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紹磊
(西北民族大學 外國語學院,甘肅 蘭州 730124)
2014年3月1日,云南昆明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嚴重暴力恐怖事件。五名恐怖分子手持砍刀,無差別地砍向手無寸鐵的群眾,短短十幾分鐘就釀成了29人死亡、140多人受傷的慘案。中外眾多媒體對此事件進行了及時報道。但耐人尋味的是,面對鮮血淋漓的事實、喪心病狂的暴行以及挑戰人類文明底線的赤裸裸的恐怖行徑,西方多家媒體卻閃爍其詞、陰陽怪氣、態度曖昧。更有許多老牌的西方媒體甚至不惜犧牲新聞報道的職業準則,為恐怖分子開脫。面對一向在反恐和人權上叫得最響的眾多西方媒體針對此事件集體“失聰”“失明”的報道,我們一方面要號召新聞工作者對此進行堅決的抵制和聲討;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我們要探究西方新聞報道的本質,讓廣大人民清楚地認識到一貫標榜所謂“職業素養”和“客觀公正”的西方媒體對此事件進行混淆視聽報道的真正用心。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去偽存真、撥亂反正,讓一些別有用心的西方媒體的言論在中華大地無立足之地。
傳統的翻譯理論認為翻譯就是語言層面的轉換,譯者必須盡量在恪守原文的基礎上做到“形神兼備”。作為翻譯文化轉向代表性人物之一,勒菲弗爾旗幟鮮明地提出翻譯絕非在語言真空中進行,整個翻譯過程充滿了歷史、文化、習俗、權力等因素對譯者及其譯文的制約。勒氏翻譯理論的核心是翻譯中的“改寫”與“操控”。勒氏認為文學作品的接受與拒絕、經典與去經典是由“非常具體的因素”控制的,這些因素包括權利、意識形態、習俗以及操控[1]2。在此基礎上,勒氏提出翻譯即是對原文本的改寫[1]vii,有些改寫是受制于意識形態層面,有些改寫則是出于詩學考慮[1]7。
勒菲弗爾主要討論了文學系統中的三個控制因素:詩學、意識形態及贊助人。勒氏說,詩學可以被看做是意識形態的一種,它在文學寫作領域起作用,并由“專家人士”所代表[1]14。對于意識形態,勒氏說沒有人可以超越自己所在的意識形態去行事。對他而言,在三個制約因素中,翻譯最重要的考量是意識形態層面。他說:“在翻譯過程的每一個層面,可以看出,如果語言層面的考慮和意識形態/詩學的考慮發生沖突,后者往往勝出。”[1]39對于贊助人,勒氏認為這是一個主要在文學系統之外制約翻譯的因素。具體說來,它是一種“能夠促進或阻止文學的閱讀、寫作及改寫的像權勢(機構或個人)一樣的東西”[1]15。根據勒菲弗爾所述,“贊助人可以由個人、團體、宗教機構、政治團體、皇室、出版商,最后同樣重要的還有媒體(報紙、雜志、廣電公司)所充當。”[1]15同意贊助也就意味著“要融入贊助團體并接受其生活方式”[1]16。
正如翻譯的文化學派所言,翻譯從一開始就和權力、意識形態、詩學等超文本因素緊密相連,并深受其制約。普通文本的翻譯如此,涉及政治敏感性的新聞翻譯和編譯更是如此。我們從最近發生的云南昆明暴力恐怖事件西方媒體的報道中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一點。2014年3月1日,昆明暴恐事件發生后,國外多家主流媒體對此進行了及時報道。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的標題為:Knife-wielding “terrorists” kill 29,injure 130 at China train station[2](持刀“恐怖分子”在中國火車站致29人死,130人傷)。該標題貌似客觀,卻經不起推敲,帶引號的“恐怖分子”充滿了CNN對中國官方對暴徒定性的質疑和不認同。該篇報道的最后,為顯示其專業水準,CNN還就此事進行了“深度”點評:Frequent outbreaks of violence have beset Xinjiang,a resource-rich area where the arrival of waves of Han Chinese people over the decades has fueled tensions with the Uyghurs,a Turkic-speaking, predominantly Muslim ethnic group[2](頻發的暴力活動一直困擾著新疆這個資源豐富的地區。隨著最近幾十年來漢族人的大量到來,更加劇了漢族和操突厥語、以穆斯林為主導的維族之間的矛盾)。本來孤立的極少數暴徒的行徑被CNN這么一點評,變成了漢族和維族之間的民族矛盾。
再看BBC的報道:An attack by knife-wielding men at a railway station in Kunming in south-west China has left at least 29 dead,the state news agency Xinhua says. Another 130 people were wounded in what authorities said was a “premeditated,violent terrorist attack”[3](據中國官方媒體新華社報道,中國西南昆明火車站持刀人員襲擊事件已致至少29人死亡)。好一個“knife-wielding men(持刀人員)”的用詞!在暴徒長長的砍刀揮舞之下,短短十幾分鐘,29條鮮活的無辜生命葬送在屠刀之下,在BBC 媒體人的眼中,這些暴恐分子卻只是普通的“持刀人員”?再看“in what authorities said was a‘premeditate, violent terrorist attack’”(在這件官方所稱的“有預謀的,暴力恐怖襲擊”)。BBC媒體對中國官方對恐怖主義定性的不屑一顧,由此可見一斑。在這篇報道的結尾,BBC依然不忘大秀其“專業水準”和對中國的“獨到見解”,評價道:Xinjiang is home to the Muslim Uighur minority group which has a long history of discord with Chinese authorities[3](新疆是信奉伊斯蘭教的維族的家園。該少數民族長期和漢族官方不和)。該評論唯恐天下不亂,即便是一起簡單孤立的暴恐事件,BBC依然沒有忘記自己挑撥中國民族矛盾的“重任”。
紐約時報的報道:A group of assailants wielding knives stormed into a railway station in southwestern China……[4](一群行兇者持刀沖進中國西南一座火車站內)。氣焰如此囂張、釀成慘劇如此駭人聽聞的暴恐分子在紐約時報的報道中被淡化為“assailant(行兇者)”,并且暴恐分子手中的大砍刀也再次被淡化為“knife(刀、小刀)”。那么,試問到底什么樣的兇器才能配得上西方媒體眼中的“machete(大砍刀)”呢?
此外,在美國《華盛頓郵報》、美聯社、福克斯新聞、英國路透社等多家西方媒體的報道中也不乏諸如中國官方所稱的“恐怖分子”、上述中國官方內容“未經證實”、把恐怖襲擊淡化為“knife-wielding attack(持刀襲擊)”、稱恐怖分子為“assailant(行兇者)”“militant(激進分子)”以及給terrorist(恐怖分子)加引號等等,企圖淡化事件、為恐怖主義開脫。
翻譯從來就不是在語言文本轉換的真空中進行的。“翻譯,和所有的改寫一樣,從來就不是單純的文本活動。每一段翻譯的背后,總有一個語境,總會有一段歷史。”[5]反觀此次昆明暴恐事件,西方媒體之所以罔顧新聞報道客觀公正的基本準則,對事實進行邏輯混亂、陰陽怪氣的翻譯和編譯報道,恰恰印證了勒菲弗爾關于翻譯背后權力和意識形態等超文本因素對翻譯文本進行操控的理論。“在翻譯過程的每一個層面,可以看出,如果語言層面的考慮和意識形態/詩學的考慮發生沖突,后者往往勝出。”[1]39如果說在文學作品的翻譯中,譯者還能夠基本恪守翻譯“信、達、雅”等傳統譯論的準則,那么在涉及到有政治敏感性的新聞翻譯及編譯的時候,在語言層面的考慮和譯者的意識形態和占主流的詩學發生沖突的時候,譯者是不可能超然于他所處的意識形態之外的。
在文學系統之外,另一個制約翻譯的主要因素是贊助人。此次昆明暴恐事件發生后,一些西方媒體的報道之所以支支吾吾、態度曖昧,除了意識形態的考慮外,還與其背后贊助人的身份密切相關。比如號稱獨立運營的BBC,其最主要的資金來源是英國政府財政。作為全球第一家全天候播報新聞的電視臺CNN,卻因為大多數的新聞是靠通過和美國政府的緊密合作取得,而被很多人指責為并不試圖做出準確的報導,只是一個宣傳工具。由于CNN遭到很多“太美國中心”的指責,該媒體曾經一度被網友調侃為“做人別太CNN”。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西方媒體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獨立運作,事實上卻由少數的幾個媒體大亨所控制。這些媒體大亨和其他行業的巨頭一起共同構建起一個掌控國家權力的網絡。在這種情況下,指望這些以利益最大化為運營驅動力的資本主義報業集團為一個遙遠的東方國度發生的事情做出公正的、富有同情心的報道,恐怕只能是我們的一廂情愿。反觀這次昆明暴恐事件,我們所看到的確實如此。透過這些貌似中立、不疼不癢的報道,我們不僅能看到西方媒體的虛偽和冷酷,還能深深地感受到他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傲慢態度。
綜上所述,通過昆明暴恐事件,我們可以看到西方媒體整天標榜和鼓吹的所謂“新聞自由”“客觀公正”只是喊給其他國家聽的口號,一旦涉及到國家間的利益關系、權力斗爭、意識形態的對抗,他們比任何一個國家更能裝聾作啞、混淆視聽、顛倒黑白,借此搞亂一個國家的安定團結,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才是西方所謂的“新聞自由”“客觀公正”的真正本質!
不可否認的是,新聞報道要以“客觀真實”為基本準則,翻譯要在盡可能忠實地再現原文的基礎上“戴著鐐銬跳舞”。因此從事國際傳播的新聞工作者在涉及其他國家報道進行翻譯及編譯的時候,要最大限度地尊重事實,最大限度地在采集當地新聞素材的基礎上進行編譯和翻譯報道。但是,通過昆明暴恐事件中部分西方媒體的表現,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新聞的“客觀真實”原則和翻譯的“信、達、雅”規范只是學術界的一種理想模式,在現實生活中,在霸權主義和偏見政治依舊的世界里,這些范式往往會被折射和歪曲。在這些閃爍其詞報道的背后,我們分明看到的是西方國家試圖挑撥中國宗教和民族矛盾,破壞中國穩定團結的險惡用心。同時,通過這次暴恐事件,也給我們的新聞從業者提了一個醒,我們在進行國際新聞報道、對一些西方主流媒體的新聞進行翻譯和編譯時,一定要有自己清醒的認識, 不能人云亦云,要時刻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做到為社會主義現代化服務,積極傳播正能量。
參考文獻:
[1] Lefevere Andre.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2.
[2] Ralph Ellis.Knife-Wielding “Terrorists” Kill 29, Injure 130 at China Train Station[N/OL]. (2014-03-01)[2014-03-03].http://edition.cnn.com/2014/03/01/world/asia/china-railway -attack/.
[3] Damian Grammaticas.China Mass Stabbing:Deadly Knife Attack in Kunming[N/OL].(2014-03-02) [2014-03-06].http://www.bbc.com/news/world-asia-china-26402367.
[4] Chris Buckleymarch.Attackers with Knives Kill 29 at Chinese Rail Station[N/OL]. (2014-03-02) [2014-03-05]. http://www.nytimes.com/2014/03/02/world/asia/china.html.
[5] Bussnett Susan,Lefevere Andre.Translation,History and Culture[M].London and New York: Pinter Publishers,199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