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林權估價博弈的納什均衡及其校正

張菡冰

(浙江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博士后科研流動站，浙江 杭州 310058；山東政法學院 商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一、集體林權估價概述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第21條指出：“賦予農民更多財產權利，探索農民增加財產性收入渠道，推動農村產權流轉交易公開、公正、規范運行”。隨著我國集體林權制度改革的深入和現代林業的發展，集體林權作為林農最重要的財產權利，其交易、抵押、股份合作等資本化變現方式不斷涌現，合理評估集體林權資產價值是林農財產權利實現的技術基礎，集體林權估價自然地被人們提上了議事日程。因此，基于環境可持續發展的視角，對集體林權估價這一主觀判斷性較強、涉及多方主體利益的經濟行為進行深入分析，尋求科學合理的集體林權估價體系勢在必行。

國外對森林資源資產估價的研究，始于十八世紀八十年代的德國，當時被稱為林價算法。美國基于林業經營管理學科的發展于20世紀初引進德國的林價算法。隨著林價算法的廣泛應用，日本、前蘇聯等國家，糅合西方經濟學、勞動價值論等理論，不斷充實并完善林價計量。但國外的研究側重成熟林木的價值計量，缺少對中齡林、幼齡林的估價研究，且研究結論多適用于有形的林木資產價值，不適用我國的集體林權這項財產權利的價值體系計量。

集體林權估價不同于普通資產的價值評估。從產權的客體、內容和技術方法來看，一方面，森林資源資產含不動產土地和動產林木，并且從生態功能上看它還具有無形資產的屬性，林地區位、林木立地條件、樹種、樹齡等多重因素都會影響被估價對象的價值；另一方面，集體林權是森林資源資產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權能等的集合體，所以，集體林權的客體、內容較為復雜；第三，林權資產的估價方法多樣，專業性和主觀判斷性強*高嵐、王富煒、李道和：《森林資源評價理論與方法研究》，中國林業出版社2006年版，第32頁。。因此，專家學者們對集體林權的估價，多就技術層面進行了不斷拓寬，但始終未能對主觀偏離客觀的估價進行深入探討并給予有效校正。本文運用博弈方法*費爾南多·維加-雷東多：《經濟學與博弈理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37-43頁。，結合估價實例，以集體林權估價的三方(委托方、中介公司、監管方)利益關系為基礎，分析估價過程中利益主體的主觀影響因素，導出博弈均衡點并提出校正策略，使集體林權估價行為趨于更優的新均衡，以期提高集體林權估價質量。

二、集體林權估價委托方與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

博弈論類似于博弈游戲，中國的軍事著作《孫子兵法》中不乏博弈論的應用，橋牌、象棋等娛樂項目也是博弈論的實踐形式。其基本思路是博弈兩方在平等的對局中，根據對方行為的改變，隨時變換自己的行動策略以期取勝。集體林權估價實踐中，委托方與估價中介公司、監管方與估價中介公司構成兩對博弈對局[注]尉京紅：《資產評估質量評價與控制研究》，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08年版，第113頁。，本文利用博弈理論深入分析，導出納什均衡點，提出優化集體林權估價的校正策略。這些研究結果對提高集體林權估價質量，保障林農的財產權利在更加公平合理的價值區間實現很有價值。

(一)博弈要素

合華旅游開發公司預與大山村委會達成合作開發協議，合華旅游開發公司出資，大山村委會以三萬畝用材林和林地使用權作價入股，共同合作開發山區旅游項目。合華旅游開發公司委托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對大山村委會的集體林權資產進行評估。前期評估調查結論顯示：用材林資產估值2500萬元，林地使用權估值500萬元，大山村委會入股的集體林權資產總計3000萬元，依照國家規定的資產評估收費率，粗略計算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應收取8萬元評估費。合華旅游開發公司預壓低集體林權資產的評估值，以降低大山村委會在合作開發項目中的股份，故向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提出：降低評估收費3萬元；或者將評估值降低450萬元，同時，以咨詢費名義另支付5萬元以彌補評估業務中標的物價值降低所造成的損失，這其中的差額實際為合華旅游開發公司向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額外支付的好處費。

1.參與人。博弈行動的參與人是選擇行動以最大化自己效用的決策主體，上述博弈的參與人是集體林權估價的委托方合華旅游開發公司和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實踐中，委托方是有評估需求的當事人，不限定為資產的買方或者賣方。

2.行動和策略。行動和策略是對局兩方的行動規則。此博弈中，合華旅游開發公司的兩種行動和策略分別是：干涉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評估過程和評估結論，即施加影響；以及不干涉，即不施加影響。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的行動和策略也有兩種：即接受施壓，妥協并違規估價；以及拒絕施壓、不違規，獨立、客觀地評估森林資源資產價值。

3.收益。合華旅游開發公司和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的收益依據行動策略分為兩種。其一：合華公司干涉ZJ公司的評估過程及評估結論，提出降低評估收費，或者低估用材林價值450萬元。這一博弈對局中，無論ZJ公司進行何種行動選擇，合華公司都將獲得超額收益E(現階段，評估行業競爭激烈，行業內的不正當競爭和相互壓價使得委托方很容易找到能夠滿足其中一項超額收益的評估公司)。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對應的選擇也有兩種，第一，妥協于委托方，故意低估被評估的森林資源資產價值，這一違規評估行動將得到的收益包括：一，正常業務評估收費R0；二，合華公司支付的額外好處費，可以用多支付的評估費來體現R1；三，缺乏過程中的自我監管，從而節約成本R2；四，違規評估將導致ZJ公司在行業內的信用、聲譽下降R3；五，共謀被發現時會被處罰pR4(p為被發現概率)；第二，ZJ公司秉承合法合規的評估原則，拒絕與合華公司共謀，不接受降價要求，不違規降低被評估資產價值，這一博弈對局行動的結果是雙方無法達成交易，ZJ公司收益為0。其二：合華公司不對ZJ公司施加影響，合華公司收益為0。ZJ公司的收益包括：缺乏過程中的自我監管，從而節約成本R2、違規評估導致的信用和聲譽降低R3、共謀被發現時受到的處罰pR4(p為被發現概率)。合華公司不施加影響，ZJ評估公司合法合規評估，ZJ公司將得到合華公司支付的評估費用R0，秉承合法合規的評估原則將增加ZJ公司在行業內的信用、聲譽R5(為了計算方便，在博弈支付矩陣中同時減去正常評估費R0)。

(二)支付矩陣構建

(三)博弈均衡點的確定和分析

估價委托方與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支付矩陣表明，合華旅游開發公司和ZJ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公司的博弈中，對于委托方合華公司來說，無論ZJ公司是否接受施壓，其都能在“降低評估收費或者降低被評估森林資源資產價值”的行動策略中獲得超額收益E，所以施加影響是委托方合華公司的最優對局策略。ZJ公司的最優策略受R1+R2-R3-pR4>0和R2-R3-pR4> R5的條件滿足狀況影響：如果 R1+R2>R3+pR4，ZJ公司的最優策略選擇是妥協接受施壓；當然，如果ZJ公司因合法合規評估，得到的信用、聲譽增加R5足夠大，即滿足條件R5>R2-R3-pR4，任何一家評估中介公司都不會選擇冒險違規。

表1 委托方和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支付矩陣

(四)博弈優化的關鍵因素

由博弈矩陣可知：無論委托方是否施加影響，增大R3、pR4、R5這三個要素值能降低估價中介公司的違規行為，即加大違規處罰成本，提高合法合規評估的潛在收益是森林資源資產估價的優化校正策略。集體林權估價是林權資產流轉變現的前提基礎，作為產權出讓方的集體或林農勢必要對林權資產有正確核價的意識以應對估價公司出具的“受壓結論”；同時，還應意識到加快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專項立法和行業監管的緊迫性。

三、集體林權估價監管方與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

集體林權資產可以通過轉讓、入股、抵押等多種資本化方式變現，集體林權估價是林權資產變現的前置性條件。集體林權資產多樣豐富、產權結構繁雜，估價方法多樣，不同經辦人的評估結論存在差異，估價結論具有較強的主觀判斷性，且估價委托方對估價中介公司施加影響是委托方的占優策略，上述因素皆加大監管方對估價中介公司違規違約的監管查處難度。因此，為推動農村產權流轉交易公開、公正、規范運行，對集體林權估價強化監管勢在必行。

(一)博弈要素

有這樣一個案例：“2011年6月22日，湖北公安縣南平鎮中長村村民馬立平偽造森林資源資產評估事務所出具的評估報告，將核定的10萬元林木資產偽造為35萬元，多套取銀行資金涉嫌金融詐騙”[注]《公安縣發生以其偽造森林資源資產評估報告和林權他項權證案例》http://www.gonganlyj.gov.cn/news_show.aspx?id=5732 ，2012年 。。鄰村農戶王某聞后暗自竊喜：“馬某太死板，勘察時多給估價中介公司點好處費，高估幾萬、十幾萬的不比自己去造假報告省事？”原來，王某去年也用自己的承包林取得了30萬元的抵押貸款，在資產勘察過程中，王某給了估價中介公司和辦事員小李共計3000元“好處費”，結果是估價中介公司將用以抵押貸款的集體林權資產高估10萬元，王某由此多獲取了5萬元(金融機構對于林權抵押貸款業務，一般根據其資產評估值的50%授信)信貸資金。森林資源資產的復核工作專業性強、業務量大、復核成本高，業務審查人員的審減率一般比較低。若能給予審查、監管機構充分的時間并配備充足的專業人員，應該可以繼續審減虛增資產，提高查處估價中介公司與委托人合謀的概率。

1．參與人。博弈行動的參與人是集體林權估價監管方與估價中介公司。監管方一般包含評估行業自律監管、政府監管以及實踐業務中的金融機構監管等。

2．行動和策略。完全競爭模式的市場環境中，估價中介公司往往存在不認真監管的僥幸心理，極有可能選擇與委托方共謀出具虛假評估報告而損害另一方當事人利益。違規出具不公允評估報告和秉持職業操守不違規是估價中介公司博弈行動的兩種選擇；監管方的博弈行動選擇也有兩種：一是認真監管發現違規(假設只要認真監管就可以發現違規)，收繳罰沒收入取得監管業績；二是不認真監管無法發現違規。監管是否有效是影響估價中介公司違規行為傾向的關鍵。

3．收益。監管方的收益包括：發現違規獲得處罰收入F；監管方認真監管的成本C1；不認真監管的成本C2(C1>C2)。 估價中介公司違規的收益包括：額外收益R(滿足委托方要求獲得額外“評估收費”以及違規評估節約的工作成本)；聲譽、信用損失L；違規評估被發現支付罰款F。估價中介公司合法合規評估的收益為0(同前面博弈對局的解釋)。

(二)支付矩陣構建

(三)博弈均衡點的確定和分析

博弈矩陣顯示：R-L-F>0和 R-L>0在L和F值很小的情況下均成立，違規是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占優策略。現階段，森林資源資產評估行業緊缺專業人才，監管部門人力、物力、財力無法達到一一對應的不疏漏監管，因此，基于目前監管程度和處罰力度，假設F-C1>-C2，從博弈對局看，監管方不存在占優策略，即監管方和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沒有純戰略納什均衡。

表2 監管方和估價中介公司的博弈支付矩陣

為了進一步尋求策略的納什均衡點，本研究選用支付等值法，即一方尋求最優混合策略，使另一方采取各種純策略時的期望收益值相等，設估價中介公司違規的概率為α，則不違規的概率為1-α；監管方認真監管的概率為β，則不認真監管的概率為1-β。且估價中介公司和監管方的行為選擇帶有風險決策性質，受風險偏好程度λ的影響。就估價中介公司而言，風險偏好表現為與委托方共謀以獲得超額收益R而不被發現；就監管方而言，風險偏好表現為試圖通過花費成本C來獲取估價中介公司違規信息。

1．估價中介公司最優違規概率α*的確定(此時監管方認真監管和不認真監管的期望收益值相等)

給定估價中介公司違規概率α，考慮風險偏好λ，監管方認真監管(β=1)和監管方不認真監管(β=0)的期望收益分別為：

Π1(α,1)=(F,λC1)α+(-λC1)(1-α)=Fα-λC1

Π1(α,0)=-λC2α+(-λC2)(1-α)=-λC2

由Π1(α,1)=Π1(α,0),

得：α*=λ(C1-C2)/F

(1)

當估價中介公司違規概率小于λ(C1-C2)/ F時，監管方的最優博弈策略是認真監管；當估價中介公司違規概率大于λ(C1-C2)/ F時，監管方的最優博弈策略是不認真監管。由此可見，監管方與估價中介公司博弈的優化途徑是擴大監管空間。繼而對α*分別就上述影響因素求偏導可知，擴大監管空間降低估價中介公司違規概率(減小α*)的途徑是：減小λ、減小(C1-C2)的差，增大F。

2．監管方最優認真監管概率β*的確定(此時估價中介公司違規和不違規的期望收益值相等)

給定監管方認真監管的概率為β，考慮風險偏好λ，估價中介公司違規(α=1)和估價中介公司不違規(α=0)的期望收益分別為：

Π2(1,β)=(λR-L-F)β+(λR-L)(1-β)=λR-F/β-L

Π2(0,β)=0

由Π2(1,β)=Π2(0,β)，

得：β*=(λR-L)/F

(2)

監管方認真監管的概率小于(λR-L)/ F時，估價中介公司的最優博弈策略是違規；監管方認真監管的概率大于(λR-L)/ F時，估價中介公司最優博弈策略是不違規。因此，博弈優化途徑是縮小違規空間(減小β*)。繼而對β*分別就上述影響因素求偏導可知，縮小違規空間的途徑是：減小λ、R和擴大F、L。

3．混合策略納什均衡的確定[注]孫世民：《優質豬肉供應鏈中養豬場的行為選擇機理及其優化策略研究》，《運籌與管理》2004年第10期。

(α*，β*)是監管方與估價中介公司的混合策略納什均衡點，分別對應雙方的最優行動策略。根據納什均衡結論，博弈對局雙方在收益未增加的情況下，都缺乏積極性去打破這一均衡，所以，只能通過外部的力量，影響雙方的行動選擇，促使其靠近納什均衡點。

(四)博弈優化的關鍵因素

由上述博弈對局的納什均衡點發現：降低估價中介公司的超額收益、提高中介公司違規信用、聲譽損失、加大處罰力度是降低違規風險偏好縮小λ、同時也是擴大監管空間的良策。

四、集體林權估價的博弈納什均衡校正

集體林權估價雖然是資產評估的一個分支，但因其估價對象的特殊性和復雜性，除了存在普通資產評估的共性問題，評估實踐過程中，對偏離客觀的估價行為進行約束、監管和校正尤為重要。因此，本文以資源永續利用為主旨，秉持可持續發展的原則，根據博弈的納什均衡結論，從擴大監管空間和縮小違約空間兩個層面提出集體林權估價的優化策略。

(一)提高監管質量的納什均衡校正

縮小認真監管和不認真監管的成本差。首先，制定監管質量標準，強化日常監管工作，如：從制度上規定監管周期；規范工作底稿多級復核制度；落實估價項目進度通報制度，通過監管的程序化增加不認真監管的成本。其次，可實行監管罰沒與監管部門、監管人員的工作績效掛鉤形式，運用分項加權賦分法對監管部門和監管人員的監管質量進行量化評價，避免形式監管，切實提高監管實效。

完善集體林權估價法規，加大違規估價的處罰力度，增大F值。通過法規制度的制定和實施，將決策行為和實施過程納入法規監管；利用我國已經加入國際資產評估委員會的契機，借鑒國外經驗，及時修訂并出臺《森林資源資產評估管理法》，用立法規范林業資產的評估，這也是法治社會的取向；重點調整違規估價處罰條款，原定“責令改正、行政處分、處違法所得1～5倍罰款”應落實為更嚴格的行政、民事、經濟責任重罰，只有讓估價中介公司的違規所得收益無以彌補違規估價所受到的懲罰(R-F<0)，才能真正從源頭上減少并遏制違規行為。

擴大監管范圍，建立環境綜合決策評估和監督機制，將估價過程監管擴展到估價行為監管，重視資源性資產生態價值評估。盡管國家已將環境保護作為重要工程來抓，但“逐利”往往容易夸大行為的經濟效益而無視資源的生態效益，更有甚者，犧牲巨大的資源環境的無形資產價值而片面追求經濟發展。因此，集體林權估價監管應秉持保護生態環境、節約資源的可持續發展原則[注]王琴梅：《西部開發與環境可持續發展的矛盾沖突及化解》，《新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9期。，嚴格監管低估林權資產生態價值的行為。

(二)降低違約概率的納什均衡校正

縮小“違規空間”的有效途徑是創建誠信估價市場環境，拓寬信息共享渠道；協調集體林權估價博弈中的多方利益主體目標，在整合中實現環境、社會、經濟的協同發展。目前，我國資產評估行業尚未建立誠信等級評價機制，估價機構惡性競爭現象嚴重，可以借鑒銀行、證券等行業的成熟誠信等級評價標準，建立森林資源資產評估行業自己的評價機制。還可以參考ISO9000質量認證體系，強化林業資產估價中介公司的品牌建設，重視公司“誠信”、“信用”等無形資產，可加大納什均衡點的L值。

拓寬信息共享渠道，建立對稱且快速反應的市場信息流通機制，提高不同林權交易市場的連貫性(一級出讓和二級轉讓市場)，增強要素市場(土地、勞動力和資本)之間的替代性，使林權資產的流轉更加透明化，降低逆向選擇行為進而節約交易成本。重視林業資產的登記管理，地方林業管理部門完備林業資料，吸收借鑒國外先進的林業檔案管理經驗，積極采用新技術，科學管理林業檔案，提高林業資料信息的準確度[注]劉德欽：《林政管理》，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57頁。。

提高林權主體的估價意識，規范并降低集體林權估價收費標準。我國現行森林資源資產評估收費普遍執行的標準(各地略有差異)為：評估值100萬元以下的差額計費率為0.6%；100～1000萬元區間，差額計費率為0.25%。以集體林權抵押貸款評估收費為例，假設甲某的集體林權資產評估價值 為20 萬元 ，按照目前評估收費標準計算，需要支出1200 元，占貸款總額的 1.2%(一般情況下，集體林權資產通常按照50%抵押率計算，因此，貸款申請人通常只能貸到標的物評估值的一半，即 10 萬元)。由此可見，評估收費對于這筆貸款來說確實是不小的支出，如果貸款期限為 1 年，差不多將政府給農民貼息貸款補助的一半資金支付給評估中介公司，農民幾乎得不到實惠。評估收費高不僅擴大了林權估價委托方與中介公司的共謀空間，增加了林權流轉的成本，不利于林農財產權利的實現，基于農業資產的低收益性和高風險性，仍需繼續降低流轉環節費用。可以借鑒農業貼息貸款辦法，制定林農委托估價的涉林資產評估補貼。如果選擇買方估價，林權主體也要有清晰的產權資產概念，具備識別違規估價的能力，鄉鎮林業站和林業交易中心此時應充分發揮其指導、服務職能，當好林農的“慧眼”，幫助林農甄真識偽，防止集體林權資產在估價環節的價值損失。

重視環境、社會、經濟的協同發展效應，建立專家和公眾參與的多元論證和評估體系。加強行業文化建設，吸收中華民族傳統道德精華，倡導公平、公正、誠信的價值觀和行為方式，提高從業人員的職業素養[注]張菡冰：《森林資源資產抵押貸款研究綜述》，《林業經濟問題》2010年第4期。，都是縮小違約空間的良策。“經濟人”逐利無可厚非，但為爭取交易機會或不正當得利而過渡影響集體林權估價，應將此定性為商業賄賂，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和《關于禁止商業賄賂行為的暫行規定》予以處罰。良好的市場秩序是提高集體林權估價質量的前提和保證，引導估價委托方、中介公司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逐利，共同維護良好市場秩序。集體林權估價的利益關系人都應各盡所能、各司其責，為營造公平公正、規范有序、和諧誠信的市場環境做出貢獻，以加速集體林權資產的資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