年的格魯吉亞危機一樣，西方雖然憤怒，但可以采取的措施卻不多。這一點，普京恐怕看得很清楚。

從去年11月試圖和烏克蘭簽署聯系國協定不遂，到促使烏克蘭對立兩派達成聯合政府和提前大選協議，再到趕走總統亞努科維奇，美國和歐洲在烏克蘭問題上的立場一變再變，本來以為可以成功把烏克蘭拉到西方這邊，最終卻是烏克蘭喪失了領土完整，而西方和俄羅斯的關系也急劇惡化，處于新冷戰的邊緣。美國和歐洲低估了普京的決心和意志，一再考驗他，最終釀成了大錯。美歐在烏克蘭問題上的外交失誤包括：

首先，企圖“通吃烏克蘭”而不顧及俄國的利益和忍耐底線。烏克蘭與俄羅斯歷史上的恩怨情仇，恐怕數百萬字也講不完，但現在的俄羅斯人、白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都是源自千多年前的東斯拉夫人，本屬同一民族。9世紀末到13世紀中葉的基輔羅斯，更被視為俄白烏這三國的前身，俄羅斯不會容許烏克蘭完全脫離自己的控制。俄羅斯的帝國心態讓人瞠目，但這正是這一地區國際關系幾百年來的現實。而歐美無視這一點，強迫烏克蘭在歐盟與俄國之間二選一，并毫無顧忌地支持親歐派。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就說得很明白：大家過多地把烏克蘭問題視作攤牌，看烏克蘭究竟加入東方還是西方。

其次，美歐當年策動科索沃獨立，現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烏克蘭憲法規定，涉及領土問題的公投必須在全國范圍內舉行，歐美與烏克蘭臨時政府據此指控公投違憲，而從國際法的角度看，克里米亞的此次公投也未必合法。但俄羅斯與克里米亞政府指烏克蘭反對派靠“政變”推翻合法總統，已失去憲制權力，普京還針鋒相對地舉出了科索沃獨立的先例，認為克里米亞半島居民的自由意志和自決權應當得到保障。顯然，美國當年積極支持科索沃獨立，而如今卻積極反對克里米亞獨立，無論如何是難以自圓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