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晨偉,梅冬梅,許遠理
(信陽師范學院 教育科學學院,河南 信陽 464000)
情緒調節是兒童社會認知發展的一個重要的方面。在發展過程中,兒童逐步學會從消極情緒中調節行為,比如,在憤怒時會有攻擊或喊叫行為,而在面臨威脅時會有逃離的行為。這些開始是作為兒童氣質類型發生的,之后作為一個自發的或需要努力控制的功能。隨著情緒調節能力復雜性的不斷發展,在日常情緒情景中兒童可以更有效地調節他們的行為。
個體情緒狀態影響著其人際關系的發展,也間接決定著個體的心理健康狀況和個體發展方向。Chitsabesan等隨訪了一組青少年犯罪團體(12~17歲)6年來的長期心理和心理健康需求。其調查發現,當作為青少年被采訪時,他們中的大多數依舊違反社區秩序。而對他們采用Hare精神病態清單(the Hare Psychopathy Checklist)測量青少年的精神病態的分數并不高,而沖動性、較差的行為控制能力和缺乏目標要比缺乏后悔或同情更為頻繁。較多研究發現,青少年的犯罪行為或沖動型攻擊行為都與其較差的行為控制能力高相關。而青少年行為控制能力的高低在個體兒童時期甚至是嬰兒時期的延遲滿足行為當中會有一定體驗。這是與個體心理內部的努力控制的發展狀況之間相聯系的。
努力控制被定義為抑制一個主導反應的能力,其目的是表現一個次要反應、計劃以及發現錯誤[1]167-188。努力控制最初來自于對氣質量表進行因素分析的工作。它是更高等級的因素,包括兒童期出現的較低等級的注意集中、知覺敏感性、低強度愉悅和抑制控制[2]1394-1408以及成年期的注意控制、抑制控制和激活控制[3]868-888。有研究假設,努力控制描述的是有意識的自我調節的能力上表現出的個體差異,而有意識的自我調節能力與執行注意和前注意系統的功能相關[4]1915-1927。
Rothbart和Bates(2006)提出努力控制與一系列外部準則相聯系[5]99。最近的研究較多關注努力控制與親社會行為或反社會行為的聯系。對于消極情緒反應如憤怒、焦慮或恐懼的直接調節表現出這樣一種方式:努力控制可能與親社會行為或反社會行為的表達和發展相關聯。有研究者認為,擁有較高水平努力控制的個體能夠更好地調節哪些可能提高反社會行為的情感反應[6]220。同這一假設相一致的是,Eisenberg等人以及Rothbart和Bates(2006)[7]465提出努力控制與同情和親社會行為正相關。有研究已經證明了努力控制可以與環境變量進行相互作用,從而預測與情緒調節有關的行為。舉例來說,嬰兒的早期氣質與父母的教養活動的相互作用,可以預測后期的行為抑制、外化的行為問題以及良心的發展(conscience development)。具體來講,就是嬰兒期個體如若能夠根據目標或情景要求抑制自身表現出某些行為,或在核實的情景中表現出恰當的行為,控制自己不表現出不合適的行為,那么就說明該個體對自身的抑制控制能力較好,那么其在成人后可能更容易獲得較好的發展,如良好的人際關系和較高的自信、自尊等。
此外,Kochanska等人(2000)將努力控制的結構定義為“處在氣質和行為調節之間”[6]220。那么努力控制對于氣質和人格理論意味著什么呢?早期的氣質理論模型強調人們使如何被自己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或喚醒水平驅使的,而努力控制則不同,它意味著我們并不總是要服從情感的支配。通過努力控制,我們可以更加靈活地接近我們所害怕的情景,也可以抑制我們的欲望。但是,控制的效率依賴于努力所施加的情緒過程的強度[8]17-35。例如,當一個孩子必須要延遲自身趨近喜歡的玩具的反應時,他就具備了更強的趨近傾向,也就需要更大的努力控制。
在米歇爾的研究和布洛克(2002)的未來快樂論中,努力控制可以支持能力相關目標和成就的內化,同時也參與到為了后來得到一個更大的獎勵而抑制即時的反應。努力控制同樣可以激活哪些本不會表現出來的行為。總的來說它使得個體“按照規則”行動。努力控制自身不是一個基本動機,而是提供有效實現所欲目標的方法。它與布洛克(2002)提出的自我彈性的基礎——注意能力相類似,而自我彈性可以對根據情境而靈活地調整控制水平的能力提供支持。
兒童時期,個體能夠按照規則控制和協調表現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就能夠控制自身情緒的表達和調節,或者選擇控制影響情緒狀態的刺激源,如當感覺害怕時,會選擇盡可能的離開某一場景。這種行為是個體通過情景選擇來調節消極情緒的策略的明顯例證。
提到努力控制,自然會涉及到執行注意的研究。根據一理論(one theory),執行注意,尤其是前扣帶皮層主要監控潛在競爭系統的沖突[9]624。同樣有證據表明前額皮層尤其是右側,能通過抑制這些競爭系統來進行控制。因為前扣帶回同樣直接參與情緒的上調過程,所以它和前額皮層的功能分工不能夠說明全部問題,但是至少這些觀點都表明了前扣帶回和前額皮層在調節中存在功能分工。
前扣帶回是執行注意網絡的主要節點之一,與自我調節的特定功能有關[1]188,包括沖突監控、工作記憶控制、情緒調節和對錯誤進行反應。在情緒研究中,扣帶回常常被視為是眼窩前額皮層和杏仁核組成的網絡的一部分,這個網絡的作用是調節我們對輸入刺激的情緒反應。有研究發現,當要求人們控制對強烈積極情緒和強烈消極情緒的反應時,可以觀察到前扣帶回的激活。執行注意系統因其控制腦區區域的特殊性,必然與情緒調節存在著一定的聯系。情緒調節策略中的情景修正策略是與個體的注意選擇和認知加工相關聯。因而兒童的執行注意系統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個體情緒調節能力的提升。
另外,Misch及其同事早期的研究已經為努力控制的穩定性提供了證據。他們測量學前兒童為了得到一個更大的延遲獎勵而等待的能力。研究發現具有較高的延遲滿足能力的兒童,他的自我控制以及面對壓力和挫折的調節能力都比較好。他們在幾秒之內的延遲滿足也可以預測后來由家長報告的在青少年期的注意力、集中力和情緒調節能力和智力。追蹤被試者直到30歲的后期研究發現,學前期的延遲滿足可以預測其目標設定和自我調節能力[10]776,這表明了自我調節技能的顯著連續性。
執行注意系統是努力控制的基礎,其發展使得學步期和學前期的兒童更好地控制刺激和反應,包括在沖突情境中學則反應的能力。Aksan和Kochanska(2004)將行為抑制和能力控制聯系起來,發現那些在33個月時更為恐慌和抑制的兒童,在45個月時表現出更多的意志性抑制控制[11]1477-1490。他們認為較為恐懼和抑制的兒童,在慢慢接觸新奇情景的階段里,有更多的機會來培養自我控制能力。
兒童時期個體的努力控制直接影響著其情緒調節能力的發展以及個體情緒表達方式的發展。執行注意系統是努力控制的基礎,兒童執行注意系統的發展使得兒童能夠更好地控制刺激和反應,提高對沖突情景的應變能力,在反應性上提高個體的情緒調節能力。
縱觀研究結論,我們可以看到,兒童時期的努力控制能力及其執行注意系統的發展影響著個體今后的情緒調節能力的發展。另一方面兒童時期個體的一些與努力控制和執行注意相關的行為習慣是可以通過訓練提升的。尤其是兒童時期的延遲滿足行為,盡管它是與個體氣質相關具有一定穩定性,而且表現得很明顯的,但是兒童的行為習慣還是具有很大的可塑性的。通過恰當、有效的干預訓練,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和提高兒童的延遲滿足能力。更重要的是,這樣能夠間接地提升兒童今后的情緒調節能力,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個體情緒障礙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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