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送來的三本書,標題本身就是一首詩:
靈魂的力量,
沿著夢想行走,
就這樣
路標還是新的。
許多日子里,當我讀著這“首”詩歌,我的確感覺到了,自己是傾聽著詩人的靈魂獨語。更是隨著詩的旋律飄飛,沒有終點的云游。在神州大地,在精神的世界,在海上,在云端,最終還是在路上,在新的路標導引下,像兒童一樣新奇而興致勃勃。一路之上,詩人總是給你帶來欣喜與意外。那些貌似幼稚卻異常深刻的言語與畫面,那些完全屬于自己的生活與表達方式,那些憂郁、彷徨與哀傷,還有那些山泉一樣純凈的親情、友情與愛情,像靈巧的手指,輕盈或是激烈地撥動著你的心弦,更滋潤著一個成年人心田的憂慮與焦渴。說真的,當我讀著這些兒童夢語一樣長不大的新奇文字,就像聽著一首邁克爾·杰克遜的勁歌。許多地方并不完全明白甚或欣賞,但是卻感到了一種強大的穿越靈魂的沖擊力,一種清純向上的撫慰與安神的力量,這也許就是靈魂的力量吧。嗯,“有靈魂的書”,我反復咀嚼著詩人的精神定位,想著詩歌與文學的時弊與新生的道路。
讀著這“首”詩,你一時想象不來作者是哪個年代的生人。是九零后、八零后、七零后還是六零后?年齡在這些文字的漩渦中,變得模糊而幾乎不曾存在。也許是因為靈魂是無年輪的,因此詩人的詩境才消解了年代。就像是一條河流,發源于何處,流經的每一個階段,包括沿途的風景等等其實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那其中流淌著的水質,是清澈還是渾濁。據說在當下,中國的土地上,真正清澈的河流已經漸少,而在詩歌以至文學的河流中,真正流淌著清水的溪流,又能有多少?可喜的是,肖凌的這“首”詩,是一股清流,難以遇到的清流。就像是他家鄉的母水嫩江,眼下號稱是北方唯一沒有污染的河流。
上世紀六十年代初,中國的土地與人心是焦渴的。日子缺少了雨露的滋潤,人心缺失了人性的滋養。詩人的種子就在這時節萌發。焦渴的大地伴隨血雨腥風的洗禮,誕生了一個生命,很難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好在每一個生命,都有歌唱的權利,也都有義務發出自己的聲音。靈魂的導引與力量,使得詩人成為了一名勇敢的賽車手。他沒有被淹沒在牛車與人力車甚至摩托車與大卡車的俗流中,而是駕起自己造型簡潔的四門跑車,耳旁震響著邁克爾·杰克遜的歌聲奔上自由的高速公路。這是一個時代的標志,告別與超越的標志。掙脫因襲的枷鎖,脫胎換骨的標志。那跑車的馬達聲,也許就是新時代的號角。一個不安分靈魂、一部高速度跑車,這也許就是新時期中國大變革的一個縮影。令世界刮目相看的黃金組合。
也許是飛速奔馳伴奏的需要,詩人的歌唱姿態,酷像邁克爾·杰克遜式的狂野勁舞,癡情忘我,無師自通,出神入化。最終濃縮概括為快節奏的跳躍,浪漫瘋狂無限度的任性宣泄。詩人的語匯與架構,毫無雕琢的技巧。就像一個口無遮攔的天性活潑的兒童,掙脫了成人們的管束,狂奔在自由的田野。更像是籠中的鴿子,一旦沖向藍天,那種歡欣與奔放,無法言傳的翱翔,自由的憧憬,任意的遐想,充滿了新奇與創造。這是一個時代的理想,更是一個時代的詩像。藝術的概括,其實不需要刻意塑造,只需要自然與真誠。清流中的一滴水,就是一條河的本質。肖凌的三本書,就像是一首長詩,隨便你捧起一掬,就看到了詩人的靈魂之潭。
詩人的才情,是自然的流淌。因為他的文字,是寫給各自的心靈。沒有功利的追求,沒有市場的熏染,沒有世故的掩飾,沒有討好取悅的虛偽與顧及。是純綠色的歌唱,純情感的宣泄。讀這首“長詩”,不禁想到普希金的作品,想到奧涅金的時代,想到那大變革的旋律。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歌手。但是恒星的光耀,往往被衛星淹沒。因為恒星離開世俗遙遠,在人們的視線中,往往不夠明亮,也就多被忽略。唯有太陽例外。世故的太陽是一顆被世俗馴化了的特殊的恒星,他用光和熱賄賂人類,才獲得異樣的青睞。人們歌頌月光,很少歌頌太陽以外的恒星。功利何時不再主載人類的情感,就像那可憐的三流文人,為博得洋人一笑,竟然不惜辱罵自己的母親與同胞。
肖凌的這首“長詩”,是寫給青年與未來的。老年人和中年,也許并不喜歡,就像對待另類的邁克爾。但是青年人喜歡,一定會喜歡的。因為詩人的精神指向是蓬勃向上,是勇往直前,是直奔未來的。他是要奔向一顆真正夠大的恒星,遠比太陽還要厚重而溫暖不知多少倍的深邃本真的恒星。顯然,太陽的世故,詩人已經看穿,他不愿意逢迎人世的膚淺。他于是悉心地在生活的礦藏中提取每一克能源,來積蓄靈魂的力量,打造自己的飛船——飛翔汽車。接下來來,五十歲的詩人,他將開足馬力離弦而去,沿著夢想,就這樣,路標還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