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城市視覺形象的生成與特征

摘 要：城市視覺形象是城市形象的主體，它的特征源于生存環(huán)境和人類的生存需求。總體來說可以分為有機生成與后天創(chuàng)造兩種特征。其中，后天創(chuàng)造的視覺形象特征具有品牌化的特點。同時，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一個不斷進化的開放系統(tǒng)。

關鍵詞：城市視覺形象；有機生成；后天創(chuàng)造；城市品牌

城市形象從構成素材上來區(qū)分，可以分為物質性要素和非物質性要素。它是人們通過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等五種感覺器官在大腦中形成的關于某種事物的整體認知，簡言之是知覺，即各種感覺的再現(xiàn)。“視覺是一種主動性很強的感覺形式......積極的選擇是視覺的一種基本特征①。”作為一個健康人，視覺感知則占據(jù)了人類感知系統(tǒng)的主體——83%（表1）。如果通俗的來理解，視覺感知的城市形象——城市形象的物質性元素部分即城市視覺形象，它是城市形象的主體。

在不同自然環(huán)境和文化背景下生長出來的城市，都是天賦的自然遺產和積淀的文化資產的載體，換言之，城市視覺形象特征來源于生存環(huán)境和人類的生存需求。它在文明的歷史長河中有機生成。生存環(huán)境與生存需求是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的兩個部分。人類面對的最初生存環(huán)境無疑是自然界。自然界中的一切要素，包括地形、地貌、地質、能源（礦物和非礦物能源）、景觀、水文、材料、氣象，甚至生物種類，共同塑造原始的城市形象。各種要素從不同的方面分別對城市形象的形成與發(fā)展起到不同的作用。而生存需求則是在不同的自然環(huán)境下，由于人類求生本能而順應自然或改變自然的需要。生存環(huán)境是客觀條件，它本身不能演化成城市視覺形象特征，只有通過人的能動作用它才能被感知、被記憶，生存需求是人類對生存環(huán)境形成最初的歸屬感。

荷蘭的海岸低于漲潮時的海水，在那里生命得不到保障。一千三百多年來，除了小型的泛濫，平均每7年有一次洪水。阿姆斯特丹全城都筑在水底樁子之上，有些樁子深到10米。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為了要生存，為了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荷蘭人利用從大西洋疾卷而來的狂風行船，發(fā)動磨房的風車，不是用來抽掉街道上太多的水，便是用來鋸木，制油。于是在荷蘭境內，每條大路的轉角上都有了那些高達三十多米的巨大的建筑物，從而形成壯觀而獨特的風車城市特色。

威尼斯是處于咸水中的一片海沼之地，最初街道用夯土筑成，泥濘不堪，而且堆滿了垃圾，后來就演變成運河，人們就干脆以水為街，形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水上城市；蒙古是個游牧的民族，為了適應頻繁移動的生活方式，便于拆遷的蒙古包應運而生，形成識別性極強的草原特色。

著名心理學家馬斯洛將人的需求分為五個層次：即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需要、尊嚴的需要、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人的需要是多方面的、復雜的。他認為安全是人類基本生存的需要之一，只有在滿足了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后，才能談得上其他的高級需求。經濟水平低時，人們的需求主要集中在衣、食、住、行等基本需求上；而社會經濟發(fā)展水平提高后，就進一步產生了健康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便利完善的基礎設施、豐富多彩的文化教育以及個性發(fā)展等許多新的需求，如博物館、歌劇院等，這也與后工業(yè)社會的消費文化需求不謀而合。

圖1 馬斯洛人類需要層次與城市需要層次③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在一定的時空背景下，城市社會為了自身的生存和發(fā)展，以當時所達到的文明手段，利用自然、改造自然所創(chuàng)造的有別于其他城市的、物質和精神成果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

1 有機生成的城市視覺形象特征

每個城市都有其自身形象，它是天然生成的。城市在其產生、發(fā)育、成長的過程中，都有其自然環(huán)境載體，風土人情和都市歷史，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產生了不同城市迥異的面貌與特征，這個層面上來說，城市形象是在歷史長河中自然形成的結果，是一種城市面貌的原生態(tài)呈現(xiàn)。這類城市具有優(yōu)勢城市視覺形象特征自然資源，如我國的沿海城市青島、威海等因臨海而成為海濱城市；重慶因獨特的地理地質條件，城市依山而建，成為聞名的山城等，這些都是以自然景觀為基礎，在一定的自然條件下形成城市視覺形象特征。

城市與自然的和諧，構成了所有城市最基礎的形象特色。在自然因素當中，尤以山、水為重要，這是中國長久以來形成的獨特的城市文化，如“三面云山一面城”的杭州、“十里青山半入城”的常熟、“一城山色半城荷”的濟南、“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的南京，不止是這些歷史名城，幾乎中國所有的城市都可以找出與山水之間的特色關系，“背山面水”構成了城市基本的自然選址法則，“山城”、“江城”、“綠洲城”，都是城市自然特色的寫照。城市自然形象特征的體現(xiàn)，在于尊重自然，強化自然。

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歷史積淀的產物，是生長的機體，它在大地之上勾勒出千變萬化的線條，形成了形態(tài)各異的城市格局：方正的老北京城，曾經一條宏偉起伏長達8公里的中軸線，串聯(lián)著宮闕樓宇，統(tǒng)領著黃土灰瓦；水鄉(xiāng)蘇州，道路、河流縱橫交錯，相伴而生；古城麗江飽經滄桑，依山伴水的道路、古樸雅致的民居空間。這些視覺形象特征，又可以通過可視的建筑形式、色彩和可感知的城市空間來體現(xiàn)，麗江古城鱗次櫛比的屋頂、青島海岸邊的紅頂洋房、喀什老城曼陀羅式的街道，便是典型。城市的格局形態(tài)特色，在于秉承和沿襲歷史的文脈，創(chuàng)造和體現(xiàn)自我的價值。

2 后天創(chuàng)造的城市視覺形象特征

后天創(chuàng)造的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人為建設活動的成果，具有品牌特點，以人文環(huán)境因素為主。當然，在實際的城市視覺形象形成中，并不是絕對的兩種形式，它們時而交織，時而分離，共同合力形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人類文明的進程中，始終伴隨著人類的智慧與對自然歷史的文明成果進行的所謂“后天創(chuàng)造”。兩種城市形象特征來源互相穿插，不能分割。只有將人文和自然較好的融合起來，才能塑造出具有城市區(qū)域特色的城市視覺形象風貌。對同一地方來說，有機形成的形象特征往往早于后天創(chuàng)造的品牌形象特征。低洼的地形造就了荷蘭獨特的風車王國特色。如今，荷蘭的城市生活已經不再需要風車，但是風車得以保留，如桑斯安斯風車村（Zaanse Schans）成為有居民居住、開放式的保留區(qū)和博物館，形成了品牌城市視覺形象特征。城市視覺形象特征的形成具有偶然性和隨機性，比如紐約的911紀念館則是由于天災人禍使然。

成功的品牌作為城市形象的反映，不僅是一個標語或標志。“大蘋果”會讓我們想起曼哈頓的活力、自信，這些反映在社區(qū)行為、建筑質量以及街道生活的特征中。傳統(tǒng)和與過去的聯(lián)系在節(jié)日中被加強，這些都加強了品牌。品牌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城市形象差異化和認同感的來源。當城市由于全球化進程變得越來越均質，使城市與眾不同的只能是當?shù)貍鹘y(tǒng)、建筑特色、反映在當?shù)卣苤蜗碌膬r值觀和突破跨國邊界的社區(qū)多樣性。澳大利亞墨爾本有300多種語言，還有豐富的食物和咖啡文化來傳達形象多樣性。英國愛丁堡則通過年度性的節(jié)慶活動來表達傳統(tǒng)和藝術。④

3 結語

城市形象是可被感受、可被認知的，是城市的內在素質和文化內涵（隱性層面）在城市外部形態(tài)（顯性層面）上的直觀反映。城市形象包含物質層面和感知層面，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一個城市形象特色的集中體現(xiàn)，是一個城市區(qū)別與其他城市的根本所在，也是城市物質形象中最具個性的一部分。

（1）城市視覺形象特征形成的多種因素：城市美學不是唯一評價標準。

它應該是功能性、舒適性、愉悅性的結合。同時，特征的形成與提升從來不是單一的美學提升，在它背后有多種社會力量的驅動，尤其是經濟驅動因素，比如洛杉磯的中心城區(qū)，因為中心城區(qū)的衰敗，雜亂不堪，荒草叢生，充滿停車場；政治因素，社會政治系統(tǒng)，執(zhí)政黨的意識形態(tài)和領導個人的領導力；法律因素、社會經濟結構等等，它反映了人們的價值觀念，社會意識形態(tài)。

（2）城市視覺形象特征是一個不斷進化、開放的系統(tǒng)。

“就算城市在產生之初其形態(tài)就已經非常完美，但它絕不是已經完成的，也不會是靜止的。每天有無數(shù)個有意無意的行為改變著它，而這種改變只有經過相當長時間才會被發(fā)覺”。⑤城市視覺形象特征從來不是一成不變，歸根結底，它是一種人類文明成果，是人們思想意識的反應，它也是人們解決城市問題的結果，是不斷累計的結果，這個問題解決了，下個問題出現(xiàn)，在不斷解決城市問題的過程中，城市視覺形象特征不斷累積、漸進，這是一個連續(xù)而緩慢的過程。

注釋：①魯?shù)婪?阿恩海姆著（美）.騰守堯，譯.視覺思維[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86：179。

②成朝暉.人間.空間.時間——城市形象系統(tǒng)設計研究.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1：108.有修改。

③理查德D·賓厄姆（美）.美國地方政府的管理：實踐中的公共行政.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335。

④愛丁堡是蘇格蘭的首府、歐洲的文化藝術中心，被譽為“節(jié)日之都”。愛丁堡國際藝術節(jié)（古典音樂和情景劇）是目前世界上規(guī)模最大、影響最廣、水平最高的國際性藝術節(jié)之一，共舉辦三個星期。上百臺世界一流的節(jié)目，必須是第一次在愛丁堡演出。同時，為了使各種藝術活動豐富多彩，藝術節(jié)還舉行文學與書展，邀請世界一流的作家和政要舉行圖書發(fā)售會和研討會。除此外，愛丁堡邀請青年藝術家參加藝術節(jié)，即愛丁堡藝穗節(jié)（也稱邊緣藝術節(jié)），無數(shù)的街頭藝術和流行音樂在廣場進行表演。藝術節(jié)由軍樂、戲劇、電影、文學與書展、音樂舞蹈、畫展與藝術講座以及多元文化等七個子節(jié)構成。

⑤斯皮羅.科斯托夫（美）.城市的形成：歷史進程中的城市模式和城市意義.單晧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