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發展及其對大陸的啟示

李 楊 邵長斌

(同濟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 200092)

文化創意產業是一種可以促進整體生活環境提升的行業。它源自創意和文化積累，透過智慧財產的形成與運用來創造財富和就業的機會與潛力。文化創意園區是為推動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而設置的“園區”或者“培育中心”，它為文創產業工作者的才能施展、思維創新和資訊交流等開辟空間，動漫產業園、設計園區、藝術村等均屬于文化創意園區的范疇。*鄭斌 等：《基于“一站式體驗”的文化旅游創意產業園區研究》，《旅游學刊》2008年第9期。文化創意園區肩負著產業遺產保存和培育創意產業的雙重使命，在為文化展演活動提供空間和工作室、為生活藝術品提供交易平臺的同時，也為文化創意產業提供培育基地。

一、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的發展背景與歷史沿革

(一)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的發展背景

自上世紀80年代始，臺灣許多以工業為主體的城市紛紛開始產業轉型，傳統的重工業和制造業外移到勞動力密集且人工成本低廉的地區，由此帶來了產業結構的轉變和“去工業化”的現象。*李兆翔：《臺灣文化創意產業政策回顧與展望(2002—2010)》，《中國文化產業評論》2011年第2期。重工業的外遷使得原來的工業區陷入衰敗，廢棄的工業廠房隨處可見并逐漸成為犯罪和貧窮滋生的溫床。如何讓衰敗的區域重現輝煌，在“去工業化”的同時仍能保持經濟的快速增長是當時擺在臺灣當局面前的一道難題。

與此同時，隨著科技進步、經濟發展和市民休閑需求的增加，文化與經濟之間產生越來越緊密的聯系。臺灣當局意識到經濟、文化和城市三者之間的高度共生關系，決定推動臺灣產業轉型，將文化創意產業打造成經濟發展的新活力源泉，依靠文化產業來實現經濟的新增長。臺灣各地為有效推動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著力打造文化創意園區，在專屬用地的范圍內發展各種硬件和軟件設施，構建以生產、生態、生活為主題的文化研究、創作、展演、教育大舞臺。文化創意園區的設置，在活絡文創產業發展的同時，更實現了閑置空間的再利用。

(二)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發展的歷史沿革

上世紀80年代末，“土地復合使用開發”和“閑置空間再利用”成為臺灣土地開發的時尚用語并逐漸成為一種現象。臺灣的當代藝術工作者也借此推動閑置空間的再利用計劃，并開發出了一種全新另類的展演空間。為了順應藝術與經濟結合發展的新趨勢，臺灣文化建設委員會(以下簡稱文建會)于1995年提出“文化產業化、產業文化化”的概念，成為了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總體規劃建設的基礎。[注]梁若冰：《臺灣文化創意產業發展初探》，《臺灣研究》2011年第3期。臺灣“行政院”從2000年開始將文化創意產業列為重點培育的產業之一，希望通過發展文化和產業的結合來為經濟發展尤其是以批量生產為主的傳統制造業注入新的活力，從而提升產業附加值，實現產業的持續健康發展。其中“文化創意園區”的規劃與建設被臺灣當局列為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旗艦計劃。[注]余霖：《閩臺文化創意產業合作歷史的發展分析》，《當代傳播》2013年第2期。通過對文創園區的建設，為文化創意產業的聚集發展提供了平臺，實現藝術文化與商業之間的有機結合。

臺灣對于文化創意園區的探索開始于當局的“閑置空間再利用”政策。文建會在2000年頒布了《閑置空間再利用實施要點》，決定在古跡、歷史建筑和某些特定建筑物聚集的地方進行整合再利用，在保證結構安全的前提下發揮這些區塊的文化藝術價值。高雄駁二藝術特區、彰化田尾鄉文化中心、花蓮縣松園別館等六個區域被選定為第一批的試點地區，自此拉開了興建臺灣地方性文化創意園區的序幕。[注]張敏：《臺灣如何打造文創產業軟實力》，《海峽科技與產業》2011年第12期。

2002年，在文建會的主導下，《文化創意產業發展計劃》被納入臺灣發展的重點計劃，明確了未來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方向。其中，對文化創意園區的規劃與建設制訂了詳細的計劃。該計劃分兩期執行：2003年至2007年為第一期；2008年至2011年為第二期。

在第一期計劃中，《文化創意產業發展計劃》以規劃設置創意文化園區為主，確立了以“產業”結合“空間”為核心的發展策略。在這個階段，臺北、臺中、嘉義、花蓮的酒廠舊址和倉庫群等五個閑置空間被規劃為創意文化園區，結合不同地區的區域特質和文化特色，構建形式多樣的創意文化發展平臺，借文化創意園區帶動人才培養、研發設計、營銷推廣、生產制造和服務，在形成完整價值鏈的同時，開啟了臺灣五大文化創意園區協同發展的新局面。

第二期發展階段，文建會借實施《創意文化園區推動計劃》，著手構建臺灣工藝創新育成網絡，對文創園區的后續建設和配套設施進一步完善，將文創園區建設成為具有國際性競爭力的工藝創意產業發展基地。同時對第一期建設的五大文化創意園區進行重新定位，分別為：臺北華山——跨界藝術展現與生活美學風格塑造；臺中——建筑、設計與藝術展演中心；花蓮——文化藝術產業與觀光結合的實驗場所；嘉義——傳統藝術的創新中心；臺南——臺灣創意生活產業發展中心。通過對五大園區的重新定位，促進了園內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完善了園區設施和文創產業引入機制。

文化創意園區的建設被文建會定位為《文化創意產業發展計劃》的核心部分，在預算支持方面也是臺灣當局文化創意產業預算中比例最高的一項。自2003年文創產業開始編入政府預算起，每年文創園區的預算都會占到文創產業總預算的40%以上，2007年所占比例更是高達70%。2012年，五大文化創意園區的整合定位基本完成，繼之而起的是各地方性的文創園區建設有條不紊地推進：高雄駁二藝術特區、臺北松山文化創意園區、臺南縣總爺藝文中心等地方文創園區在園區特色、配套設施建設和游客吸引力等方面也不遜色于五大文創園區。目前，臺灣已經形成五大文創園區帶頭發展，各地方文創園區遍地開花的局面，共同為臺灣經濟的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三)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發展的成果

經過近20年的建設，臺灣的文化創意園區已經成為所在城市的新名片和經濟發展的助推器。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的建設在全球化城市建設日益趨同的背景下，強調了園區所在城市的地方特色，成為了當地旅游和市民休閑的新興場所。以創意文化為切入點，文創園區的經營主體聯合各入駐企業積極策劃實施形式多樣的文化創意展覽、演出等活動，吸引了大量的市民和外地游客來參觀和體驗。五大文創園區在總體上都保持了園區活動場次和參與人數的穩定增長，華山1914文創園區甚至實現了百萬人次的觀眾參與(見表1)。

在吸引大量觀眾入園參觀消費的同時，文創園區的建設也催生了眾多的從事文化創意產業以及相關服務業的商家和企業。根據臺灣“財政部”財政資訊中心的統計，與文創園區相關的企業數量逐年攀升，2012年已經達到5651家。[注]張國治：《從“社區總體營造”到“創意城市”——臺灣地區文化創意產業政策發展與具體實踐》，《臨沂大學學報》2014年第2期。這些企業既有入駐園區的文創企業，也有服務型企業以及這兩類企業的上下游企業。企業數量的增加和園區的發展完善了整個文創產業的產業鏈，以文創園區建設為核心帶動文創產業發展也取得了顯著成效。文創園區的飛速發展創造了更多的就業崗位，從而改善了臺灣地區的就業情況。2008-2012年的5年間，臺灣文化創意產業的從業人員數量在受經濟危機影響的前提下仍總體保持增長的態勢，2012年文創產業的受雇員工人數超過17萬人。在營業額方面，文創產業的營業額占臺灣GDP的比重一直穩定維持在5%-6%之間(見表2)。

表1 臺灣五大文化創意園區活動統計表

資料來源：臺灣“文化部”，2013年11月。

通過對文化創意園區的大力建設，以創意為核心的文創產業在臺灣實現了持續健康的發展，并且其自身產業特質多樣性、小型化和附加值高的特點得到了充分發揮。在經濟全球化的挑戰下，臺灣經濟既有的以大規模制造業為主的生產模式已經逐漸喪失優勢，以文創產業為代表的、以知識創新為基礎的產業轉型已經成為臺灣維持和提高經濟競爭力的重要途徑。總體來看，臺灣通過對文創園區的建設帶動了文創產業的快速發展，在城市形象提升和地區經濟拉動方面成果顯著。

表2 2008-2012年臺灣文創產業營業額和GDP統計表(單位：新臺幣萬元)

資料來源：臺灣“財政部”資訊中心，2013年11月。

三、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的發展特點

(一)多種經營模式并存發展的平臺

臺灣文創園區在經營模式的選擇上充分考慮了當局與民間團體之間的合作，并兼具靈活性和多樣化的特點。常見的經營模式除了傳統的公辦公營外，還有BOT模式、OT模式和ROT模式。[注]戴承良：《臺灣文化創意產業發展分期與產業政策》，《上海經濟》2013年第6期。BOT(Build-Operate-Transfer)模式是政府基于財政的考量將閑置土地交由民間團體投資建設與經營，待運營期滿后，再將所有權轉給政府；OT(Operate-Transfer)模式是文創園區由政府投資興建完成后，委托民營團體營運直至運營期滿后將運營權收回；ROT(Refurbish-Operate-Transfer)模式是由政府委托民間，或由民間團體向政府租賃現有設施，予以整建后進行運營。運營期結束后將運營權歸還政府。多種經營模式的綜合運用充分激活了民間機構參與文創園區建設的積極性和投資力度，減少了政府投資和經營的風險，客觀上也提升了園區的運營效率。

(二)閑置空間再利用、活化工業遺跡的典范

文創園區不僅是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場所，也是空間再利用、地區文化保留的場所。臺灣五大文創園區和許多地方性文創園區均是以閑置空間再利用、活化工業遺跡為原則來建設的。例如，華山1914園區是在臺北酒廠的遺址上改建起來的，駁二藝術特區是利用高雄港第二接駁碼頭旁邊的舊倉庫群進行空間再利用而形成的文化創意園區。臺灣文創園區結合閑置空間的建筑規模、形狀、分布等空間特點，引入了不同類型的文創企業和餐飲服務業等配套服務企業。拆除了廢棄工業區原有的圍墻，改造成一個全方位開放、更安全也更有吸引力的園區，讓很多廢棄多年的工業遺跡因為自身的歷史故事和人文情懷而重煥光彩。

(三)人與創意文化有機融合的媒介

臺灣文化創意園區的設立拉近了藝術與群眾之間的距離。在園區內的展覽經營上著重考慮能否讓觀眾參與其中、形成互動，將生活與藝術充分融合。這樣的理念不僅體現在展演內容的選擇上，更體現在展覽空間的運用上。展覽不僅僅局限于室內，也充分利用了戶外的展覽空間，打破了展覽品都必須放置在展示架上的傳統印象。在臺灣文創園區中的大部分藝術品都是可以觸摸的，一些藝術展和藝術工坊也特別設置現場創作的部分，以此來推動觀眾與藝術家的互動，使觀眾了解藝術品的創作過程，進而認同并喜愛這些作品。

四、大陸文化創意園區發展概況與存在問題

(一)大陸文化創意園區發展概況

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里，文化產業在中國大陸僅是一個與文化事業相對應的概念。2000年10月，在中共第十五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中，第一次在中央正式文件中提出“文化產業”的概念，同時將文化產業的發展和文化產業政策的完善作為第十個五年計劃的重點之一。2002年中共十六大報告中，發展文化產業再次被明確為是市場經濟條件下繁榮社會主義文化、滿足人民群眾精神文化需求的重要途徑。

為了貫徹落實中共十六大關于發展文化產業和改革文化體制的要求，全面發展以創意為核心的新文化產業，中央政府和各地方政府以政策為先導，積極推進文創產業的發展。政府相關部門依據地方文化產業的特色和需求制定文創產業發展戰略，確立了以“文化創意園區”和“博覽會”作為文創產業發展的兩大主軸，將文化創意園區的建設作為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途徑，各地的動漫產業園、藝術村和設計園區等也開始大量涌現。

大陸的文化創意園區大多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現已形成三大文創產業群聚帶，分別是以北京為核心，涵蓋天津、遼寧、山東等地的環渤海文創產業群聚帶；以上海為中心，以江蘇、浙江兩省為輔助的長三角文創產業群聚帶；以廣東省的廣州、深圳和珠海為核心的珠三角文創產業群聚帶。[注]張書：《我國文化創意園區的發展現狀及存在問題》，《河海大學學報》(哲社版)2011年第2期。最有代表性的文化創意園區均分布在這三大文創產業群聚帶中，例如，北京的798創意廣場、宋莊，上海的田子坊、8號橋，深圳的華僑城、設計之都、大芬油畫城等。[注]王曉紅：《我國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現狀及思路》，《時代經貿》2012年第4期。

2002年以來，大陸的文創園區在園區數量、園區產值和園區產值占全國GDP的比重等方面一直保持穩定增長，最近幾年的增幅尤其明顯。2012年，大陸的文創園區數量首次突破一千大關，園區產值占全國GDP的比重也達到了歷史最高的0.75%，具體數據見表3。

表3 2008-2012年文化創意園區發展數據統計

資料來源：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我國文化創意產業園區發展現狀、趨勢及對策研究”報告，2013年。

大陸文化創意園區的形成模式主要取決于文創園區所處區域的自身條件和政府的發展計劃，大致可分為四類：[注]鄭自立：《論我國文化創意產業集群發展的態勢、困境與對策》，《學術探索》2012年第10期。一是資源聚集自發形成模式。文創企業和文創產業工作者由于對某塊地域的環境和區位具有相當的認同感而自發聚集于該地域，從而形成集聚效應。二是原有資源改造利用模式。文化創意園區經營方通過對原有資源，如舊倉庫、閑置廠房等的改造、裝修后直接利用，作為文化創意活動創作和經營的場所。三是依托原有資源提升模式。某些區域已經具備發展文化創意園區的條件，通過在原有資源中加入某些新的要素或者依托原有資源拓展新的產業領域，提升原有資源的利用價值，打造新的產業鏈。四是全新規則建設模式。政府相關部門將區域進行規劃，集中發展文化創意產業。在園區內投資建設相關基礎設施，為文創工作者搭建良好的服務平臺，實行招商引資的特殊優惠政策，吸引行業內重點龍頭企業入駐，最終形成聚集區。

(二)大陸文化創意園區發展存在的問題

受政府大力發展文創產業政策的影響，近年來文化創意園區在大陸如雨后春筍般地涌現出來。然而，令人尷尬的是許多文化創意園區在經營方面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一方面是文創園區的數量不斷增加；另一方面，取得成功的文創園區數量卻少之又少，更多的園區則是陷入到經營困境之中。以上海為例， 截至2010年底，上海市共擁有超過300家文化創意園區，包括77家授牌園區和200多家未授牌園區。其中，77家授牌文創園區的總占地面積達到240.78萬平方米，占地超過1萬平方米的園區就有38家，由此可見上海文創園區的整體規模之大。[注]周乾松：《“十二五”時期加快發展我國文化創意產業的思考》，《河南科技學院學報》2011年第5期。但是，在園區數量與規模激增的同時，人氣和知名度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提升，除了幾家有特色、名氣較大的文創園區以外，大多數文創園區都陷入不溫不火的狀態。

究其原因，一是文化創意專業人才和復合型人才嚴重短缺。近年來，大陸文化創意產業得到了飛速發展，但在文化創意人才的培養和引進方面卻相對滯后，很多文創園區都面臨人才短缺的情況。文創專業人才存在總量不足、厚度缺乏、結構不合理、分布不均衡的狀況，人才培養的長效機制尚未建立，大大限制了專業人才的帶動效應。不僅如此，高端復合型人才的短缺現象非常嚴重，高級文創經營管理人才的缺口越來越大，既擅長創意產品開發又精通經營管理的復合型人才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由此導致文創園區產品開發、品牌推廣、價值挖掘等方面的效果大打折扣。二是文創園區建設趨同化現象嚴重。大陸各地文創園區的建設與園區所在城市的地域文化、資源、目標市場等有區分度的特征聯系不夠密切，園區的定位不夠明確，特色建設方面缺乏創新。文創園區的經營者在經營思路上未能立足于自身的類型結構，而是盲目復制成功園區的發展模式，導致文創園區建設趨同化現象日益嚴重。由于對自身建設缺乏準確的定位，許多文創園區在引進入駐企業的時候缺乏客觀標準和認真評估，導致入駐企業不能有效地整合利用現有資源，甚至出現園區內企業惡性競爭的現象，給園區的統籌協調帶來負面影響。三是文創園區的配套設施和公共服務平臺建設滯后。文創園區工作性與生活性兼備的特質決定了它與一般工業園區對配套設施的需求有其特殊性。然而，大陸很多文創園區所處地理位置偏遠、交通不便，公共交通系統對園區的支持不力，園區內和園區周邊缺少必要的生活和工作配套設施，造成園區發展條件的先天不足。此外，大陸多數文創園區缺乏職能全面高效的公共服務平臺，現有的服務平臺無法滿足文創企業之間的溝通交流、企業產品的展示營銷、企業形象的公共媒介等需求，凸顯出園區管理主體在服務職能方面的缺失，而這成為了大陸文創園區發展的一大障礙。四是園區內文化創意產業鏈的打造尚未完成。創意產業鏈的不完整是當前大陸文創園區發展中普遍存在的問題，與傳統的上下游關系的產業鏈不同，文化創意產業鏈是以創意為核心、以市場為導向的價值創造過程，包含創意產生、創意轉化為產品和創意產品營銷等相關環節。然而，目前大陸各大文創園區和園區內部企業之間還多處于各自為戰的狀況，對文創產業各環節的連接度重視不夠，缺乏產業的關聯性，文創產品應有的差異化和互補性被忽略了。園區內入駐企業的形式相對單一，大企業的引領帶動作用未能充分發揮，產業集聚效果未能達到預期，影響了整個文創產業價值鏈的形成。

五、幾點啟示

海峽兩岸經濟區域發展具有明顯的經濟空間差異，進入21世紀，中國大陸與臺灣地區均面臨著產業轉型升級的問題，[注]黃安民、蔣婧文：《海峽西岸經濟區縣域經濟空間差異分析》《華僑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1期。也都深刻地認識到以文化創意園區建設為核心的文創產業的發展在推動國民經濟增長中的重要作用。臺灣當局從2000年開始大力推動文化創意產業計劃，將城市中的部分閑置空間轉變為文創產業的聚集平臺——文化創意園區，在園區內結合藝術活動與商業機制，將文化創意園區打造成現代都市的新名片和新的經濟增長點，為大陸的文化創意園區建設提供了有益的借鑒。臺灣與大陸都深具多元族群文化的特點，又同為中華傳統文化與現代化的結合體，因此臺灣地區文化創意園區的發展經驗對于大陸而言參考價值極大。根據臺灣文創園區的發展經驗并結合大陸文創園區的發展現狀，可以得到如下啟示：

其一，與所在城市的整體建設有機結合是文化創意園區建設的先決條件。文化創意園區的建設與發展不能僅僅局限在園區之內，要與整個城市和區域的發展緊密連接。在對文創園區進行規劃時，要將其納入城市的總體規劃中，將園區的規劃與定位放在更高的層次上進行決策。邀請國內外的專家學者對已建成園區的整改規劃和未建成園區的初步規劃進行評估和建議。在重視硬件規劃的同時，對文創園區的軟件規劃要同步進行。園區配套設施的建設、經營單位的選擇、經營模式的確立和未來營運發展的策略等，均需預先做好詳細的計劃安排，避免產生行政程序的紊亂和資源的浪費。

其二，保留園區傳統特色、打造城市發展的新品牌是文化創意園區建設的核心思路。文創園區是城市文化的歷史符號，也是一座城市發展的見證。保留園區的傳統特色，就是在清一色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中保留一絲城市的回憶。將地區特色作為園區規劃設計建設的基調和主軸，園區進駐的單位都要在主題上予以配合。通過強調園區所在社區和城市的認同感、創造性、凝聚力和整體活力，塑造出一個城市和城市居民的文化特征。結合和運用當地的文化特色與觀光資產，以文化觀光為招牌，營造整個區域的藝術氛圍。將文化創意園區打造成能夠帶動投資和旅游觀光，增加文化消費的城市新品牌。

其三，創意人才的培養與引進是文化創意園區能否成功的關鍵。出臺人才培養和引進的政策。從總體上整合教學資源，鼓勵教育機構開設與文化創意產業相關的課程，培養專業人才；加強文化創意園區與大專院校之間的交流與合作，促進產學合作研究；建立國際化人才引進機制，對于符合條件的文創領域的人才實施優先引進的戰略；選拔人才外出學習國外知名文創園區的成功經驗，與國外知名文化創意人才培訓機構建立合作關系，進行常規化、多層次的人才合作與交流。同時，積極邀請國內外知名公司和文創工作室進駐，通過知名企業的進駐發揮人才吸引作用，為國內文創園區創作人才的聚集起到促進作用。

其四，完整產業鏈的打造是文化創意園區持續發展的源泉。通過文創園區的建設實現文創產業由個體戶向平臺化的轉型。實現文化創意園區內“文創概念-產品制造-銷售服務”的完整體系。通過為顧客提供多樣化和體驗性的消費體驗，逐步開發全產業鏈的盈利模式。園區的經營者可以采取藝企合作的方式，在企業與文創工作者之間搭設橋梁、相互溝通。企業透過資助策展、輔助文藝活動的方式與文創工作者建立伙伴關系，一方面成為文創工作者的技術與設備支援平臺，另一方面可以成為文創產品的營銷渠道，促成產業與藝術之間的有機結合，共同打造文創產業的完整產業鏈。

最后，完善的配套設施和服務平臺是文化創意園區成功經營的基礎。配套設施建設的重點是交通條件的建設，便利的交通條件是維持文創園區對觀眾吸引力的重要保證。積極配合城市公共交通系統，在臨近的公交車站、地鐵站、輕軌站等設立接駁班車，方便游客和市民的參觀。園區內和園區周圍應適當引進餐飲、娛樂、紀念品專賣店等服務單位和企業，為文創工作者和到訪的觀眾提供多樣化的、比較完善的服務。園區經營方可以與周圍社區和學校合作，建立志愿者服務隊伍，在擴大園區服務能力的同時也拉近文創園區與社區之間的距離。此外，文創園區內應設有針對文創工作者的專業服務機構，在咨詢、策展、企業贊助、知識產權保護等方面為入駐園區的企業提供全方面的專業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