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的成長與信仰的追問

摘 要：青春的擔當與信諾，是這個時代影視文本經久不息的話題。信念、情義、得意與挫傷是青春永不衰敗的敘述。本文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中國合伙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談談青春話題電影的淺顯印象。

關鍵詞：青春；信仰；印象

作者簡介：沙立玲（1978-），女，漢族，山東諸城市人，福建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學歷），文學，職稱：講師，主要從事文學評論方向研究。

[中圖分類號]：J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3-0-01

一段時間以來，“青春”似乎成為一個格外熱門的話題，趙薇的導演處女作選擇了講述青春的傷痛；有人物、故事原型的《中國合伙人》則講述了青春的勵志與成長；然而以“青春”的迷茫讓我幾乎震撼的卻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開篇的思索與追問：信是什么？是恐懼嗎？信仰是什么？是無畏嗎？人性是什么？是本能嗎？善良是什么？是選擇嗎？

青春有些矯情，充滿了舞臺的曖昧和期待。《致青春》無疑以激情、活力、果敢、向上詮釋了這個舞臺的背景基調：阮莞的沉穩內斂，鄭薇的奔放熱烈，朱小北的自尊自卑，黎維娟的家常世俗，甚至略帶憂郁的男主角陳孝正舉手投足、言談嬉笑中都有幾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青春舞臺劇腔調。青春就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浪漫、溫馨又曲折、心酸。愛情的失而復得、得而復失不就是青春所有的內容嗎？這讓人覺得青春樸實又華麗，家常又有點距離，在這里青春的文本就是展示和炫耀，青春的敘事淺顯、直白、武斷、通俗。青春的脆弱與沉重，詩意和世俗都令我們唏噓不已。但毫無疑問，我們淚眼蒙眬中感慨萬千的絕不僅僅是鄭薇們的青春和愛情，只不過她們的青春故事隱約重合了我們曾經年少的淚與笑，愛與恨，對他人青春的遙望恰恰是對自我青春的回味與追憶。

青春又因其力量而不可避免得充滿了奮斗、拼搏、掙扎、沉浮的敘述。《中國合伙人》以傳奇的姿態將青春的頭顱高高揚起。青春，終究是夢想、成就、輝煌最好和最后的注解與歸宿。《合伙人》的日常敘事一板一眼，波瀾不驚掩蓋不住青春一夜鵲起、一鳴驚人的渴望、欣喜、張狂和羨慕，卻也因其直截了當、一氣呵成的成功而使得這幾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的勵志故事缺少那么點動人心弦的余韻和味道。當然了，電影的文本敘事充滿了青春的張力：挫折與奮起交織，成功與失意互相注解，在無可退避處尋找新路，在守舊與創新中張開青春的眼睛，再加上陳可辛喜歡了三十年的服裝、發型、老歌，電影文本就是時代的博物館。然而故事的信念、友情因為成功的毫無懸念、直至巔峰反而顯得青春的奮斗單薄、浮躁、力量不足。當這支教育股票在納斯達克落下上市的重錘時，作為觀眾的我遠沒有當局者們的激動和被感染，我們更多在遠觀幾個年輕人的奮斗史而已。所以，與《致青春》不同的是，《合伙人》的青春令我們動容恰恰是因其不可企及，不可復制：汗水終將澆筑成功之花，失敗終于成就成功的光榮，這樣的青春有幾人親歷呢？

而令人屏息，甚至一度以其深沉的追問讓我不敢直視的青春敘事卻是一個印度少年的心靈成長之旅。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結緣并非來自鋪天蓋地的宣傳造勢、小金人的光芒四射。促使我走進影院的是導演李安的一段訪談，安靜、不斷陷入沉思的李安，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人生的強大來自經歷的豐富？還是心靈的堅定？內心的堅持因為什么能守護到底？善良的人、邪惡的人、軟弱的人、兇猛的人都經歷過什么呢？一段少年往事是青春的臆想還是真實的洗練？人性的選擇是我們看到的、聽到的還是內心感受的呢？李安的思索無疑是形而上的，哲學的意味濃厚。我只是驚奇：以一個少年的迷茫來叩問深沉的信仰，這部影片該蓄積了多么強大的內在力量啊。電影敘事開篇和李安的敘述一樣令人迷惑，沉悶、冗長的信仰與人性的討論和追問，似乎故事要掉入一個家庭教育的陷阱，媽媽有些急躁，爸爸的教育方式是舉案說法，動物園不就是最好的說教教材嗎？善與惡、軟弱與強大已經注定，我們能也應該做到的是堅定內心、強大內心、信仰內心的力量。就在觀眾幾乎坐不下去的時候，故事開始起了波瀾，少年派的遭遇在那場突如其來又命運使然的風暴中如期而至，這時故事的懸念喚起了我們的走進影院的會心一笑：少年與猛虎、屈從與抗爭、利益和友情，海上的漂泊淋漓盡致展示了一個少年全部的聰明才智，也讓我們看到一顆善良的心靈在經歷了驚慌、恐懼之后逐步堅強、強大、強硬起來的歷程。

故事似乎并不復雜，因為3D的技術，海面的波濤、小島的奇遇都使電影充滿令人欲罷不能的奇幻感、畫面感、色彩感。但是故事如果僅限于此似乎起了一個過于宏大的頭而草草給出一個孩子的故事來敷衍，這和信仰的強大、深邃還有不小的距離。瘦弱的少年與強大的孟加拉虎之間的制衡和馴服固然是一種經歷的成長，其實也是一種本能的力量。比《致青春》、《合伙人》稍微走得遠一點的，也無非在友情的解讀中加入了本能的糾纏、溝通的障礙。友情在這里微妙而充滿寓意，成長的驚慌、恐懼以及接踵而來的沉穩踏實的確更加豐富、細膩。但是也僅限于此了，信仰的追問剛剛開始就戛然而止了，《少年派》的內核似乎不見了。令人驚訝的是這段海上的漂流其實僅僅是襲華麗的袍子，是為影院而設，為3D技術而布的局，我個人覺得真正的關于信仰的深入敘述，恰恰是結尾匆匆的對話，那個懵懂的孩子、已經成年的派都有關于這段海上奇遇的對話。年少的派驚恐地看著調查人員，媽媽的死亡真相？海上奇異之旅的臆想？成年的派說，也許，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也許，真相是另外一個版本。這是和開頭一樣乏味、容易讓人忽視的結尾，卻和開頭一樣在“信”的追問、思索的節點與其相互映照、交相呼應。信仰是選擇，選擇善良、選擇本性、選擇力量，這才是這部花哨、視覺震撼的大片給我們的沖擊：成長的經歷本身就是心靈的選擇，關于信仰的答案無疑就在你我的選擇中。

青春不只是舞臺、掌聲，青春講述的也不僅僅是莽撞的勇敢，理想照進現實的渴望。她還關乎我們也許單調、乏味的付出，沒有收獲的雙手，找不到前進的道路的迷茫，更關乎青春年少時對內心的探究、追問、自我的想象、觀點和沉思。青春的敘述無處不在，然而關于青春心靈的表述，無疑讓我想起少年派那雙歷經滄桑依然深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