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電產業在山東的發展優勢及問題分析

張乃麗

(山東英才學院 商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4)

中國作為新興經濟大國，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對電力等能源的需求也不斷增大。成熟的發電技術，除火力、水利、太陽能與風力發電之外，核動力發電具備一定的優勢。盡管日本“3·11”大地震引發的核泄漏事故在世界范圍內掀起重新探討核電安全與使用的浪潮，①如德國宣布將在2022年關停所有核電站，瑞士也將關閉部分核電站；法國、美國仍堅持核電戰略等。但中國仍然繼續貫徹發展核電的政策沒有改變。要達到2020年中國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利用比例15%的目標，發展核電是目前唯一有效的選擇。

2012年10月，國務院通過了《核電安全規劃(2011-2020年)》與《核電中長期發展規劃(2011-2020年)》，這意味著由于日本核泄漏事故暫停了近20個月的中國核電項目終于全面重啟。這兩個規劃的出臺，為未來5-10年中國核能的發展進一步明確了方向。據報道，重啟之后我國首個獲準開建的核電項目就是山東石島灣核電高溫氣冷堆示范工程。②據2013年1月8日北極星電力網新聞中心報道，山東石島灣核電高溫氣冷堆示范工程已于近日開工。中國發展核電勢在必行。從電力產業各種技術要求特征看，水力與風力發電不僅對自然地理條件要求苛刻，在輸、變電技術方面也存在效率與成本問題；而迄今占重要地位的火力發電在近幾年則因為對空氣污染嚴重，與低碳經濟相排斥等原因發展受到制約。與之相比，以核能為動力的核發電不僅技術日臻成熟，安全可以得到保證，而且它最大的優勢就是低成本、高效率以及清潔、環保。

山東是中國沿海經濟大省，產業齊全、人口眾多，也是我國東部沿海地區的電力消費大省。但是，長期以來這一地區的電力供需矛盾非常嚴重。例如，青煙威工業經濟帶，日照鋼鐵精品基地，半島藍色經濟區和黃河三角洲高效生態經濟區等都集中在山東省東部地區，而這一區域的電力供需矛盾日益嚴重，甚至已成為該區域經濟發展的瓶頸。同時，山東省環境污染問題很嚴重，2012-2013年冬季的PM2.5值檢測結果多次出現被輿論稱之為“爆表”的嚴重污染情況。對此，有專家建議用核發電替代高污染的火力發電應該是解決問題的途徑之一。從目前已經得到的論證資料和已經啟動的前期項目看，核發電在山東具備的優勢和潛力非常明顯，這無疑將為山東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一定的電力能源保障。但是，我們也應該清醒地認識到，發展核電是一項技術要求極高，產業鏈復雜而龐大的工程。所以，整個項目從實施、完成到運行會有很多困難需要克服與解決，需要國家和地方政府采取更加積極的政策措施予以積極的配合。

一、核電產業在山東發展的政策背景

我國是世界上少數擁有比較完整核工業體系的國家之一。2007年國務院正式批準國家發改委上報的《國家核電發展專題規劃(2005-2020年)》，這標志著我國核電在21世紀進入新的發展階段。根據國家這一規劃，山東省同時出臺了《山東省能源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明確提出在山東省東部沿海地區加快建設核電站的方針政策以及到2020年期間關于山東省核電發展的具體規劃。綱要指出，“十一五”期間，開工建設海陽核電項目一期工程(2臺125萬千瓦核電機組)和榮成石島灣核電機組(1臺20萬千瓦高溫氣冷堆式核電機組)，加快乳山、榮成廠址壓水堆核電項目前期工作進度。“十二五”期間，建成并投產運營上述項目，并爭取開工建設海陽二期、榮成百萬千瓦級核電項目。“十三五”期間，建成投產海陽核電二期，乳山、榮成百萬千瓦核工程項目。計劃到2020年，全省核電裝機容量達到1000萬千瓦。

海陽核電項目是由中國電力投資集團公司控股建設的核電項目。榮成核電站是我國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項目，由華能集團、中核集團和清華大學三方共同投資建設，核電裝機規模為400萬千瓦。一期工程建設1臺20萬千瓦示范機組，工程總投資約30億元。乳山核電項目已經列入國家《中長期核電發展規劃》，由中核集團委托秦山第三核電有限公司作為該項目的代理業主。工程總體規劃建設6臺百萬級核電機組，一期工程建設2臺百萬級核電機組，爭取在“十二五”末投產發電。

目前，山東省核電行業最大的企業是山東核電有限公司，該公司由中國電力投資集團公司、山東省國際信托有限公司、煙臺藍天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中國國電集團公司、中國核電有限、華能核電開發有限公司等6家股東出資設立，現有職工704名，平均年齡只有30歲，員工中95.2%具有大學以上學歷，其他相關數據也表明公司組織結構嚴謹，財務、激勵以及各項監督機制健全，是山東省核電行業中名副其實的“龍頭”企業。另外，山東省內還有數家核電配套企業，如山東核電設備制造有限公司、山東電力工程咨詢院、煙臺臺海瑪努爾核電設備有限公司、煙臺三信冰輪閥門有限公司等都具有一定的技術水平和設計生產經驗。此外，山東省核電產業園區也以煙臺為區域中心、以海陽核電項目為主體正在加緊建設。該園區建成后將集產業發展、生活服務、交通物流于一體，積極發揮現代工業園區大型化、綜合化、人性化的多重效應，一方面保障核電行業的產業鏈運行，一方面帶動區域經濟發展。

二、核電產業在山東的發展優勢

山東省電力市場需求龐大，但電力供給結構卻極為單一(以火發電為主)、供給模式嚴重滯后。據統計，山東每年發電用煤炭需求量為7000萬噸以上，而省內電煤供應量僅能滿足一半左右，3000多萬噸以上的電煤缺口需要從外省購入，電煤供應不穩定的常態化已大大影響了山東省的電力供應。“十一五”期間山東經濟發展規劃中提出的本省電力供應需要達到5000萬千瓦才能不會出現電力短缺，但數據顯示，至2010年山東每年只能夠提供3000萬千瓦的電力。可見，山東電力市場的強勁需求是發展新興電力供給行業——核電的絕好時機。此外，山東節能減排目標不斷更新，要求不斷提高，如2011年11月24日公布的山東“十二五”節能減排綜合性工作實施方案要求，到2015年全省萬元GDP能耗下降到0.85噸標準煤，比2010年的1.02噸標準煤降低17%。據此可以想見，以煤炭為主的火力發電成本將會進一步提升。當價格提升并產生影響時，供給結構勢必要做出相應的調整，而核能發電的節能、環保與成本優勢已成共識，所以從省內大環境以及與該行業相關的其它產業特性的影響因素分析，目前山東發展核電產業具備的優勢非常明顯。

(一)山東省核電產業具備的經濟與環境優勢

1.區域內產業基礎堅實，產業鏈配套完善。

改革開放以來，山東經濟發展在東部沿海地區一直居于前列，經濟基礎雄厚、產業結構較為合理。2011年山東省實現生產總值(GDP)45429.2億元，比上年增長10.9%。僅次于廣東省位居全國第二，其中第一產業增加值3973.8億元，增長4.0%；第二產業增加值24037.4億元，增長11.7%；第三產業增加值17418.0億元，增長11.3%。產業結構調整穩步推進，三次產業比例由上年的9.2:54.2:36.6調整為8.8:52.9:38.3。人均生產總值47260元，增長9.9%，按年均匯率折算為7317美元。[注]山東省統計局：《山東統計年鑒—2012》，中國統計出版社2012年版。山東工業體系完整，與核電發展相關的產業鏈也日益完善，相關配套企業大量增加。“十一五”期間，山東核電裝備制造業主要經濟指標年均增長150%，“十二五”期間將進一步擴容。截至2011年底，山東海陽核電裝備園區規劃總投資20億元人民幣，已累計完成投資17億元；萊山核電裝備園區規劃總投資35億元人民幣，已累計完成投資15億元；淄博核電配套園也已入駐10家企業。核電裝備制造業的發展成為支持山東省核電產業發展的巨大優勢。

2.以國家貸款為主的多元化籌資模式保障了資金供給。

主要包括以地理學家的名字為名稱，如試用版(上海)高中地理新教材第一冊的“徐霞客”、“李四光”、“竺可楨”三個專欄，較全面地介紹了我國這三位地理學家的生平事跡、主要學術貢獻，不僅能讓學生分別了解他們在喀斯特地貌、地質力學和物候觀察方面的研究及貢獻，而且能增強學習興趣和民族自豪感。

首先，核電屬于我國能源基礎產業，這一產業特征決定了它在建設和運營過程中應當得到政府的政策支持和國家銀行的融資支持。山東核電項目的建設資金，在前期尚未盈利時期主要以銀行貸款為主，而貸款的主力銀行是國家開發銀行，如國家開發銀行與山東核電有限公司簽有戰略合作協議，前者成為后者銀團貸款的“牽頭行”，[注]銀團貸款中還包括中國工商銀行、中國農業銀行等國有大型銀行。貸款額度一直保持在30%左右，而且在技術援助貸款、項目中長期貸款方面國家開發銀行仍將給予大力支持，充分發揮主力銀行的作用。其次，企業自籌資金的模式也是未來核電項目持續發展的重要一環。目前在國內其他較早實施核電建設的地區，都已出現相應的上市公司和發行的相關股票，如涉及核電概念的四類個股，[注]關鍵設備核心的核電設備股(東方電氣、上海電氣)；輔助設備制造業務的核電設備股(中核科技、上海機電等)；核材料股(沃爾核材、寶鈦股份等)；建設核電站的企業股(申能股份、閩東電力)等。以及長短期債券融資、資產證券化等等。因此，除銀行貸款這種穩健形式之外，融資模式創新同樣是資金保障的重要途徑。山東省可以利用“后發優勢”，創新融資模式，保障資金需求。

3.具備良好的人力資源供給機制。

山東是人口大省，也是文化大省，每年的大學升學人數以及升學率都在全國名列前茅。教育部直屬的“985”重點大學——山東大學在創新型大學和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中已經制定出“產學研”相結合以及密切服務地方經濟發展的中長期戰略規劃，包括新上一些直接與地方產業發展相對接的專業，其中就有與核電建設發展相關的專業。此外，煙臺地區也從加強地方經濟發展角度積極配合當地核電產業鏈的建設，從職業學校到裝備制造企業，都非常注重人才培養。如山東核電有限公司一方面積極從外部引進專業技術人才，另一方面致力于企業內部培訓，同時完善激勵機制、推行競爭上崗、實施考評約束等企業管理辦法，激勵企業員工全面發展。因此，從山東核電產業的人才培養潛力和持續發展的角度看，山東擁有巨大的人力資本優勢。

4.有較好的技術引進與創新平臺。

2003年在全國核電建設工作會議上曾提出“核電發展要統一技術路線，要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加快自主化建設”的要求。之后，我國通過開展三代核電技術國際招標，決定從美國西屋公司引進AP1000核電技術，建設4臺核電機組。同時，成立國家核電技術公司，作為引進、消化、吸收和再創新的平臺，開發具有自主知識產權、中國品牌的先進核電建設項目。應該說，基于國家大環境的核電技術是有保障的。

在自主技術研發方面，山東省采取橫向技術合作聯盟的方式，保障核電技術的實施、研發與創新。2009年4月，山東核電有限公司、三門核電有限公司、上海核工程設計研究院三方總經理在山東海陽核電站召開現場設計協調會，商定三方將組成戰略合作聯盟，推動我國三代核電自主化依托項目的建設進展，并將三門、海陽的現場工作經驗及時反饋到我國AP1000后續機組設計與建設過程當中，這對順利推進我國自主化依托項目的工程進展，加快推動山東省核電產業后續機組設計工作具有重要技術價值和創新意義。

5.具備良好的自然條件和空間地理優勢。

以空間地理條件來看，山東半島東部沿海地區具備建設核電站的區位優勢。其一，自然地質條件符合要求，即遠離地震帶，無斷裂層；其二，臨海建址，有較好的水源。水質符合要求，因核電冷卻用水量大，有較好的水來源非常重要；其三，氣象條件好；其四，人口分布理想。該地區人口密度相對較低，符合安全度；其五，水路交通條件便利，可以為企業降低運輸成本。核電站項目的建設特點之一為大型與大量化，即設備大型化、基礎建設用建材大量化等，因此，選擇臨海地區方便大型設備以及原材料的運輸、搬運、施工。

此外，山東省地處環渤海經濟圈，從國內區域經濟視角看，建成后的核電站電力生產不僅可以供應本省，而且還可以供應環渤海經濟區的其他地區。從國際視野看，山東半島東鄰韓國和日本，而這兩個國家也都是較成熟的核發電大國，技術合作前景廣闊。因此，作為核電建設重要條件之一的空間地理條件，山東省的優勢也比較突出。

(二)山東核電產業發展具備的政策、戰略優勢

山東核電產業的發展是在國家核電發展戰略的部署下展開的。山東省政府與煙臺等地方政府在落實核電發展政策措施的基礎上，都高度重視省內核電產業基礎項目的建設，提出諸多優先發展核電產業的規劃和保障性措施，這大大加強了山東核電產業的競爭優勢。

1.政府政策的全方位支持。

在國家核電發展戰略的背景下，2008年山東省在《山東省能源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征求意見稿)中明確提出，“調整電源結構，加快核電發展步伐”的戰略規劃。2009年6月山東省為加快核電裝備制造業發展，根據國家《核電中長期發展規劃》及相關產業要求，正式頒布了《關于促進核電裝備制造業加快發展的指導意見》，為山東省的核電產業發展提供了明確的政策性指導依據。此外，煙臺市政府也出臺了《煙臺市人民政府關于加快發展核電產業的意見》。[注]煙臺市人民政府，煙政發[2008]37號文件。中國煙臺政府門戶網站www.yantai.gov.cn

2.發展戰略明確，工作重點突出。

山東省核電發展戰略與國家核電發展戰略相一致。在山東省，山東核電有限公司作為首家在山東實施核電開發的大型產業集團和龍頭企業，其戰略目標是高質量、高水平地建設核電站，實現安全、質量、進度、投資目標的可控性；安全、平穩地運行核電站，商運5年內實現WANO[注]世界核電運營者協會的簡稱。該機構旨在強調各核電運營者加強交流與合作，并共同致力于達到核安全的最高、可行標準。性能指標達到中間值以上；推動技術和規模的可持續發展，以引進第三代核電技術依托項目建設和運營作為宗旨，不斷完善安全質量體系和程序管理體系的建設，堅持資源開發與節約并重，環境保護和資源綜合利用并舉，積極發展循環經濟，并提高企業經濟效益與綜合競爭力。2009年山東省政府出臺的《山東省關于促進核電裝備制造業加快發展的指導意見》使山東省在這一產業領域具有了明確的發展重點。[注]《山東省關于促進核電裝備制造業加快發展的指導意見》，2009年5月。

三、山東核電產業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山東核電產業的發展優勢讓我們對該產業的發展前景充滿信心，但我們也應清醒地認識到，由于核電產業規模龐大、需要資金多、安全系數要求高等特點也給其發展帶來許多困難。有專家提醒，規模過大的在建和擬建核電項目會導致人才、裝備制造、核燃料、運營維護、資金投入等配套能力在短時間內出現不足，這有可能危及核電產業的健康發展。通過對山東省核電項目進展情況的分析，我們認為存在以下一些問題：

(一)核電產業的專門人才仍然缺乏

盡管前面我們列舉了山東省在人才積淀和人才培養方面具備一定的優勢，但是核電產業面臨的人才資源短缺也是事實。山東省核電建設投入規模大，工程周期長，需要大量高素質、有經驗、專業化的工程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核電站投入運營后，兩臺百萬千瓦級核電機組需要800-1000人的專業隊伍，其中核相關專業需要約400人。目前，國內已有一批高校開設核學科和核專業，但一個學生從大學畢業到成為合格的核工程技術人員，一般需要4-8年的時間，而要培養起安全至上的價值觀，則需要更長的時間。所以，今后幾年新上核電規模若超出人才供給能力，將會為核電安全運行帶來隱患。同時，企業自身要投入較高的人才培養和儲備費用，又會加大企業的運營成本。

(二)資金投入的持續性及投資風險不可小覷

行業投資風險仍然存在。目前，核電企業超出自身能力和配套條件，爭廠址、爭資源現象十分突出，尤其是膠東半島沿海地區各地市爭建產業園區以及大上核電裝備制造業的熱潮已經出現。核電產業屬于典型的融資規模大、投資回收期長的大型基礎性建設項目，對資本金要求非常高，而目前主要核電企業自有資金不充分、上市融資困難，其融資渠道主要依靠國家政策實施優惠貸款，致使高負債擴大投資規模，這種模式大大加重了日后企業的運營壓力。此外，在建的許多項目受制造能力限制，可能出現項目拖期，這也將大幅增加企業的財務成本。目前山東核電建設正處于大型建設的初期階段，還未真正迎來高峰期，因此山東核電產業的資金投入保障值得關注，未來投資風險不可小覷。

(三)綜合裝備制造技術和產品質量與發達國家還有差距

據核電裝備企業反映，經過多年的努力，我國已擁有每年制造多套百萬千瓦核電機組裝備的能力。山東煙臺及周邊地區都力爭以建立產業園區的形式發展核電裝備制造業，但實際情況是，在建項目過多，高水平項目較少，而且關鍵技術的國產化問題仍未解決。這種狀況導致許多裝備不能及時供應核電建設，而外部供應又常常受制于來自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的技術壁壘限制。此外，供應商渠道的多元化，也常遇到產品質量不穩定、技術標準不統一、設備交付拖期等現象，而這些現象也都是影響核電產業健康發展的重要因素。

(四)核安全檢測、監管規范、法律體系存在隱患

中國向國際社會承諾的核安全責任在中央，但中國常規能源的安全責任則主要在地方和企業。因此，企業的責任更重大、更具體化。盡管國家在2008年已經開始實施新的《民用核安全設備設計制造安裝和無損檢驗監督管理規定(HAF601)》，[注]《民用核安全設備設計制造安裝和無損檢驗監督管理規定(HAF601)》自2008年1月1日起施行。1992年3月4日國家核安全局、機械電子工業部、能源部發布的《民用核承壓設備安全監督管理規定(HAF601)》同時廢止。但目前的實際狀況是，我國核安全監督工作在機構設置、人才、經費、技術基礎等方面仍存在許多困難。山東省核電產業在短時期內大規模的上項目，由于參與人員管理經驗不足，與國內其他已投產的核企業相比，人才與管理經驗的短板較為明顯，如海陽核電項目處于在建階段，明顯缺乏核電實際運營經驗的管理人才。國外核電大國的經驗表明，平均每臺核電機組需要的監管人力約在30-40人，而我國即使經過機構調整，核安全監管的總人數仍然不到1000人。[注]目前中國大陸共有運行和在建機組46臺，分布在13個核電廠址，其中運行核電機組17臺，分布在5個核電廠址，在建核電機組29臺，分布在12個核電廠址，在建核電機組數量位居世界第一。此外，在核電發展方面，監管部門獨立性差；涉及核安全的基本法缺失；核安全法律、法規體系不健全等都值得關注。

(五)核燃料循環處理與安全成本支出巨大

核燃料循環處理技術在核電領域極為重要。本世紀以來，雖然國家加大了乏燃料后處理等技術的研究開發力度，我國在后處理工藝等技術研究方面取得了可喜進展，[注]2011年1月有媒體報道了“我國科學家近日成功實現核動力堆中燃燒后的鈾、钚材料回收……”的新聞，但據許多科學家分析，中國要走上后處理回收的商業運營至少需要10年以上。但我國后處理/再循環技術整體上仍較為落后，尤其是在關鍵工藝設備及其材料、遠距離維修和自動控制等方面，與國際先進水平還相差甚遠。核燃料后處理能力不足主要表現在乏燃料的后處理、放射性廢物的處理與處置、鈾和钚的回收等方面。[注]核燃料循環工業的前端是指核燃料獲取、鈾濃縮、燃料元件加工制造等環節。我國核電站建設偏快，后端能力較弱，而且這一現狀在短時間內很難改變。目前，國內僅有一座乏燃料后處理中試廠，而法、英、俄、日等發達國家都有多處中試廠。從核電成本來看，核電企業要遵循安全為先、預防為主、保護人員、保護環境的安全生產方針，要全力控制風險，預防違章，最大限度地避免事故，要關注生產安全，保障核廢料的安全處理，這些都將給核電企業帶來巨大的安全成本支出。

四、結語

為實現山東核電產業的穩步發展，相關政府部門和企業應積極規劃與統籌安排核電發展規模與人才、燃料、制造等方面的關系，處理好速度與安全的關系，促進核電裝機與相關產業的協調發展，盡快解決已經顯露出來的問題。為此，我們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通過招商引資補充在人才、資金方面的短缺。著力扶持工業園區建設，發揮膠東半島制造業基地的優勢，對國內外具有條件的企業實施招商引資，打造資金、信息、技術、人才、商貿物流聚集。

第二，為提高技術、安全水平，健全法規和企業標準體系，應在制定品牌發展計劃、推行品牌戰略的同時，加強企業認證。注重引導核電建設項目以及裝備制造企業認真執行核電行業規范標準，強化企業質量管理，鼓勵同類企業同類產品聯合認證，降低認證成本，提高認證效率。

第三，加強和鼓勵企業自主創新，促進產業優化升級。圍繞核電基地、園區建設、產品開發、科技創新，抓好重點技改項目實施，提高核電裝備制造自主化水平。加強與國內外知名大型企業、高等院校、科研機構的合作，建立核電裝備制造企業技術中心、工程技術研究中心、重點實驗室，建立完善科技創新體系。

第四，提高核燃料供應與后處理能力。深化核燃料供需體系改革，建立獨立的核燃料企業集團，加快實施核燃料“走出去”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