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后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后,我走進了這段凝固的歷史。這是一座始建于1950年的烈士陵園。陵園初建時,位置還在郊外,如今幾乎已經成了市中心。看來這座城市的歷史委實太短了點。然而,就是在這座城市中卻凝固著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這段波瀾壯闊的歷史以她獨特的魅力,成為這座城市一道永恒的風景。
我在松柏肅立的園中漫步,偌大的陵園幾乎見不到什么,偶有一對青年男女走過,這里太安靜了,這出奇的靜寂與園外的世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雖然不時傳來街市上的嚎嘩與喧囂,可依然無法驅遣這令人肅穆的靜。看看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這個城市,人與人之間欲說還休斬不斷理還亂的糾糾葛葛,功名利祿、七情六欲的纏纏繞繞,將人的最珍貴的東西輕易放棄,這使不少的人已經失去一個大寫的“人”。諸如“開房校長”,古人亦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凝視陵園里的墓碑,我真有點顫抖。
低矮的墓碑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仿佛仍然是一隊隊一排排整裝待發的戰士,這里安息著3D0多位抗日英烈。這些英烈犧牲的時候,年齡最小的僅19歲,年長者也不過40來歲,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最縱情的歲月啊!他們用壯烈與不屈,為他們的人生歲月寫下了最為壯麗的篇章,用他們不尋常的獻身,為這座城市極其短暫的歷史增添了一個華光四射的亮點,也使得這座城市從此有了一些分量。一個人、一個村莊、一座城市、一個國家不也是這樣么?
一座墓碑一座墓碑地讀過去,我久久彎曲的頸椎,漸漸有了沉重的感覺。將墓碑建的這樣低矮,我不清楚當初的建造者們出于什么用意。然而客觀效果卻如此強烈: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你有多么尊貴,在人前多么趾高氣揚,但在這里,在烈士英靈前,你只有把頭低下,才能與英靈對視。這無言的墓碑不啻是一面燭照心靈的鏡子啊,此時我就想,如今的那些“貪官”們面對這一座座墓碑,不感羞愧和良知的自責嗎?
在蒼茫的宇宙中,任何一滴水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正是有了這無窮無盡的水滴聚合,才有了河流有了湖泊有了浩瀚的大海。19歲,20歲、30歲的人生也許太短暫,然而,就是這些英烈們將自己匯進了浩瀚的大海,拋灑年輕的血漿,才定格了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他(她)們用自己的青春年華為這個世界留下一段輝煌的歷史便悄然遠去。沉思默想,迎面走來一位戴紅領巾的小男孩和他的父親,我看見,每到一座陵墓前,父親就低聲與兒子說句什么,兒子的小臉上不時的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是在驚訝那一段塵封的歷史嗎?他是在驚訝烈士那段短暫的青春嗎?在父親節來臨之際,我心中不免一動,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和心境,只覺得有一種無名的欲望,在強烈地撞擊著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