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華
(南昌大學歷史系,江西南昌,330031)
公共檔案館作為公益性文化服務機構,具有傳承、啟蒙與沉淀文化的作用[1],它的存在“ 本質上是一種文化的存在”[2],因為“ 它的產生本身就意味著一種新文化的萌生與發展,它匯集了具有重要文化內容的檔案,珍藏著國家與民族的歷史,反映了人類科學文化發展的歷程,是社會文化的寶庫與集聚地”[3]。 它是公眾實現公共文化權益、獲得文化熏陶以及構建社會先進文化的重要場所,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構建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因此,為了體現公共檔案館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中的文化存在意義,使其更好地協調與社會的關系,做到自覺地提供公共文化服務,保障公民文化權益,有必要對其功能定位進行科學的反思與追問。
我國各級各類綜合檔案館已達到3800 多個,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系統群體,要想朝著科學的方向發展,并使其實現可持續發展,就必須要有科學且合理的工作方案與工作計劃。 從宏觀來看,要站在國家層面對這個系統群體的整體發展規劃、發展戰略、發展方向做出長短期相結合的科學工作指導方案,如五年規劃、十年規劃等,并使其朝著既定的路線穩步推進; 從微觀來看,個體公共檔案館在宏觀指導前提下,要根據其具體的實際情況制定出符合其自身發展的長短期工作方案。 然而,要想讓這些工作方案科學且合理就必須得解決其社會功能的定位問題,只有做到了準確的功能定位才能制定出科學的工作方案。
雖然我國《 檔案法》 及《 檔案法實施辦法》 中都明確規定公共檔案館是文化事業機構,但同時公共檔案館在用人問題上的“ 參公” 性質,使部分工作人員在日常服務工作中存在著錯誤的認識,把自己當成了管理者而非文化服務者的角色存在。 從而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其服務質量的提升與完善,使其沒有做出其本應該做出的文化貢獻。 因此,在當前我國大力倡導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大背景下,加強對其功能定位的認識,特別是其文化功能的定位認識,將在很大程度上幫助公共檔案館工作人員認識到其文化使者的身份地位,對其提升日常服務質量,特別是文化服務中的工作質量將起到關鍵作用。
保障公民文化權益的實現業已成為政府文化工作的重要目標之一。 黨的十七大報告與十八大報告都指出要使“ 人民基本文化權益得到更好保障”。《 國家“ 十一五” 時期文化發展規劃綱要》 與《 國家“ 十二五” 時期文化發展規劃綱要》 全文分別多次出現有關保障“ 公民文化權益” 的表述。“ 公民文化權益” 進入執政黨的政治綱領,清晰地表明政府對保障人民基本文化權益的高度重視,體現出一種應有的文化自覺,并對公民基本文化權益界定為“ 要以公共財政為支撐,以公益性文化單位為骨干,以全體人民為服務對象,以保障人民群眾看電視、聽廣播、讀書看報、進行公共文化鑒賞、參與公共文化活動等基本文化權益為主要內容,完善覆蓋城鄉、結構合理、功能健全、實用高效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4]
從中可以看出,公民基本文化權益具有基本性、福利性、均等性、保障性與時代性等特點,對于深化對文化權利理論的認識以及區分公民文化權益實現上的政府與市場職能的差異都有著十分積極的指導價值。 就公共檔案館而言,切實保障公民文化權益的實現,一方面是在踐行其公益性文化服務機構的社會理想,另一方面也是在對政府所倡導的構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積極回應。 公共檔案館此項功能定位既是其自身文化機構的內在要求,也是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外在要求,更是公眾權益意識不斷凸顯的根本所在。 因此,如何更好地保障公民文化權益的實現已成為公共檔案館未來在發展方向的把握、發展路徑的選擇等方面不得不重點思量的問題。
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中,公共檔案館除了要從保障公眾文化權益的角度履行好其功能外,還要從滿足公眾文化休閑、文化消遣等的角度來實現對公眾的文化熏陶功能。 充分發揮公共檔案館作為一個公益性文化機構的天然優勢,起到文化化人、文化開智與文化養人的效果。 應該看到公共檔案館的文化熏陶功能與其存史、 資政功能相比,更加貼近于公眾的生活,是其社會化服務實現的最佳選擇之一,更是其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中的一種“ 接地氣” 的服務功能,能夠使其更好地拉近與公眾的距離,密切與公眾的關系。 早在第十四屆國際檔案大會上,滿足公眾的休閑功能就成為了會議的主要議題,并認為休閑并不單純是消遣和娛樂,而是更注重于個人素養和才能的培養提高[5]。 可以看到,公共檔案館對公眾文化消遣與休閑功能的實現,“ 使得檔案不再單純地為政府機關、學術研究者或極少數的普通市民所用,而是為社會各界有空閑時間的人士所用。 ”[6]豐富了公眾的精神世界與文化修養。
公共檔案館作為人類歷史文化資源的集聚地,其豐富的歷史資料與深厚的文化底蘊是其它文化機構所無法比擬的,應該說它是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中堅力量,是任何文化機構所無法取代的。 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建設中,公共檔案館參與建構先進社會文化的功能是毫無疑問的。
首先,它有參與的條件。 一方面,因為它所保存的原始歷史文化資料比任何其它文化機構都要齊全完整;另一方面,它所保存的資源都是原始活動的原始記錄,而不象圖書資料等屬于二次甚至三次資源,它的權威性與真實性是其它文化資源所無法比擬的。其次,它有參與的義務。公共檔案館作為法定的文化機構,法律賦予其享受文化機構身份的同時,也無形之中賦予了其為社會文化服務體系建設履行相應責任的義務。 最后,它有參與的機會。 公共檔案館再也不是深藏于高墻大院之內,其內斂的品格特性正在逐漸消失,社會正在為其全方位地融入社會提供了立體的條件,從館舍地址的選擇到各種社會事件的參與,從默默無聞的后臺開始走向社會的中心。
公共檔案館作為法定的公益性文化機構,應該從其內在形象與外在形象上都進行全方位的塑造。 通過塑造來提升其文化身份的認同,并在這種認同中提升社會對其關注力度。 只有社會對公共檔案館關注力度增加了,其才有機會獲得更好的資源與發展空間,從而形成一個良性的發展局面。
公共檔案館可以通過以下渠道來塑造其公共文化形象。 首先,公共檔案館應該積極地參與到當地文化活動中去。 如參與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口述史的形成、城市文化記憶與鄉村社會記憶的構建以及城市文明形象的塑造。 用實際行動告訴社會,公共檔案館是社會文化的構建者、 參與者與服務者,更是文化的使者與文化的象征。 其次,公共檔案館應該利用各種傳播媒介傳播自己的文化形象,積極地與電視媒介、網絡媒介、報刊平面傳媒等合作宣傳自己的文化身份。 如江蘇省檔案館與《 揚子晚報》 合辦的報刊專欄《 檔案穿越》 、泉州市檔案局與《 東南早報》 合辦的《 泉州檔案》 專欄、《 中國檔案報》 社與北京電視臺合辦的電視專欄《 檔案》 ,以及中央檔案館國家檔案局所拍攝的網絡專題視頻《 檔案天天看——毛澤東檔案系列》《 共和國腳步》《 自從有了共產黨》《 新四軍》 等,為公共檔案館歷史文化資源的開發與傳播找到了一種非常合適的方式,使“ 死的檔案”變成一種“ 活的文化”,使公共檔案館的文化存在形象深入社會。 這些傳播方式極大地宣傳了檔案文化,引起了社會公眾對公共檔案館與檔案的興趣和熱情,《 檔案穿越》 欄目榮獲江蘇省“ 2012年度全省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創新獎提名獎”[7]就是社會對其認可的有力證明。最后,公共檔案館應該積極地行動起來,改變過去過于內斂與嚴肅的文化形象,形成自已開放與自信的特有文化氣質,并且,讓這種文化形象獲得可持續的發展。 如北京推出的“ 檔案見證北京” 學術報告講座,天津、湖北、廣東等舉行“ 檔案館日” 與“ 公眾開放日” 等紀念活動,都是吸引社會關注度的有力策略,為公共檔案館公共文化形象的塑造起到了十分積極的作用。
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構建是一個涉及到全社會各個組成部分的系統工程。 公共檔案館要想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構建中履行好職責,發揮其滿足公眾不斷增長的文化權益、文化消遣的功能作用,并為構建先進的社會文化體現其應有的價值,就必須在構建資源平臺上下功夫,構建多層次的、全方位的服務平臺,以提升其為公眾服務的能力與水平。
首先,構建適應不同文化層次用戶的服務方式。 如對于那些中老年人而言,他們在檔案文化資源的利用中還是比較偏好于傳統服務方式,因此,那些傳統的服務手段必須完善和規范,如用于借閱用的目錄、指南等各種檢索工具都必須齊全。 而對于青年用戶,由于他們具有利用現代化信息檢索的能力,因此,網絡檢索工具就是他們利用檔案過程中的首要選擇。 其次,構建合縱連橫的資源網絡。 公共檔案館必須做到合縱連橫,擴大資源共享程度,使公共檔案館之間以及與相關職能單位之間做到互通有無、互相支援。 即在合縱層面上,盡量做到不同級別的公共檔案館之間構建成一個網絡平臺,以便實現資源的共享,解決檔案資源利用中的地域性問題。 在連橫層面上,盡量做到各公共檔案館與同級別的相關職能部門之間保持網絡平臺的互通以及資源的共享,特別是那些涉及到公眾切身利益的職能部門,如民政、房產、水電等,只有這樣才能解決民生檔案由于形成的動態性而無法及時移交給公共檔案館帶來的利用難題。
公共檔案館要想實現其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中的文化功能,除了要在服務形象、 服務方式等方面下功夫外,還必須在服務內容上下功夫。 為了保障文化服務的可行性,公共檔案館必須擴大資源采集范圍,收集除政務信息資源以外的各種檔案文化資源,以此來增強其服務能力。
首先,地方特色檔案文化資源的采集,主要是指那些代表區域性特色的重大歷史事件檔案、風土人情檔案、名產名店檔案文化資源等。 如革命老區的紅色檔案文化資源、工業老基地的工業發展史檔案、具有世界影響力的旅游景區的檔案文化資源等,都是公共檔案館提升其文化服務能力的重要資源。 其次,民間民俗檔案文化資源的采集,主要是指興起并流傳于各地的民間藝術、民間風俗、民間傳說以及各種非物質文化遺產所形成的檔案文化資源。如興起于贛南與贛西的灘舞與采茶戲、炎帝與黃帝的傳說等,這些歷史文化資源應該說是公眾非常感興趣的,公共檔案館注重對該資源的采集必定會吸引大量的文化用戶,為其文化形象的提升帶來積極的影響。 再次,地方名人、地名變遷以及城市變遷等檔案文化資源的采集,這主要是指那些屬于本地的歷朝歷代的名人、名家,以及那些由于社會的發展與城市的變遷而帶來的地名的變化與城市面貌的變化等方面的檔案文化資源。 最后,網絡網頁檔案文化資源采集,主要是指各網站的網頁資源。 由于其存在的特殊性,即壽命非常短,平均只有44 天[8],但其也是當時社會歷史文化事件的反映,因此,充分地收集網絡網頁資源也是當前公共檔案館必須的工作范圍,這也是在為以后的服務工作奠定基礎。
注釋
[1][2][3] 周林興.論檔案館的文化自覺[J].山西檔案,2010(06):16-19。
[4]張晉生.“基本文化權益”的內涵與意義[J].黨史博采(理論),2012(1):42-43。
[5] 何塞,本爾那,里瓦斯,費爾南德斯.檔案在休閑社會中的作用[C].第十四屆國際檔案大會論文選:206-213。
[6]王曉雪.我國公共服務型檔案館建設研究——從檔案文化休閑視角[J].檔案與建設,2012(2):25-27
[7]袁光.《檔案穿越》歷史文化專版”榮獲江蘇省“2012年度全省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創新獎提名獎”[N].《中國檔案報》2013年2月4日,總第2417期,第一版。
[8]周林興.Web Archive 保存研究:現狀、意義與發展策略[J].檔案管理,2009(5):2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