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信息

摘要：藝術在人類起源之時就作為一門重要的媒介與我們共存，為我們服務。藝術在每一個時期都真實記錄并反映著“當時”，藝術作為媒介承載著時代信息。正如麥克盧漢所說，媒介即信息^[1]或者說是被尼爾.波茲曼進一步說明的，媒介即隱喻^[2]，通過歷代的藝術作品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藝術史中文化、審美的變遷，技術、科技的發展。那么藝術在歷史發展中是怎樣作為媒介為世人傳播信息？

關鍵詞：藝術；歷史；媒介；信息

世界上本沒有藝術這種東西，只有藝術家。同其他各種職業一樣，藝術家這種職業也只是成百上千種謀生手段中的一員，沒有任何奇光異彩。而藝術發展到現在尷尬的情景、藝術家家被冠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標簽，也許我們從源頭探尋其發展的歷史軌跡，理解當下，尋求的合理的走向。

1藝術的起源

早在史前時期，藝術就以奇特的方式，幾乎跟人類同時期起源了。原始的民族創作繪畫、雕塑用來施行巫術。洞穴中的動物的壁畫也許是原始民族用來捕獲動物的咒語。這里，藝術作為一種與自然抗爭的精神形式存在。

2永恒的藝術

雖然各種形式的藝術布滿世界的各個角落，但是藝術的發展作為一種不間斷的奮斗過程還是從大約5000年前的埃及開始的。看似遙遠的金字塔在向我們訴說著它們的故事，國王的權勢、成千上萬的奴隸終年為這個陵墓辛苦勞動。而金字塔的作用就是保管、收藏國王的身體，保存尚好的遺體是國王在冥界繼續生存的基礎。埃及的藝術品也都是以“永生”為目的創作的：國王的肖像被雕刻出來，使國王的靈魂寄生于其中，雕刻家在當時被稱為“使人永生的人”。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埃及人畫像也遵循著嚴格的“正面律”法則：頭雖然是側面，眼睛、肩部卻是正面看上去的樣子，腳部是側面，這一切都是為了保存下來人物最完整、最有特性的一面而選擇的最佳角度。

美索不達米亞的國王并不熱衷于以保存尸體、塑像來得到永生。但是他們習慣于豎碑立傳，記錄他們的輝煌戰績，他們打敗的部族以及獲得的戰利品。而我們現在再觀看這些石碑上的文字、圖案時，蘊涵其中的豐富信息仿佛就是在觀看一部新聞紀錄片。

3藝術的覺醒

古代埃及流傳下來的藝術創作模式在古代希臘的時期遭到了挑戰。埃及人用生活經驗來作為他們的基礎，而希臘人則開始去發現自然，這時的希臘人已經開始觀察自然形狀并發現了縮短法①。希臘的各個城市的民眾開始懷疑關于神祗的古老傳說，并且用一顆質樸的心去探索事物的本性。但是古埃及嚴格的藝術公式仍然是他們遵循的基本創作方式，只是他們不再處處把它奉為經典。而正是嚴格的循規蹈矩和探索求變二者的交匯與平衡，使得古希臘的藝術在各世紀里一直保持無法超越的魅力。

到了公元前5世紀末，藝術家們已經充分意識到自身所具備藝術表達能力和技巧了。雖然藝術家在此時仍被看作是用手工勞動者而被一些人看不起，但是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賞識藝術作品本身的價值：它們不僅僅能為宗教或政治所用，同時也是傳達美的方式、傳承信息的重要媒介。所以此時，藝術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開始研究如何能表現得和諧而優美，于是，戲劇的表現形式出現了。

4宗教藝術

公元311年，君士坦丁大帝確立了基督教會在國家中的權利。公元392年狄奧多希大帝將基督教上升為國教，同時下令禁止異教信仰。從此，拉開了絕對藝術宗教的序幕。同時，圖像和它在宗教中功能也遇到了激烈的爭論：在圣經舊約的十誡中，塑像是不被允許的。盡管所有虔誠的基督教徒都反對大型逼真的雕像，他們對繪畫的看法卻有很大差異，有些人認為繪畫有助于提醒教徒他們的教義，因為許多教徒并不識字。公元6世紀末的格列高利教皇說：“文章對識字的人能起什么作用，繪畫對文盲就能起什么作用。^{[3]137” 但是這是一種受限制的藝術類型。}

拜占庭帝國開始堅持遵循傳統藝術，他們既保存了希臘藝術的觀念和成就但也使得藝術家無法施展個人才華。

隨著拜占庭帝國的消亡，歐洲進入黑暗的中世紀。如果說埃及人的藝術風格是創作確實存在的東西，希臘人的藝術風格是創作看見的東西，那么中世紀的風格便是創作感覺的東西。中世紀的藝術家不用再安排空間、戲劇性的動作，他就只需使用純裝飾性的方法來安排人物和形狀。繪畫傾向于使用圖畫的書寫形式。這種簡單手法卻也給中世紀藝術家一種新的自由，試驗各式新的構圖。中世紀的藝術就這樣在為宗教服務的框架下度過了幾個世紀，宏偉的教堂、壁畫、雕塑隨處可見。

到了公元12世紀晚期，哥特式藝術萌芽在法國北部。藝術家們又開始探索新的藝術形式。13世紀時佛羅倫薩畫家喬托將哥特式富有生命的雕塑融入到繪畫中，于是一個嶄新的藝術時代開始了。

羅馬人在稱霸天下之后，藝術又有了新的變化。羅馬人的典型做法就是取用他們喜歡的希臘藝術，然后按照自己的需要加以運用。他們的一項主要任務就是制作肖像，羅馬人的這種做法跟古埃及人用肖像保存靈魂的信仰有關。但是他們追求真，不像希臘人那樣追求美。那時的羅馬人大概已經學會用石膏套獲取死者的面容，對于人的頭部和面部結構有了深入的了解，羅馬皇帝的頭像，幾乎像是在新聞圖片中見過的面孔一樣，絲毫沒有美化的嫌疑：羅馬人是講求實際的民族，對幻想的東西并不感興趣。同時，他們用圖畫講述英雄業績的方式與宗教的傳播也相得宜彰。今天，我們看到圣經故事的圖畫書還在廣為流傳而且深受大眾喜愛。

5藝術的其它形態

同時期，伊斯蘭地區中，由于宗教禁止使用圖像，他們的藝術發展成了精致的裝飾圖案藝術。中國的一些賢哲把藝術看為一種工具，用以提醒人們美德及道德典范。現存最早的中國畫卷有一卷是根據儒家思想選集的貞婦淑女，據說是出自于公元4世紀著名畫家顧愷之的手筆。藝術家們在描繪自然風景時并不首先從研究大自然入手，而是從名家的畫作開始，在掌握技巧之后再去體會自然之美，然后重新組織那些形象。他們要的是在畫中找到流露出的藝術家激情的痕跡。

6藝術的復興

過了宏偉的宗教藝術時期，藝術的趣味開始走向風雅。此時藝術家的興趣已經逐漸轉移了，從盡可能清楚、動人的敘述宗教故事轉移到以最忠實的方法去表現自然。藝術家的任務也再次發生了轉變：過去，學習古代表現宗教故事的法則，然后變換不同的組合；現在，他們需要寫生，然后將畫稿轉換到畫布上。大眾的審美開始根據描繪自然的技藝、畫面上的細節來評價藝術品。藝術家們開始探索視覺法則、試圖掌握關于人體結構的知識，像希臘、羅馬人那樣去構成雕刻和繪畫中的人體。這種興趣的轉變標志著中世紀藝術的終結、文藝復興時期的開始。布魯內萊對透視法的發現支配著后來各個世紀的藝術，其他的藝術家也求助于自然、科學和古代的遺物，用來實現他們新的目標。凡·艾克為了追求畫面的真實感發明了油畫。雖然這項發明并不像透視法是一個全新的發現，而是一個技術上的創新，但是也通過他著名的喬瓦尼.阿爾諾費與新娘瓊尼·德·凱娜尼肖像畫表現了油畫的潛質：畫家作為見證人紀錄兩位新人的結合，并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是藝術家在歷史上第一次作為目擊者。

新的藝術觀念開始蔓延：藝術不僅僅可以用來敘述圣經故事，還可以用來反映現實世界。這一偉大的藝術革命直接導致各地藝術家都開始試驗和追求新奇、驚人的藝術效果。

15世紀中葉，德國出現了印刷術，這對藝術的進一步發展有巨大的作用。而木版印刷一開始的作用是印刷圖畫，比印刷書籍要早幾十年。但藝術家們不滿足這樣粗糙的作畫方式，于是選擇了雕刻版，用來創作精細的畫作。同印刷術加速了思想的交流，促進了宗教改革運動一樣，印刷圖像的技術保證了起源于意大利的文藝復興在歐洲各個地區傳播開來。藝術家社會地位的提升，讓他們有權利選擇創作自己喜歡的作品，從而解放出巨大的創作才能。但在整個藝術發展史中，藝術家常常是不被看重的手工勞動者，藝術家們在這樣的挑戰中須以堅忍不拔之志獲得力量繼續前進，以驚人的成果讓人們承認他們的卓越天賦。

總之，在這個偉大的時期里，藝術家們憑著對自然、科學的探索精神，完成了大量的經典藝術作品。此時，藝術品追求寫實。

7藝術的創新

1492年是近代史的開端。在藝術上，這時文藝復興的時期，同時也是宗教改革運動的時期，藝術品失去了以往最常見的用途，開始尋找新的市場。藝術家對“理想藝術”和“自然藝術”的爭論也一直沒有休止。但是他們的基礎戰線還是一致的，“理想主義”贊同藝術家必須研究自然；“自然主義”也贊同古典時期理想化作品的美。

但是到18世紀末期，傳統中斷了。學院向公眾繼續宣傳的審美傳統、推薦以前的名家，使得雇主愿意購買前輩大師的作品，而不愿像當代藝術家訂購畫作。作為一種補救，學院開始組織年度展會。這種社會性事件能成人，也能敗人。藝術家不再為個別的主顧工作，轉而為展覽創作以獲得成功。這樣一來，壯觀做作的作品會壓倒單純、真誠的作品。于是為了在展覽中引人注目而創作的大尺寸和顏色彩的作品變成了藝術家創作的方式。于是“受歡迎”的藝術家和“受排擠”的藝術家觀點的分歧使藝術一致賴以發展的共同基礎開始崩潰。藝術賴以立足的基礎也遭到挑戰：工業革命已經開始摧毀手工藝的傳統，手工讓位于機器生產，作坊讓位于工廠。缺乏傳統教養的有產階級興起，次品出現，公眾趣味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但同時，藝術家們也開始嘗試新的藝術表現方式。注重色彩和光影的印象派模糊了輪廓的界限，修拉完全用色塊精確計算作畫，被稱為現代藝術之父的塞尚在畫作中不斷探索形狀和色彩的關系。藝術的題材和形式都成了自選項，試驗藝術催生了各種流派的誕生。法國藝術家杜尚用小便池作作品，德國藝術家約瑟夫.博伊于斯聲稱他已擴大了藝術的觀念。

我們可以看到宗教、政治、對自然的態度、市場等等對藝術作品起到的影響，也可以從藝術品這個媒介身上讀到所有的故事。正如文章開頭所說，世間本沒有藝術這個東西，只有藝術家，藝術家會順應時代的需求或是要求來創作相應的藝術品。所謂藝術，在不同的時期代表著不同的目的：史前是巫術，再是永生的容器、歌功頌德的史書，后來是對自然和美的探索途徑，再后來是宗教的敘述者，然后是再回歸自然探索的手段，在一切自然與美能夠完全展示出來后，藝術開始朝各個方向分流，直到現在商業化、應用化的藝術品。

當代藝術門類的擴張，創作手法的變換，手段技術的革新，表現主題的多樣化，使得媒介在藝術品上的分類難以定論，但也豐富了媒介的性質。但是不論如何變化，對觀眾的吸引是藝術品的重要任務之一。所以單從觀眾參與度來講，藝術品始終是熱媒介，表現手法五花八門：卡通畫形式的，照片形式的等等；但從信息量來講，大部分當代藝術作品是空虛的。比如波普藝術，教主安迪.沃霍爾要表示的就是即來即去的主題，空虛是作品的主旨。比如當下紅火的超扁平藝術家村上隆，他的作品要表現的也是“超扁平”②：文化超扁平，審美超扁平，藝術品超扁平，沒有任何探索自然的目的在里面，沒有形式、構圖的試驗，也沒有用色的再思索。村上隆強調的感官娛樂的藝術正是為了滿足人們對激情的欲望，他扁平空虛的藝術風格則指向了大眾文化的扁平無深度現象^[4]。但是，藝術家坦誠的目的卻達到了：作品是要掙錢的。

雖然，從藝術史發展的角度來看，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似乎是通透無礙了，歷代藝術家與他們的作品有明確的服務對象——宗教和心照不宣目的，藝術品也必須要與社會聯系才有其存在的意義。但我們不必要在知道整個文化趨于表淺的時候再不停的強調、促進大眾對于這種趨勢的認可。作為有話語權的藝術家，應該要認識到自己對社會的責任與義務，在裝滿自己的荷包也養活了工廠化藝術品的工匠以后，或許應該思考怎樣讓觀眾回歸探索和創新的精神，不要讓渴望美的觀眾對藝術品一再困惑、失望。正如貢布里希所說：“我們都喜愛自然美，都對那些把自然美保留在作品之中的藝術家感激不盡。我們有這種趣味，而那些藝術家本身也不負所望。^[3]17”

注釋：① 縮短法（foreshortening）：按照所看到物體角度的描繪方法，可以說是透視法的前身。

② 超扁平（superflat）：日本藝術家村上隆的繪畫風格，以卡通造型、絢麗色彩以及平面化構圖著稱。

參考文獻：

[1] 麥克盧漢.理解媒介[M].何道寬，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0：51.

[2] 尼爾.波茲曼.娛樂至死[M].章艷，譯.桂林：廣西師大出版社，2004：10.

[3] E.H.貢布里希.藝術的故事[M].范景中，譯.北京：三聯書店，1999.

[4] 李馨.解讀村上隆帶給當代藝術的反思和啟迪[J].中國美術，2011（04）.

作者簡介：劉青青（1988—），女，湖南人，上海理工大學出版印刷與藝術設計學院傳播學藝術傳播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傳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