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內民主建設環境系統論析

文斌

黨內民主建設環境系統論析

文斌

黨內民主建設環境研究是執政環境研究和黨內民主建設研究的交叉領域。黨內民主建設環境是指由推動黨內民主建設起著影響和制約作用的各種因素的組成的系統總稱，主要涵蓋政治生態環境、市場經濟環境、體制機制環境、歷史文化環境等子系統。

黨內民主建設 政治生態環境 市場經濟環境 體制機制環境 歷史文化環境

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積極發展黨內民主，增強黨的創造活力。營造黨內民主平等的同志關系、民主討論的政治氛圍、民主監督的制度環境。”[1](P51)這是我黨首次把黨內民主建設環境單獨作為一個重要命題提出來，是對黨內民主建設思想理論的重大發展。加強對黨內民主建設環境的系統研究，清醒地認識黨所處的時代條件和內外環境，積極營造優化黨內民主建設環境，這是新時期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是提高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的重大理論和實踐課題。

一、黨內民主建設環境的界定

黨內民主建設作為一種政黨活動，并不是抽象的孤立運行的，而總處在特定的環境之中，所謂黨內民主建設環境就是對推進黨內民主建設起著影響和制約作用的各種因素的總和，涵蓋宏觀環境與微觀環境、國內環境與國際環境、政治環境、經濟環境、社會環境等等，各種因素的交互作用對黨內民主建設具有重要的影響。黨內民主建設環境具有顯著的特點：一是時代性。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具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在民主革命時期，黨內民主建設環境處在激烈的階級斗爭之中，黨內民主建設要致力于服務建設一個思想統一、有組織力的革命政黨，奪取國家政權。而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黨內民主環境主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二是多樣性。從內容上看，黨內民主建設環境既有政治環境也有經濟環境；從空間上看，既有國內的又有國際的；從時間上看，既有歷史的又有現實的；從各個方向形成“合力”，對黨內民主建設產生影響。三是可創造性。馬克思主義環境觀認為人創造環境，環境也創造人。黨內民主建設面臨的環境，不是無能為力、消極被動地適應，而是積極主動地優化、改善其環境。執政黨總是按照一定的黨內民主建設的目標任務和客觀環境的實際，選擇有利的環境，以增強發展黨內民主的有效性。

二、黨內民主建設的政治生態環境

所謂黨內民主建設的政治生態環境，是指在一定社會歷史條件下，對推進黨內民主建設產生影響的國內的政治體制、政治意識、政治發展以及與之相關聯的各種政治行為等因素的總和。發展黨內民主是新時期推進黨的建設偉大工程的重要一環，是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的重要保證，是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的重要內容。當前，我國的政治生態環境總體有利于推進黨內民主建設，但不可否認存在諸多制約性的因素。

一是新時期黨面臨的執政風險對黨內民主建設帶來嚴峻的挑戰。胡錦濤同志在建黨90周年慶祝大會上講話就指出：“在世情、國情、黨情發生深刻變化的新形勢下，提高黨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提高拒腐防變和抵御風險能力，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和先進性建設，面臨許多前所未有的新情況新問題新挑戰，執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市場經濟考驗、外部環境考驗是長期的、復雜的、嚴峻的。精神懈怠的危險，能力不足的危險，脫離群眾的危險，消極腐敗的危險，更加尖銳地擺在全黨面前?！盵2]可以說，“四大危險”和“四大考驗”是今后我黨長期面臨的重大挑戰，無疑對當前黨內民主建設產生重要的影響，帶來諸多嚴峻的挑戰。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新形勢下的長期執政的考驗的復雜性，直接關乎黨內民主建設的成敗。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指出：“黨的先進性和黨的執政地位都不是一勞永逸、一成不變的，過去先進不等于現在先進，現在先進不等于永遠先進；過去擁有不等于現在擁有，現在擁有不等于永遠擁有?！盵3]新形勢下黨執政的最大危險依然是容易產生脫離實際、脫離群眾的傾向。部分干部主觀武斷，不顧群眾承受能力強制貫徹政策；有的干部搞形式主義，或是滿足于在辦公室里上傳下達，或是忙碌于文山會海，或是隔著玻璃察民情。這些問題雖然只出現在一部分黨員干部身上，卻危害嚴重，它扭曲了黨的干部形象，疏遠了人民群眾，影響了黨在群眾中的威信。如果對這些危險視而不見，黨的執政地位就有喪失的危險，黨內民主建設將成為一句空話。二是黨面臨新形勢下改革開放的考驗。解決前進道路上的各種矛盾和問題，最根本的是要堅定不移地推進改革開放，進一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目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處在“黃金發展期”和“矛盾凸顯期”并存的關鍵時期，我們黨面臨著既要優化經濟結構又要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既要克服資源科技人才“瓶頸”又要緩解生態環境壓力，既要解決“三農”問題又要縮小區域發展差距，既要全面落實科學發展觀又要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等重大發展任務。改革面臨著許多矛盾突出、涉及面廣、敏感性強的難點領域和環節，改革的系統性、復雜性、風險性都在加大。能否通過改革在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取得突破是巨大考驗。例如，能否建立決策科學、分工合理、執行順暢、運轉高效、監督有力的行政管理體制；能否加快調整國有經濟布局和結構，大力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能否深化農村稅費改革和各項綜合配套改革，逐步推進城鄉一體化。三是新形勢下黨要面臨領導和推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更為復雜的考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一項全新的事業，需要我們立足國情不斷探索，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之路。目前我國的經濟體制距離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要求還有不小距離。一方面，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尚未徹底觸動，舊的權力部門和國有壟斷行業的利益格局尚未打破，深層問題沒有完全解決；另一方面，新形勢下能否形成各種所有制平等競爭、相互促進的新格局，加快形成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能否進一步完善政府宏觀調控，避免經濟大起大落甚至周期性經濟危機；能否進一步改革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和利益調節機制，加快社會保障制度建設，使全體人民共享改革發展成果；這些都是對黨內民主建設的重大考驗。

政治體制改革的不斷推進為黨內民主建設提供重大機遇。建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在政治體制改革和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明確提出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現代化，人民當家做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和核心。通過對于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歷程的回顧，我們可以獲得兩個重要的認識：一是伴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推進，特別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我們必須同步推進并不斷深化政治體制改革；二是政治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不一樣的是：經濟體制改革是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去取代計劃經濟體制，而政治體制改革不是要用別的制度去取代人民民主專政、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等政治制度，而是要按照人民民主的本質要求完善和發展這些制度?？梢哉f新時期的政治體制改革將以推動人民民主為主線，這為黨內民主建設無疑起到巨大的推進作用。從發展歷史上來看，我國政治體制改革每前進一步，則黨內民主隨著跟進。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打破了“兩個凡是”，端正了黨的指導思想和基本路線。鄧小平同志提出黨和國家領導制度改革問題，這是改革開放初期政治體制改革的政治宣言，隨后大興黨內批評之風，活躍了黨內思想，科學剖析了黨內民主存在的問題，從這個層面講，可以說是黨內民主建設開始進入健康發展時期。

公民政治參與意識和訴求強化對黨內民主建設提出更高要求。隨著經濟政治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入和發展，我國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各個領域都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并且隨著網絡媒介的快速發展和廣泛應用，人們政治參與和利益訴求的表達方式變得更便捷直接?？梢哉f，公民政治參與以利益訴求的社會基礎日趨擴大、參與熱情高漲，如果沒有正確的參與、表達渠道，一些制度外、非常規的利益訴求和利益表達就會大量出現。發展黨內民主，發揮黨內民主推動社會民主的示范意義，對搭建多種形式的溝通平臺，拓寬利益表達渠道、維護社會穩定意義重大。另一方面，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黨員隊伍素質不斷提高，廣大黨員干部的民主意識逐步增強。黨內民主制度的不斷完善，為黨內民主意識的進一步增強提供了保障。廣大黨員的政治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越來越強，黨員、干部的民主素質不斷提升，要求參與黨內事務的積極性越來越高，黨內民主討論的氣氛越來越活躍。這些不但使我們黨發展黨內民主有了比較好的群眾基礎，也對我們黨進一步發展黨內民主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

三、黨內民主建設的市場經濟環境

經濟是基礎，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發展黨內民主緊密聯系，不可分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初步建立對黨內民主既有積極的推動作用，又存在不可忽視的消極影響。

1.市場經濟體制對黨內民主的推動作用。市場經濟從一定意義上講就是民主經濟。一方面，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為維護公民和法人的民主權利，使他們在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礎上建立平等互利合作關系，實現按勞分配的民主與平等權利提供了可靠保證；另一方面，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效地促進了人們轉變觀念，使公民的自我意識、平等意識、參與意識、進取意識、競爭意識和創新意識不斷覺醒，促使人們樹立正確的權利義務觀念。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這些特性對黨內政治生活的影響，具體表現為對黨內民主建設提出了三個方面的要求：一是要不斷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實行健康的黨內民主生活，擴大黨的各級組織特別是基層組織與廣大黨員表達自己意愿的廣闊空間；二是要發展黨內民主關系，保證黨內的每一位同志，無論是黨的領導人還是普通黨員在政治上具有平等的地位；三是要增強法制觀念，使黨在憲法和法律規定的范圍內活動，把黨內民主制度化、程序化。

2.市場經濟體制對黨內民主建設不可忽視的負面影響。按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市場經濟具有兩重性。這個兩重性可以從兩個方面來說：一方面，市場經濟的發展，對于社會的文明與發展有著積極的推動作用。推動思想文化建設，有利于克服現行的政治體制上的某些缺陷，有利于促進對外開放和樹立開拓創新、奮發進取的新風尚。另一方面，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具有商品經濟的一般屬性，它不可能完全消除商品拜物教和貨幣拜物教的影響，不可能完全消除盲目性和自發性。特別是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商品經濟不很發達，市場尚未形成，市場行為缺乏規范的條件下，商品經濟固有的特征，很容易誘發某些消極現象，成為產生社會經濟生活中不正之風、違法違紀現象的重要原因。如市場經濟的等價性，極易侵蝕黨內的政治生活。等價交換是商品經濟條件下一切經濟活動所必須遵循的基本原則。在現實生活中，難免對黨內民主產生影響，如果疏于防范，就會使黨內的政治生活帶上功利化、商品化的色彩。視黨員權利為經濟利益，導致消極腐敗的現象叢生。

四、黨內民主建設的體制機制環境

黨內民主的發展不僅受到黨情、國情和世情的影響和制約，而且還要有現實的體制、制度從外部提供有效的資源支持，黨的各項制度的有效運作是黨員權利得以實現的基本保證，加強黨的制度建設，增強黨內制度的合理性和有效性，是黨內民主建設和發展的根本前提?？涩F實中，這種制度性資源又十分匱乏和不足，主要表現在黨員權利保障制度還不夠健全，黨的代表大會制度還有待完善，以及黨內高度集權的政治體制等因素嚴重阻礙著黨內民主的健康發展。

1.黨員權利保障制度不夠健全。一是黨務公開的程度不夠。在有些地方，重大事情黨內先知道、重要文件黨內先傳達、重大問題的決定黨內先討論、重大決策的實施黨內先發動的做法沒有很好地堅持。普通黨員尤其是農村黨員對黨內事務了解不多。在互聯網迅速普及、信息傳播呈平面化且速度加快的情況下，甚至出現了黨員對黨內情況的知曉還不如一般群眾多的情況。二是黨員參與的渠道不暢通。長期以來，黨內活動較多停留在領導干部層面，普通黨員參與的機會較少。對普通黨員來說，講履行義務的多，講保障權利的少；參加會議聽得多，講得少，提出意見和建議的機會更少。三是許多黨員不愿或不敢講真話。在有些地方，普通黨員提意見得不到重視，甚至對主要領導干部提意見還要冒一定的風險。向上級組織檢舉問題，材料可能返回原單位，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招致打擊報復。此外，部分黨員不了解黨章規定的民主權利，自己的民主權利受到侵害時，不知道也不會維護，在黨內民主選舉中部分地方存在形式化和簡單化等問題。近些年來，在黨內選舉方面作了不少改進工作，但黨內選舉的制度化和規范化程度都還不夠，民主選舉的擇優功能、糾錯功能、導向功能沒有得到有效發揮，選舉流于形式在一些地方不同程度地存在。在差額選舉中，差額比例過低，范圍過小，黨代表的選擇余地很小，無法真正體現選舉的競爭性。在有些地方，形式上搞差額、實際上搞“陪選”的現象時有發生。對候選人的產生，黨代表聯名推薦的、黨員個人自薦的比例還比較小。這些都離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選舉還有一定的差距。

2.黨的代表大會制度功能發揮不充分。一是書記辦公會代替常委會，常委會代替全委會的現象還比較普遍。二是黨委議事與決策程序不規范，操作起來隨意性很大。對重大問題的決策，沒有形成一套科學和民主的決策機制。決策過程中，不重視議事決策程序，往往是與會委員發表意見，最后由書記一個人拍板；或者是書記在開會之前，率先表態進行暗示，其他委員因個人利害關系或礙于面子，不敢、不愿發表不同意見。三是常委會結構不合理。熟悉黨務的占多數，而熟悉經濟業務工作的成員太少，影響了決策的質量。四是黨委的運作方式帶有濃厚的行政化管理色彩。在黨委內部書記與委員之間本來是平等的關系，可現實中往往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議事時存在“委員看常委，常委看書記”的不正常現象，使集體領導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個人說了算。

3.黨內民主監督機制不健全。具有監督職能的組織如黨代會、全委會、紀檢機關等，沒有充分發揮其監督作用。對普通黨員的民主監督權落實不好，民主監督渠道不通暢。黨內民主生活會不同程度地存在形式化、程序化的現象，批評與自我批評開展不起來，許多黨員不愿或者不敢講真話。由于黨委決策層與執行層合一，而監督層又處在決策層的領導下，這種黨內監督體制只能實施上級黨委對下級黨委的監督，而難以對同級黨委實施監督，尤其是對“一把手”的監督更為乏力。

五、黨內民主建設的歷史文化環境

中國是一個擁有五千年文明發展的國家，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歷史文化傳統。中國共產黨生于斯長于斯，不可避免地受到中國歷史傳統的影響。不可否認，中國歷史傳統中的積極因素為黨內民主建設的開展提供了豐富的營養，但是中國歷史傳統中的負面因素對黨內民主建設的消極影響也是客觀存在的。

1.傳統的封建專制思想觀念不利于黨內民主意識的培育。中國自秦始皇以來，經過了長達兩千余年的封建專制統治，形成了封建大一統的“家天下”局面，正如英國思想家約翰·密爾指出的：“這種國度的結構是把這個國家的經驗和實際能力組織成一個有紀律的團體，為了對其余的人進行管治，這個組織自身愈是完善，它從群體各等級中為自己吸收并訓練最能干的人員愈是成功，那么，它對包括官僚機構的成員在內的一切人們的束縛也就愈加完整，因為管治者自己也成為他們的組織和紀律的奴隸，正不亞于被管治者之成為管治者的奴隸，中國的一個大官和一個卑下的農夫一樣，同是一種專制政體的工具和仆役。”正因為如此，伴隨著這種封建人身依附關系而來的，是人們對權力的奢望和追求、依賴與崇拜，導致“官本位”、“權本位”意識的強化，以及人們養成“惟權、惟上、惟書”的上下等級意識、狹隘的順從心理等精神觀念的臣仆化。這種封建主義專制傳統在中國社會根深蒂固，給黨內民主建設帶來了極其消極的影響，中國共產黨在“推翻封建主義的反動統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徹底的。但是，肅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義殘余影響這個任務，因為我們對它的重要性估計不足，以后很快轉入社會主義革命，所以沒有能夠完成”。正是這一缺憾使得封建專制思想殘余嚴重影響著黨內民主生活，使黨的權力過分集中于個人，黨內個人專斷和個人崇拜現象滋長起來，回顧我們黨歷經的曲折史不難發現，在奪取政權的斗爭中黨內先后出現過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李立三的“左”傾盲動主義、王明的先是“左”傾冒險主義后是右傾投降主義以及張國燾的分裂主義。這些人所犯的錯誤性質和表現形式不同，但是在黨內搞封建家長制和一言堂這一點上，是一致的。封建主義的遺毒不僅毒化了某些個人的思想品質，更重要的是妨礙了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同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的結合，妨礙了黨的正確路線、方針、政策的制定和貫徹，妨礙了民主集中制的貫徹實行，使革命事業蒙受重大損失，像“文化大革命”這一全局性的“左”傾錯誤，使我們黨、國家和民族遭到了一場空前的浩劫。事實表明，許多失誤與黨內民主生活的不正常密切相關，而封建余毒的影響不能不說是這種不正常狀態的主要思想根源。在改革開放的新形勢下，黨內不正之風依然存在，各種腐敗現象屢禁不止，有些問題還相當嚴重，權力過分集中、家長制、一言堂、個人專斷與個人崇拜、干部職務終身制等，無不與封建主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梢?，肅清封建專制殘余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歷史任務。

2.長期的革命戰爭環境是影響黨內民主建設的歷史因素。中國共產黨從建黨之初，就領導人民為奪取全國政權進行不懈的奮斗，為贏得革命戰爭的勝利，中國共產黨強調高度集權的一元化領導模式，黨組織直接指揮政權機關和群眾組織，黨處于權力的絕對中心地位。在革命戰爭環境中，黨能夠從中國的國情出發，經過鍥而不舍的探索，找到了建黨與革命的正確道路，最終贏得了政權，可以說，黨在適應與改造生存環境的過程中，展現了強大的生命力。特殊的革命戰爭條件下，我們黨為了生存和發展下去，必須首先保證黨的集中統一，沒有集中統一、沒有統一嚴格的紀律要求，我們黨就不可能有生存的空間。但是，這種過于強調高度集中的結果勢必導致黨內民主發展不足，由于我們黨將軍事斗爭作為革命的主要任務，而在如何發展黨內民主問題上，還沒有引起足夠重視。事實上，我們黨是有能力做好這方面工作的，比如從1930年起開始的清算本本主義，我們黨用了15年的時間，基本上就把這個洋教條主義從我們黨內清除出去。黨的一元化領導體制是革命戰爭環境的歷史遺留，但追根溯源，還是與長期的封建遺毒分不開，戰爭的特殊性使我們沒有完全認識到發展黨內民主的重要性。新中國建立后，專制主義思想仍未徹底根除，經過80余年的奮斗，“我們黨已經從一個領導人民為奪取全國政權而奮斗的黨，成為一個領導人民掌握全國政權并長期執政的黨；已經從一個受到外部封鎖的狀態下領導國家建設的黨，成為在全面改革條件下領導國家建設的黨”。角色的轉換對我們黨提出新的要求，如果仍然采用命令式、軍事化的管理模式，無疑會更加限制和阻滯黨內民主的健康發展。

3.共產國際及蘇聯模式對黨內民主發展模式的不良影響。從中國共產黨創建初始，蘇聯對其發展就有著廣泛深遠的影響。因而中國共產黨自誕生之初，就在各個方面受到了蘇共的影響，黨內民主建設也不例外。我們的馬克思列寧主義不是內生的，而是直接從蘇聯傳播和引進的，共產國際按照蘇共模式在中國幫助成立了中國共產黨，這雖然對組織的最初建立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但隨著革命的發展，蘇共黨建理論中的一些消極因素，在一定歷史時期內也制約了中共民主建設的發展。共產國際時期實行的各國黨的工作中，領導者個人高度集權的傳統，對后來各社會主義國家影響至深。列寧逝世后，斯大林獨攬黨、政、軍大權，在整個蘇聯社會逐步建立了高度集中的政治經濟體制，接受并有意制造對自己的個人崇拜。從此，個人集權制、職務終身制、指定接班人制被誤認為是社會主義政治體制的正統，而且，中國共產黨成立伊始就面臨嚴峻的社會政治斗爭，無暇探索自身特色的黨建之路，只有照搬蘇共黨建模式，這種做法成了阻礙黨內民主建設開展的最大障礙，最終導致了毛澤東晚年的個人專權并由他指定接班人，甚至發生了“文化大革命”的歷史悲劇?？梢?，長期困擾黨內民主建設的個人崇拜和專制作風，不僅同我國歷史上封建專制主義的影響有關，也同共產國際時期各國黨的領導者個人高度集權的傳統有關。

[1]胡錦濤.堅定不移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前進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奮斗 [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12.

[2]胡錦濤.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1-7-2.

[3]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的建設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09-10-14.

文 斌 中共懷化市委黨校黨史黨建教研部講師 法學碩士

（責編 陳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