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對日戰略的思考

摘 要：二戰后，日本軍國主義并未消亡，而是轉入地下潛滋暗長，近來借助美國“重返亞太”、“亞太再平衡”戰略的機遇，漸成復興之勢，嚴重威脅到中國和亞太地區的安全。面對咄咄逼人的日本軍國主義勢力，中國需要在國際舞臺上揭露日本右翼勢力復興軍國主義的狼子野心，在軍事上做好同日本軍國主義斗爭的準備，但仍要與日本保持積極的經濟交流。

關鍵詞：中日關系；亞太再平衡；日本軍國主義；對日戰略

中圖分類號：D8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17-0013-03

近來，日本軍國主義經長期潛滋暗長和借美國亞洲再平衡政策之風，又呈復興之勢，給中國和亞太地區的安全構成很大的威脅。如何更好應對右翼勢力崛起的日本，成了中國的重要戰略課題。

近些年，日本政府修訂教科書歪曲歷史美化侵略，拒絕為慰安婦問題道歉和賠償，一些政府要員和議員頻頻參拜供奉有二戰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這些右傾做法理所當然受到中、韓等國的抗議，日本右翼政客反把中、韓等國的抗議看成是心胸狹隘、揪住歷史不放，美國前國防部長帕內塔也跟著幫腔：“中日之間不要陷在歷史里，要往前看。”[1]這是典型的顛倒是非的把戲。實際上，淡化甚至美化日本侵略歷史、拒絕為慰安婦問題道歉及賠償、參拜供奉有二戰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等行為，不僅僅是歷史問題，更是現實和未來問題，因為日本右翼勢力拒絕反省侵略歷史，肯定甚至美化日本軍國主義，是日本軍國主義思想及勢力至今依然存在的表現和證明，而日本軍國主義思想和勢力的存在和發展，則是當今乃至未來威脅亞太和平的最大禍源。

日本是世界科技和經濟強國，日本自衛隊雖不稱軍隊，卻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之一，它的軍事潛力（軍事技術、軍隊管理水平、經濟基礎和人口條件等）在世界上更是名列前茅。日本強大的國力和軍事力量，再加上《美日安保條約》的護佑，使得當今世界上沒有任何國家（除美國外）能夠威脅日本的安全。近年來，日本刻意渲染中國威脅、朝鮮威脅和近期挑起釣魚島爭端制造緊張空氣，實是為其擴軍備戰、擺脫和平憲法尋找借口。它極力追求成為所謂“正常國家”，實質是追求軍事超級大國地位，追求對外戰爭權利和對外戰爭能力。事實上，日本正一步步突破和平憲法的束縛，向世界超級軍事強國和對外使用軍事力量的道路上邁進。

1954年，日本以“自衛名義”重新組建軍隊。

1991年，日本趁海灣戰爭之機，強行突破憲法限制，將掃雷艇開進波斯灣。

1992年6月，日本國會通過《聯合國維持和平活動合作法案》，向柬埔寨派出首批維和部隊。

1994年，日本政府修改《自衛隊法》，把海外軍事活動作為自衛隊的重要職能。

1996年，日本推出《日美防衛合作指針》，把行使武力的條件從“遭敵入侵后”提前到“受敵人威脅時”。

1997年，新的《日美防衛合作指針》出臺，明確將臺灣海峽未來戰事包括在范圍之內。

1999年，通過《周邊事態法》，不僅防衛范圍可任意擴大，而且可為美軍提供后勤支援。

2001年，通過了《反恐特別措施法》，以支持美國反恐為由，日本自衛隊的艦船首次走出國門。

2003年6月，通過“有事三法制”，認定首相在危急時刻可不經過國會同意直接派部隊采取軍事行動。

2003年12月，正式決定向伊拉克派遣自衛隊。

2004年4月，自民黨憲法調查會確定了憲法第9條的修改案，明文規定日本可行使集體自衛權。

2004年5月20日和6月14日，日本眾參兩院先后通過了“有事七法案”，簡化了日本出動自衛隊的程序，并使物資征用等權限更加集中到中央和地方政府手中。這7項法案是上年6月制定的“有事法制”三法案的重要補充，這些法律成立后，意味著日本的戰爭立法徹底完備。

2005年，小泉內閣時期，日本又宣布，與美國共同開發、生產導彈防御系統作為“武器出口三原則”例外。

2009年，日本政府出臺了《海盜對策法》。根據該法，日本政府決定在索馬里的鄰國吉布提建立軍事基地。

2011年，野田內閣宣布，日本可以與其他國家共同開發、生產武器，還可以出于“人道目的”向他國提供武器，徹底架空“三原則”。

日本政府發布2013年版《防衛白皮書》，白皮書首次提出要強化日本獨自的防衛力量，建議自衛隊擁有攻擊敵國基地能力和新建海軍陸戰隊，還首次將國防產業作為單獨一章列出，要培養日本國內國防產業鏈。白皮書還提及行使“集體自衛權”等敏感問題的討論情況。“集體自衛權”是指，當與日本關系密切的國家遭到第三國攻擊時，應視作日本遭到攻擊，并以武力予以阻止。

日本首相兼自民黨總裁安倍晉三，在2013年7月15日播出的長崎國際電視臺訪談節目中，表明了將來修改憲法第9條的意愿，還強調了把自衛隊定位為軍隊的必要性。

從上述材料和日本右翼勢力淡化甚至美化日本侵略歷史的事實可以清晰看出，當今的日本不僅存在著軍國主義思想和勢力，而且多年來不斷蠶食和平憲法，積極擴軍備戰，向著軍國主義大國的道路上迅速邁進。今后乃至未來一段時間，同日本軍國主義思想和勢力做斗爭，捍衛世界和平，是擺在中國人民、東亞人民和世界人民面前的一個極為重要的任務。

日本政客的右傾化言論常被不少專家（包括國內的許多專家）定性為拉選票而作秀，這是一種避重就輕的說法，因為日本政客慣用右傾言論拉票，首先說明了右傾思想在日本頗有市場，有相當的民意基礎，反映出日本社會右傾化的危險傾向，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其次，一些日本政客大放右傾厥詞，固然有拉票作秀的因素，但也未必不是他真實政治信仰和政治主張的表現。因此，僅僅把日本政客頻放右傾言論視為拉票作秀，是一種大事化小、混淆視聽、麻痹神經的做法，具有極大的危害性。

隨著日本安倍晉三右翼政府執政，日本政府鼓動中國周邊一些國家與中國對抗，對釣魚島爭端采取更為強勢的立場，企圖修改日本和平憲法，改自衛隊為自衛軍，行使集體自衛權，中日之間的對立和摩擦日益加深，中日之間的政治斗爭將長期展開。

在當前中日關系日益緊張的情況下，既要看到日本社會右傾化和右翼勢力掌控日本政權所造成的中日兩國矛盾激化的危險性，未雨綢繆，嚴陣以待，又要防止一種錯誤做法，即在中日關系的緊張和對立的情況下，出現的一種籠統地、不加分析地反對和排斥日本人民的思想和做法，這是一種缺乏理性和策略的做法。日本社會有右傾化的傾向，日本右傾思想有相當的民意基礎，并不意味著所有的日本人都右傾了，事實上仍然有一部分日本人是反對右傾思想，反對軍國主義，主張日本和平發展的，因此要避免把對日斗爭的矛頭指向整個日本人民，而是要明確指向日本軍國主義的思想、行為和勢力。這樣做，才能擊中要害和避免誤傷日本和平勢力，更能賦予對日斗爭的道義性，既有利于爭取和聯合反對日本軍國主義的那部分日本國民，又有利于爭取或中立在軍國主義和反軍國主義之間搖擺的那部分日本國民，還有利于爭取和聯合世界上反對軍國主義的國家和人民，從而減少同日本軍國主義斗爭的阻力，增強同日本軍國主義斗爭的勝算。因此，我們要高舉的是反對日本軍國主義的旗幟，而不是反對日本人民的旗幟。中日之間正在進行的政治較量，不是兩國人民的爭鋒，而是反軍國主義和軍國主義的斗爭，是正義和邪惡的角力。

在國際政治舞臺上，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要旗幟鮮明地揭露和反對日本復興軍國主義的思想和做法，最大限度地孤立日本軍國主義勢力，堅決反對右傾化的日本成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

還有一種觀點主張同日本打經濟戰，對日本進行經濟制裁，理由是日本經濟對中國的依賴性大于中國經濟對日本的依賴性，一旦打起經濟戰，日本的損失將更為慘重，贏家一定是中國。此種觀點似是而非。中日互為對方的主要出口國，日本還是中國外資來源和技術進口的主要國家之一，中日經濟合作互利雙贏，中日打經濟戰勢必兩敗俱傷。如果世界上只有中日兩國，如果當下中日關系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中國采取經濟戰，雖然雙方均遭受巨大損失但日本輸得更慘，這樣做也未嘗不可。但是“世界上只有中日兩國”和“當下中日關系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兩個前提是不存在的，這樣對日進行經濟戰的合理性值得懷疑。為了回答中國對日進行經濟戰的主張正確與否，我們不妨把中日開展經濟戰和中日進行經濟合作的結果做一下比較：中日經濟戰，兩敗俱傷，但日本輸得更慘；中日經濟合作，互利雙贏，但中國發展速度更快。兩種做法，中國都取得了勝利，但前者是消極的勝利，是付出慘重代價的勝利；后者是積極的勝利，是凱歌猛進的勝利。“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誰是誰非一目了然。更何況從世界視野來看，日本是中國的對手，但中國的對手不只是日本。如果中日進行經濟戰，互相消耗，雖然從封閉的中日關系系統來看中國占了上風，但是從世界系統來看，中日經濟戰所造成的中國發展速度下降，將給中國經濟在世界經濟格局上的分量增長帶來消極影響，中國的民族復興大業將遭受較大損失，中國的其他對手更會捂著嘴偷著樂。所以，當下對日進行經濟制裁的主張是一個極為有害的主張。

因此，目前仍然要與日本進行開展積極的經濟合作，學會與狼共舞。在日本右翼勢力崛起的情況下，政冷經熱仍不失為定位中日關系的一種理性選擇。但對日本的戰略防范也是必需的，要對中國對日本的戰略物資輸出進行最嚴格意義上的管控。

日本人自認為日本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代，大和民族是神的后裔，深信他們的國家是世界上無與倫比的國家，他們的皇室是世界無與倫比的統治者，他們的民族是世界最優秀的神選民族，大和民族天造地設、理所當然地應當統治奴役其他民族，成為世界的統治者[2]。因此，對世界統治權的追求一直是日本縈繞于懷的渴望。

日本人尚武，素行說：“大八洲的生成，出自天瓊矛，形狀和瓊矛相似，所以叫細千足國。日本的雄武，真是應該的了。那開天辟地的時候，有多少的靈物，都不用他，偏要這天瓊來開創，就是尊重武德，表揚雄義的緣故。”[3]因此，用武力來攫取世界統治權就成了日本執著的做法。

一個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民族，一個自認為應該統治世界的國家，一個迷信武力的黷武之國，一個對二戰罪行不但不進行深刻反省反而引以為豪的民族，一個不斷沖破和平憲法積極擴軍備戰的國家，極有可能再次成為世界的戰爭禍源。

用武力來攫取世界霸權是日本一貫的方針。為奪取世界霸權，日本給戰略敵手排序，位居第一的是美國，其次俄羅斯，再次中國。柿子先撿軟的捏，所以日本解決敵手的順序反過來，矛頭先對準中國，把中國解決掉了再對付俄羅斯，成功地解決了前兩者，最后再與美國清算。

日本的如意算盤是宣揚中國威脅論，挑起釣魚島爭端，制造東亞緊張氣氛，借此對內尋求國民支持擺脫和平憲法束縛，對外尋求美國對它的管制松綁和尋求其他國家對日本擴軍備戰的諒解。美國的把中俄視為戰略敵手的重返亞洲和再平衡戰略被日本視為擺脫和平憲法束縛、放手擴軍備戰的絕好契機。美國曾經以蘇聯為敵手的冷戰和熱戰，成為日本經濟崛起的大好契機，日本牢牢抓住了，一躍而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美國以中俄為敵手，發起重返亞洲和亞太再平衡戰略，成為日本擴軍備戰的絕好契機，日本試圖抓住它，進而成為世界第二大軍事強國。等羽翼豐滿后，再逼退美國駐日勢力，最后與美國決一雌雄，成為世界霸主。

如果日本繼續在擴軍備戰的道路上走下去，美國會不會當頭棒喝，阻止日本軍國主義的重新崛起？對這一問題，不少人對美國寄予厚望。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深入分析美國近年來提出的“巧實力”外交戰略和“亞太再平衡”戰略目標。

所謂“巧實力”，就是借刀殺人，其成功范例是顛覆利比亞卡扎菲政權。美國作為幕后推手，巧借外部力量，利用利比亞內部反卡扎菲勢力和外部法、英軍事力量來推翻卡扎菲政權，實現以較小的代價來達成自己的戰略意圖。在亞洲，美國故伎重演，積極鼓動日本、菲律賓、越南等國在領土爭端問題上對中國示強，挑起和激化日、菲、越等國同中國的對立情緒，并通過宣揚中國威脅論、出訪、聯合軍事演習等手段，來拉攏更多的亞洲國家與中國對立，惡化中國的周邊環境，構筑遏制中國的新月形包圍圈，來削弱中國和平發展的力量。

所謂“亞太再平衡”，并不是美國認為現在美國在亞太地區的軍事力量已小于中國的軍事力量，因而現在需要強化美國在亞太的軍事力量以平衡中國日益增長的力量。事實上，美國在亞太地區的軍事力量一直占據優勢地位，目前仍是如此。美國追求的是美國在亞太地區的絕對優勢，而非和中國的軍事力量相平衡。“再平衡”指的是美國認為中國的快速發展打破了亞太地區（除美國力量之外的）的均勢（如中日之間的），美國現在需要煽動和扶植與中國對立的國家，以形成亞太地區（取狹義解釋）新的均勢，實現亞太地區再平衡的格局。這種平衡是指中國和與中國對立的亞太國家之間的均勢，而非指美國在亞洲的力量與中國的均勢。美國“再平衡”策略是帝國主義慣用的均勢手法，旨在推動形成中國與亞洲敵對國家之間的均勢，而美國超脫于外，使自己在亞洲對立中處于舉足輕重的地位，輕輕向任一方投放一支力量，就可以打破均勢，這樣來造成對立雙方都必須看自己的臉色行事的形勢，以達到玩弄雙方于股掌之上的目的。這也是運用“巧實力”的一種手法。自2010年，中國上升為第二經濟大國，中日兩國力量對比出現了中國走強、日本轉衰的趨勢，美國感到有必要在西太平洋地區培植中國的敵對勢力，使亞太地區出現新的均勢。而美國所扶植的亞太地區中國的敵對勢力中，日本是核心、是根本，所以出現了美國強化日本軍事力量的需要。同時，作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作為在日本長期駐軍的國家，美國也是可以抑制日本力量發展的唯一國家。但美國對日本力量是扶植還是抑制，完全取決于美國的戰略利益考量。只有在日本的力量增長威脅到美國的戰略利益時，或日本的力量增長打破了東亞均勢時，美國才會出手抑制日本力量的發展。目前的情況是，美日國力懸殊，日本遠不足以威脅到美國的戰略利益，美國對日本的力量增長尚有很大的放任空間，而中強日衰的走勢，破壞了亞太的均勢，美國認為有必要扶植日本的力量增長，來平衡中國的力量增長。因此，只要美日力量懸殊（美強日弱）的大勢和中強日衰的走勢不變，美國扶日抑中的政策將是長期性的和戰略性的。那種認為美國會很快出手抑制日本的想法是沒有根據的。日本正是看準了美國“亞太再平衡”這一戰略機遇期，才對釣魚島實行國有化，激化釣魚島糾紛，一方面激起日本的民族情緒，為修憲擴軍掃除內部障礙，一方面制造東亞緊張局勢，賊喊捉賊，渲染中國威脅，為修憲擴軍掃除外部障礙，以便在復興軍國主義的道路上加速前行。

面對日本軍國主義復興計劃和大和民族武力擴張的本能，中國必須做好與日本進行局部戰爭和全面戰爭的準備，這種準備在中國軍事戰略中的地位僅次于與美國的全球戰略博弈。中國軍事準備的愈充分，美日愈不敢輕易動手，維持東亞和平的可能性也就愈大。對日戰爭的成功準備取決于中國綜合國力的持續提升，取決于中國軍事科技的不斷革新，取決于中國軍事謀略的與時俱進，取決于中國軍隊訓練水平扎實有效，取決于中國軍隊廉政建設的實質突破。目前中國的整體科技水平仍與日本有較大的差距，成為中國軍隊建設的一個短板；軍隊中存在一些腐敗現象成為中國軍隊建設的另一個短板，應引起充分重視。一支腐敗的軍隊不可能有堅強的戰斗力，清朝的八旗兵之所以被太平軍擊潰，美式裝備的國民黨軍隊之所以被“小米加步槍”的共產黨軍隊打敗，都證明了這一點。所以，懲治貪污，構建軍隊廉政體制，成為中國強軍的必由之路。

目前，日本尚未完成對中國全面戰爭的準備，美國雖害怕中國的崛起，但對東亞爆發全面戰爭尚存疑慮，所以維持一段時期的東亞和平仍是很有可能的。中國應充分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練好內功，推進民主法制建設，建立防控腐敗機制；敢于向特殊利益集團動刀，進一步推動經濟體制改革；以培養學生創新精神為引領，改革高考考察內容和方式，推動教育體制革新，進一步提升中國發展的質量和效益，進一步增強中國的綜合國力，從而增強中國捍衛東亞和平和世界和平的能力，為增進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福祉做出更大的貢獻。

參考文獻：

[1]魏萊.美防長帕內塔重申對釣魚島之爭“不持立場”[J/OL].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2-09/3130993.html，2012-09-20.

[2]戴季陶，蔣百里.陰謀七十年——日本論與日本人[M].北京：北京理工大學出版社，2013：1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