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能力、技術能力、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

于曉宇

上海大學 管理學院，上海 200444

網絡能力、技術能力、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

于曉宇

上海大學 管理學院，上海 200444

哪些因素決定新創企業國際創業績效、新創企業在國際化過程中應聚焦國內資源開發還是國外資源整合，這是目前國際創業研究中亟待解決的兩個問題。整合資源基礎理論和國際創業理論，研究技術能力、網絡能力和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作用機制，重點探討網絡能力的調節作用機制。采用層次回歸模型等方法，對177家來自中國、越南、老撾3個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的調查問卷進行分析。研究結果表明，技術能力和制度環境是新興市場新創企業國際創業績效的決定因素，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完全通過技術能力的中介作用實現;網絡能力的子維度關系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負向調節作用，但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網絡能力的子維度協調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但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負向調節作用。

國際創業;網絡能力;技術能力;制度環境;關系能力;協調能力

雖然國際化是新創企業實現快速成長、獲取國外市場的重要手段，但同時也給新創企業帶來較高的成本和風險［1］。轉型經濟體中新創企業普遍缺乏開發海外市場的經驗和資源［2］，國際化發展成為多數新創企業異常艱難的決策，探討哪些因素影響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國際創業績效成為微觀層面影響新創企業生存和發展、宏觀層面影響中國走出去戰略實施的重要課題。

根據Manolova等［2］的研究，轉型經濟新創企業在國際化發展過程中面臨3個主要問題，①與發達國家新創企業相比，快速變化的市場改革和開放政策迫使其面對國內市場的激烈競爭，因此難以獲得國際創業所需資源［3］;②缺乏形成競爭優勢的核心能力［4］;③制度框架不完善導致的商業成本［5］。研究表明，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主要依靠網絡關系獲取資源［6］，網絡與社會資本對新創企業在國內市場的生存和發展非常重要。然而，鮮有研究探索在新創企業開發國外市場過程中網絡發揮的作用［2］。此外，國際優勢理論認為企業必須確保可將國內優勢用于國外市場，才考慮國外發展［7］。與品牌和管理相比，技術能力更加適合新創企業構建優勢，但是卻并未得到國際創業研究的重視［8］。多數國際創業研究根植于發達國家情境，結論無法直接套用于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的國際化實踐，尤其是轉型經濟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尚未得到充分研究［2］。因此，本研究整合資源基礎理論和制度理論，探索網絡能力、技術能力和制度環境對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績效的作用機制，彌補已有研究的空白，并對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實踐提供參考和啟示。

2 相關研究評述

國際創業(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指跨國識別并開發機會的過程［9］，主體包括天生國際企業和開拓國際市場的國內企業。最初對國際創業績效決定因素的研究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對機會質量、定址決策與機會開發方式影響的檢驗，二是對新創企業學習模式影響的探索，Zahra等［10］發現新創企業技術學習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影響顯著。然而，無論機會性質還是學習模式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國際創業目的的影響，因此相關研究逐漸基于認知理論探索動機、個性和偏見等變量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9］。即便如此，國際創業學者仍認為當前研究過于關注國際創業的戰略選擇，忽視戰略的實施過程，尤其是沒有注意到孕育國際創業戰略的內部要素的影響，如新創企業的技術能力［11］。

創業是通過重整新穎資源對機會的搜尋、識別和開發商機的過程［12］。新創企業在國際化過程中應該關注國內資源開發還是聚焦于國際資源整合，或者兩者兼顧，一直沒有得到明確的結果。部分研究提出新創企業在國際創業過程中要注意母國環境的影響，Dimitratos等［13］發現母國市場的不確定性對創業導向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認為新創企業可以將處理母國市場不確定性的經驗復制到開發海外市場的活動中。但是對于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而言，資源比經驗更重要［3］，母國制度環境不僅是新創企業的練兵場所，更是獲取資源的重要來源。開發母國資源還是客國資源需要進一步探索。

母國環境蘊含國際創業所需資源，但這些資源對國際創業成功的影響取決于網絡［14］。目前，國際創業研究中對于網絡影響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網絡關系和網絡過程。Coviello等［15］發現新創企業進入國外市場的方式取決于企業網絡聯結;Presutti等［16］認為對新創企業獲取國際知識而言，弱網絡比強網絡更加重要。網絡關系方面的研究拘泥于分析與誰建立關系更重要，但卻忽視了如何才能建立并利用關系。網絡過程方面的研究試圖回答這個問題，Coviello等［15］通過多案例研究探索新創企業國際化過程中的網絡結構變化，但沒有明確回答網絡結構動態變化的來源。因此，Sullivan Mort等［17］認為網絡能力才能解釋國際創業績效的差異。此外，檢驗網絡能力影響的研究多數將其視為單一維度的構念［17］，并不適用于網絡建構和利用更復雜的轉型經濟情境。

綜上所述，基于國外經驗數據的國際創業研究傾向于從戰略和認知視角探索國際創業績效的決定因素，缺少從資源和能力方面對國際創業績效差異的解釋，而這恰恰是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最為需要和關注的。探索轉型經濟國家國際創業績效的決定因素和作用機制應從資源基礎理論和能力基礎理論視角出發，同時兼顧制度環境的影響。因此，本研究借鑒制度理論開發國際創業制度環境的量表，探索技術能力和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作用機制，根據文獻將網絡能力分為4個子維度，討論國際創業過程中如何在母國與國際資源開發中取得平衡。

3 研究假設

3.1 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

技術能力是指企業在內部實施相關技術功能或活動的能力，如開發新產品和新流程以及有效利用設備的能力［18］。盡管多數國際創業研究的數據都來源于高科技產業，但是鮮有研究檢驗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8］。技術能力已成為新創企業早期國際化最重要的催化劑［19］，利用技術可使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更快地進入國際市場。很多案例研究表明，新創企業可憑借快速消化最新技術并依賴低成本、高技能人才實現技術跨越，如深圳華為等中國企業。

從能力基礎理論看，由于技術能力具有一定默會性［20］，因此通過技術能力在國外市場構建的先發優勢不易被競爭對手模仿。相反地，如果新創企業通過在國外市場調整戰略獲得先發優勢，那么先發優勢難以持續太久。此外，較強技術能力可以使產品具有更大柔性，進而更好地適應國外市場的需求。最后，具有較強的技術能力可以使新創企業在國外市場具有更多戰略選擇空間，新創企業可以憑借技術優勢與本土企業組建合資公司或通過兼并其他企業進入全新市場，無論聯盟還是兼并都可以為企業帶來競爭優勢和持續的績效提升［21］。據此，本研究提出假設。

H1技術能力對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績效有正向影響。

3.2 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

國際管理研究的基本前提是企業根植于國家的制度安排［22］。從這個角度看，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績效必定受到母國和客國兩類制度環境的影響。一般地，新創企業國際化發展的目標市場并不唯一，因此客國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較為分散。此外，如果新創企業遭遇惡劣的客國環境，可選擇退出以減小損失，某一客國制度環境不會對國際創業績效產生較大影響。而母國的制度環境會顯著影響新創企業的戰略行為［23］，所以本研究重點考察母國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

從制度理論角度看，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活動的影響主要有規制、認知和規范3個層次［23］。規制環境強調規則、管制和合法性［24］，開創或關閉國際業務的制度障礙越多，國際創業的意愿就越低，如果行政程序過于復雜，新創企業的國際發展速度也會異常緩慢。Webb等［25］提出制度矛盾或制度缺失不但會產生灰色經濟，還會使國際創業活動無功而返。認知環境是群體價值觀的集合，不但影響新創企業對國際化風險的感知［26］，也決定新創企業能否對國際商機進行有效識別［27］。此外，認知環境還會通過教育普及和榜樣示范［28］形成新創企業對開發國際商機的知識和信念，因此在較大程度上影響國際創業的效果，并形成新創企業進入國際市場的方式［29］。規范環境是與個體行為相關的規范、價值觀與信念。Descotes等［30］認為規范環境會影響管理承諾，在高度認同出口等國際化行為的規范環境中，管理者會在出口等國際化活動中配置更多的資源，付出更多的努力，以此獲得社會的認同和同行的尊敬。相反地，在漠視國際化發展的規范環境中，管理者在向國際化發展配置資源時會更加謹慎。宛天巍［31］發現長三角民營企業在國際化過程中存在仰視心理，這些企業按照心理距離選擇東南亞地區作為主要目標市場，而外資企業會違背心理距離選擇發達國家作為其目標市場，這從側面說明母國的規范環境是產生仰視心理的主要來源。

與發達國家相比，轉型經濟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更加顯著。轉型經濟國家的制度環境有3個特點，①制度安排不完善，這增加了新創企業實施國際化發展的機會成本;②新創企業缺乏國際化相關知識和技能，增加了其國際創業失敗的可能;③缺少對國際化發展的文化認同。多數轉型經濟國家將市場開放政策作為經濟發展的主要引擎，鼓勵引進來而非走出去。因此，對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而言，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更顯著。值得注意的是，制度環境對不同的行業和企業的影響有較大差異。本研究探討的制度環境不是一個整體概念，而是一個個體對環境的認知概念［23］。據此，本研究提出假設。

H2母國的制度環境越完善，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績效越好。

3.3 制度環境的調節作用

從認知的角度看，母國制度環境通過提供豐富的國際和國內知識來源，提高新創企業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32］。一般地，新創企業的技術根植于母國經濟和技術情境［33］，提高技術在客國市場的利用價值，必須考慮客國市場的具體情境，并對技術加以改造以適應當地環境。完善的制度環境具備更加豐富的知識來源，體現在新創企業雇員來源和技能的異質性，可進一步提高新創企業的技術柔性，增強新創企業在客國市場的開發機會和創造價值的能力。

從規制的角度看，完善的制度環境有比較健全的金融體系，為新創企業通過技術能力開發國外市場提供融資支持。與開發國內市場相比，開發國外市場面臨更高的風險，往往導致具有較高技術能力的新創企業不愿開發國外的新興市場。因此，國際創業更需要母國金融體系的支持。Bobillo等［34］研究表明，母國的金融體系導向是影響企業戰略的決定性因素，完善的金融制度體系借助法律和金融機制鼓勵新創企業通過技術能力開發國外市場，而內向型的金融體系則抑制新創企業技術能力在海外發揮市場開拓的功能。

從規范的角度看，母國文化和價值觀對國際創業的支持程度可影響新創企業研發和市場等人員出國工作的意愿，進而影響技術能力的價值創造功能，而技術能力能否提升國際創業績效主要取決于母國勞動力市場對海外作業的支持態度［32］。依據以上論述，本研究提出假設。

H3制度環境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的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

3.4 網絡能力的直接作用

資源基礎理論強調有價值、稀缺、難以模仿的異質性資源是企業競爭優勢的基礎［35］，包括有形資源(如知識)和無形資源(如技能)。網絡能力是新創企業建立、維系并利用各類合作伙伴關系的知識和技能［36］。通常，新創企業存在新進入者缺陷，即難以具備構建競爭優勢的有形資源。網絡能力不但根植于組織并且難以模仿，因此是新創企業建構競爭優勢的主要來源［37］。Sullivan Mort等［17］研究表明，網絡能力是新創企業國際創業成功的關鍵因素。

網絡能力可以幫助新創企業在母國和客國獲得必要資源，兩類資源對國際創業的開展都非常重要。Lu等［37］發現掌握客國知識是中小企業國際創業成功的關鍵資源。雖然這些資源可通過“干中學”的方式逐步積累，但無疑會耗時費力，并可能導致失敗。網絡能力則可幫助新創企業快速從網絡中汲取客國知識，降低錯誤決策的可能。另外，網絡能力也可以幫助新創企業在母國獲得國外創業所需要的資源。Johanson等［38］發現新創企業與在母國的客國企業形成伙伴關系，可以獲得有關客國商業活動方面的政治、社會和文化等方面的獨特知識。這些間接知識往往與從客國當地企業獲得的知識一樣有益于降低新創企業在客國發展的外來缺陷，提高其在客國的競爭優勢并獲得更高利潤。

此外，網絡能力有利于新創企業在客國市場建立合法性，獲得網絡中其他成員的信任。來自轉型經濟國家的新創企業缺少品牌方面的優勢，因此往往難以獲得客國利益相關者的充分信任。通過網絡能力，新創企業可以更好地融入客國的商業環境，獲得網絡成員信任。因此，網絡能力常被視為新創企業的戰略資源［38］。依據以上論述，本研究提出假設。

H4網絡能力對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績效有正向影響。

3.5 網絡能力的間接作用

提高技術能力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通過企業內部積累，二是通過外部網絡獲取［39］。新創企業通常小而新，難以通過內部積累的方式在短期提高技術能力。如果新創企業有較強的網絡能力，則可通過外部網絡迅速提升技術能力［40］。因此，本研究推斷新創企業的網絡能力可能對技術能力有正向影響。

網絡能力可能幫助新創企業建立更多的利益相關者關系，與更多利益相關者建立正式經濟交換關系有助于新創企業加強社會資本，擴大信息收集來源，進而提高技術能力。Uzzi［41］發現企業從公開渠道難以獲得的相關信息，可以通過企業與銀行間的正式經濟交換關系中獲得。此外，網絡能力也是新創企業建立客戶關系的重要手段。新的客戶關系為新創企業提高技術能力提供了潛在的、新的知識，如客戶戰略、潛在項目等［39］。這些知識多數有可意會但不可言傳的特性，但卻對新創企業的學習和創新至關重要［40］。Yli-Renko 等［42］發現企業的社會聯系有利于商業信息的交互以及新知識和技術的獲取。因此，新創企業網絡能力可能是其技術能力的重要前因變量，綜合考慮之前提出的H1和H4，本研究提出假設。

H5技術能力在新創企業網絡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發揮中介作用。

3.6 網絡能力的調節作用

根據資源基礎理論，當企業與外部組織聯結時，企業內部資源的價值會被放大［43］。因此，本研究推測網絡能力可能提高新創企業的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首先，網絡能力可以使新創企業在國際化過程中獲得更多有價值的外部信息，這些外部信息可以提高技術能力識別和開發國外商機的可能，Zaheer等［44］發現具有合意網絡位勢的創新型企業更可能開發新產品。其次，新創企業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生存績效的負面影響可能受到網絡能力的抑制。Sapienza等［45］認為，新創企業在國際化發展的初期常由于過度的技術能力投資導致失敗。技術能力具有較高程度的專業性，因此較強的技術能力可能弱化企業內部資源的可替代性，然而內部資源的可替代性恰恰是國際創業生存績效的重要決定因素。如果新創企業具有較強的網絡能力，則可以獲取更多優化企業內部資源配置的外部信息，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技術能力對生存的威脅［46］。因此，多數研究認為，具有較高網絡能力的企業更可能發揮其在技術方面的優勢，通過開發機會滿足市場需求，將這些優勢轉化為企業價值［47］。依據以上論述，本研究提出假設。

H6網絡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的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

雖然母國制度環境蘊含了新創企業開發國外市場所需的資源和機會，然而制度環境向國際創業績效轉化并非易事，還受到企業網絡能力的影響。具有較強網絡能力的新創企業，可以更加有效地挖掘母國制度環境資源，獲取母國制度環境的支持。Deligonul等［48］根據對宜家國際創業過程的質化研究發現，宜家有較強的網絡能力，因此更能從當地供應商中萃取價值，如邀請供應商參觀其庫存和門店，增加供應商對自己產品擺放位置和背景的知識，提高供應商制造產品的柔性，進而促進宜家的企業績效。此外，網絡能力還對制度環境具有一定程度的引導作用。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的影響體現在整個過程的方方面面，并不一定直接體現在創業績效［49］，網絡能力能夠對制度環境的影響起到一定的聚焦作用，進而放大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相反地，新創企業網絡能力較低，則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大大削弱。綜上，本研究提出假設。

H7網絡能力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的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國際創業研究多將網絡能力視為一個單維度的構念［17，36］，這可能不適用于網絡關系建構和利用更復雜的轉型經濟情境。根據Walter等［36］的研究，網絡能力包括4個子維度，①協調能力，企業連接與其他企業之間關系以組成一個相互支持的網絡，體現企業擴張組織邊界的能力;②關系能力，由于商業關系常以人際關系維系存在，因此企業管理層必須能夠適應各類社交場合，并能夠對大量信息做出判斷和反應;③知識能力，知識是關于企業上、下游合作伙伴和競爭對手的結構化信息，網絡知識決定了企業能否采取合理的網絡治理結構和適當的互惠方式降低網絡關系的不穩定性;④溝通能力，企業內部要快速溝通、吸收和消化網絡成員的各類信息，以利于提高網絡成員間的協同效應。在國際創業實踐中，4個子維度有一定區別，如協調能力更利于國際資源整合，而關系能力更利于國內資源的開發。為探索新創企業如何平衡國內與國際資源開發，本研究將在假設檢驗的第二階段(見5.2)分別探索4個子維度的調節效應。本研究的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研究模型Figure 1 Research Model

4 數據和變量

4.1 樣本選取和數據收集

借鑒Lubatkin等［50］的研究設定樣本選取條件，即企業年齡小于10年，技術人員比例超過30%，企業最近一年的銷售收入超過100萬美元，海外銷售收入占企業總銷售收入比例高于20%。前3個條件用來甄別高科技新創企業，第4個條件用來甄別新創企業的國際創業活動。已有研究多采用年銷售收入超過500萬美元作為研究新創企業戰略行為的甄別標準［51］，鑒于本研究對象為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因此降低了新創企業年銷售收入的門檻條件。

本研究通過對中國、越南和老撾3個國家新創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員進行問卷調查收集數據。選擇這3個國家作為數據收集來源有3個原因，①本研究探討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國際創業績效影響因素，轉型經濟國家主要是指東亞、中歐和東歐的部分國家，多數轉型國家或者在從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的過程中承受著巨大政治變革(如羅馬尼亞)，或剛剛嘗試轉型(如塞爾維亞)，從這些國家收集數據難以體現轉型經濟特點。中國、越南和老撾已嘗試經濟轉型多年，且政局比較穩定，適合作為數據收集的主要來源［51］。②已有關于轉型經濟的研究主要從中國、越南等國收集數據，本研究可與已有研究結果進行橫向比較。③課題組成員來自中國、越南和老撾3個國家，收集數據更為便利。

中國的樣本來源于《境外投資企業(機構)名錄》，越南的樣本來源于越南規劃與投資部的《境外投資企業》名錄，由于沒有公開的老撾對外投資企業數據庫，所以老撾的樣本主要來源于老撾萬象的企業協會。根據隨機抽樣原則，通過郵件方式發放問卷1 000份，中國企業發放600份，越南企業發放300份，老撾企業發放100份。最后回收188份有效問卷，中國企業107份，越南企業47份，老撾企業34份。

本研究采取單一因子分析檢驗共同方法偏差問題［52］，將所有題項進行因子分析，共產生8個因子，解釋了69.087%的變異，第一個因子僅解釋了12.884%的方差，共同方法偏差問題并不嚴重。為了評估非回應偏差的影響，對答復問卷企業和未答復問卷企業的員工數量、外貿年齡等進行 t檢驗［53］，t值不顯著，說明非回應偏差問題較小，不會對研究結果造成影響。

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和相關系數如表1所示。樣本企業員工人數平均為57人，僅有9.726%的新創企業員工人數超過百人。多數樣本企業集中在制造產業，占全部樣本的54.622%。樣本企業平均有3.415年的國際貿易經驗，國際銷售收入比例平均達到0.641，說明國際市場開發是樣本企業績效提升的主要途徑。樣本企業創業導向的均值為4.303，標準差為1.023，說明樣本企業的創業精神比較適度和均衡。

從表1相關系數可以看出，創業導向與員工人數對數、技術能力和國際創業績效的關系都不顯著，這與傳統創業研究認為小企業具有更高的創業導向水平、創業導向可以提高技術能力并對創業績效有正向影響的觀點不同，說明國際創業研究和傳統創業研究的相關結論可能具有較大差異。

4.2 變量測量

本研究借鑒已有研究制定相關的量表，并根據被試評估對相關陳述的同意程度進行度量。借鑒Li等［54］研究中國新創企業所用的量表度量新創企業的技術能力，包括4個條目;借鑒 Walter等［36］的量表度量新創企業的網絡能力，包括4個維度共19個條目，協調能力有6個條目，關系能力有4個條目，知識能力有4個條目，溝通能力有5個條目。通過修改 Busenitz等［23］度量創業制度環境的量表開發國際創業制度環境的量表，規制環境有5個條目，規范環境有4個條目，認知環境有4個條目。

一般情況下企業無法或不愿提供海外財務數據，測度被試對海外創業績效的滿意程度是國際創業研究的主要方式［55］。借鑒 Lu等［56］的量表度量國際創業績效，有5個條目。

根據已有對國際創業績效的研究，本研究將產業類型［57］、企業規模［58］、國際化經驗［59］、國際銷售收入比例［57］作為控制變量。企業規模通過測量新創企業員工人數獲得，國際化經驗通過測量新創企業從事國際貿易的時間獲得。此外，國際創業研究一直對創業導向與國際創業績效的關系有爭論［13］，但相關研究尚未探討轉型經濟這一獨特的情境，本研究將創業導向作為控制變量，可為爭論提供一個情境補充。借鑒在創業研究領域使用最廣泛的Miller［60］編制的量表測度新創企業的創業導向，有7個條目。為提高效度，對“公司多實施那些已被證明可行的方案，不愿承擔嘗試錯誤的風險”條目采取逆向編碼的方式。

表1 描述性統計和相關系數Table 1 Description Statistics and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4.3 信度和效度分析

本研究根據Anderson等［61］的方法檢驗變量的效度，先對每一個變量做探索性因子分析，再對所有變量一起做驗證性因子分析。技術能力、網絡能力、制度環境和國際創業績效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見表2～表5。

表3 網絡能力的探索性因子分析Table 3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of Network Competence

表4 制度環境的探索性因子分析Table 4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of Institution Environments

表5 國際創業績效的探索性因子分析Table 5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of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ial Performance

技術能力、制度環境和國際創業績效的因子結構與理論預期一致。網絡能力的協調能力維度的兩個條目和溝通能力維度的一個條目因其因子載荷值小于0.500，所以被刪除。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比較理想，GFI=0.902，CFI=0.924，IFI=0.924，RMSEA=0.052，所有變量的AVE值大于0.500，收斂效度符合要求［62］。

本研究變量及其子維度的信度系數都大于0.700，符合 Nunnally［63］的標準。陳曉萍等［64］的研究表明，如果研究是探索變量因果關系，信度系數要求應為0.800。在本研究中，只有網絡能力的兩個子維度(溝通能力和關系能力)的信度系數小于0.800，分別為0.736和0.755。考慮到本研究首次從中國、越南、老撾收集問卷，問卷的填寫可能受文化和語言差異等因素影響，測量可能會損失一些一致性，但信度仍在可接受范圍。

表6 層次回歸分析結果Table 6 Results of Hierarchy Regression Analysis

5 實證結果和分析

5.1 回歸檢驗

為檢驗理論假設，本研究使用逐步層次回歸方法［65］評估變量的解釋效力，表6給出技術能力、網絡能力、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影響以及網絡能力對技術能力的回歸結果。模型1考察控制變量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模型2在模型1基礎上加入網絡能力變量，考察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全部影響;模型3在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技術能力和制度環境變量，考察兩個自變量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模型4～模型6則在模型3基礎上逐步加入技術能力與網絡能力、制度環境與網絡能力、技術能力與制度環境的交互項，分別考察制度環境和網絡能力的調節效應。

借鑒Baron等［66］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本研究給出網絡能力對技術能力的回歸結果，見模型7，結合模型2和模型3判斷技術能力是否在網絡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有中介作用。首先，根據模型2觀察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是否有顯著影響;其次，根據模型7觀察網絡能力對技術能力是否有顯著影響;最后，根據模型3觀察加入技術能力后，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是否仍顯著。根據以上3個步驟，判斷技術能力發揮的是無中介作用、半中介作用還是完全中介作用。模型1～模型7的表達式分別為

其中，Industry為行業類型;Share為國際銷售收入比例;Age為國際貿易經驗;Size為企業規模;EO為創業導向;TC為技術能力;NC為網絡能力;IE為制度環境;IEP為國際創業績效;αm為截距;βm為回歸系數;ε為誤差項。

從模型1可以看出，國際化經驗(β13=0.165，p＜0.050)和企業規模(β14=0.241，p＜ 0.010)對新創企業國際創業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但企業規模在模型3～模型5不顯著，說明對新創企業國際創業而言存在學習效應，但規模效應隨能力提高不再顯著。從模型2可以看出，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26=0.305，p＜0.010，H4得到支持。從模型3可以看出，技術能力(β37=0.424，p＜ 0.010)和制度環境(β38=0.251，p ＜ 0.010)對國際創業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H1和H2得到支持;加入技術能力和制度環境后，網絡能力(β36=-0.029，p＞ 0.100)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不顯著，而模型7中網絡能力(β76=0.503，p＜0.010)對技術能力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說明技術能力在網絡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完全通過技術能力的中介實現，H5得到支持。

從模型4～模型6可以看出，網絡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間關系的調節效應不顯著(β69=0.057，p＞ 0.100)，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間關系的調節效應不顯著(β610=-0.077，p＞0.100)，H6和H7未得到支持。制度環境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間關系的調節效應顯著(β611=0.238，p＜0.010)，H3得到支持。

5.2 進一步檢驗

從表6可以看出，有關網絡能力調節作用的兩個假設都沒有得到支持。為進一步解釋結果，本研究將網絡能力的4個維度知識能力、關系能力、協調能力和溝通能力作為變量納入回歸模型，檢驗網絡能力的子維度在國際創業績效提升過程中的調節作用，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模型8～模型12的表達式分別為

其中，KC為知識能力;RC為關系能力;CC為協調能力;IC為溝通能力;γi為截距;δj為回歸系數。

從表7可以看出，模型9中技術能力(δ26=0.411，p＜0.010)和制度環境(δ27=0.241，p＜0.010)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仍然顯著。模型12中關系能力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間關系的正向調節作用顯著(δ513=0.263，p＜ 0.010)，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關系的負向調節作用顯著(δ517=-0.252，p ＜ 0.050);協調能力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關系的負向調節作用顯著(δ514=-0.210，p＜ 0.050)，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關系的正向調節作用顯著(δ518=0.185，p＜0.050);知識能力和溝通能力的調節效應皆不顯著。

為進一步探索關系能力的負向調節機制，采用陳曉萍［64］的方法，根據關系能力的均值和標準差對樣本進行分組，大于均值加一個標準差的組為高關系能力組，小于均值減一個標準差的組為低關系能力組，分組回歸結果如圖2所示。從圖2可以看出，隨著關系能力逐漸減弱，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正向影響逐漸增強。

表7 網絡能力調節效應的層次回歸分析結果Table 7 Hierarchy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Network Competence

同理，為了探索協調能力的負向調節影響，根據協調能力的均值和標準差對樣本進行分組回歸，結果如圖3所示。從圖3可以看出，隨著協調能力逐漸增強，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正向影響逐漸減弱。

上述結果表明，網絡能力的兩個子維度關系能力和協調能力存在調節作用，H6和H7得到部分支持，但關系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的調節作用以及協調能力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的調節作用的方向與假設相反，本研究認為可能有兩個原因。首先，關系能力功能聚焦于從母國獲得資源，關系能力越強，新創企業越依賴獲得母國資源來滿足國外市場需求，弱化了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其次，協調能力的功能聚焦于整合國際資源以把握機會，協調能力越強，新創企業越傾向通過技術能力開發國際市場，新創企業越不需要依賴母國制度的支持，因此弱化了母國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

圖2 RC對TC與IEP的調節效應Figure 2 Moderating Effects of RC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C and IEP

圖3 CC對IE與IEP關系的調節效應Figure 3 Moderating Effects of CC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E and IEP

圖4 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國際創業活動的分類Figure 4 Typology of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of New Ventures in Transition Economy

根據以上判斷，依據關系能力和協調能力將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發展分為4個階段，如圖4所示。第一階段(對應圖4的第Ⅰ象限)是新創企業國際化發展的初始階段。新創企業的關系能力較薄弱，難以獲得國內資源，同時也缺少整合國際資源的協調能力，主要通過國內銷售實現生存和發展。與技術能力或者協調能力相比，新創企業更容易提高關系能力，因此多數新創企業通過構建關系能力進入第二階段。在第二階段(對應圖4的第Ⅱ象限)，新創企業憑借關系能力獲得母國資源，通過滿足國外市場需求增加國際銷售。這一階段提升國際創業績效的關鍵在于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活動的支撐程度，而關系能力可提高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第二階段是新創企業的學習階段，新創企業可以通過滿足國外需求來提高技術能力，但新創企業仍然通過關系能力挖掘國內資源會限制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

在第三階段(對應圖4的第Ⅲ象限)，新創企業主要通過技術能力開拓國外市場，把握國外市場機會。新創企業的協調能力可放大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同時減弱新創企業對國內資源的依賴，進而弱化國內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貢獻。在第四階段(對應圖4的第Ⅳ象限)，新創企業主要通過開發技術能力、利用全球商業環境的機會，并通過協調能力整合全球資源，這一階段的新創企業會明確將品牌和技術作為企業發展戰略。

6 結論

本研究采用177份來自中國、越南和老撾的新創企業問卷，探索技術能力、網絡能力、母國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的作用機制。研究結果表明，技術能力和制度環境是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國際創業績效的直接決定因素，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完全通過技術能力的中介作用實現，關系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負向調節作用，但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協調能力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但對制度環境與國際創業績效之間關系有負向調節作用。

技術能力和母國制度環境對國際創業績效具有顯著影響，這一發現拓展了資源基礎理論和制度理論的應用情境，為解釋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國際創業成敗提供了新的視角。已有研究基于認知理論［9］、學習理論［10］、戰略理論［11］提出并檢驗相關要素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但未重視從資源基礎理論和制度理論視角的探索。本研究結果表明，轉型經濟國家新創企業在國際創業過程中應重視技術能力的關鍵作用，提升通過技術創新滿足國際市場需求的能力。此外，新創企業在國際化的初始階段應挖掘母國資源來提高國際創業績效，但在成長階段應逐漸擺脫對母國制度的依賴，提高整合國際資源以把握商機的能力。

網絡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完全通過技術能力的中介效應實現，這一發現對社會資本理論有一定補充。已有研究認為網絡能力對企業績效有直接影響［17，36］，而本研究結果表明在轉型經濟的國際創業情境中，網絡能力對績效的作用是完全通過技術能力的中介作用實現的。已有研究立論的基礎是網絡能力能夠獲取稀缺資源，進而提高績效，但在國際創業過程中，網絡能力的功能應指向獲取信息以提高企業適應國外環境變化的技術能力。這一發現啟發新創企業在國際創業過程中應調整網絡能力的功能導向，通過促進技術能力進而提高績效。

關系能力和協調能力表現出負向調節效應，因此提出新創企業的關系能力功能聚焦于對母國資源的開發，協調能力聚焦于對國際資源的整合。對于新創企業國際化發展而言，關系能力和協調能力發揮不同的作用。在國際創業過程中，新創企業需發展一種雙元能力，即兼顧母國資源開發與國際資源整合，實現生存和發展的兼得;在不同發展階段，新創企業要對關系能力和協調能力有所側重，實現國際發展戰略轉型。

制度環境對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間的關系有顯著正向調節作用，在鼓勵國際創業的制度環境中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有更大貢獻。這一發現對政策制定者有重要啟示，一是優化制度環境對促進企業國際創業成功非常重要，制度環境的優化不應局限于法律、政策等正式制度，還應包括那些保護、尊重、鼓勵國際創業文化的非正式制度;二是改善鼓勵國際創業的制度環境不應以導致新創企業對母國制度支持過度依賴為代價，否則可能傷及新創企業國際化發展的可持續性。

限于時間和成本，本研究僅從中國、越南和老撾3個國家取樣，沒有從東歐等其他轉型經濟國家取樣，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影響研究結論的普適性，未來研究可進一步擴大取樣范圍，檢驗本研究結論。本研究沒有考慮技術與績效關系的動態演化過程，根據 Molina-Domene等［67］基于新興經濟體的研究發現，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的關系并非單向，技術能力影響國際創業績效，國際創業績效也反過來影響企業的技術能力。本研究僅檢驗了技術能力對國際創業績效的影響，未來研究可通過縱向研究檢驗轉型經濟情境下國際創業績效對技術能力的反作用機制，揭示技術能力與國際創業績效關系的動態演化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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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ded Project: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71102030)，the Chenguang Planning of Shanghai Education Development Foundation(11CG46)，the Youth Faculty Training Planning of Shanghai(B.37-0129-11-004)and the Project of Social Development of Metropolis and Construction of Smart City(085SHDX001)

Biography:Dr.Yu Xiaoyu，a Shandong Zhangqiu native(1982-)，graduated from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and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in the School of Management at Shanghai University.His research interests include entrepreneurship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etc.E-mail:yuxiaoyu@vip.126.com

Network Competence，Technological Capability，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ial Performance

Yu Xiaoyu
School of Management，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China

There are two research questions to urgently solve in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IE)，what factors determine the IE performance of new ventures and whether new ventures should focus on the development of domestic resources or foreign resource integration.This research integrates the resource-based theory and IE theory and explores the mechanism of technical capacity，network competence and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on IE performance，focusing on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network competence.We analyze questionnaires from 177 new ventures from three transition economies，China，Vietnam and Laos，by multiple regression method.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technological capability and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re determinants of IE performance of new ventures in emerging markets;the network competence affects the IE performance exclusively through the meditating effect of the technological capability;the relationship capability and coordination capability，as two sub-dimensions of network competence，exert a revers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echnological capability and IE performance as well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IE performance.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network competence;technological capability;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relationship capability;coordination capability

Date:August 28th，2012 Accepted Date:March 21st，2013

F272.2

A

10.3969/j.issn.1672-0334.2013.02.002

1672-0334(2013)02-0013-15

1 引言

2012-08-28 修返日期:2013-03-21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71102030);上海市教育委員會晨光計劃(11CG46);上海高校青年教師培養資助計劃(B.37-0129-11-004);上海大學內涵建設資助項目(085SHDX001)

于曉宇(1982-)，男，山東章丘人，畢業于上海交通大學，獲管理學博士學位，現為上海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創業管理和技術管理等。E-mail:yuxiaoyu@vip.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