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反腐”與政府“善治”

摘 要：黨的十八大召開后，黨中央繼續釋放強烈的反腐信號。當前“網絡反腐”興盛，人民依賴網絡反腐的熱情高漲。然而從治理角度看，腐敗是不良治理的后果，解決腐敗問題，要從改善政府治理入手，即政府要做到“善治”。

關鍵詞：網絡反腐；善治；背后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02-0017-02

近年來，“網絡反腐”正如火如荼展開，前段時間出現“表哥”、“房叔”、“雷政富”，現在又出現“房妹”，這些都讓我們看到了百姓對反腐敗的參與熱情，同時應該看到，“表哥”、“房叔”們的紛紛落馬，也離不開黨和政府加強反腐敗力度的決心。

一、黨的十八大：反腐繼續前行

黨的十八大召開后，我們看到新的黨中央集體有兩個人物尤其引人注目，一個是習近平總書記，另一個是中央紀委書記王岐山。兩者給我們釋放著不同卻又十分重要的信號，習近平總書記重走深圳改革開放之路，給我們釋放的信號是“改革”；而王岐山給大家釋放的信號則是“反腐”，分析人士認為，這位在過往的從政經歷中屢次擔當“救火隊長”角色，被認為是“解決問題的高手”和“處理危機的鐵腕”，由其領銜肅貪倡廉，顯示中共進一步加強治理貪腐的決心與力度。事實上，這兩個信號是相輔相成，不反腐，改革便無法推進。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記者見面會上強調，“新形勢下，我們黨面臨著許多嚴峻挑戰，黨內存在著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尤其是一些黨員干部中發生的貪污腐敗、脫離群眾、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問題，必須下大氣力解決。全黨必須警醒起來。打鐵還需自身硬。”[1]因此，中國共產黨要引領中國人民實現中國夢，就必須要加強自身建設，要反腐敗！

二、“網絡反腐”與政府“善治”

“網絡反腐”是互聯網時代流行的一種群眾監督新形式，它通過網絡技術及所引起的社會輿論效應對執政行為的監督和對權力的約束，從而達到有效地預防、遏制、懲戒腐敗行為。它的優點不僅僅是技術上的方便快捷、低成本、低風險、影響面廣，更主要的是它給民意表達提供了非常重要而且真實的窗口，這種真實的民意表達是政府治理非常重要的資源。治理有好壞之分，好的治理便是善治。世界銀行指出，“善治可概括為可預見性、開放和啟發的決策；充滿敬業精神的政府體制；對其行為完全負責的政府執行機器；參與公共事務的強大公民社會；以及所有法治下的行為[3]。美國斯坦福大學政治學教授戴蒙德根據世界銀行的定義概括出善治的三個維度，包括國家的有效性、法治以及對腐敗和權力濫用的控制[4]。聯合國亞太經社理事會也闡明，治理成為善治的必要條件是腐敗被減為最低程度。該機構還確認了善治的8個主要特征：本質上參與，方向上達成共識，具有公信力，透明，積極回應，有效用和效率，公平和包容，法治[2]11。俞可平教授把國際學術界善治標準與中國國情結合提出了善治的10個基本要求：合法性，法治，透明性，責任性，回應，有效，參與，穩定，廉潔，公正[3]182。可見，關于善治的規定，不管是國際學術界視野，還是中國學者的視野，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腐敗不是善治，而是不良治理的后果。因此，反腐敗的應有之意是加強“善治”。

三、網絡反腐背后看政府治理

根據治理的理論，治理的參與者主要有政府、公民社會和市場，結合本文主題，我們從政府角度（主要從傳統的“三權”）來談“善治”。本文認為，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三部門的本質參與及規范運作是善治的關鍵，也是反腐敗的關鍵。當前網絡反腐興盛背后，折射當前“三權”參與合作反腐仍需加強。

首先看立法權。從善治維度來看，反映的是立法機關在“國家有效性”、“公信力”以及“本質參與”上仍需加強。我們的立法權屬于人民代表大會，這一機關能否都把工作做好直接影響到我們的政體，乃至我們的國體。只有人民代表真正代表人民，才真正體現人民是國家主人，我國才是真正的人民民主專政國家。立法權的職責不僅僅是立法，而且還要求其深入基層，收集民意，代表民意，反映民意，并對權力運作進行有效監督。但是，立法權的運作在實踐過程中仍存在諸多的不足，比如媒體報道“人民找不著代表”；人民代表并非專職；人民代表大會并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監督行政機關、司法機關等等。因此，現實中我們會發現，人民有困難有問題也不知道要去找哪個代表反映，或者反映了也不知道能否解決問題，人大經常被人形容“二線機構”、“夕陽所”、“三子登科”：“大牌子”、“老頭子”、“空架子”。在行使監督權方面，人大及常委會不敢監督，在主觀上存在一個“怕”字[4]。立法機關的軟弱使得公民將很難通過選舉代議制機構來實現縱向問責式的控制，而更傾向于網絡反腐這樣的途徑。據調查，在檢察機關立案偵查的案件中，群眾舉報或通過群眾舉報深挖出來的職務犯罪案件占立案總數的70%以上[5]。進入互聯網時代，人們越來越傾向于運用網絡參與到反腐中來，據2009年人民日報與人民網一項調查顯示，87.9%的網民非常關注網絡監督；當遇到社會不良現象時，99.3%的網民選擇網絡曝光[6]。公眾繞開相關機關而選擇網絡反腐，其實這不是正常現象。中央編譯局世界發展戰略研究部主任何增科也指出，“國際上反腐做得比較好的國家或地區，比如新加坡、韓國還有香港特區，其實網絡反腐并沒有那么熱。”[7]因此，他認為，“目前網絡和微博反腐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但局限性依然不可小視，也不應成為一種常態化的反腐方式。”

其次是行政權過于集中。從善治角度來看，主要體現為對行政權力濫用的控制仍需加強。從某種程度上講，行政權在反腐事業中的作用是關鍵的，因為它直接運作權力，是權力機關的執行者。各國經驗表明，在立法、行政、司法三權發展過程中，行政權一直有膨脹、過于集中的趨勢，這種權力的過于集中往往最容易走向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這是19世紀英國著名政治哲學家阿克頓勛爵給我們的警示。因此，實踐過程中如何控制權力，規范行政權運作，是眾多學者和官員們關心的議題。溫家寶早在2007年第五次廉政工作會議時就曾指出行政權力不規范運作的問題比較嚴重：“當前政府廉政建設還存在不少問題。主要是：規范權力運行的法制不健全……濫用行政權力的問題比較嚴重，腐敗大案要案不斷發生，少數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違法違紀行為影響惡劣。”當前行政權力運行的不規范主要是由于缺乏有效監督，一方面，一些領導干部重權在握，不愿意接受監督，容不得不同意見，甚至把監督看成是和自己過不去。比如北京建設局的畢玉璽董事長，他在位的時候狂妄地跟紀委講：“你們不要老盯著我，我該怎么干就怎么干，出了問題我該怎么負責就怎么負責”。另一方面，一些地區和部門對領導干部不敢監督、不愿監督，正如我們上面談到的立法權監督的薄弱。因此，缺少有效監督的行政權，其運作的規范性是受到質疑的。現在公眾都在熱議“房妹”，據媒體報道，“全家均雙戶口，倒賣308套經適房”，試想，如果相關部門權力運作更規范些，就會減少這樣的事情發生。某種程度上講，政府善治主要靠“三權”，而“三權”當中，行政權的規范運作又是關鍵。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會上也特別強調，“在國務院和地方各級人民政府作為國家權力機關的執行機關，作為國家行政機關，負有嚴格貫徹實施憲法和法律的重要職責，要規范政府行為，切實做到嚴格規范公正文明執法。”[8]

最后是司法權自主性仍需加強。這是善治的一個重要維度，即法治。司法權作為捍衛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這么說，司法權的靈魂與生命就是公平正義，那么，如何做到公平正義呢？答案是賦予其更加自主的地位。從西方分權發展史我們看到，司法權自主地位的確立并非易事。17世紀，洛克貢獻了立法與行政權的分立。然而直到一個世紀以后，司法獨立才作為一個重要原則在孟德斯鳩最重要也是影響最大的著作《論法的精神》中“猶抱琵琶半遮面，千呼萬喚始出來”。自此，源于兩千多年以前古希臘混合政體學說的三權分立理論才得以才完成。當然，對于西方三權分立，國人一直是褒貶不一，不管爭論結果怎樣，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司法權應有更為自主的地位，從我們國家領導人的言論中，也能體味到賦予司法權自主地位的意蘊。比如鄧小平同志就曾深刻指出：“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必須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這其實暗含的是法治精神，要做到法治，司法權地位應加強是應有之意，只有這樣，我們的法律和制度才“不會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再比如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30周年中也談道，“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一切違反憲法和法律的行為，都必須予以追究。”這其實告訴我們，法是最大的，權力之外有一個“牢籠”——法，任何個人和組織不能超越“法”這個牢籠。他呼吁，“我們要深化司法體制改革，保證依法獨立公正行使審判權、檢察權。”

綜上所述，對于反腐敗事業而言，我們不僅要依賴人民，而且要依賴政府自身的建設。誠然，我們上面也提到，治理的主體是多元的，它不僅包括政府，而且還有公民社會，市場。在政府層面，不僅包括傳統的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而且還包括紀委監察部、反貪局、審計部門等在反腐倡廉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部門。但是，我們認為，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傳統三權的善治是反腐敗的關鍵。

參考文獻：

[1]新華社.習近平等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記者見面[N].人民日報：海外版，2012-11-16（5）.

[2]哈斯·曼德，穆罕默德·阿斯夫.善治：以民眾為中心的治理[M].國際行動援助中國辦公室，譯.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07：10.

[3]余遜達，徐斯勤.民主、民主化與治理績效[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1：21.

[4]周天勇，王長江，王安嶺.攻堅——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研究報告[M].五家渠：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出版社，2008：84.

[5]周楠.最高檢：七成以上職務犯罪案件源于群眾舉[EB/OL].新華網，2010-06-21.

[6]劉素華.數量龐大、無所不在的網民正成為重要的監督力量[N].人民日報，2009-02-06（11）.

[7]楊玉華，蔡敏.網絡反腐：喝彩背后的期許[EB/OL].新華網，2012-12-14.

[8]新華社.習近平在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EB/OL].中國政府門戶網，2012-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