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窗口

陽光從移動的那扇門開始，就有一道消瘦的白爬進來。新的一天，冰冷的天氣沒有雪花，只有穿墻而過的平淡日子，沉默的眼睛眺望秋天碾過的陰霾，與夾在黑與白的影子辯論。我走出家門，山坡上光禿禿的。小路依舊彎曲，南邊拴著牛的老樹還在，整個山坡落滿了葉子，綠意被冬天隱藏了起來。從我的內心打開世界的窗口開始，我眼睛里的村子變小了，整個山坡愈顯渺小了。粉紅的城市記憶，在變幻的詞語中拒絕了樸實的美感。

漠視水上開滿的荷花和墻上擠出的那朵野花，都在穿過那條月亮河，失去了靜態的美和春暖花開。我孤獨地尋找藍色天空飛過的那只雄鷹。

夜晚，我仍然坐在窗前，內心空寂。眼前的空氣越來越沉，越來越混濁，那是歲月的憂傷。是含淚的小伙因為肋骨的軟弱，而錯失了奔跑的光陰，在草原上騰飛的姿勢。

影子劃過骨頭上的傷口，在溪水邊洗刷身上裹滿的塵埃，在寒冷里被母親擁入懷中撫慰。

眼睛里，沒有了幻想，沒有了童話。點燃的孤獨，在安靜之后變得格外的理性。看時間行走，告慰自己，別在溫暖中丟失時間的方向。需要自由，鋪平緩緩打開的思緒，因為一棵樹慢慢的成長，自由的額度，而使目光在沉寂幾年的時光后，繼續朝春天的方向遠行。山坡上的一群群牛羊，因為山村的名字和月光的喧嚷而變得淡然、醒目、自然。

我安靜下來，不再因為那朵火花擦不出嬌艷的顏色，而使夢想破滅。單純地活著，融入自然。一股風吹來，不再恐懼，收攏著時光和朦朧的倒影。我靠近了笑聲。如趕廟會時的熱鬧。穿上盛裝，喝著濃烈的散酒，從迷糊的眼睛里，看到了飄過山坡的白云，天還在冷，而目光變得干凈和平淡，再也聽不出孤獨的哀叫。手中寂寞的風蜷在指尖的縫隙中，變得柔軟，微不足道，那是大海和浪花在身體掠過，是眼睛洗凈了一頁頁的過去。

眼睛的風景，因為瞳孔的色彩，勾畫出骨子的思想，人生最柔軟的線條，與最完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