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



筆墨情意濃
周振華從小就對書法藝術充滿了敬仰和熱愛之情。上小學時,他最喜歡的就是書法課,即描紅模子課。他描起紅模子能夠全神貫注,認認真真,一絲不茍。那時書法老師會把同學們描得好的字用紅筆圈出來,然后在班里展示講評,誰被老師圈得多,誰就會得到老師的表揚。常被老師表揚的周振華記得紅模子本一頁是16個字,老師至少能給他圈出八九個圈圈。圈出來的一個個紅圈讓周振華信心倍增,也讓他對書法更加熱愛。那會兒冬天,家里養了十幾只兔子,母兔生小兔時會用嘴銜下很多自己的毛。周振華就利用兔毛和竹竿自做毛筆。他哪兒懂毛筆的工藝,本以為做出來的毛筆會很好用,結果不僅事與愿違,而且毛筆沒寫幾個字,筆頭就脫離了筆桿攤在了紙上。盡管那時家里經濟條件拮據,自制的毛筆又不堪重任,但這些都沒擋住周振華對書法的熱情。他用刨藥材從供銷社換來的錢買毛筆和墨汁,除了學校一學期發的兩本紅模子外,他還去書店或者托人買字帖。
周振華剛上班那會兒在供銷社,主任知道他毛筆字寫得好,單位的墻報、抄寫商品廣告等活兒都成了他額外的工作。后來周振華去了政府辦公室工作,他覺得若在辦公室里搞書法創作,可能讓人覺得有些不務正業,可又實在放不下書法藝術,于是最后他就想了個兩全其美之法。作為辦公室主任,周振華每天有很多文件要處理,以供領導批閱。他就用小楷簽文件,這樣一個文件能寫幾十個字,一天少時得寫幾十字,多時要好幾百字。周振華就這樣樂此不疲地用小楷簽文件,一堅持就是10多年。其對書法的情致可見一斑,而幾十年的筆墨浸潤,也讓周振華的書法功夫愈加收放有致,恢宏方綺。
取法乎上僅得乎中,追根溯源方是根本
2007年,周振華當選昌平文聯主席,進而有更多的時間探求書法藝術。近年來他的書法作品在《中國藝術報》《中國文化報》《中國書法學報》《人民政協報》《北京晚報》等多家媒體上發表,使得人們能一窺他在書法上的造詣。
作為昌平區文聯主席,其實周振華平素工作依然繁忙,大活動的策劃組織頻頻有之。所以他仍要見縫插針,探究書法藝術。周振華告訴我:“書法一定要取法乎上,要找源頭,找對源頭。不然,一輩子、兩輩子的功夫都會白搭進去!人的一生有多長的光景?”和朋友和書友聊天時,他常講的就是:“研習和追求書法,只有心到手到,乎上的目標最終才有可能達到;心到手未到,仍難以達到;手到,心未到,等于沒到;心未到手亦未到,那他永遠達不到。”周振華講究臨帖,一般一種名帖他要備四份,一份放在辦公室,一份放在家里床頭,一份放車里,一份備存。出差也一定忘不了帶上帖,沒條件臨,就讀帖、悟帖。他的書法以唐楷開蒙,勤學苦練,這無疑為他的書法道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他對晉人的名碑法帖獨有鐘愛,用功之勤。他用此筆意書寫的聯句和詩文,其結字端莊、樸厚古茂、用筆方峻、起收果斷,凝重中盡顯峻利,雄強中又不乏雋美。關于帖的選擇問題,周振華認為一定要“取法乎上”,主張找源頭,多臨古人的碑帖。他的楷書取法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碑》和其他三塊名碑。行書取法《蘭亭序》《圣教序》,小草取法王羲之的尺牘、十七帖,懷素、智永的《草書千字文》,孫過庭的《書譜》等。在行書取法上,喜歡拿馮承素雙鉤摹寫的神龍本《蘭亭序》對照褚遂良、虞世南、趙孟等古代書法大家臨寫的《蘭亭序》進行深入研究和筆勢、筆道剖析。他臨寫的蘭亭序和意臨所創作的書法作品,字里行間充滿了書卷氣,溫文爾雅、不溫不火、恰到好處。近些年,他又上溯漢代碑碣與商周鐘鼎大篆,尤以漢碑最有心得。他對古帖古碑有較深的理解。他偏愛隸書是從漢碑的那種洋洋大觀、宏大開闊、古樸凝重中找到了與其內在氣質相符的契合點,進而深入挖掘,又不斷拓展,從而形成了含蓄凝練、雍容大度、收放有致、在整體氣象上亦古亦今的漢書風貌。他能把拙與巧、俗與雅、古與今巧妙地結合在一起,不會讓人感覺突兀。他的這種對藝術的整體把握與整合能力不能不讓人欽佩。我想這可能與他注重字外功的積累上有著密切的關聯吧。正如孔子所云:“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唯如此,才能博采約取,厚積薄發,左右而逢其源。”
藝術的滋養
從周振華的簡歷不難看出他不僅書法寫得好,文章寫得同樣精彩。他的散文《為成分,母親總愧疚》獲中國當代散文獎;《我和父親的那段歲月》榮獲中國散文學會主辦的首屆“星光杯”感動中華全國大型征文活動優秀文學作品一等獎,同獲第五屆老舍散文獎;散文集《跪拜大地》榮獲全國第四屆冰心散文獎;榮獲第五屆北京市中青年“德藝雙馨”藝術家稱號。
周振華曾言:“我現在搞文學創作,累了就拿起毛筆寫寫字,養養神。然后再繼續創作。這很有相互促進的效果。”對于藝術,周振華這么說道:“藝術從根本上是相通的,都是對世間真善美的反映。文字和人的關系就像人和玉的關系。所謂‘人養玉、玉養人,文字也是一樣,‘人養字,字養人。人培養自己喜歡的藝術,藝術也反過來滋養人的氣質,陶冶人的情操。所以我覺得每個人最好都有一兩門自己喜歡的藝術,那肯定會讓你受益終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