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得一塌糊涂的主持人,搞怪的設計師,每場簽名售書會都里三層外三層擠得書迷們直呼“沒法呼吸了”的暢銷書作家,“不乖小王子”蔡康永的身份多元到令人驚訝,但這位似乎本該忙得團團轉的大忙人卻大笑著說自己的生活簡單的不得了還理所當然地說自己“一直只在做一件事情”。
嗨,別想得那么復雜!
他的《康熙來了》,那“鬼馬”之風每每讓觀眾捧腹大笑,樂不思蜀,“CAI”鞋、“CAI”衣更是將“腹黑”進行到底,動著“歪腦筋”地在上面大做文章:他“小小邪惡”地在一款名叫“已成回憶”的鞋子內襯鞋底上寫下“你是我的回憶”;在“CAI”衣的心臟部位或者袖口那偷偷放上愛情短信,于是,這些都成了女孩子們心中的小秘密。哦,對了,他還將那些和愛情相關的“短信”串在了一起,又出了一本新書,雖然他一直覺得這事他自己也挺意外。
說他是主持人、設計師和大作者,一定不會有人反對,畢竟在每個領域里都那么成功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但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為自己“鳴不平”的卻是他自己,“其實我一直只在做一件事情。”他對自己那多重的身份很不以為然,跨界對他而言也似乎毫無壓力,“我用想象力去主持,用想象力去寫作,用想象力去做設計。”相反的,他認為最辛苦的職業(yè)、最多重的身份反而是做了媽媽的職業(yè)女性。他說他曾經(jīng)在一個紀錄片里看到過這些媽媽的生活,“她們的一天讓我覺得很驚嚇,沒錯,是驚嚇!”他認真地解釋起原因來,“她們每天都要早起,做早餐,送孩子去上學,自己上班、下班、買菜、接孩子回家,燒飯,陪小孩玩,還要教他們做作業(yè)!”蔡康永覺得她們所具備的多元能力是他所沒有的,而他認為他這么多年來只是一直用想象力去做著同樣的事情。瞧,他自己就將自己給總結好了。
也許未來他的身份還要多加一重。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拍電影,少年時期還曾買過一本叫《世界著名電影導演全集》的書,每長一歲都愛翻翻那書,看看那個年紀有哪些導演拍了什么電影,然后夢想著自己也要那樣。“結果就一直這樣翻,越翻越老”,他哈哈大笑。他說自己接下去的計劃是拍一部低成本電影,“這樣就算沒有得到很多院線的支持,也不會害到投資的人。”他一臉認真地說道,坦誠得徹底。
蔡康永覺得無論去做什么事,首先都要讓自己開心,這樣才使得上力氣去做事。而無論是做主持人、設計師、作家還是打算開始投資拍電影,這些一般人看來困難重重的事情,對他而言,似乎也簡單得如同吃飯喝水般。他只做自己想做的讓自己開心的事情,難怪在他心里他會認為自己天天“只在做一件事情”,如此簡單的思維卻是我們給想復雜了。
“簡”意味著更多的可能性
如今,“簡生活”的概念對于人們的吸引力越來越大,尤其是對工薪族們來說。越來越多的人希望能夠停下匆忙的腳步,緩解疲憊的心靈,過上能讓自己舒展心情的“簡生活”。對蔡康永來說,“簡生活”并不意味著單純的“加法”或者“減法”,“簡生活”意味著更多的可能性——只有擁有可能性,你才能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蔡康永說,“簡”意味著欲望的減少。他說小時候很討厭別人提起“成功”兩個字,總覺得這兩個字身上多多少少帶著些壓迫的意味。雖然沒有人規(guī)定他必須成功,他也從不去想有可能失敗的這件事,一切都順其自然,但他卻明白,想要過“簡”生活是離不開物質基礎的,不是說物質條件有多重要,物質條件好就一定能過上簡單舒心的生活,而是沒有這個做支撐的話,人會不得不屈服于現(xiàn)實。“如果你有十萬塊錢,那么你是打算存錢買房子還是去環(huán)游世界?”他覺得這兩者雖然都可行,但若是用這筆錢去環(huán)游世界,可能花掉的就是接下去3年的自由時間——雖然在這道選擇題中,從來不墨守成規(guī)的他肯定會傾向于后者,但他也同樣很清楚這種做法所面對的悲慘后果:接下來的3年,他不得不更努力工作,再去賺錢,所以每次都是拿不自由換自由。“這種做法會令我失去很多對于人生節(jié)奏的掌控”,所以骨子里,他并不喜歡這種單項選擇題。
“我覺得只能夠想一件事情:你必須擁有可能性。當你沒有錢的時候,你可能失去很多可能性,你不得不對生活做出妥協(xié)——并不是說錢有多珍貴,而是錢允許了可能性的存在。”他現(xiàn)在只主持《康熙來了》,但若有生活的壓力,他或許不得不再主持5個其它的節(jié)目使得他做其它的事情的可能性減少,也不能再做自己喜歡的事,比如寫作或者設計東西,因為他所有的時間都被占用了。“那我肯定不能像現(xiàn)在過得這么開心嘍!”
在蔡康永看來,這種“簡生活”的可能性并不只是意味著你該盡可能地擁有選擇的主動權,而同樣也指的是生活態(tài)度:讓人生擁有更多的可能性,給自己更多的機會去體會不同的人生。這樣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樣的生活適合自己。當然了,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不去尋找,不去嘗試是很難下定論的。“不去普羅旺斯住一周,你就不會知道那兒是不是這個世界上你最想要住的一個角落。”因此,他總是不鼓勵別人去接觸早就非常熟悉的東西,而且呼吁“不要總是買暢銷書”!——雖然他自己就是個暢銷書作者。“只有讀很熟悉的東西、很認同的東西,你才會看得很快。而用一個你很熟悉的方法,講一個你很愛的故事,不管是武打片和愛情片,你都會很開心,但這樣是不對的。”他認為這樣給自己的可能性太小了。當然,他也不認為每一種新的體驗都要去嘗試,主要看是否值得去做。“如果你去了海邊,知道自己不喜歡海邊活動,那么你就不用嘗試沖浪什么的,你可以去種花。所謂簡單,你就是要明白什么對你最重要,最珍貴。然后只享受那一塊就好了。”“CAI”式哲學永遠是這么簡單,這么寵愛自己的本心。“CAI”式的
“舉一反三”哲學
曾經(jīng)當過時尚雜志總編的他,對于生活一直有著自己的價值觀。他可以很容易地穿一件衣服十年以上;他喜歡車,覺得一輛就夠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車都很迷人,但我一次只能開一輛。”——他這么解釋他的價值觀。而且眾所周知,他非常厭惡那些寫著“死前一定要去看的100個地方,一定要吃的100道菜,一定要看的100本書”的廣告。他認為自己到死也不會去那些地方,到死也不會吃過那些東西,更不會看過那么多的書。“就是你不用等我死后來驗證,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死前不會去那么多地方,我死前不會開過那么種車,吃過那么多東西。”
所以,他去旅行的時候,會很放心那些他沒有看到的東西,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他一輩子也看不完。也許,很多東西也是他看過,別人卻不知道的,這誰又說得準呢?比如他去日本時,那里的書店動不動就有7層,他一般會坐電梯到7層,慢慢晃悠下來,一層層看,大概知道自己最想要去的地方后,就只專注地在那個地方看書。不是他不想去逛別的地方,只是他知道他一天也看不完。“你得要寵愛自己,不要為難自己。”
而面對人生中那么多的選擇和誘惑,蔡康永卻自有一套“舉一反三”的哲學:“我若吃過熊貓吃過的東西,那我舉一反三,就知道我不用再吃無尾熊吃過的東西了,更不用再吃犀牛吃過的東西,因為東西吃起來都差不多嘛。”于是,“舉一反三”這么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詞語被他一解釋,就多了那么一股獨屬于他的怪怪味道。如果我們看一個朋友活得很累,那么我們可能不需要去體會,就已經(jīng)知道這不是我們想要的人生,那就不需要列為選擇之一;如果你有過一個LV的包包,你就知道名牌包包都是是這樣的,那你就不用再有Prada和香奈兒了;你看慈禧太后的滿漢全席,我沒有吃過猴腦,也沒有吃過駱駝,我沒吃過東西可多了,沒必要因此焦慮。大概吃過一個東西后,我就想,原來山珍海味是這樣的,那就夠了。于是乎,他的“CAI”式“舉一反三”,將生活無限簡化了。
“但對很多人來說,讓他們‘舉一反三’簡直就是在說風涼話。”他接著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定論,他認為很多人已經(jīng)過過復雜的生活,吃過所有的山珍海味,所以反過來說要吃回山野蔬菜,要返璞歸真。“但你不能讓一個還沒有享受過人生繁華的人去過簡單生活,還沒有吃過大魚大肉,就讓人家去吃野菜,那是很無聊的!”那能怎么辦呢?“你唯有鼓勵他快點享受到,要讓他體會到世間華麗的東西,然后讓他去舉一反三!”
對話蔡康永
iTalk:想拍什么樣的電影?
蔡康永:我想拍不那么“精致”的電影。現(xiàn)在市場上很多電影都拍得很精致,但是精致的同時可能個性會比較淡。我更希望拍些個性強烈的電影,不需要那么精致的東西。
iTalk:“CAI”衣服里藏了很多愛情宣言,有沒有打算放一些手寫的字進去?
蔡康永因為手寫的人家可能洗一洗就掉了,所以還沒有開始采用手寫。但如果將這個構想做成一個填空題,讓穿的人將某些他們認為重要的字眼填進去,我覺得他們就可以擁有一件獨一無二的衣服了。
iTalk:作為一個很多工作都和“說”打交道的藝人,怎么理解Talk這個詞?
蔡康永:“Talk”不是自己一個人完成的,背后一定是在等待著別人的回音。要不然就不叫“Talk,而叫“Speak”。另外,“Talk”的定義一定來自于有回音。要想做得到有回音,一定要理解“Talk”和“Speak”的區(qū)別。比如媽媽殺進兒子的房間,罵他沒有把房間收拾好,這是“Speak”,因為她不需要回應。如果這過程只有3分鐘,那算你運氣好,但要是3個小時,你也只能認了。而“Talk”是她走進來想要知道你為什么沒有收拾,等待著回應的。
iTalk:可以理解為“Talk”是一個充滿溫暖的詞嗎?
蔡康永:“Talk”不僅只是一個溫暖的詞,也是一個充滿期待的詞,這恐怕也是這本雜志的精神,“Talk”在期待著人們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