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擊

陳亞華

男，中共黨員，網名：華希堂主。1978年生于陜西洋縣。畢業于長安大學建筑工程專業。注冊建造師。居西安。西安市作家協會會員。

逝

您藏在我體內的傷

在無影燈下，一群人遍尋您在身體

也未發現。他們細細梳理您的肌膚、表情

和頭發。

他們只發現您年輕時，工傷留下的

半尺長傷疤

只發現，隱藏了多年卻未發現的

病變了的肝

父親，您躲在幾件新衣服里，不見了

一個老兵，您這樣疼著

還只顧著捉迷藏

疼

它露出藍幽幽的鋒芒，

像水底鉆出的火焰，游蕩在

不知名的左邊或右邊。

還，夾帶著

慣常的冷。

索性一起

舞吧。看看還能多么徹底

像隨便揮舞幾下衣袖

像繞過脖子的

叫不出聲息的

三尺柔

藏

我已習慣泥土里的飛翔

魚的鷹，掀起草根里的秘密

我已習慣寒冬臘月，艾草點燃

黃昏的奶香。我習慣弓著身子

一點點蜿蜒、蠕動，像附在誰懷里

像要去，打開某個幽靈的氣孔

只是我不習慣，接受某些現實

比如將某人裝進很深的泥土；比如把語句

隱在很深的書中

我也不習慣，用哭泣掩蓋表情

并把所有看不見的統統都

歸過于，夜的黑或者白

傷

有沒有見過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丟失了

一把剪刀可能會，剪斷一些

可能會，刺破一些

但它不能劈柴

院子里的柴，白色的柴

被誰劈開，整齊地碼在場上

一把剪刀丟失了

一把剪刀可能變成兩把

遺失的鐵

也有可能會引起更多的柴

被劈開

洞

我們常常以為只要用力就能砸出

一個洞，即便是最堅硬的鐵上

并且堅信那個洞就是自己砸的。

這樣的堅持，就像我們不定期的懷疑

我們是否

只是把洞砸在別人的洞里。

洼地

風從哪邊吹來 都不能漫過

最高處。也不能

漫過最低處

凝固的空曠 是泥土圍攏的視線

比熟睡中的麥粒更低

夜行人還在南山行走

像繞過某個難以自拔的沼澤

小心翼翼

褪色的照片

從這里飛，像煙一樣繚繞

像手指的黑，融化眼眸中的白

像腹中醞釀的細語

你滑過月光的水面和失散十年的舊臉

臨近靜止而未靜止

你是靠回憶聚攏來的

點點滴滴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