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情感過濾假設對對外漢語口語教學的啟示

曾慶蕃 張陟

摘 要：克拉申的語言監控理論不僅僅適用于二語習得中的語言輸入部分，同時也對輸出部分有重要的指導和啟發意義。本文旨在運用其相關理論分析對外漢語口語教學中的一些問題，并提出相應的解決辦法。

關鍵詞：克拉申 情感過濾假設 對外漢語 口語教學

一、問題的提出

克拉申的語言學習監察理論雖然是針對外語學習中的輸入部分提出的，但它卻不僅僅對輸入部分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對外語學習的輸出部分也具有重要的方法論意義，特別是其中的情感過濾假說對對外漢語口語教學更是有著實際的指導作用。研究表明，外語學習者一方面具有外語學習的情感優勢，如意志力、動機導向、自我意識等；另一方面也受到情感過濾因素的影響。本文旨在運用克拉申的情感過濾假說，聯系對外漢語口語課堂教學的實際情況，闡明情感因素對學生口語表達的影響，并進一步提出相應的解決辦法。

二、克拉申的理論介紹及其對對外漢語口語課堂教學的啟示

克拉申的語言監察理論提出于上世紀70年代后期的美國，因為其對語言學習理論的貢獻而被認為是近年來最具有啟發性的外語教學理論之一，同時也一直是外語教學界關注和討論的熱點之一。克拉申的語言監察模式由5個假說構成：習得/學知有別假設、語法監察假設、自然習得順序假設、可理解輸入假設和情感過濾假設。

克拉申的語言監察理論對于對外漢語口語教學有著非常重要的啟發和指導意義。其核心概念即習得/學知假說的提出明確了口語課的目標是幫助學習者將注意力放在使用目的語交際的有效性上，即意義的有效傳達上，而不應過多糾纏于語言形式是否準確和正確。從克拉申的理論出發，我們認為，對外漢語教師應著力建立一個有益于漢語習得的小環境，使學生感到交際的需要，同時保持交際渠道的通暢。對外漢語教師應該明確意識到習得的核心在于展開有意義的交際活動，因此應該在尊重學生學習主體地位的基礎上充分調動其積極性，努力與學生一起創建一個輕松自然的交際環境。

克拉申的理解輸入假說為對外漢語口語課堂教學中教師應該使用怎樣的語言進行教學提供了指導意見。因為學習者只能通過理解比其現有水平略高的語言輸入后才能通過不斷的積累而逐漸習得語言能力，所以教師應該摒棄那種不顧學生實際水平，一上講臺就使用漢語“滿堂灌”的做法。“滿堂灌”看似提供了大量的語言輸入，但由于其跨越了學生語言學習的自然階段，因而在實踐中往往收不到好的效果，反而會使學生產生畏難、恐懼乃至厭倦的心理，妨礙了學生正常學習語言的過程。

如前文所言，筆者認為雖然情感過濾假說是克拉申針對語言學習過程中的輸入部分提出的，但卻不能認為它僅適用于語言的輸入環節。根據克拉申所言，情感過濾主要是指外語學習者在情感上存在的對目的語的一種排斥心理，而這種排斥心理是和人的生物肌體、社會屬群所具有的排他性有相似之處的。換句話說，情感過濾因素在對外漢語口語教學實踐當中的表現就是母語為外語的學生對漢語的排斥心理，即學生對母語的依賴性使學生不愿使用漢語進行交流。造成這種排斥心理的基本原因主要有三個：動機、自信和焦慮感。很明顯，這三個基本概念不僅僅是在語言輸入的過程中發揮著作用，它們同時也影響著學習者的語言輸出過程。

因此，對外漢語口語課的實踐教學過程就是學生一方面從教師的講述和所提供的材料中進行語言輸入的過程，另一方面也是在對這些輸入的材料進行加工、理解、存貯、記憶后結合已習得的語言知識進行輸出的過程，而在這個動態的、不可簡單分割的過程中學生的動機、自信心和焦慮感不僅僅是對語言的輸入，同時也對語言的輸出發揮了作用。因為學生在課堂上的整個口語表達過程是所謂的語言自我（language ego）的構建過程，而一個自信、積極、主動、進取的語言自我形象是對學習者的學習有著非常大的促進作用的。因此如何在充分了解情感因素對對外漢語口語教學的影響的基礎之上，采取積極、科學的方法引導、激發學生的學習動機，幫助學生樹立起自信心和盡可能地減低其焦慮感，也就成了口語教師必須要努力做到的。

三、情感因素對對外漢語口語教學的影響

在口語課堂上學生的參與程度與教學的成功與否有著決定性的關系，而克拉申情感過濾假說中的三個因素——動機、信心和焦慮感則直接決定著學生是否能夠積極地參與到口語教學的課堂活動中來。

1.動機對口語教學的影響

外語學習者的學習動機是對外語學習影響最大的因素之一，也是維持、推動學習的主要因素。成年人的外語學習動機可以分為融合型和工具型兩種。融合型動機產生于學習者的生存和發展需要，學習者面臨的是在目的語文化中生存和發展的問題，其學習外語的目的是能夠與母語者自由交談并與目的語文化相融合。而工具型動機產生于工作需要和教育需要，學習者希望通過學好外語去通過考試，獲得好的工作等等。在很多情況下這兩種動機是同時存在，并行不悖的。而在口語課堂上，學生如果沒有強烈的參與動機的話，是不會調動其已有的語言與文化知識參與課堂活動的。因為學生的學習動機的性質和程度高低不僅僅取決于學習者的個人意愿，教學環境、教師和教材都會對其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因此，教師應該注意通過改變學習環境改變學習者的個人需要，從而最大限度地激發和保持學習者的學習意愿，提高口語課的教學質量。

2.自信對口語教學的影響

學生有無自信心與口語教學的成功與否也是密切相關的。自信心是一個人對自己的評價，而外語學習方面的自信心則是外語學習者對自己外語水平和能力的自我評價，是影響個人外語學習、掌握技巧和處理問題的一個重要的感情因素。在課堂教學中可以看到，自信心強的同學總是敢于展示自己的語言能力，總是相信自己可以完成學習任務，積極地參與課堂的交際活動，從而有更多的機會鍛煉自己。作為口語教師應該意識到在外語學習的過程中，學生由母語建構起來的自我形象會在使用外語時受到影響，從而有可能產生形象危機，進而威脅到學生的自信心。這種情況正是由于學習者在使用目的語時表達能力和理解能力的不足引起的。因此，口語教師應該特別注意保護和培養學生的自信心，幫助學生以積極、樂觀的態度看待學習中的問題。

3.焦慮感對口語教學的影響

焦慮感是指外語學習者在學習和使用外語時由于語言和文化上的窘迫和壓抑產生的緊張、憂慮、恐懼等多種不愉快情感反應和心理不適的總和。這種窘迫和壓抑可以分為促進型焦慮和退避型焦慮兩種。促進型焦慮可以將壓力變為動力，使性格堅強、開朗的學習者以更大的意志力和更積極的態度去迎接困難和挑戰，促進交際任務的完成。而退避型焦慮感則會使性格柔弱、內向的學習者因過分焦慮而逃避交流，從而導致交流失敗。在口語課堂教學中，學生會因為退避型焦慮感的影響而使心理活動處于抑制狀態，思維變得遲鈍，無法順利參與交流。學生產生焦慮的因素有主觀和客觀兩大類。主觀因素主要是學生的語音語調不好，發音不準，單詞量太少，缺乏相關的背景文化知識，性格內向等等。客觀因素主要是教材難度太大，內容生疏等等。另外特別需要強調的是教師的行為、舉止、態度和評價等也是引起學生焦慮感的主要因素。

四、口語課堂上情感因素運用的方法和對策

通過以上三個方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情感因素對對外漢語口語課堂教學的效果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教師有必要根據其相關原理，在課堂教學中的各個環節充分考慮情感因素的作用，積極鼓勵學生參與到課堂上的各項交際活動中來，從而達到教學目的。

如何才能給學生創建一個輕松、愉快的課堂交流環境呢？筆者以為，第一，教師應該注意多和學生在平時加強交流，和學生交朋友，真正做到關心每一個學生。在日常生活中教師如果能和學生多接觸、多溝通的話，對學生的語言習得會產生很好的效果。第二，在教學過程中教師應該注意觀察每一個學生的不同特點，留意每一個學生的長處和短處，及時發現和分析學生心理、情緒上的情況，做個有心人。第三，教師應該注意去激發和保護學生的積極性，尤其是對于性格內向的學生更應留意。第四，教師在平時的課堂交際過程中，無論成功與否，都應該在課下做記錄并分析原因，做到心里有數。

在激發學生的動機和興趣方面，筆者認為不妨試試以下幾種做法：第一，針對學生在學習中動機不足的實際情況，口語教師可以幫助他們明確一口流利、地道的普通話會使他們在今后與中國打交道的各個方面都受益無窮；第二，針對學生對當今中國比較感興趣的實際情況，多介紹相關信息，激發學生說漢語的欲望；第三，教師應該從學生的需要出發，多使用一些緊扣時代脈搏的、與學生以往所學專業有一定聯系的題材作為練習材料；第四，在課堂教學中可以針對每個學生的不同特點和水平為他們設置近期、中期和長期目標，讓學生明確前進的方向；第五，教師要注意及時對學生進行鼓勵和表揚，利用其成就型需要進一步激發學生的學習動機；第六，對待自信心不足和有情感焦慮的學生，要采取綜合措施讓他們多看自己的成績和進步，同時應注意提供與其能力相當的交際任務，根據其完成的情況及時作出評價和鼓勵。總之，教師應該著力去為每個學生營造安全、輕松的心理氛圍，使學生可以輕松地完成交際任務，更好地進行漢語口語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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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慶蕃 張陟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外語學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