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辦案中追贓工作的實踐與思考

□孔瑞科

（岱山縣公安局，浙江岱山 316200）

刑事辦案中追贓工作的實踐與思考

□孔瑞科

（岱山縣公安局，浙江岱山 316200）

岱山縣公安局在刑事辦案實踐中總結提煉出了“追贓十法”。當前，基層公安機關警力不足，現行刑事追贓退贓制度的缺失等是追贓工作難以深入的主要原因。要從強化思想認識，積極主動追贓；加快案件偵破，多措并舉追贓；加大審訊力度，深挖追贓線索；完善法律制度，確保贓物追繳等方面加強追贓工作。

刑事案件；追贓；公安機關；岱山縣

當前，在“民意警務”的大背景下，基層公安機關如何通過追贓退贓工作，增強追贓退贓實效，切實提升群眾對公安工作滿意度，是擺在基層公安機關面前的一個實實在在的課題。筆者結合岱山縣追贓工作的實踐，對當前追贓工作存在的問題、原因和對策談些個人淺見。

一、刑事案件中追贓工作的意義

追贓是司法機關行使偵查權、檢察權、審判權對贓款、贓物予以追回并依法處理的活動；對于司法機關來講，既是權力，又是義務。刑事辦案中追贓是刑事執法重要環節之一，更是執法結果的直接體現。重視和強化刑事辦案中的追贓工作，符合當前既打擊犯罪又保障人權的司法理念，是和諧社會建設的要求，也是實現司法公正的要求。

（一）深化追贓工作是公安機關構建和諧警民關系的重要舉措。當前，群眾看公安關鍵看破案，但更關心追贓退贓。從岱山縣來講，雖全縣治安總體平穩，年刑事發案1300起左右，但其中絕大多數為侵財型案件。以盜竊為主的侵財型案件的多發，直接影響群眾安全感，如果追贓率、退贓率不高更是直接影響到群眾對公安工作的滿意度。同時，追贓不力也會使公安機關的欠賬越來越多，包袱越背越重，形象和威信就會大打折扣，警民關系難和諧。因此，追贓工作關乎民心所向關乎和諧警民關系，更關乎和諧社會建設。

（二）深化追贓工作是公安機關推進社會管理創新的重要載體。十八大報告提出：“要在改善民生和創新社會管理中加強社會建設，加快形成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社會管理體制。”對新時期創新社會管理作出了明確要求。公安機關必須堅持從社會管理的薄弱環節入手，著力提升科學管理水平，努力贏得社會管理的最佳效果。在刑事辦案中，當前公安機關最大薄弱環節是追贓環節。而堅持有贓必追、追贓必退的原則，就是堅持以人為本、服務為先的理念，是加強和創新以保障和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管理工作重要內容，主動回應了人民群眾對社會平安和諧的新期待、新要求，也是公安機關實現社會管理創新的重要內容之一。

（三）深化追贓工作是公安機關深化執法規范化建設的重要途徑。辦理刑事案件是公安機關執法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辦理刑事案件過程中，我們既要規范執法的過程，更要規范執法的結果；既要實現執法過程的公正，更要實現執法結果的公正。而深化追贓退贓工作，正是公安機關刑偵部門辦理刑事案件、規范執法結果、實現執法公正的一個重要途徑，既可以推進執法公開，又可以實現執法公正，更可以實現執法的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最佳統一，可謂一舉三得。簡要言之，做好追贓退贓工作，就是公安機關對涉及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最好回答，更是對社會公平正義的切實維護和實現。

二、岱山縣追贓工作的實踐

2009年以來，岱山縣公安機關為徹底扭轉高破案率、低追贓率的被動局面，牢固樹立“破案必追贓、追贓必退贓”的理念，認真落實經常性與專項性打擊活動相結合的工作機制，積極探索和創新刑事辦案工作中追贓退贓工作辦法、措施，千方百計為群眾挽回經濟損失。通過幾年的努力，追贓工作取得了可喜成效。2009年至2012年，全局共破獲侵財類案件3860起，追回贓款贓物價值人民幣665萬余元。2009年以來每年追贓率分別為 59.3%、61.4%、66.9%、67.4%，呈逐年提升趨勢，且每年追贓率位居全市前列，贏得了人民群眾的廣泛贊譽，有力地提高了群眾滿意度。期間，岱山縣公安局總結、提煉出了“追贓十法”。2010年9月，徐定安副廳長在岱山視察工作時，對岱山縣公安局“追贓十法”及成效給予充分肯定。2011年12月27日，公安部刑偵局主頁“刑偵研究”專欄上介紹了岱山縣公安局的“追贓十法”。

（一）抓信息采集，夯基礎。一是抓好案件受理信息采集環節。要求辦案民警在受理涉及贓物的刑事案件時，必須詳細詢問并記錄被侵犯財物的具體情況，包括侵犯財物的價值、類型、特征、來源和存放、使用情況以及被侵害的過程、后果等。并對贓物信息按照規定客觀、全面地錄入浙江省打防控應用系統，確保每起案件數據全面準確、有據可查，從案件受理的最初環節開始為追贓退贓工作打好基礎。二是抓好日常陣控信息采集環節。充分依托“虛擬旅館”等信息平臺，切實加大對機動車修理業、金銀首飾加工點、二手機等易銷贓行業的檢查頻率和力度，按照“實名、實時、實數、實情”的管控要求，嚴格落實相關陣地的登記報備及物品報送工作；對通過陣地控制獲取的可疑物品信息，及時上網進行審查、甄別、比對和辨認，將追贓融入到日常管控工作中，實現追贓工作的常態化和效能的最大化。

（二）抓創新提煉，出戰法。結合多年追贓工作實際，岱山縣公安局刑偵部門繼承和創新傳統追贓手段，用足用好法律政策，積極拓展追贓渠道，總結提練出了“追贓十法”。一是搜押法。通過對犯罪嫌疑人人身檢查，住處、賓館、暫住地等落腳點及相關場所的搜查，發現、扣押贓款贓物。此法注重地毯式多點搜查，最適用流竄犯罪追贓工作。二是查扣法。針對通過郵政、快遞等物流業轉移的贓物，采取調取、扣押等措施予以查扣。三是凍結法。通過銀行查詢犯罪嫌疑人信用卡和存款情況，對其余款視情予以凍結。對追贓有困難的案件，無論犯罪嫌疑人有無信用卡都要到銀行查詢存款，不僅可以得知其卡內余額情況，更重要的是可以通過卡內流水賬分析案犯的活動軌跡，擴大戰果。四是預支法。對有穩定收入，可能判處緩刑或者罰金的犯罪嫌疑人，經用人單位同意先行支付薪金作為退賠。此法注重挖掘當前企業與務工人員的潛在勞務價值，實現企業生產不影響、犯罪嫌疑人從輕處理、群眾損失減少、公安機關案破人擒贓追的共贏效應。五是折抵法。對贓物已無法追回，經犯罪嫌疑人同意后將其財物進行折抵予以退賠。此法以雙方同意為前提，且一般不進行變賣而是以物折抵，折抵前需估價。六是調解法。以自愿、公開調解及善意取得為前提，對失主和善意取得贓物者進行調解，由失主按購入價或少于購入價向善意取得者購回贓物以減少損失。七是施壓法。貫徹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對犯罪嫌疑人采取取保候審等非羈押強制措施前，辦案部門責令犯罪嫌疑人全額退贓，挽回被害人損失。八是責任連帶法。對分享過贓款贓物的人員，進行教育督促，促使其補償失主部分損失。此法要掌握贓款贓物的去向，做到有的放矢。九是刑事和解法。對具備刑事和解條件和輕微犯罪的案件，采取從輕、不訴，促使犯罪嫌疑人主動退贓。十是訴訟法。對偵查階段公安機關無法追回贓款贓物挽回失主損失的，積極商請人民法院協助追贓。

在“追贓十法”中，“搜押法”、“查扣法”和“凍結法”是用得最多的，也是最為常見效果最明顯的追贓方法。截至2012年底，岱山縣公安局運用上述三法追繳贓款贓物價值占全部追繳額的60%左右，其他方法的使用視案而定。在實際刑事案件辦理中，既要把好原則性，又要掌握靈活性，剛柔相濟，讓偵查破案的效果真正惠及百姓。為此，結合“追贓十法”，岱山縣公安局還運用了三種手段：一是用好懷柔手段。積極開展思想攻勢，主動做好犯罪嫌疑人及其家屬的思想工作，曉之以理，喚起良心，盡力爭取其主動退贓理賠，減少失主損失。二是用好司法手段。將寬嚴相濟的司法政策大膽適用在追贓工作實踐中，以公檢法聯席會議為平臺，研究追贓、退贓的法律適用以及判刑量罰幅度，對主動退贓的能得到從輕處罰，從法律上保障追贓工作的理性開展。三是用好偵繳手段。加大審訊力度和積極采取各種偵技手段細查贓款贓物的去向蹤跡，對在銷贓流動環節中發現的贓物予以扣押保全，防止贓款贓物的再流轉、再處置，減少后期追贓環節與難度。

（三）抓機制保障，著眼長遠建設。一是制度推動，規范追贓操作流程。制定出臺了《岱山縣公安局刑事案件追贓工作規定》，在基礎規范、追贓措施、贓物處理和考核獎懲等方面作了詳細規定，明確了追贓工作必須堅持有“有贓必追”、“有贓必退”、“依法辦理”、“公正公開”、“寬嚴相濟”的原則。對查扣贓款贓物要求制作扣押物品清單進行統一登記，并建立《刑事案件追贓登記表》和《刑事案件追贓匯總表》，統一每月上報刑偵大隊予以匯總、統計。對查獲或追繳的贓物，經報局領導審批后，及時依法予以返回被侵害人并制作發還物品清單。二是督導驅動，明晰追贓效績標準。定期督查辦案單位在追贓工作中受案、流通、偵查及案后等環節工作措施的落實情況，對有追贓條件不追贓的，取消評定優質案件的資格；對不采取積極措施追贓或為被侵害人挽回損失的，對已追回部分或全部贓款、贓物但未按規定及時返還被侵害人的予以相應扣分。三是氛圍帶動，營造全局追贓態勢。加強在全局范圍內的宣傳發動，經常性地刊發追贓工作的簡報、動態等內部宣傳材料，促進追贓工作的經驗在全局范圍內廣泛交流，推動追贓工作。同時，適時組織開展破案追贓競賽，對追贓效績進行排名通報，在全局范圍內形成了案破贓必追的良好氛圍。

三、當前追贓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及原因

（一）存在的問題。近年來，岱山縣公安局上至領導干部下到普通民警，都極為重視辦理刑事案件過程中的追贓工作，并且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但是，在實際追贓工作中還存在不少的問題，表現在：一是部分領導與民警“重打擊、輕追贓”的現象仍存在，追贓工作力度不強。二是一些民警宗旨意識淡薄，業務水平低下，追贓方法單一，在案件偵查階段往往沒有細查贓物去向或犯罪嫌疑人的存款情況，致使后期追贓困難或難以追回。三是犯罪嫌疑人已將贓物銷售，或通過典當業賣掉，造成贓物難以追回。四是流竄犯罪嫌疑人贓款贓物得手后迅速轉移，有的將贓款匯至老家，因路途遙遠，追贓成本較大，加上犯罪嫌疑人家屬不一定會將財物退出，致使追贓陷入困境。五是目前促使犯罪嫌疑人退贓的法律手段、途徑不多，特別是贓款贓物已被犯罪嫌疑人揮霍殆盡，或犯罪嫌疑人及其家屬認為退不退贓對量刑幅度關系不大時，就不愿退贓。也有犯罪嫌疑人家境確實困難，無法退贓。以上這些問題帶來的追贓難度，致使追贓工作離群眾的期望還相差一定的距離。

（二）追贓難的原因分析。一是受制于警力不足。從基層公安機關的執法現狀來看，案件多、警力少的情況依然突出，同時，查清贓款贓物去向并不是移訴的必備要件，而要查清贓款贓物去向又需投入相當大的警力、精力和辦案經費，故受制于辦案成本和辦案精力，辦案人員往往就事論事，有多少追多少。二是現行刑事追贓退贓制度的缺失。《刑事訴訟法》及其相關程序性法律，沒有制定相對完善、獨立的刑事追贓程序，刑事追贓實質上仍只是偵查人員在搜集、固定犯罪證據過程中的附帶工作。現行刑事法律尚沒有構建一個能鼓勵犯罪嫌疑人積極、主動、完全、有效退贓、退賠的刑事追贓制度。現行刑事立法對刑事追贓程序、附帶民事訴訟、另行提起民事訴訟三者之間的關系銜接不嚴謹，成為刑事追贓退贓的又一瓶頸。三是犯罪嫌疑人鉆法律空子。這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贓款已蕩然無存。如有的犯罪嫌疑人將贓款揮霍殆盡，或用于非法活動等。但自身仍有能力或有辦法退，卻不退。另一種是贓款尚在，能退而不退。這兩種情況的出現既有主觀上的原因，也有客觀上的因素。主觀上，受利益驅動，犯罪嫌疑人或者其家屬主要在權衡退贓后能否在量刑上“有利可圖”；客觀上，由于缺乏法律依據，犯罪嫌疑人退贓與不退贓，在定罪量刑上一般沒有“質”的區別，因而缺乏退贓的動因。四是其他原因造成追贓困難。

四、對策思考

（一）強化思想認識，積極主動追贓。必須進一步強化對追贓工作的思想認識，要在機構設置、人員配備和物質保障等方面加大投入，確保追贓工作布置到位。強化部門、地區之間協調，為追贓工作提供組織保證。辦案民警應切實樹立起強烈的工作責任心，設身處地為受害群眾著想，把群眾的利益放在辦案工作的第一位，真正做到 “想群眾所想，急群眾所急”，要竭盡全力為受害人挽回經濟損失，或把損失降到最低限度，以實際行動落實執法為民。

（二）加快案件偵破，多措并舉追贓。侵財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實施犯罪的目的是為了非法占有他人財物，犯罪隱藏時間越長，案件損失就越大，追贓難度也就越大。為最大限度地挽回受害人的經濟損失，要求辦案人員在案件偵破過程中，必須講究工作策略。一方面要做足前期偵查“功課”，必須搶抓有利時機，及時抓獲犯罪嫌疑人，早日破案；另一方面又要窮盡工作措施和手段，多方法、多渠道地追贓，為挽回經濟損失贏取時間。

（三）加大審訊力度，深挖追贓線索。侵財犯罪智能化程度越高，打擊犯罪、挽回損失的難度越大，更加考驗辦案民警的智慧與勇氣。在審訊犯罪嫌疑人前，一定要進行充分的準備，制定好審訊方案，全方位地了解犯罪分子的基本情況，包括家庭情況、生活規律、落腳點、交往人員等基本情況，有針對性地進行審訊，不但要讓犯罪分子認罪伏法，還要做好法律和政策的宣傳，讓其認識到主動退贓是悔罪表現，不僅要交待全部犯罪事實，還要配合公安機關挽回經濟損失，爭取寬大處理。

（四）完善法律制度，確保贓物追繳。要通過立法，最終達到鼓勵犯罪嫌疑人積極、充分、及時、有效退贓、賠損的目的，提高追贓效果。對拒不退贓、退賠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嚴格限制、謹慎適用減刑、假釋等制度。同時要加大對協助犯罪嫌疑人轉移、藏匿、非法占有贓物等犯罪行為及洗錢行為的打擊力度，確保贓物能充分有效追繳。

（責任編輯：尤煒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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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06

孔瑞科，浙江省岱山縣公安局刑偵大隊教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