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華,金 玲
(1.沈陽師范大學 管理學院,沈陽 110034;2.沈陽師范大學 糧食學院,沈陽 110034)
隱性知識分享是一個人際互動過程,行動是其分享隱性知識的介質,因此研究隱性知識分享行為成為研究隱性知識分享的核心變量(Hendriks,1999;夏敏,2010)[1-2]。
目前學術界大多都是對知識分享行為進行研究,沒有專門研究隱性知識的分享行為。在對知識分享行為進行研究時,對于知識分享行為的解釋沒有一致的認識。Disterer(2001)指出,知識管理更像提供了一種工作環境,在該環境中員工許多工作行為均可成為知識分享的表現形式。Commings(2004)定義知識分享行為是一個在特定環境下有選擇的人際互動過程,組織成員不僅選擇分享對象,也會根據不同的對象選擇不同的知識與其分享。Helmastadter(2003)認為,以企業為背景的員工間的知識分享行為可以概括為:員工自愿向所在組織、團隊或者企業內其他個人提供與自身工作經歷相關的知識、經驗或技能的行為[3]。楊玉浩等(2008)認為知識分享行為是指個體或組織將本身所擁有的知識(內隱和外顯知識),通過恰當方式有選擇地傳遞給其他個體或組織,并且能夠使這些知識以原有或新的形式再現的過程[4]。
有關知識分享行為結構的研究說法不一,Chiu、King和JrMarks將知識分享行為的維度分為分享數量和分享質量[5-6]。Hooff和Ridder則將分享行為分為知識奉獻和知識獲取2個維度[7]。楊玉浩等(2008)將分享行為的結構分為知識質量、協同精神、躬行表現3個維度。上述研究或從知識(如經驗)分享結果角度,或從知識分享活動角度建構知識分享行為結構。
目前在現有的理論研究中,只是提出了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具體表現,如:學習歷史、分享經歷、實踐社群、頭腦風暴會議、隱喻、模擬和模型、講故事、面對面溝通等隱性知識分享行為(曾萍,藍海林,謝洪明,2006;陳桂川,2006)[8-9]。針對無法編碼的隱性知識,企業內可以透過企業內部雜志、老人帶新人制度、定期舉辦的經驗座談會議等方式傳播一些隱性知識(李朝暉,2007)[10],并沒有對其定義和結構進行歸納與提煉。
在前人研究基礎上,筆者以企業營銷員為研究對象,將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界定為企業營銷員將自身擁有的隱性知識直接地有選擇地傳遞給其他企業營銷員的方式。
2.1.1 BEI訪談的被試
主要抽取沈陽、北京、上海6家公司的10名企業營銷員。
2.1.2 預測的被試
按照整群抽樣的原則,抽取企業營銷員235名,回收問卷214份,其中有效問卷171份。
2.1.3 正式施測的被試
隨機抽取沈陽市各行業企業營銷員230名作為被試進行驗證性性因素分析,回收有效問卷221份。
2.1.4 用于重測信度分析的樣本
隨機抽取沈陽市各行業企業營銷員72名作為被試,發出72份,回收有效問卷50份。
BEI訪談;采用自編問卷《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對所提出的研究假設進行考查。
第1步,編制BEI訪談提綱,并訪談10名企業營銷員。通過對訪談結果的編碼分析,編制了初始問卷。問卷共包括28個項目,采用李克特式五點記分;第2步,進行預測,并對預測結果進行項目分析,刪除題總相關未達顯著性水平及多重相關的平方小于0.3的項目,同時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探索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結構。對剩余項目重新隨機編排,形成正式問卷;第3步,正式施測,并對測試結果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對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結構的合理性進行檢驗。同時對問卷的信度和效度等測量學指標進行了檢驗。
根據《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訪談提綱》,對來自沈陽、北京、上海6家公司的10名企業營銷員實施行為事件訪談并錄音。本研究小組成員將訪談錄音轉錄成文字,給每個錄音文本編號,并對錄音文本中的關鍵事件進行獨立的內容分析,辨別、區分各個事件中出現的隱性知識分享行為指標,進行正式歸類和編碼。訪談編碼歸類情況見表1。編碼后,采用歸類一致性及編碼信度系數來考察文本編碼者之間編碼結果的一致性,以確立指標信度。歸類一致性的值(CA)從0.72到0.93,總的歸類一致性為0.84。編碼信度系數值(R)從0.84到0.96,總體編碼信度系數為0.91。這些結果說明兩個編碼者的編碼一致性較高。

表1 訪談編碼歸類
以訪談的編碼結果為基礎,編制初始問卷,共編制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項目42項。刪掉平均分較低的14道題后,形成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初始問卷,共28題。
3.3.1 初始問卷的項目分析
對28道題目的問卷進行項目分析,計算經校正的題總相關和多重相關的平方。對題總相關小于0.3,多重相關的平方小于0.3的T16項目予以刪除。
3.3.2 初始問卷的探索性因素分析
采用主成分分析正交旋轉法對預測數據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首先,進行Bartlett球形檢驗,并計算KMO值,考察相關矩陣中的項目能否進行因素分析。結果如下:KMO=0.918,Bartlett球形檢驗χ2=2 380.354,n=221,p<0.001,說明可以對本問卷的數據進行因素分析。
對27個項目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刪掉因素負荷值小于0.4的5個項目;在兩個以上維度結構中因素負荷值高于0.4且負荷值近似的4個項目;歸類不當的5個項目,對最后剩余的13個項目再次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KMO=0.872,Bartlett球形檢驗χ2=861.797,n=221,p<0.001。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特征根大于1的主要因素。結果顯示出特征值大于1的因素有3個,累積貢獻率為60.572 1%,共同度處于0.46~0.748,無交叉負荷。因素分析結果見表2。

表2 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因素分析負荷表
根據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結果,確定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結構由3個因素構成。因素1言語啟發,即分享者通過適當的說明,傳遞營銷技巧的分享行為。因素2經驗介紹,即組織或個人通過邀請行業專家或業績突出的員工向營銷員做講座、報告,將營銷方面的隱性知識傳遞出去的分享行為。因素3以身示范,即在工作中,通過一對一的專家(師傅)帶新手(徒弟)的方式,由專家(師傅)親自示范,將營銷技巧傳遞給新手(徒弟)的分享行為。
探索性因素分析缺乏先驗理論支持,為了彌補了這一不足,采用交叉實證(Cross-validation)程序,對問卷結構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
文章的驗證性因素分析擬合指數見表3,可以看出驗證模型得到較好地證實,模型擬合較好。對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進行標準化參數估計,各因素負荷量均超過0.51,項目殘差相關較低,結果比較理想。證明了3因素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結構的科學性。

表3 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驗證性因素分析擬合指數
筆者對問卷的信度和效度等測量學指標進行了多方面的檢驗。
考察了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分半信度(n=221)以及重測信度(n=50)。其中,總問卷的內部一致性系數0.865,各維度的一致性系數在0.659與0.785之間,內部一致性信度結果較為理想。總問卷的分半信度為0.851,各維度的分半信度在0.676與0.783之間,說明具有較好的分半信度。筆者在考察重測信度時,對長虹公司等5家公司50名營銷員進行再次測量,2次測量的間隔時間為15天。結果表明,總問卷的重測信度為0.901,各維度的重測信度在0.810與0.884之間,符合心理測量學的要求。結果見表4。

表4 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各維度信度檢驗表
筆者考察了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的內容效度、結構效度、效標效度。在初始問卷編制時,經過專家的評定,科學有效地保證了項目內容的代表性。另外考察了總問卷與各維度之間的相關系數,結果表明,各維度與總分之間的相關系數在0.737~0.918,各維度之間也具有中等程度的相關,說明本問卷具有較好的內容效度。結果見表5。

表5 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各維度與總問卷的相關
探索性因素分析表明,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結構共有3個因子,每個因子的題目數都在3項以上,且結構合理、因子含義明確、命名準確。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表明問卷的結構與數據擬合較好,各項指數理想,符合心理測量學要求,說明問卷的結構效度理想。
筆者用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各維度及總分對銷售量的回歸分析結果作為效標效度的指標。結果表明,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能夠反映其銷售量的變化,說明本問卷具有較好的效標效度。結果見表6。

表6 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各維度對銷售量的回歸分析結果
通過以上分析,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作為測量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有效測量工具。
文章提出了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操作性定義,即企業營銷員將自身擁有的隱性知識直接地有選擇地介紹給其他企業營銷員的傳遞方式。該定義的特征為:1)主體的范疇。包括高層、中層和一線的企業營銷員。2)有選擇性。指主體選擇對象進行分享,選擇不同的傳遞方式進行分享。3)分享單向性。這里研究的分享行為,僅研究主體傳遞隱性知識的方式,而沒研究隱性知識接收方的接受方式。這是因為傳遞者與接收者相比,傳遞者的施動性強,分享行為更明顯,研究傳遞者,可以使分享行為結構更加清晰。4)直接性。隱性知識分享方式是單純地通過人對人的面對面傳遞方式,而不是通過書籍、網絡軟件等其他途徑進行分享。
本研究提出的3因素結構與Ambrosini、Bowman認為個體隱性知識存在3種不同的隱性水平的理論[10]相對應。他們認為,第1個隱性知識水平是難于表達的隱性知識,完全不能用語言表達。但Nonaka等人認為通過學徒式學習等方式可以將其轉化[11]。而“以身示范”的分享行為正是師傅帶徒弟、以老帶新等方式,因此以身示范的分享行為與第1個隱性知識水平的分享途徑相對應。隱性知識的第2個水平是洞察力知識。在適當的實踐情況下,能夠被表征。Ambrosini和Nonaka都認為這種知識能夠通過隱喻和類比的方式獲取[12]。也就是這類隱性知識可以通過“言語啟發”的分享行為進行傳遞。第3種水平是語義知識。這一水平的隱性知識實際上是被隱性化的或內在化的顯性知識。這種知識能出現在專家的講座中。而專家講座是常見的"經驗介紹"分享行為。因此語義知識往往通過經驗介紹這一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傳遞出去。
本文通過對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編制,得出以下結論:1)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結構由言語啟發、經驗介紹、以身示范3個因素構成;2)文章編制的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問卷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作為探討企業營銷員隱性知識分享行為的有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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