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東部的秘密

柬埔寨在雨季來臨之前，干爽卻不炎熱，偶有雨水也不綿延，水綠山青，天高云闊。五六月份的樣子，是奔赴此地最好的時節。

在暹粒、金邊、西哈努克港等中國游客熟悉的目的地之外，我們坐著一輛皮卡前往東部。人在車內，行李放在后車廂，用塑料布包著，以防突如其來的雨水。七個多小時的車程，多數地段路途平坦——這些跨省通道主要來自國際援助，一些由中國承建的項目已經開始顯現疲態。途中偶爾會駛進一團烏云，雨點噼里啪啦地砸來，又迅速退去，車里的人和包裹嚴實的行李都安然無恙，倒是那些路，變得坑洼、泥濘起來。

食宿都得在途中解決。吃得極好，食材都是原生野味，只需略加烹調便勝過大廚無數；住的多是往來商旅臨時歇腳的地方，不能太講究，東部的臘塔納基里（Ratanakiri）、蒙多基里（Mondulkiri）、桔井（Kratie））、上丁（Stung Treng）都不是旅游大省，除了幾家很小的門臉提供導游服務，沒有更多配套產業，只有一些路子很野的歐美人會專程來此徒步。

我們在臘塔納基里呆了幾天，因為有車，活動相當方便，而當地人和歐美游人都以摩托、自行車為代步工具。每天一早，我們先跟著司機去一家頗受當地人歡迎的早餐店，桌椅是大塊的原木，材質貴，但做工粗糙，不知多少商人對著柬埔寨的木材流口水。司機是當地華人，漢語交流沒有障礙，我們每人吃一碗米粉，順便看他和店里的小妹調情。然后去接上導游——他只會講英語，我們是他接待的第一撥中國客人。

去看瀑布和火山湖，去探訪當地的鋯石礦井，去少數民族的村莊……我們一路有些散漫，一來時間寬裕，無需在行程上精打細算，再來也因為這些景點并不算奇觀，不用拿出全部的心智。所謂騎著大象探秘叢林，不過是在一片樹木不高的山野走幾圈，胯下的大象疏于練習，經常不顧背上的主人和客人就自顧自地吃起草來。北高棉族的村落倒是保留完好，但小小一群，波瀾不驚，村民們洗衣做飯曬太陽，我們只能匆匆走過，帶給小孩一些糖果，看一位不著上裝的老婦在田里勞作。

這是一段不太像旅行的旅行，說是一次郊游還更貼切。我們千里萬里地趕來，為的只是吃幾口野菜，看幾片野景，沒有趕路人的焦慮，也不動什么人文地理的心思。人、事、物的面目都是原始而寡淡的。一抹嘴，一抬腳，把腦子里的積蓄都稀釋了去。

回程時才意識到，其實柬埔寨東部最美的風景全在道路兩邊。我們坐在皮卡上，就像坐著越野車在非洲大草原里看動物，窗外雖沒有猛獸帶來危險，但回程的心情變得迫切，中間遇到幾匹白馬、一群牛，實在覺得悠哉才停車下馬，拍幾張照片再繼續趕路。

有的路窄，木板、茅草建成的高腳屋在街邊排列，門口都供著佛陀，偶有一棟兩層磚砌的小宅，加了一段歐式回旋小樓梯，帶一點法式風情，間或還有學校、清真寺和簡易版的游樂園。有的路寬，兩邊沒有民居，只有云朵、陽光和一望無垠的水稻田。

這里的水稻多只種一季，由于沒有加工能力，附加值多被外國人賺去。當地人自己種糧，溫飽倒不成問題，山林切近，雞鴨魚也都有了，一下過雨，地里就會長滿空心菜，摘一些來便可下鍋。農閑時，可以騎車去城市打工，或者在家喝點白米酒，打撲克牌，待在高腳屋下的吊床上發呆。屋后常有大塊的空地，有些為了吸引外資，作為廠房出租，在圍墻上貼出兩個大紅字：財源。

柬埔寨東部旅游TIPS：

1.去往柬埔寨東部最便捷的方法是自駕，可以租車或請當地的華人司機；

2.東部多森林，還有國家級森林公園，若想徒步建議帶齊裝備，但務必請向導帶路；

3.桔井的河豚是東部最受歡迎的旅游項目之一，可以乘坐摩托艇至湄公河中近距離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