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柔打電話來,說我一定會喜歡本期的主題:“夢·奇跡”。
因為他知道,這期主題一定會讓我聯想起曹雪芹和《紅樓夢》,這也是我最有興趣talk的話題。
在我心中,首屈一指的“夢”就是《紅樓夢》,有相同認知的,當然不止我一個人。早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毛澤東就曾經這樣講過:“我國過去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不是帝國主義,歷來受人欺負。工農業不發達,科學技術水平低,除了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歷史悠久,以及在文學上有部《紅樓夢》等等以外,很多地方不如人家,驕傲不起來。”(見《論十大關系》)
毛澤東認為《紅樓夢》是可以讓中國驕傲的著作,我舉雙手贊成!同時,《紅樓夢》還是一部“夢”的奇跡。之所以稱為奇跡,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紅樓夢》不僅是五千年傳統文明中的經典,同時也是時尚的經典,為什么這樣說呢?
以服裝為例,當今的時尚設計最流行就是“混搭”,而“混搭”卻不是近些年才興起的,在《紅樓夢》中,賈寶玉曾身著“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荔色哆羅呢的天馬箭袖”、“大紅金蟒狐腋箭袖”等服裝。“箭袖”是古代射者的服裝,衣服袖身窄小,袖端去其下半部,呈弧形,可覆手背;還是寶玉,“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又呈現出明代的特點;至于“小小鷹膀褂”則是在“巴圖魯”坎肩上加出兩個飄逸的寬袖,縱馬馳騁時,猶如小鷹展翅,既實用又時尚,實乃清代獨有的衣服了。
再如書中的服裝色彩搭配,在“黃金鶯巧結梅花絡”一回中,鶯兒將自己對配色的見解娓娓道來:“大紅的須是黑絡子才好看的,或是石青的才壓的住顏色。”寶玉問:“松花色配什么?”鶯兒答:“松花配桃紅。”又道:“蔥綠柳黃是我最愛的。”“松花”是淺黃綠色,配桃紅固然嬌艷,但不夠雅淡。后來寶釵也發表了一番對于色彩的議論:“若用雜色斷然使不得,大紅又犯了色,黃的又不起眼,黑的又過暗。
等我想個法兒,把那金線拿來,配著黑珠兒線,一根一根的拈上,打成絡子,這才好看。”主仆二人的見解中透露出曹雪芹對色彩搭配非同凡響的審美。
曹雪芹之所以對于服裝的面料、色彩、款式、工藝如數家珍,是因為淵源有自。曹家三代四人先后擔任江寧織造達五十七年之久。魯迅先生對《紅樓夢》有這樣的評價:“蓋敘述皆存本真,聞見悉所親歷,正因寫實,轉成新鮮”。曹雪芹正因為出身于織造世家,自小耳濡目染,才有可能將“間見”寫成如此“新鮮”的文字;復又因為鴻才河泄卻無晉身之路,所以只好借小說來編織自己“玫瑰色和灰色的夢”,惟其如此,天地間才永存了一部《紅樓夢》。一部《紅樓夢》涵蓋了詩詞歌賦、衣食住行,折射出五千年的封建史、藝術史、文化史、建筑史……如果當今時尚界的設計師能夠認真讀一讀,讀通《紅樓夢》,那么,他的設計會是怎樣?他的設計夢會不會派生出一個奇跡?
習近平同志不久前指出,每個人都有理想和追求,都有自己的夢想。現在,大家都在討論中國夢,我以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
中國夢不是“白日夢”,這個夢的奇跡建立在對傳統經典的繼承上,對時尚精神的把握上,比如我們夢的奇跡——《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