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語法（Case Grammar）的演變與發展

摘 要：本文研究了格語法的演變與發展。首先，介紹了格語法的創立和最初的發展，包括了格語法名稱的由來，其主要功能以及不同語言學家對格的劃分和對動詞類型的理解；然后重點介紹了格語法的進一步發展特別是格語法矩陣模型的建立，該模型主要由動詞類型矩陣、動詞的派生系統和暗格角色這三部分構成；最后作者總結了對格的名稱、格的劃分、語義價的充分性以及格語法與傳統的邏輯分析方法差異的看法。

關鍵詞：格語法；格；語言學家；角色

作者簡介：單曉暉，1978年12月生，女，中華女子學院外語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跨文化商務溝通。

[中圖分類號]：H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3--02

1、格語法的創立和最初發展

格語法最早是由語言學家Charles Fillmore 于1968年提出，格語法的創立最早是為了描述喬姆斯基（Chomsky）的深層語法結構。值得注意的是，在傳統的語法學中，術語格（Case）是指表層結構（surface structure）中的格形；而在格語法中，這個術語用來描述獨立于表層形式之外的深層語義角色（underlying semantic role）。1在Fillmore 的著作《格對格》（ ‘The Case for Case’）中，他把深層的語法結構看成一個系統。這些格在不同的表層結構中獲得不同的語義角色，有些語言學家把這些語義角色叫做參與角色（participant role），有些叫做主題角色（thematic role），如施動者（Agent），器具（Instrument），受動者（Object）等。

格語法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是如何劃分各種不同的格。Fillmore 在1975年提出了劃分的標準：（1）數量要少；（2）能充分解釋語言中動詞的劃分；（3）對各種語言具有通用性。2 根據這些標準，Fillmore提出了六種格，Chafe提出了七種，Anderson劃分了四種。最后Fillmore又將自己最早的分類改為八種。劃分不同格的焦點在于對動詞類型的理解。早期研究格語法的語言學家簡單地將格劃分為（1）施動者（Agent）（2）受動方（Affected）（3）器具（instrument）。如下例：a） John opened the door with the key.3（John—Agent， the door—Affected， the key—Instrument）。更進一步的劃分還有（4）地點（Location）（5）受惠人（Beneficiary）。例：

b） Caesar was assassinated in Rome. （Rome—Location）

c） Keith gave Gill a replica of the Venus de Milo. （Gill—Beneficiary）

d） The Terrorists sent the Prime Minister a letter bomb. （the Prime Minister—

Beneficiary）

注意b）中Caesar雖然位于表層結構的主語位置，實際上卻執行受動方的角色。又如下兩例：

e） The key opened the door.

f） The door opened.

表層結構中的主語分別是器具和受動方。句法成分中可由多種參與角色占據的是主語和補語，而賓語幾乎只與受動方重疊。4句法標記（syntactic marks）主要有詞序（word order）、單詞拼寫（differences in spellings）、曲折（inflections）和介詞的使用（use of prepositions）。5如在下列例句中：

g） Brutus stabbed Caesar.6

h） Him the woman saw.

i） Mary gave the book to John.

g）句中的參與角色憑詞序就可確定；h） 句常見于詩歌創作中，Him這個賓格形式決定了他的參與角色；i） 句中 “to”的使用表明John是個受惠者角色。

2、格語法的進一步發展與格語法矩陣模型的建立

由于英語詞匯中有很大一部分動詞并不具有動作性，如see、hear、love等，當這樣的動詞出現在表層句子結構中時，如句子j） Napoleon saw Josephine7中，Napoleon 和Josephine的參與角色按早期的格劃分無法解釋。對此，Fillmore等學者認為這些動詞屬于感官和情智類的特殊動詞。8而另一些語言學家則將占據主語位置的成分所代表的角色由Agen改為Experiencer。這兩種方法都不能令人滿意地解釋含有這類動詞的句子中每個成分的參與角色。

1977年，以Walter A. Cook為代表的美國喬治城大學語言學家介紹了他們構建的格語法矩陣模型，它很好地解決了前面提到的問題，并在很大程度上繼承和發展了Fillmore、Chafe、Anderson等人提出的早期的格語法模型。按照這個模型，深層結構中的格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與動詞的語義價（Semantic Valence）相關的命題格（Propositional Cases）；他們按照主語選擇的層階順序（subject choice hierarchy order）可分為施動格（Agent or A）、經歷格（Experiencer or E）、受惠格（Benefactive or B）、受動格（Object or O）和地址格（Locative or L）；另一類是與動詞的語義價無關的語氣格（Modal Cases），包括時間（Time）、器具（Instrument）、方式（Manner）、原因（Cause）、目的（Purpose）、結果（Result）、外部地點（Outer Location）和外部受惠格（Outer Benefactive）。9格語法的矩陣模型主要由三部分組成：

（1）動詞類型矩陣，詳見下表：

V（摘自 ‘Case Grammar： Development of the Matrix Model 1970-1978’， paper 13， 203）

動詞首先分為狀態類、過程類和動作類三種，如果一個動詞屬狀態類，即屬于矩陣的第一行，受動格用Os表示；如動詞屬過程類，即矩陣的第二行，則不會有施動格（Agent）存在于句子表層結構中；第三行的動詞為動作類，則格結構中會有施動格。

第二種分類是在特定語義范疇內的細化。如句子中存在兩個受動格，可理解為：be + N，+[—Os， Os]； become +N， +[—O，O]， make become + N， +[—A， O， O]等。10

（2）動詞的派生系統，即一組從形態學角度上相關的動詞形式中，一個為固有形式，其余形式從其派生的規律研究。

動詞的派生系統使得人們在確定了動詞在矩陣中的格之后，對一些形態學上相關的動詞組有更清晰的理解。

（3） 暗格角色（Covert case roles）的提出是為了解釋這樣一種現象，即表層結構中的名詞短語和深層結構中的格并不總是一一對應的關系。暗格角色的存在說明了為什么有時格角色不會出現在表層結構中。詳見下表：

明格角色總是出現在簡單主動句的表層結構中，而暗格角色有時不出現在簡單主動句的表層結構中，如可剔除性角色（Deletable roles），Fillmore曾舉例為Mother is cooking （dinner）可描述為cook， tv.， +[—A， O]/O—deletable.12第二種暗格角色盡管是動詞語義價的組成部分，但決不會出現在表層結構中。這又分為互指性角色（Coreferential roles）和詞匯化角色（Lexicalized roles）。

3、個人的一點看法

（1）關于格的名稱，受動格（Objective）被早期的格語法定義為受動作影響的人或物，但在句子（k）The bull is in the 40-acre field中，按照矩陣模型理論，the bull 應為Object 格，但是the bull是怎樣受動作影響呢？更不要提句子根本沒有動作性動詞，矩陣模型理論指出is in the 40-acre是狀態性動詞，the bull仍為Object 格，但被定義為與動詞必須同時出現的義務格（Obligatory Case），與動詞的意義聯系模糊。也許在這里將the bull定義為主題格（Theme）更準確些。

（2）關于格的劃分。在第一點中的例句（k）中，按照矩陣模型，is in the 40-acre field整體作為狀態類動詞處理，是否將is in the 40-acre field作為地址格更合邏輯？如果將其作為地址格，be的角色如何單獨定義？

（3）關于語義價的充分性。格語法的動詞語義價似乎只包括詞的理性意義和搭配意義。即在邏輯上，一個動詞所需要的格角色。按照Geoffrey N. Leech在他的著作《語義學》中的觀點，詞的意義可大致劃分為七類。格語法中動詞的語義價缺少了對其他意義的細分。這在下列例句中尤其明顯：

（l）They chucked a stone at the cops.13

（m）They casted a stone at the police.14

也許有人會說，這種差別在深層結構中不重要。那么，當格語法理論應用于翻譯時，會不會出現語義和文體的偏差呢？答案是肯定的。

（4）格語法與傳統的邏輯分析方法（Logical approach）的不同。二者的側重點不同。前者強調一個句子中各部分與動詞之間的語義關系，后者更側重于句子之間的蘊涵關系，格結構所強調的地址、器具等副詞短語的角色作用，正是被邏輯分析方法所經常忽視的。

格語法的提出和發展為理解深層語義結構奠定了基礎。對于句法學和語義學的研究意義深遠。這個理論還需要不斷地修正和擴展，以適用于各類語言和理解語言的眾多的表象。

注釋：

[1]Water A. Cook， S. J.， Case Grammar： Development of the Matrix Model （1970-1978）， 201.

[2]Cook， 202.

[3]James R. Hurford， Brendan Heasldy， Semantics： a Coursebook， 220.

[4]Hurford and Heasley， 223.

[5]Terence Parsons， Events in the Semantics of English： A Study in Subatomic Semantics， 94.

[6]Parsons， 68.

[7]Hurford and Heasley， 226.

[8]Cliff Goddard， Semantic Analysis，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 92.

[9]Cook， 202.

[10]Cook， 204.

[11]Cook， 204.

[12]Cook， 205.

[13]Geoffrey Leech Semantics， 15.

[14]Geoffrey Leech Semantics， 15.

參考文獻：

[1]Walter A. Cook， S. J. Case Grammar： Development of the Matrix Model （1970-1978）. Washington， D. C.： 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 1979.

[2]Cliff Goddard. Semantic Analysis，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Inc.， New York， 1998.

[3]Richard Hudson. Word Grammar. Oxford， England： Basil Blackwell Publisher Limited， 1984.

[4]James R. Hurford， Brendan Heasley. Semantics： a Coursebook. Cambridge， New York， New Rochelle， Melbourne， Sydne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

[5]Terence Parsons. Events in the Semantics of English： A Study in Subatomic Semantics.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The MIT Press， 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