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各種聊天軟件都配有豐富的表情符號。那些可愛的小黃臉中最常見的表情就是各種笑容。笑臉符號可以表示同意對方觀點,或者即便意見相左,也可以緩和說話的語氣。與之類似的是冒號加半括號,也可以構成一張笑臉。微笑是促進人際交往的金鑰匙,只要不是譏笑或冷笑,笑容傳遞出的信息都是表示我同意你的觀點,我對你不構成威脅,過得還不錯等等。
微笑=真正的喜悅?
對于笑容的科學研究始于十九世紀中葉,法國杰出的神經病學家杜興·德·布倫首次利用現代的科研方法對人類表情進行了深入細致的研究。他發現,實驗對象如果只是將顴大肌(連接嘴部并將嘴角上提的肌肉)上揚,笑容便不是發自內心的,只有當顴骨和眼周肌肉都被牽動,才是真正的微笑。后來,為紀念這位科學家,人們將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命名為“杜興微笑”。
但人類對面部表情的研究并沒有繼續發展下去,直到1924年,明尼蘇達大學一個名叫卡尼·蘭蒂斯的學生寫了一篇關于表情語言的論文,一經發表便被奉為經典。蘭蒂斯拍攝記錄了實驗對象在從事不同活動時的表情,例如聽爵士樂、讀《圣經》、看黃色圖片、目睹老鼠被殺死的場面等等。他的結論是,大部分時候,人的表情與所處的境況和情緒并不一致,強笑和假笑比真誠的微笑更常見。
上世紀七十年代,加利福尼亞大學的保羅·艾克曼決定將人類3000余種表情所牽扯的肌肉群進行分類。他提出了著名的臉部動作編碼系統,該系統為現代心理學研究提供了一個必不可少的龐大數據庫。艾克曼的研究或多或少支持了蘭蒂斯的結論。他發現人類共有17種微笑的表情,其中大多數微笑所傳達的信息都不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之情。
蒙娜麗莎微笑背后的傷感
《白鯨》的作者赫曼·梅爾維爾曾說過,微笑是最難以琢磨的表情,它可能表示譏諷,還能代表變態。喬宮多夫人(蒙娜麗莎)的臉上也總是帶著淡淡的惆悵,只有用余光觀賞時,她才呈現出微笑的表情,從正面看則是一臉嚴肅。實際生活中,人們最常見到的是禮節性的微笑。泛美航空盡管倒閉了,但其空乘們個個都是訓練有素,完美的職業微笑在業內至今數一數二。
但艾克曼也希望證明“杜興微笑”這一結論。他的實驗結果表明,只有10%的人有能力自行調動眼周肌肉群。專業演員可以做到這一點,表演時可以通過回憶自己的快樂經歷,呈獻給觀眾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法國心理學家、神經生物學家讓-迪第爾·文森的說法很詩意,他認為,眼周這塊小小的肌肉群正像是一首樂曲最關鍵的幾個音節,讓整首曲子有了樂調。
科學家已經從解剖學的角度弄清了微笑的產生機理,心理學家們也想對微笑時人們的心理變化一探究竟,目前的發現著實讓人們大吃一驚。原來,情緒不僅會影響我們的表情,表情反過來也會影響我們的行為和心情。這就像在欺騙自己的大腦,盡管心情郁悶,但仍然面帶微笑,這對改善心情其實大有幫助。
微笑會傳染
微笑像打哈欠一樣極具傳染力。瑞典烏普薩拉大學曾做過一項實驗,要求120名實驗者觀看一系列人臉照片,并遵照指令做出微笑、皺眉或者無動于衷的表情。這聽上去很簡單,可實驗結果發現,當看到一張微笑的照片時,即使接到皺眉或無動于衷的指令,實驗者常常會無意識的違背,也做出微笑的表情。
人類在生命最初期就可以微笑。在母親腹中七個月大的胎兒就有微笑的表情,但那是無意識的。直到出生10到20天后,嬰兒通過模仿周圍人的表情,才會真正微笑起來。也就是在這一刻,新生兒可以被看做是擁有人類行為意識的個體,媽媽通常是第一個看到孩子露出微笑的人。
逐漸學會裝
兒童心理學家對嬰兒微笑的形成過程進行了階段分析:六周大時,嬰兒看到有兩個類似眼睛的黑點的盤子就會露出笑容;兩個月時,需要畫上代表眉毛的圖案才會使其發笑;5個月大時,還要加上一條橫線代表嘴巴。到達一定年齡之后,即便認為某一事物非常好笑,我們也已經有能力忍住發笑的沖動。這時我們就擁有了控制表情掩飾情感的能力。
在動物界,只有人類的近親猴子才會通過表情手勢和同類溝通交流。動物學家們曾研究過大猩猩的表情,包括喜悅、恐懼、憤怒等。通過研究它們的面部表情,我們可以推斷出面部表情在非人類社會環境下是怎樣發展的。
童顏趣多多
英國樸茨茅斯大學的金姆·巴德研究發現,猴子在出生30天后才初次微笑,這比人類稍晚。當猴子感到愉快時,會張開嘴巴,如果給它們搔癢,它們便會露出笑容。實際上,猴子比人類的嬰兒更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它們不會輕易發怒耍脾氣。巴德的團隊還發現,靈長類動物幼仔共有16種快樂表情,而人類的嬰兒只有13種。
成年猩猩的微笑與人類的有點相似,大猩猩的微笑代表的是一種社會地位屬性,是向比自己更強壯的同類表示畏懼或是遵從。在人類社會中,微笑也具有同樣的功能。許多位高權重的人總是一臉嚴肅,面容微怒,給人略帶攻擊性的感覺,那是因為他們不想給人留下軟弱屈服的印象。
無論怎樣,不建議大家采取這些鐵腕人物的策略。面帶笑容、和藹可親會為我們打開與人交往的大門,甚至可以避免牢獄之禍。這種現象叫做“微笑寬恕效應”,即通過微笑贏得別人的寬容諒解,被告如果面帶笑容通常可以獲得陪審團的支持被判無罪或者輕判。英國班戈大學的心理學家為代表喜悅的表情進行明碼標價,一個微笑價值約為0.3歐元。雖然不是很昂貴,但是拿出計算器統計一下,將人類所有的杜興微笑相加,必然會得出一個價值不菲的天文數字。
我們所關心的自然不是笑容的金錢價值,但英國科研人員的結論引起了人們的興趣,微笑就相當于社交過程中使用的貨幣,你向他人報以微笑,期望別人也會回以微笑作為交換。即便在網絡社交橫行的時代,真心的微笑仍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
笑一笑百愁消
大笑可以說是微笑的近親,要完成大笑的動作需要牽動周身多達400塊肌肉群。大笑可以降低動脈血壓,激活免疫系統,并且促進大腦分泌多巴胺,這是一種可以帶給人快樂情緒的荷爾蒙,自然多笑多健康。
科學研究不斷證實大笑這種宣泄方式對于人體健康大有裨益。牛津大學最近一項研究引起了廣泛關注,研究時實驗對象被分為兩組,一組觀看15分鐘幽默喜劇,比如《辛普森一家》《老友記》等,而另一組觀看題材較為嚴肅的影片。隨后,對兩組人員進行疼痛測試來確定其對痛感的忍耐度。那些觀看喜劇后捧腹大笑(注意:不是微笑)的實驗者對疼痛的忍耐力更強。這一實驗說明大笑具有鎮痛的效果,因為大笑會刺激人體釋放出更多的內啡肽。內啡肽是另一種基本的神經傳遞介質,可以幫助人體緩解痛苦的感覺。
[譯自西班牙《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