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炳瑞
摘 要:兩漢童蒙教育在整個中國古代蒙學教育史上具有承前啟后之功,了解漢代童蒙教育的時代特征,是對中國教育史的有益探索。三十年來,學界對蒙學教育的研究不斷拓展和深入,陸續發表了許多相關論著。但整體性研究依然薄弱,仍停留在文獻的探討上。因此,未來蒙學的研究應多采用跨學科研究的方式。
關鍵詞:兩漢;童蒙教育;述評
中圖分類號:K24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3)26-0222-02
“文革”結束以來,兩漢蒙學教育研究成果卓著,不僅形成了研究的熱點,而且開拓了新的研究領域。本文分專著和論文兩方面論述,專著方面又分綜合著作、教育制度、教育史料、專題研究等部分。論文方面分蒙學教育內容、方法,識字教材和私學教育。
一、專著類
綜合性研究方面,毛禮銳、瞿菊農、邵鶴亭《中國古代教育史》(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以下省去“年”)、王炳照等編《簡明中國教育史》(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5)、毛禮銳、沈灌群主編《中國教育通史》(山東教育出版社,1986)、孫培青主編《中國教育史》(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2)等以“中國教育史”命名的十多部。這些著作都對兩漢的文教政策、學校制度、官學和私學,作了程度不同的敘述,對兩漢蒙學教育的研究有很多借鑒。值得注意的是肖川、何雪艷《中國秦漢教育史》(人民出版社,1994)是論述兩漢教育史的專著,其中兩漢私學和蒙學教育的內容值得參考。
教育制度研究方面,李國鈞、王炳照主編《中國教育制度通史(第一卷)》(山東教育出版社,2000)以儒家經學教育制度為主來介紹漢代教育制度,對漢代私學的恢復與發展、辦學形式、教學內容、蒙學和蒙養教材、家庭教育等都作了較為詳盡地論述。郭齊家《中國古代學校》(商務印書館,1998)對漢代學校的發展作了介紹。姜維公《漢代學制研究》(中國文史出版社,2005)是目前對漢代學制問題研究較為深入的著作,該書詳細地考察了漢代官學與私學的產生、發展乃至演變過程,分析了學校的施教人員、教學內容、師生關系及教學形式,論述了四姓小侯及皇儲和諸侯王的教育,并指出太子教育與諸侯王教育的異同。對漢代家庭教育和書館教育的論述也頗為翔實。
關于教育史料,程舜英《兩漢教育制度史資料》(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3)、孟憲承編《中國古代教育史資料》(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都是資料選編,程書以分專題按編年的方式陳述教育制度及其實施的歷史發展,從文字和書籍、書館和書師、私學等方面對漢代教育的有關材料進行梳理。熊承滌《秦漢教育論著選》(人民教育出版社,1987)選入的內容涉及兩漢學校制度的建立、教育內容與方法、書師和師生關系等。
此外,還有一些專題著作也涉及童蒙教育的內容,如熊承滌《中國古代學校教材研究》(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吳洪成《中國學校教材史》(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對兩漢學校教材作了較為系統的闡述。胡幸福《中國古代平民教育》(中國大地出版社,2008)等從蒙養教育與生存技能教育和生育教育等方面闡述了中國古代平民教育的狀況。幼兒教育涉及兩漢童蒙教育內容的有喬衛平、程培杰《中國古代幼兒教育史》(安徽教育出版社,1989)、杜成憲、王倫信《中國古代幼兒教育史》(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等。商務印書館1997年出版的一套中國古代生活叢書,其中有畢誠《中國古代的家庭教育》、閻愛民《中國古代的家教》。馬鏞《中國家庭教育史》(湖南教育出版社,1997)的出版推進了中國古代家庭教育史的研究。
學界對蒙學教育的專題研究成果,影響較大的有喻岳衡主編、岳麓書社出版的《傳統蒙學叢書》,主要是對古代的童蒙讀物的搜集整理,并進行簡單的注釋、評價,進而匯編成書。徐梓《蒙學讀物的歷史透視》(湖北教育出版社,1996)按時期對古代蒙書進行了梳理,具體介紹了兩漢時期各種體裁和類型的蒙學讀物。徐梓的蒙學研究涉及兩漢的還有《歷史類傳統童蒙讀物的體裁和特征》(《史學史研究》1997年第1期)、《清代以前的啟蒙教材》(《文史知識》1999年第1期)、《傳統學塾中塾師的辛酸苦痛》(《中國典籍與文化》2004年第4期)等多篇論文。徐梓的研究深入而細致,是近年國內蒙學研究成果較為突出的研究者,為后學進一步研究打下了基礎。
二、論文類
兩漢時期的蒙學教育的研究論文較多,內容涉及蒙學教育內容、方法,識字教材以及私學教育等諸多方面,現擇其要者概述如下。
王子今《兩漢的童蒙教育》(《史學集刊》2007年第3期)兼用簡牘和文獻資料詳細介紹了漢代童蒙教育的具體形態,指出漢代童蒙教育的時代特征和歷史地位。熊承滌《我國古代的兒童早期教育》(《人民教育》1983年第4期)、黃智允《漢代童蒙教育中的儒家因素:以天才兒童形象的探討為中心》(《蘭州學刊》2012年第5期)介紹了我國古代兒童早期教育學習情況。周永衛《兩漢教育的發展歷程及其特點》(《唐都學刊》2000年第1期)、周慧梅《試析傳統蒙學的主要教育方法》(《尋根》2007年第2期)也對蒙學教育方法、特點做了論述。曾釗新、劉良湖《古代兒童道德教育的內容、方法及途徑》(《教育評論》1993年第5期)、張迎春《中國古代童蒙養成教育中的德育思想》(《晉陽學刊》2004年第1期)論述了勤儉、禮讓、誠實、孝親等古代童蒙養成教育中德育思想精華。
關于兩漢童蒙教材方面論文數量頗多,比較有代表性的學者是熊承滌,他的《中國古代專科教育的教材》(《課程·教材·教法》1983年第2期)作者對中國古代的算學、醫學、律學、武學、書學和畫學等專科教育做了介紹。《談談中國古代的兒童教材》(《課程·教材·教法》1984年第1期)概要地介紹了中國古代兒童學習教材的發展和情況。《漢代學校的教材與經學(上、下)》(《課程·教材·教法》1986年第1、2期)指出漢代私學教學的程度不一,大致分為授字書、授《孝經》《論語》、講授專經三階段,但這三個階段并沒有明顯的年級和年齡界限。吳洪成《試析我國古代蒙養教材的特點》(《課程·教材·教法》1997年第3期)、李良品《試論古代蒙學教材的類型、特點及教育功能》(《甘肅社會科學》2004年第3期)指出童蒙教材具有集中識字、押韻、注重實用知識和道德等特點。賀科偉《漢代蒙學識字讀本出版及其特點淺述》(《出版發行研究》2011年第11期)介紹了漢代蒙學識字讀本的編撰和出版特點。于興漢《中國古代蒙學教材的編選特點》(《教育史研究》2000年第1期)、李寶迪《我國古代兒童歷史教材編篡的特點》(《浙江師大學報(社科版)》1990年第1期)等介紹了兩漢時期具有代表性的蒙學教材,并分析了教材的類型、特點及使用情況。
李建國《漢代的童蒙識字教育》(《文史知識》1999年第2期)概括介紹了漢代童蒙識字教育的情況,認為漢代童蒙教材承前啟后,并指出漢代童蒙識字教學在西漢中期前以識字寫字為始,對書法和文字規范非常重視。沈元《<急就篇>研究》(《歷史研究》1962年第3期)從西漢社會生活史的角度來分析蒙學識字教材,并對《急就篇》進行了目錄學的考察。丁毅華、陳國忠《<急就篇>的史料價值》(《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版)》2001年第2期)闡述了《急就篇》的史料價值。
近年來,利用簡牘資料研究漢代蒙學教育也有突出成果。張金光的《論秦漢的學吏制度》(《文史哲》1984年第1期)對秦漢字書的性質提出了新的看法,認為秦時《倉頡》、《博學》、《爰歷》,兩漢《急就篇》都是當時學吏識字、學書、識名物的課本,并非一般的蒙學教材。又在《論秦漢的學吏教材——睡虎地秦簡為訓吏教材說》(《文史哲》2003年第6期)再次加以強調秦漢字書為當時學吏者專用的啟蒙教材,其內容分為識字學書教本、吏德教本、法律典章教本。而張傳官《談<急就篇>等秦漢字書的性質——與張金光先生商榷》(《辭書研究》2012年第3期)反駁了張金光將《急就篇》等秦漢字書視為學吏者專用啟蒙教材的說法,認為從秦“三蒼”到漢之《急就篇》等,都是書寫范本,與當時的籀文、小篆、隸書等書體緊密相關。啟蒙教材、字書、和書寫范本三位一體,是社會各階層通用的啟蒙教材,而非學吏專用。
兩漢私學教育研究為考察童蒙教育提供了借鑒和依據。劉良群《論漢代的私學》(《爭鳴》1992年第5期)、張鶴泉《東漢時代的私學》(《史學集刊》1993年第1期)、李軍《論秦漢時期的私學》(《上海社會學院學術季刊》1993年第3期)都有對兩漢蒙學教育的論述。其中,張鶴泉對東漢的私學類型、招收學生的特點及師生關系等都作了闡述,是目前對漢代私學問題研究較為深入的成果。并將私學劃分為蒙學教育和“明經”教育兩個階段,蒙學教育與“明經”教育并不是截然分開的,二者既有區別,又密切聯系。而孫峰、肖世民《漢代私學考》(《西安聯合大學學報》1999年第3期)和肖世民《論漢代學校教育》(《唐都學刊》2002年第2期)則認為漢代私學分為蒙學(書館)—初讀經書(鄉塾)—專經(精舍)三個上下相互銜接的階段。而王炳照(《中國教育通史(第二卷)》,山東教育出版社,1986年)則認為初讀經書作為私學教育的基本類型尚不十分穩定,有時和“書館”教育相聯系,作為蒙學教育的深入;有時又和“精舍”教育相聯系,作為專經教育的過渡或預備。可見,對初讀經書階段還存在一定的爭議。
我國臺灣地區近年來有關兩漢蒙學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臺東師范學院兒童文學研究所林文寶《歷代啟蒙教材初探》(《臺東師專學報》1983年第11期),介紹了兩漢的蒙學教材。本文后經作者豐富成《歷代啟蒙教材初探》一書,1995年由臺東師院語文教育學系出版。妙芬《作為蒙學與女教讀本的<孝經>:兼論其文本定位的歷史變化》(《臺大歷史學報》2008年第41期)對兩漢童蒙研究也有一定的借鑒之處。
三、總結
我國兩漢童蒙教育研究的成果還有很多,難以一一舉列。在前輩學人的努力下,兩漢蒙學教育的研究不斷拓展和深入,為后學進一步考察奠定了堅實基礎,但也存在諸多不足。第一,兩漢童蒙教育的整體性研究依然十分薄弱。對童蒙教育的研究還比較零散,一個明顯的特征是諸多論著皆以大時代跨度的概述為主,很少做深入的斷代研究,將童蒙教育與兩漢的時代背景、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特征相聯系進行探究的更不多見。第二,關于童蒙教育的研究多停留在對蒙學文獻的探討上,不是泛泛而談歷代蒙書就是對某單一教材進行的韻語體裁研究,但對蒙學教材的淵源,類型特征,歷代的注釋、續作、改編以及流傳和影響等能夠展示兩漢童蒙文獻全貌的研究并不多。
總之,在未來的蒙學教育研究中,應多采取跨學科研究的方式;童蒙教育的其他廣闊領域,諸如蒙學教育中師生關系、塾師的選聘待遇、社會地位、學塾的興辦和建立、學校的組織和管理、傳統啟蒙教育的利弊得失等等問題,也是今后一段時間應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