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基于利奇先生在《語義學》一書中對聯想意義的闡釋,從聯想意義的定義、分類和影響因素方面對其進行簡要分析。聯想意義在不同語言,甚至是在統一語言內部,意義對應或相近的詞中都會有很大的差異。在當今時代下,語義學和語用學不斷發展,語言學家們開始越來越重視聯想意義。
關鍵詞:語義學;詞義;聯想意義
[中圖分類號]:H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5--01
一、聯想意義的定義及分類
聯想意義是一個概括的術語,最早的提出是在語義經典著作《意義之意義》一書中,該書由奧格登(C.K.Ogden)和理查茲(I.A.Richards)合著,在書中概括了22種“著名意義研究領域有代表性的主要定義”,其中就包括了詞的聯想意義。
在《語義學》一書中,利奇提出了七類不同的意義,分別是理性意義(或意義)、內涵意義、社會意義、情感意義、反映意義、搭配意義、主題意義。其中,內涵意義、社會意義、情感意義、反映意義、搭配意義都屬于聯想意義的范疇。 利奇認為,理性意義構成了意義的中心部分,并將其單獨列為第一種類型。利奇用“聯想意義”這一名詞概括了接下來的五種類型,并將它們與理性意義加以對比。一個詞語的聯想意義是人們在使用或聽到這一詞語時所聯想到“真實世界”中的經驗,因而這一詞語憑借其所指內容就具有了一種“交際價值”,這些都是超于其純理性內容之外的。這些意義都具有不限定、可變化的特性,需要從程度和范圍的角度進行分析?;蛘哒f,詞的意義可以被氛圍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這里的聯想意義則屬于社會屬性。聯想意義從廣義上來講,它顯示了特定語言使用者及其所處環境的社會文化特征,因而也被語言學家們稱為社會文化
意義。
二、影響詞匯聯想意義的主要因素
詞匯是語言的基本構成要素,而語言又與文化關系密切。文化的差異影響了聯想意義的產生,使得其含有了不可預估的因素,而文化的差異又集中體現在歷史文化差異、宗教文化差異、流傳習俗差異、價值觀及社會認同差異等幾個方面。
(一)歷史文化差異
詞匯位于語言“最外層”,是最直接受文化的影響而產生變化的一個系統。一個詞自產生之時起,它的“附加意義”便由其所經歷的使用傾向和歷史文化決定了。以顏色詞為例,漢語中顏色詞的聯想意義產生于“陰陽五行”的學說,體現的是上古時期中華民族對天地的崇拜,中華民族被稱為“炎黃子孫”,因而漢語中尤其以黃色為貴,黃色甚至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中為皇室專用色。而在英語中的“yellow”一詞則沒有富貴、高貴這一附加聯想意義,相反在英語中“yellow”代表了膽怯、卑鄙、下流等含義,如可鄙的膽小鬼便用“yellow belly”來表示。在現代漢語中,黃色也有了下流、低俗文化的含義,這也是由于現代文化語言交流融合帶來的詞匯聯想意義的變化。
(二)宗教文化差異
宗教是文化的一部分,是和人的思維方式密切相關的,并且對語言系統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對比中華民族和不列顛民族的語言詞匯不難發現,宗教給各自的詞匯的聯想意義都留下了多種多樣的影響。中國文化深受儒、釋、道三家的影響,而西方文化則深受基督教的影響。以漢語中的白為例,白色與喪葬事宜緊密相關,當親人去世后家屬要穿白色孝服、設置白色靈堂、出殯時要打白幡,因此它也引申出來失敗、愚蠢、無利可得等象征意義,在這個意義下漢語的詞匯系統中出現了一系列相關詞匯,如“白癡”代表智力低下的人,“白費力”“白干”指出力而得不到好處或沒有效果。在京劇表演中白色還象征奸邪、陰險,“白臉”代表的是奸雄,因此有詞匯“唱白臉”。而white在西方文化中則象征著純潔,因此孩子都穿著白色進行洗禮,新娘穿著傳統潔白的婚紗。在圣經中,white象征著上帝、天使、幸福、歡樂和美德,如:white knights(白騎士)。當中國受西方文化的影響,逐漸接受這種宗教信仰和習俗時,漢語中“白”的聯想意義也開始逐漸得到豐富。
(三)流傳習俗差異
一個民族文化背景和思維方式也可以通過文學典故和神話傳說體現出來,不同文化社區內廣泛流傳的文學典故和神話傳說的差異被稱為流傳習俗差異。一些文學典故和神話傳說在廣為流傳的同時也賦予了一些詞匯不同的聯想意義,例如在莎士比亞的名著《奧塞羅》中有“the green-eyed monster”的說法,意為“青眼怪物”,喻指“妒忌”,而在漢語中則沒有形成這種引申義。
(四)價值觀及社會認同差異
中華民族經歷了漫長的封建社會時期,受長期的顏色崇拜和迷信歷史的影響,人們相信顏色象征著超自然的力量。顏色還被用來代表不同的社會等級,如黃色代表皇族,紫色為高級官員,青色為低級官員等。漢語中的顏色詞往往具有更多的象征意義并且其意義更為豐富多彩。
而相比之下,英語中的顏色詞則不具有這么多的聯想意義,其含義遠不像漢語顏色詞這么豐富。究其原因,西方人是探索性的思維,他們總是試圖勘探未知事物的本質,再加上他們強調個體性并且有很強的宗教信仰力量,所以西方人并沒有如此多的迷信和顏色崇拜。
聯想意義的研究涉及了“語義學”和“語用學”研究的銜接,對聯想意義進行闡釋和分析需要涉及聯想意義的定義、實現、運用等多個問題,聯想意義是闡釋意義定義的基本問題,是進入話語實現其交際功能的心理學基礎,看似基礎的問題中蘊含著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利奇在《語義學》一書中對聯想意義的這幾部分的闡釋中,便將詞義(語義)的研究置于整個社會文化的大背景之下,強調語言的“交際價值”,突出詞義的“交際功能”。正如書中所說,我們不能否認“在理論上,并且在實踐中,理性意義往往是語言交際中最重要的因素,但在某些情況下,其重要的可能性卻可以機會降到零”。我們應該用更“放大”的視野去考量這些“機會是零”的局面,讓我們的語義能力可以用來滿足各式各樣的交際和社會需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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