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源 傅 偉
我國的高職院校是由工業革命的興起而發端的,與歐美國家一樣,我國高職院校的內涵發展也離不開其自身內部制度的科學安排。由于每個學校都處在各自不同的制度環境之中,而不同的內部制度安排直接影響著不同學校發展的路徑,然而,不論歷史傳統和現存緣由如何,不同的學校通過改革、走內涵發展的道路,均朝著更加科學合理的方向發展是其主流。為此,對高職院校治理結構理論的研究,能夠為高職教育的內涵發展,提供改革的有益參考。
英國學者阿什比說:“任何類型的大學都是遺傳與環境的產物。”“過去,每所大學都是獨立的有機體,各按其內在規律去吸取營養和發育成長。如今的大學已經成為經濟發展和國家生存絕不可缺少的事物。”[1]高職院校內部結構治理是科技、經濟、政治發展,以及社會變遷的產物,也是利益主體多元化相互制衡的結果。因此,不同環境下的學校,具有不同的治理結構。
1.治理主體參與理念的研究不多,且參與機制的研究薄弱。學者們在對高職院校內部結構的研究中,對利益相關者參與治理方面有了初步的認識,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定的理論依據。然而,對于所有利益相關者的參與,以及其參與的具體內容、參與研究的方式,缺乏足夠的認識。并且,治理主體對于參與理念的研究很少,參與機制的研究也很缺乏。
2.研究機構缺乏,研究經驗不足。隨著高職院校規模的迅速增加,學者們開始對高職院校組織結構進行了相關研究,但大多缺乏多視野多層面的內涵發展和價值意義的剖析。目前,對法人治理結構和校董事會的參與也有相應的重視,而研究所觸及的領域僅限于理論探討,就內涵發展而言,對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的研究還缺乏來自多方面的實踐支撐,研究機構嚴重缺乏。因此,不能夠為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研究提供實踐方面的參考。
3.制度層面的研究有借鑒,而關于本土的研究有待加強。也有學者對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在制度層面上開展了某些相關探討,提出了法人結構治理、依法治校等各具特色的治理制度。而這些制度多半是對國外經驗的移植,切合本土高職院校實際的制度設計的探討甚少。另外,對于高職院校自主辦學與其內部結構治理的聯系的研究也呈現著類似的問題。
1.改革中缺乏一致的目標。就內涵發展而言,實現從數量到質量的根本轉變,需要改革的一致目標。而目前在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演變的過程中缺乏一致的目標。從高職教育興起之初,對普通本科院校內部治理模式的借鑒,到高職教育蓬勃發展時期高職院校對澳大利亞、新家坡、韓國、美國以及歐洲經驗的學習借鑒,在教育部的主導下,均朝著每一時期所學習的目標進行改革。因此,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在十多年的變遷中缺乏明確的方向和目標,在各個國家的不同高校內部治理結構模式之間搖擺不定。
2.缺乏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理念的支撐。從內涵發展的角度看,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缺乏發展理念的支撐。現代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變遷,在更深層次意義上,是對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理念的一種選擇或變更。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只是高職院校治理理念的表現形式,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理念才是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核心和根本。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往往體現為一定的高職治理理念;高職院校治理理念則是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升華,是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理念形態”。由此,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適當建立或變遷以及路徑選擇,離不開高職院校理念的支撐;高職院校治理理念的形成,也離不開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構建,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以往,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演變路徑的選擇更多源于政府的意愿以及科技、經濟發展的需求驅動,其價值祈求是“官本位”而非“知識本位”,學校內部結構治理的實施主體是地方政府和教育行政主管部門,而不是學校本身。因此,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變遷路徑的選擇不是基于實現高職院校治理理念的需要,缺乏高職院校治理理念的支撐。
內涵,是一個概念所反映的事物的本質屬性的總和,也就是概念的內容,而外延指一個概念所確指的范圍[2]。因此,就“內涵發展”而言,即要遵重事物的內在本質屬性,注重事物“質”的發展。就高職院校的內涵發展觀而言,學校應強調辦學水平、將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作為目標追求,從學校自身實際出發,根據高職教育的發展規律,按教育自身邏輯運行,以學術為導向,由行政管理向內部治理轉化,開發自我系統,充分發揮師生的主體地位。高職院校師生既要樹立自尊,又要提升自我素質;學校既要平衡權利,又要強化規范。因此,加快內涵發展,必須盡快建立符合高職院校治理特殊規律的運行機制,確保管理的科學、規范以保障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高職院校應堅持依法治校、依法治理的原則,將內部單一、封閉的系統變成多元、開放的系統。
歐美高等教育發達國家的學者認為,大學內部治理研究追求的是各利益主體圍繞學校內部權利平衡的一種結構或者過程研究。伯恩鮑姆認為,大學中包括兩個體系,即基于法律權威的理事會和行政體系與基于專業權威的教師體系。大學治理就是為實現兩個體系的微妙平衡而設計的結構和過程[3]。最近,有學者對21 世紀大學的內部治理提供了一個比較簡潔的概念,“大學內外利益相關者參與大學重大事物決策的結構和過程。”[4]
根據西方學者的研究,基于內涵發展觀的思考,高職院校內部治理應從現行的行政管理轉向學術管理,關注利益相關者的權利,以調動一切積極要素,加快高職教育的改革與發展,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和辦學水平,更好地發揮高職院校在培養端技能型人才,促進就業、改善民生,構建終身教育體系和建設學習型社會等方面的重要作用[5]。
由此可見,高職院校內部治理是指關于教育行政機關、學校法人(校長)和教師員工、管理干部、學生(含校友)、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周邊居民等所有利益相關者之間權利、責任、利益關系的制度性安排, 以及維持和實現這種制度性安排的過程。就內涵發展而言, 高職院校以先進的理念為指導,將管理演變為治理的過程。在學校內部,以學術為導向,調動與高職院校利益相關的各方力量,使他們之間通過權利分割、責任分擔與利益分享,共同推進高職教育事業的發展。高職院校內部治理包括如何理順其內部的學術和行政權利之間的關系;學生、校友、企業行業以及其它社會力量如何參與高職院校辦學的事務,其核心是對科研教學方面的治理,是要通過一整套決策、激勵、監督、評價等機制的建立和運行,更好的為實現高職院校人才培養質量躍升的目標而服務。
因而,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是關于以其經營管理者為代表的行政人員、教師和學生等內部利益相關者如何行使控制權的制度性安排。學術權利和行政權利之間的關系是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各利益相關者控制權力關系的外在表現形式。尋求行政權利與學術權利、民主與效率之間的平衡,成為構建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的關鍵。而學術權利和行政權利之間不是上下級關系,是一種平行的、合作的關系,應該各司其職、在各自的專屬領域里發揮作用,才能使內部利益相關者的控制權在大學內部治理結構中達到最優配置[7]。
目前, 高職院校內部結構治理的研究機構甚少,而且,許多研究都是借鑒國外或者國內普通本科院校的經驗,很多研究成果在國內還找不到理想實踐的土壤。為此,高職院校應建立相關機構,組織專門研究人員對內部治理理論進行研究,學者們也應追求本國高職院校內部治理價值的體系構建,并在這樣的價值理念的指導下,致力于創建適合中國國情的內部治理制度,對高職院校治理模式的各個環節進行具體的設計。
內涵發展與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理念關聯密切。高職院校的內涵發展,必須要有先進理念做指導。先進的治理理念,既是加快內涵發展的引領,也是實現內涵發展的重要標志。高職院校只有凝聚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先進辦學理念,才能真正實現內涵發展。在現階段,對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祈求的背后,隱含著深刻的對現代高職院校治理理念的祈求。為此,必須通過探討高職教育發展規律,來引導現代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改革與建構。高職院校治理理念必須結合中國特色,在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變遷的過程中整體升華。高職院校理念是動態的,它隨著高職教育實踐和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改革過程而不斷發展。高職院校治理理念也不是惟一確定的標準,隨著高職教育層次、類型、結構的復雜化,不同的高職院校會根據自身特點形成各自的治理理念。所以,重塑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理念主要使每個高職院校個體對高職院校治理理念的重塑,充分尊重高職院校自身的邏輯,建立每個治理主體在高職院校內部結構變遷中的利益表達與制衡機制,讓每所高職院校根據辦學環境的變化和辦學實踐的發展,重新審視自身的理念,拋棄那些不切實際的空洞口號,充分考慮高職院校的知識特性和作為學術組織的特征,有針對性地構建屬于自己的治理理念,繼而把高職院校治理理念“表層化”為適合自身發展的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
從內涵發展的要求看,應以制度為保障,從嚴治校,實現學校規范而有序的發展。高職院校內涵發展的保障是實現從內部管理到內部治理,內部治理實質上就是平衡、協調各利益相關者權利的一個過程,其核心是對學術領域的治理和學術自由,學術自由是學校教師科研、教學和學生學習,有不受不合理外界因素干擾和限制的權利,使師生專注于學問,不斷的探求真知。因此,教師作為學術權力的擁有者和學術活動的主體,理所應當地在治理過程中發揮主導作用。高職院校以學術為主導的內部治理結構,一方面,應確立行政權利的定位和目標,在高職院校內部, 行政權利和學術權利是平行的,行政權利不應凌駕于學術之上。行政權利在保證教師的學術活動不受外界干擾,服務學術發展的同時,應該對學術進行監督和評價。為此,在目前國情狀況下,應建立制度保障,規范內部治理,要明確黨委的領導職責,主要是體現為黨委對辦學方向、目標的把握,以及對院長以及學術委員會(教授委員會)的評價和監督;應明確院長是學校制度的執行者,負責各種制度的具體實施、為學術而服務。因而,要改變高職院校的激勵導向,通過加強學術組織建設,強化學術權利而攘除行政特權生存的土壤,使高職院校的教職員工(以教代會、教授委員會的組織形式)將原來對行政權利的祈求,轉向對學術的崇拜,進而為學術研究或者服務而努力工作。另一方面,應真正形成完善的教師參與制度體系。在歐美主要發達國家的高職院校里,教授對學校內部事務的參與程度很高。
目前,國內有些本科院校已經開始倡導“教授治學”的理念,并嘗試實施“教授會議”評議制度,但尚未形成真正的教師參與組織決策的運行機制。且“教授會議”所吸納的教師數量有限,所負責事務面較窄,其權限實際上不足以與領導意志相制衡。而“教授治學”理念的落實,既有賴于保障高職院校自治和學術自由的法律、法規的完善,也要求高職院校內部有保證和規范教師參與治理的具體規章等。
總之,高職院校為了獲得資源和聲譽的最大化,走內涵發展之路,必須改變目前行政權利一統獨大、壟斷權利過度的傳統管理模式,以學術為導向,實現辦學主體多元化,進而帶來經費的多元化,使高職院校作為利益相關者的組織屬性從模糊走向清晰。對高職院校而言,教師、學生、校友、企業行業、社會團體等利益相關主體參與學校的治理機會和權利必須受到重視。
高職院校內涵發展的最高境界就是自我的文化價值祈求,通過不斷努力,實現自我的文化自覺、自知,認清自我組織機構特定的屬性,是自我使命完成的保證。高職院校從行政管理到以學術為導向的內部治理,是內涵發展的內在要求。高職院校是技術研發和人才培養目標的機構,其內涵發展的最高追求目標是發揮文化育人功能,提高人才培養質量,通過卓越的技術開發和人才培養充分體現自我的學術特性,保持自己助推經濟發展的效能。因此,忠誠于自我責任和使命是高職院校實現自覺自立,區別于其它組織機構的根本所在。據此,高職院校自覺地排除來自官場和市場力量的不利干擾,將自我與官僚機構、商業機構區別開來,并與其保持聯系,從而維護自己的學術尊嚴,捍衛學術自治及學術自由的權利。在此基礎上,高職院校建立并完善必要的學術制度,既自覺規范整體的行為,又嚴格約束個體的行為。這主要表現為學者只有不斷地提高自身的認識能力和執著于學術事業,才能突破主體性約束,為學術自由開辟廣闊的認識空間[7]。高職院校只有做到自覺自立,實現學術平等,運用集中的行政機制,使正確的意見或者意愿成為人們共同遵守的規范,通過不斷的自我約束與自我完善,合理的行使辦學自主權,進而承擔起相應的責任。高職院校的自覺自立,是實現內涵發展的基礎,是提高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的保障。也只有做到了自覺自立,高職院校才能與其他利益相關者(企業、社團、行會、政府)共生共融,真正發揮其相互制衡的作用,以形成良性互動的關系。
[1][英]阿什比.科技發達時代的大學教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
[2]中國社科院語言研究所:現代漢語詞典[K].商務印書館,2005:823.
[3]ROBERTBIMBANM. The end of shared governance: Looking ahead or looking back Matter[J].
[4]GAYLE.DENNIS JOHN. Tewarie, Bhecndradatt .Governance in the Twenty-First-Century University: Approaches to Effective Leadership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M].ERIC DigesED482560.
[5] http://baike.baidu.com,2014-04-28.
[6]張德祥.高等學校的學術權利和行政權利[M].南京: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7]姚啟和.辦大學的若干理論與實踐問題[M].武漢: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