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封面主題及內容,讓人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如果歷史真的可以穿越的話,一百年前的中國,何嘗不也是如此這般。
大歷史大時代劇烈變動前夜,左翼青年群體的橫空出世,意味著變革力量的聚合,也意味著民粹與破壞力量的集結。
每個國家的歷史發展過程,都有自己的“候鳥運動”,“候鳥”飛向何方,決定著這個國家的發展路徑和方向。無論你是“有根”,或者“無根”,無論你是屬于階級或階層裂變的受益者,抑或是邊緣體,你都必須在變革前夜做出自己的抉擇。
左右的動態平衡,很難維持永遠,終究要有何去何從的選擇。在刻意營造的選擇性遺忘和選擇性記憶催生下的左翼青年,終究是有缺陷的。
一百年前如此,一百年之后依然。
心無滯礙,得大自在。
報攤見最新《南方人物周刊》封面:一只揚起的領袖雕像,主題為“左翼青年”。設計很好,但我忍不住質疑左右的區分。顯然主編是把崇拜領袖的那一群——所謂“毛左”歸為左翼,但我以為從政治哲學來看,他們不如說是極右翼:崇拜威權、否定現實、趨于封閉、排斥新變化、陰謀論……這些不都是極右翼的基因么?
在《政治學核心概念》一書里,英國政治學者安德魯·海伍德說,最常見的“左派”與“右派”的劃分,是按照從左翼到右翼的順序以線性政治譜系形式來進行的:共產主義-社會主義-自由主義-保守主義-法西斯主義。
這種譜系是對各種有關經濟和國家作用的看法的概述:左翼支持國家干預和集體主義,而右翼則偏愛市場調節和個人主義。海伍德說,左派與右派并無確切含義,“通常認為,自由、平等、友愛、權利、進步、改革和國際主義等觀念帶有左翼特征;而權威、等級、秩序、義務、傳統、復辟和民族主義等觀念則帶有右翼特征。”
如果拿這些特征去對照中國當下,大概會一頭霧水——某些地方,中國的“左派”與“右派”的特征和海伍德所言甚至是相反的,這或許也是您的疑惑所在。我們使用的左翼的概念,的確是帶有中國語境的“左翼”,而該語境是有歷史背景與中國特色的。進一步說,從執政黨當年在政治運動中祭出左右兩面招魂幡,到如今網民競相用“五毛黨”和“帶路黨”這樣互相羞辱的字眼,用語言明辨具有中國特色的左和右確實變得越來越困難。
我們在編輯部文章里也提到,左翼青年只是個便利的稱呼。我們的目的在于走近、了解這個群體。據說,這個時代最大的共識是:這是一個沒有共識的時代。也有人認為,左右之爭正在“極化”乃至“撕裂”中國社會。這是有識之士都不愿看到的局面,因此我們認為,了解一個被標簽化的群體、認識這個世界的復雜性,比簡單的概念與立場之爭更有必要。
社會化的教育本來也是為了節省社會成本,卻成了極端壓迫的新三座大山之一。每天放學造成的交通擁堵、還有提前半個小時占車位等接送的家長、天價擇校費和紅包,都在演繹著教育的失敗。除了靠強制規定的學歷決定命運,從這樣一天學習16小時的教育里,還能得到什么?
“中國夢”,民族復興的夢。孫中山先生早年十分注重通過實業來振興中華——據說,他一生惟一一次為企業題字是在1912年4月7日,為嘉許在南洋勸業會上榮獲金質獎章的雙溝大曲而題:“雙溝醴泉”。2012年,該題字被洋河股份競得,用以紀念。
本刊記者 王大騏
兩輛奧迪行駛在漆黑的夜里,過了一座拱橋,就來到了湖邊,這里只有一家以肥美的紅燒魚出名的餐館,孤獨地亮著燈。飯局上沒有喝當地遠近聞名的老白干,而是喝起了上好的瀘州老窖。北方吃飯都有打圈的規矩,王總的兩個手下先敬了一圈。飯吃到后半程時,王總去廁所吐了,昨晚他在北京就喝大了,來之前還跟商業培訓班的一些同學喝了一場。
從商之前,他只喝一點啤酒,如今學會了喝白酒。他的電廠就在離餐館不到半個小時的地方。去年8月份老舊的國營電廠破產拍賣,那個時候國家剛放開口子允許民營資本進入國營電廠,他和幾個同學花了8800萬元拍了下來,拍了以后53天內就扭虧為盈。接手前,普通員工的月工資是750-850元,中層是1500元,現在普通員工平均月薪都超過2000元,中層超過5000元。據說今年他又推出來10個機制,員工工資能上一萬。
王總的兩個手下聽著他說這些話,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工廠扭虧為盈的關鍵據說是掌握了一項已經研發13年之久的技術,這項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一旦推廣,據說可以為整個行業節約6000-7000個億,國務院文列出的5年十大專項里,這項技術是其中之一。
二十多歲的時候王總曾經是青年突擊手,最后下海開始投資,全部失敗。這個在體制內以為自己很牛的人,開始找失敗的原因。上了一些培訓課之后,他認識到任何行業都必須思想升級,否則會被快速淘汰。
當然企業內部機制也是很重要的一環,當初國有企業改制時是350人,現在一下砍到了150人,而且這幫人似乎看到了生活變好的希望,“人為希望而活,人沒有希望會消失。”王總這樣說。開第一次年會,市里的四套領導班子都來了,片子一放,書記非常激動。
“做企業必須得懂政治,”這是那天晚上他在飯桌上重復最多的話,“國家是我的天,在當地,市政府是我的天,你必須要知道自己跟天的關系。主席總理發表的每一句話我們一定要跟著走,地方政府就是市長。以前這個發電廠是每年倒貼四千多萬運營,今年很可能能納2000萬的稅,去年納稅是兩百多萬。”
飯局的后半段,當王總從廁所里出來的時候,他開始跟我分享起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走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冥思開悟,冥思開悟不如自己頓悟,自己頓悟不如直接進入。”他跟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更喜歡討論一些靈性上的問題,小到個人的困惑,大到宇宙的智慧,這似乎跟經營企業毫無聯系,但在他看來卻是一脈相承,因為經營企業其實就是經營人,“對內照顧好員工,對外照顧好顧客”,當然,還要看“天”吃飯,這是我總結的。
飯局最后以我連喝了3個分酒器的白酒告終,而當我第二天不到9點來到發電廠的時候,王總已經表情嚴肅地坐在了會議室里,面對的是全國各地來的招投標商,走廊上還有好幾撥人在等著。他的高管帶我參觀了他的臥室,就在樓下辦公室的隔壁,一張簡單的行軍床,一床厚棉被。據說他這一年來大部分時間都睡在里面,昨晚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