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郊村的生活狀態一直是個城市運行中繞不開的話題。濟南市歷下區漿水泉村是離濟南市區極近的村莊。古老的鄉村秩序早就蕩然無存,在城市夾縫中卻自有“身份尷尬”。“城不像城,村不像村”,再也回不到過去,可又該如何在城市腳下找到自己的角色形象?近日,漿水泉村黃金谷山水畫廊景區開業之際,本刊記者采訪了漿水泉村黨支部書記劉延強。
城郊村的“尷尬”:村不像村,城不是城
漿水泉村連接二環東路的城市鬧區,是離濟南市區極近的村莊。2005年初的統計中,全村面積6.5平方千米,總人口為830人,耕地面積僅有33畝。村民回憶,老濟南最早的城區范圍較小,村民數量也少,過種四季蔬菜糧食、進城販賣的生活。在濟南城市化30年里從種地賣菜的農戶,漿水泉村變成進城務工的勞務輸出地。
村黨支部書記劉延強2007年12月上任,據他介紹,村內有濟南七十二名泉之一的漿水泉,村莊坐落在回龍山、老虎山腳下,山上樹木成林,花草滿山遍野,風景頗好。但顯然毗鄰繁華的城市生活,田園風光并留不住人。“當時村子里有三分之二的輕壯村民在城內租房打工或經營小買賣,極少的老人種植小麥、玉米等糧食。”劉延強說。
雖和鬧市只有幾公里之隔,村內的居住卻又沿襲著傳統農村習俗,平方、無衛生設施,姚家街道漿水泉村的生活污水排放一直是歷下區的“心頭之患”。“沒有詩意的田園生活,也沒有現代的房屋、街道,城不是城,村不像村,文化孤兒。”劉延強形容。
如何“倒退”才能最鄉村?
格局不同,每個人對村莊的發展方式有不同的觀念。梁漱溟的核心在于道德建設,溫鐵軍有書生理想,劉延強則都是落地的實際。2008年,漿水泉村舊村改造,基于的是“城鄉一體”的政策,在村莊里開發一個風景區“販賣山水”則是基于改變生存現狀。
2010年山東黃金集團和漿水泉村達成協議出資投建。“他們也想利用景區效應啟動在二環東路的房產項目。”劉延強介紹,在他的概念中合作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原先村里的山水都荒廢,只是驢友探險地,極少耕種。景區內可以安排上百村民就業,另外發展好了之后餐飲等小商態都能拉動。”2008年11月,村內開始拆遷,“15天內完成,每人可以補償60平米,三口之家可得兩套房。”漿水泉村民目前最關心的景區運轉不在第一位,“什么時候可以搬進經濟學院南門的新房?”是劉延強聽到最多的問詢。
漿水泉黃金畫廊風景區離市區近是一個優勢。登山比賽、峽谷定向穿越、逆溪挑戰等景區項目卻和南部山區的景區頗有同質化傾向?全省全國內大量的鄉村景區怎么定義自己的特色賣點?“原生態,長壽泉”劉延強能想到的最多的只有這些。
“山、水、泉、瀑為特色,有兩泉、九瀑、十八潭,峽谷崖壁,步步皆景。”是景區的宣傳核心,然而鄉村的精神內核是風景或旅游嗎?劉延強和開發商也給不出答案,他們知道如今“回到過去,販賣原生態能改變貧窮。能做的也只有看到的,村民的確當下的居住條件、生存環境更好了”。
現代化進程中“倒退”也能行銷,滿足一部分都市人的精神體驗和需求,只是鄉民的需求在哪里?劉延強琢磨不出,但他知道“‘倒退’回詩意、古典、樸素的鄉村精神哲學,不是一夕之功,也不是一個景區能解決,也不是和整個中國社會脫軌,孤立存在的。我們只是順著時代漂。”
村莊的生活方式也不可能完全孤立社會,沿襲的還是人造的?去消費還是去體驗?都是問題。劉延強告訴本刊記者,“你們尋找‘落后’種精神理想,也不是真的要‘落后’。理想和精神山里看不見,水里看不見,在人身上啊。我一個人可以改變山水,改變不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