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夜詩五首

娜夜，詩人，出版詩集多部，現居西安

西方

很好上帝的教堂有著車站的形狀

但不會比這更好：我的內心始終住著一個叛徒

云南的黃昏

云南的黃昏

我們并沒談起詩歌

夜晚也沒交換所謂的苦難

兩個女人

都不是母親

我們談論星空和康德

特蕾莎修女和心臟內科

談論無神論者迷信的晚年

一些事物的美在于它的陰影

另一個角度：沒有孩子使我們得以完整

自由落體

為自由成為自落體的

當然可以是一頂帽子

它代替了一個頭顱？

怎樣的思想？

像海水舔著岸

理想主義者的舌尖舔著淚水里的鹽

“他再次站在了

高大堅實的墻壁和與之

相撞的雞蛋之間……”

——你對我說就閃電對天空說

檔案對檔案館說

牛對牛皮紙說

在伯格曼墓地

你好！我說：

你真的很好

你8克重的靈魂和法羅島的濤聲贊同

被你用黑白膠片處理過的人類的痛苦與瘋狂也贊同

與你的墓碑合影談論你的盛名

女人和電影被稱為隱私的東西

我在想：隱居——你拒絕這個世界的真實理由

那些飄過墓地的云朵多么輕

那些懂得肅穆的花楸樹

那個帶來細雨和微笑的老婦人

多么輕——當她附身

臉頰貼向墓碑

閉上了眼睛……

不是背叛的玫瑰

和詞語的炫技之花當漢語們離去

伯格曼你的墓前繼續盛開1960年的

野草莓

然而可是

一片空白

來自一個失眠的大腦

渴望成為塑像的愿望使他血脈賁張

渾身發燙

關了燈

他制造黑暗

拆開苦難的18個筆畫

披在身上

戴在頭上

以即將倒下但可以呼救的姿態傾斜著自己

接下來是真理

而真理過于抽象

且不實用

他拎出其中的王

玩了玩

霸王別姬

又裝上

是的這一切似乎遠遠不夠……

可是……站成一首危險的詩——他命令

墻上的影子

這是他

想要的

啪——

然而并沒有誰的肉體因此成為黎明前的青銅之軀

是兩個拾破爛的老人早早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