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林 成曉光
(1.東北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吉林 長春 130024;2.遼寧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9)
信息的來源往往決定信息的可靠性。日常言語交際中詢問對方信息來源是司空見慣的事。信息的來源可能是說話者親眼看到的,也可能是聽到的,或是通過推測得來的。這就是語言中的言據性現象。一般認為,言據性是由“據素”(evidential)來表現的,有形態據素和詞匯據素。由形態據素實現的言據性往往是該語言所強制的。據素又叫言據性標記。有的語言以形態據素來表明言據性,如南美的圖尤卡語(Tuyuka)和美國加州的卡沙亞語(Kashaya);而有的語言則是以詞匯據素來表達言據性,如英語和漢語。阿罕瓦德(Aikhenvald)研究表明,世界上大概有1/4的語言有以形態據素來表現的言據性現象[1]。言據性研究可以揭示人類如何通過語言手段來表明信息的來源以及對其可靠性的說明。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伴隨著語言學理論的蓬勃發展,國外言據性的研究發展迅速,他們主要從語言類型學、言語行為理論、信息界域理論以及關聯理論等視角進行研究,且成果顯著。國內學者近年來在言據性研究方面也做出了重要突破。大部分都建立在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基礎上,還有信息界域理論、禮貌原則及順應論等語用學視角。盡管關于言據性的定義和語義分類目前還缺乏統一認識,但學界已經就言據性語義所具有的認知上的普遍性達成了共識。言據性研究不同理論視角的現狀說明了言據性現象的復雜性。綜觀文獻,有關言據性動因的研究還很鮮見。我們認為,對任何語言現象的動因進行研究都有助于更好的理解語言運作的本質。對復雜語言現象的研究應該從多理論視角進行。對言據性動因的分析也絕非例外。因此本文擬以認知語言學、語用學和系統功能語言學為研究視角,嘗試對言據性的動因進行挖掘并予以闡釋。
認知語言學以體驗哲學(embodied philosophy)為其哲學基礎,認為語言能力是人類一般認知能力的一部分,主張語言的形式和意義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人對世界的感知和體驗。因此對語言的描寫必須參照人們的感知體驗、概念化過程和認知規律才具有較大的解釋力和說服力[2]xviii。從認知語言學的范疇化和原型范疇理論、視角空間理論研究言據性,有助于探究言據性的認知動因,揭示言據性現象和人類認知的關系,表明言據性的語言形式和人們對信息來源及其可靠性的體驗之間的關系。
首先,范疇化和原型范疇理論(The Prototype Theory)可以用來闡釋言據現象的認知動因。認知語言學主張,語言的首要功能就是范疇化。范疇化是一種基于體驗,以主客體互動為出發點,對外界事體(事物、事件、現象等)進行主觀概括和類屬劃分的心智過程[2]96。范疇化的產物就是認知范疇,表明認知主體和客體之間的關系。對范疇化的研究大致有兩種觀點:經典范疇理論(The Classical Theory of Categories)和原型范疇理論。經典范疇理論是指從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到維特根斯坦(Wittgenstein)之前的傳統范疇理論,認為特征是二分的,范疇的界限是明確的。原型范疇理論是繼經典范疇理論后,由維特根斯坦“家族相似性”(family resemblance)理論而開辟的范疇化研究[3]。家族相似性理論的要義是:一個家族成員的相貌都有某些相似之處,但彼此間的相似程度卻各有不同。家族相似性決定著同一范疇的成員,它們之間總是或多或少享有共同的特性,因而處于不同的地位。其中享有更多共同特性的成員為該范疇的中心成員,又叫原型,而其他成員則為非典型成員。對原型的研究始于1969年柏林(Berlin)和凱(Kay)對顏色范疇的研究[4],他們在此基礎上提出了“焦點顏色”和“基本顏色”兩個概念。后來羅施(Rosch)在對焦點顏色進行進一步研究的基礎之上,提出了原型概念[5]。范疇的認知觀認為,對范疇的確定是一個圍繞原型這個參照點而進行的模糊而復雜的認知過程。因此,所謂的認知范疇也都是模糊范疇。認知范疇儲存在人腦中,語言中的詞是它們的實現形式。原型范疇理論揭示了認知范疇和詞義間的對應關系。范疇化和原型范疇理論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言據性的語義范圍及其與人類認知和體驗的關系。
語言中普遍存在兩種言據性的基本實現途徑:直接證據和間接證據。直接證據指說話者可通過視覺、聽覺或其他感官獲得的證據;間接證據則指通過轉述或邏輯推理而獲得的證據。直接證據和間接證據二分法也是狹義的言據性范疇。從目前對諸多語言的言據性研究看來,人類語言中的言據性大都表現為多維度的語義系統。比如圖尤卡語(Tuyuka)的言據系統體現為“視覺的”、“非視覺的”、“顯而易見的”、“二手的”和“推斷的”幾個維度[6];卡沙亞語(Kashaya)的言據系統體現為“親歷的”、“視覺的”、“聽說的”、“推測的”和“轉述的”[7]。盡管不同語言的言據性體現在不同維度的語義系統上,但它們都是人類對證據問題予以感知和體驗的結果。西班牙語的言據系統表現在信息來源、信息途徑和途徑類型三個參數層面上[8]。以信息來源方式為參數的兩個范疇之間的連續體構成了在信息來源方式層面上的言據性的語義范圍。語義的級差特征使言據性語義在感覺和推理兩極之間遞增或遞減。同理,在信息來源和信息途徑兩個維度上也都各自存在一個連續體,其邊界按照其成員典型性的不同程度向外延展,一直漸變到另一個范疇原型。信息來源處于“自己的”和“他人的”的兩極之間;信息途徑則處于“普遍的”和“私人的”兩極之間。這樣,同一個信息在不同兩極的連續體上就處于不同的位置,也就因而得到不同的語義闡釋。可見,言據性的語義范圍與認知語言學中范疇的構成是一致的[9]。這種基于參數的言據性語義范疇表明了人類認知的體驗性特征,體現了人們借助語言進行范疇化的結果,從而印證了范疇化的體驗性。人類在運用語言這一獨有的交際工具進行互動時,將所傳達信息的來源及其可靠程度交代清楚是很有必要的;范疇化又是人類交際的首要前提。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言據性的第一動因是人類運用語言進行范疇化的需要。
其次,從視角空間理論對言據性進行研究可以揭示據素與空間概念的重疊關系,進而對言據性的感知和概念化的認知動因提供佐證。視角空間理論是心理空間理論的一個重要方面。“視角”最初是一個視覺空間概念,但它和人的認知是相關聯的。因為視角在概念化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人對世界的認知總是帶有感知和體驗性的。概念化的過程好比基于某一視角對事物進行觀察的過程。因此,視角是語言和人類交際的重要前提。在心理空間的諸多概念中,信念、可能性、虛擬和現實都關涉到言據性問題。視角空間理論認為大部分據素都具有空間構建語(space builders)的功能,也就是說,據素能夠構建出各種不同的空間,如時間空間、領域空間和視覺空間等等[10]。這是因為據素和空間構建語之間有重疊的部分。此外,據素不僅能夠構建新的空間,還可以實現視角的四種基本表征形式,即直接、間接、自由直接和隱含視角[11]。而這些表征形式也恰恰對應著話語內容的不同來源和信息可靠性的不同程度。人們是基于某一視角以自身為中心對信息的來源及其可靠性進行感知和表征的。在視角空間理論下對言據性進行研究,就是把據素看作能夠表征信息的不同來源及其可靠性的空間構建語,體現了人類認知的主觀性特征,更是對人類范疇化和概念化的有力佐證。
主觀性涉及說話人的自我表達及其觀點的表現,它是與客觀性相對的概念。沈家煊認為,“主觀性”(subjectivity)是指語言的這樣一種特性,即在話語中多多少少總是含有說話人“自我”的表現成分[12]。人類的語言使用中不可避免地要帶有人的主觀性成分。由于言據性表明說話者對信息來源及其可靠程度的說明,因此它是人類表達主觀性的一種語言現象,言據性帶有主觀性印記。費尼根(Finegan)認為,主觀性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說話者的視角、說話者的情感和說話者的認識[13]。我們認為,言據性對說話者主觀性的表達除了取決于說話者的視角,還體現在說話者的認識上。無論說話者的情感如何,也無論說話者對所提供的信息持肯定或者否定態度,其言語都必然帶有主觀性的成分。上文視角空間理論角度的討論也表明說話者是如何在視角維度上通過言據性來表達主觀性的,視角和主觀性是不可分割的兩個概念。
在言據性的語義系統中,不同據素往往對應不同的信息來源和說話者的態度。這是說話者主觀體驗的結果。一般認為,當說話者使用零據素,即不說明信息的來源或表明對信息的態度而直接進行陳述時,通常意味著所陳述的內容來源于客觀事實或者表明說話者對其可靠性持肯定態度;相反,當說話者不能對信息的可靠性持肯定態度時,往往使用不同據素來提供信息來源或者表明其對信息可靠性的態度或立場。此外,由于語義的級差性特征,言據性在主觀性上也是具有程度差別的。相對客觀的信息來源要比相對主觀的信息來源更加可信。切夫(Chafe)在對言據性進行廣義分類的五個指標中,就提到了可信度問題。在他看來,信息來源的不同決定了其可信度的差異,不同程度的可信度體現在可信與不可信為兩極的連續體上[14]。
基于以上從認知語言學視角對言據性動因所進行的分析,我們發現,言據性的動因是人類運用語言進行范疇化和表達主觀性的需要。語言中的言據系統都體現為這樣或那樣的語義系統,而語義系統的實質內容就是范疇化的結果。言據性概念的范疇化過程就是人類基于某一視角以自身為中心對信息來源及其可靠性予以感知和體驗的過程,具有主觀性特征。
對言據性動因的研究離不開對言據性使用過程的考察。我們將以維索爾倫(Verschueren)的語用綜觀論[15]和廖美珍的目的原則[16]為參考框架來進行探究,證明言據性的使用是說話者為順應交際語境而進行語言選擇的需要。
維索爾倫強調從認知、社會和文化三個維度來研究話語意義并闡釋語言的使用過程。他認為語言的使用過程是在不同的意識程度下不斷進行語言選擇的過程。語言的變異性、商討性和順應性使語言使用者得以對語言形式和策略進行考量和選擇,并進而調整自己的言語行為,獲得成功交際。變異性為語言的選擇提供了可能性;商討性為語言的選擇提供了表達的靈活性;而順應性是指語言使人們從諸多可能性中通過協商做出選擇來滿足交際需要的特性。語用綜觀論的核心內容是順應論。順應論認為,任何語言形式的使用都是交際者為了順應交際需要而做出的選擇,言據性的使用也并不例外。因此順應論可以用來解釋語言使用者對言據性的使用。由于言據性表達說話者對其信息不同來源及其可靠性的態度,因此它可以被看做說話者為順應交際語境和語言語境而采取的一種交際策略,是說話者進行語言選擇的結果。交際語境由物理世界、社交世界和心理世界構成;語言語境指語言在使用過程中根據語境因素而選擇的各種語言手段。順應論主張語境是動態的,它產生于交際雙方語言使用的過程中,并伴隨著交際過程的發展而變化。語境的動態性要求說話者運用不同的語言形式,以順應不同語境的要求。這樣,在不同交際語境下,說話者就會選擇不同形式的據素來表達言據性,實現交際目的。
賴小玉對漢語言語交際中的言據性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在對交際語境的順應方面,不同語境下說話者對據素的選擇會呈現出一定的規律性。有的是客觀轉述事實;有的表明對信息真實性有把握,旨在說服聽話者;也有的只表明觀點而并不承諾信息的可靠性等等[17]。此外,在使用言據性來順應說話者心理語境方面,言據性可以體現在說話者處于特定語境下的動機、愿望等認知和情感方面的因素,諸如為了表達禮貌或者勸說交際對象等等。可見,言據性的使用是人們在交際中順應語境的結果。繆新(Mushin)從認知立場角度對言據性進行的研究結果也證明說話者是根據語境來選擇據素的。對不同據素的選擇表明說話者采取不同的認知立場。從這個意義上講,說話者對據素的選擇就是對信息的概念識解,即說話者在選定某個據素之前經歷了一個對信息來源和互動場景的評估過程[18]。盡管采取何種認知立場不僅取決于信息來源,還取決于交際目的等其他因素,但認知立場的研究視角肯定了說話者在對據素的選擇中所進行的有意識的主觀認知參與。
廖美珍把哲學上的目的性原則應用于法庭互動話語的分析和研究,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闡釋言語行為和言語活動的語用新原則——“目的原則”。目的原則在人類交際中是普遍存在的,因為目的是言語生成的根本原因。任何語言使用都是具有交際目的的社會活動。所以目的原則下的目的分析模式適用于所有類型的話語分析。楊林秀結合語類結構對言據性的使用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語類和言據性的使用模式之間存在著相互依賴的關系[19]Ⅲ。張桂攀對言據性標記在不同語類中的分布特征和差異的研究,表明言據性具有很強的語類敏感性。言據性的應用不僅體現不同語篇類型的特征,也幫助實現了語篇的語類特征[20]。李小光對美國律師結案陳詞中的言據性進行了研究,發現言據性與語篇之間的內在關聯性,表明言據性的使用反映了這類語篇的特征[21]。我們認為,言據性和語篇之間的這種關系意味著不同語類的交際目的決定了言據性的不同使用模式。反過來也可以說,言據性的不同使用模式促成了不同語類交際目的的實現。
目的原則和語用綜觀論都很好地解釋了言語交際中說話者對不同語言形式的選擇與其交際目的之間的關系。從這個意義上講,為了順應語境而對語言形式所做出的選擇歸根到底是受到了交際目的的驅使。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言據性的使用是交際者在交際目的的驅使下,為了順應語境而做出的語言選擇。
功能語言學的長期目標是建立語言的意義發生系統,其工作機制是以社會理據來解釋和描寫語義發生[22]。我們這里所談到的系統功能語言學既包括以韓禮德(Halliday)為首的傳統的系統功能模式,也包括馬丁(Martin)等人所創立的評價理論。從系統功能語言學視角對言據性進行研究,證明言據性的使用是建立人際互動的需要。
一方面,以韓禮德為代表的系統功能語言學對語篇研究主要以系統功能語法為框架,認為語言使用可以實現三大純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其中,概念功能實現命題內容,人際功能呈現信息交換,語篇功能則使語篇成為可能。語篇中的基本話語實現概念功能,而功能性言語則實現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23],表達對命題內容和讀者的態度。韓禮德和麥錫森(Matthiessen)在《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第三版中第一次提到了言據性概念[24],但所涵蓋的范圍相對較窄。雖然系統功能語言學沒有把言據性作為一個獨立的范疇來進行系統的研究,但言據性語言現象早已經從及物性系統和情態等角度得到了闡釋。因此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框架可以為言據性的解釋提供功能和社會視角。
海蘭德(Hyland)以系統功能語言學為理論框架,把言據標記作為一種信息交互式(interactive)功能性言語來研究,認為這種功能性言語是說話者用來表明信息來源以及對命題意義予以承諾,并滿足交際對象的需要和期待所采用的語言表達手段[25]。對它的使用旨在實現語言的人際功能,協調交際雙方的人際關系,使聽話者接受說話者所闡明的觀點,進而體現語言使用的人際意義即主體間互動。楊林秀從系統功能語言學視角對英語科研論文中的言據性進行了研究,發現言據性作為一種語篇策略可以體現三種人際功能,即作為評價手段的言據性、作為元語篇的言據性和體現作者身份的言據性[19]Ⅲ-Ⅳ。此外,房紅梅也在此理論框架下對據素的人際功能進行了探討指出,據素可以實現三種人際功能,即協商人際關系的功能、疏遠與信息之間距離的功能以及分享或逃避責任的功能[26]。這些研究都表明在韓禮德的系統功能模式下,言據性是人們運用語言實現人際功能的必要手段。
另一方面,評價理論是馬丁等人于21世紀初對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有關人際功能理論的延展,它涉及語篇所揭示出來的各種態度、各種情感的強度以及確定各種價值來源的手段[27]。評價理論被進一步劃分為態度、介入和級差三個子系統。在同意韓禮德有關語氣與情態系統體現人際功能觀點的基礎上,馬丁和懷特(White)認為及物性系統也體現人際功能,尤其是那些被視為表達信息來源的及物性過程。因此他在介入系統中把言據性看作是一種介入資源,主要涉及結盟與不結盟這種主觀性關系是如何建立、商討以及發揮修辭作用的[28]。伯納瑞克(Bednarek)在其評價參數理論中也把言據性列為其九個評價參數之一,與可靠性和預期性同屬介入系統[29]。評價理論所關心的是說話者利用評價資源介入到語篇中從而協商和調節社會關系。因此在這個理論框架下,言據性現象就是說話者對知識的來源和態度以及對其介入程度的說明。這樣,從評價理論視角對言據性進行研究便可以分析作者和說話者的態度和立場,幫助我們闡釋和領會各種社會關系的言語建構過程。國內外有關言據性評價功能的闡釋并不少見,本文在此就不再贅述。
可見,在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理論框架中,言據性是人際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言據性的系統功能語言學視角揭示了言據性人際功能的本質,并進而證明言據性理論的產生是人類運用語言來建立人際互動的需要。
語言學理論的發展有助于推動學界對語言現象的研究,進而深化人們對語言本質和運作機制的認識。借助于近年來認知語言學、語用學和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發展成果對言據性使用動因進行研究,使我們對言據性現象的本質和使用動因有了深刻的把握。我們發現,言據性既是認知現象,又是語用現象,還是實現人際互動的重要語言手段。言據性現象折射出人類認知的范疇化和主觀性特征,透視出人類交際的目的性以及為了順應交際語境而進行語言形式選擇的必要性,更證明了人類語言在建立人際互動過程中所體現的工具性。這正是言據性現象的多維動因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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