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四新文學運動中,浙籍作家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在整個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其貢獻和地位也是無可取代的。這其中,以寧波、紹興為代表的“浙東文化群”,尤是群星薈萃,備受稱道。本文正是從這一大背景出發,就其中的“慈溪作家群”現象作一簡單論述,重點談談他們建樹頗豐的創作成就。
關鍵詞:慈溪作家群;創作成就;本土氣質
1917年1月,胡適在《新青年》上發表了后來極具歷史地位的《文學改良芻議》一文,中國文人醞釀已久的“五四”文學革命正式發難,從而標志著中國文學現代性的確立。在這場聲勢浩大的“非暴力運動”中,慈溪(隸屬寧波)作家不僅數目可觀,創作成果亦屬上乘。這些文人籍貫相同,在各自擅長的文學領域爭相斗艷,形成蔚為可觀的“作家氣象”。本文旨在將這些作家作為一個群體考察,著眼于將作家的籍貫與分布地域歸類論述,并非文學史上慣用的以“文學流派特征”而論。某種程度上,他們的創作仍不可避免地具有明顯的地域文化印記。
1新文化運動中“慈溪作家群”的出現
作為一個作家群體,我認為需要開宗明義,對其產生緣由有所闡明。這里主要從內外環境的特殊性加以考慮。
首先,寧波開放環境的浸潤。寧波是我國古代的大城市之一,素有“魚鹽糧食碼頭”之稱。因地理位置的優越性,寧波人很早就形成了對外聯系傳統,較早地具備了開放意識。慈溪是隸屬于寧波的一個縣級地區,自然難避影響。如應修人,他家境貧寒,受教育程度不高(小學畢業),因父輩外出經商的便利到上海學做生意,從而拓寬了視野自學成才,踏上文學道路。其次,國內“革命”大環境的推動。這里的“革命”包含政壇斗爭與文壇革新。這或許才是影響慈溪作家走上文壇的最重要原因。這幾位作家“出道”時期大致相同,也都于30年代達到個人創作的一個小高峰,這無疑與當時國內熱火朝天的革命運動密切相關。此時的中國文學在“浙江潮”的帶領下開始進入輝煌發展期,史稱“30年代文學”。穆時英的小說集《南北極》(1932)、《公墓》(1933)就是在這一時期相繼問世。徐訏的成名作《鬼戀》(1937)也在這期間轟動文壇。同時,當時國內的革命形勢嚴峻,抗日戰爭爆發,國民黨推行“攘外必先安內”的不抵抗政策。正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部分文人毅然走上“革命+文學”的道路,邵荃麟便是其中一員。
2新文化運動中“慈溪作家群”的建樹
由此可見,慈溪作家群的出現無疑順情合境。反觀其創作成就,在某種程度上又推進了時代潮流的前進。就其從對文學史的貢獻角度來看,主要表現為小說和詩歌體裁作品的推陳出新。就具體的創作作品而言,則內化為對不同文學流派的推波助瀾之功。“流派的形成從某種角度來說與社團、文體建設有很大的關聯,一個社團或一種文體的開創者往往同時也是一個流派的代表者。”[1]“慈溪作家群”分別引領著不同流派風格就是明證。下文僅簡述最具代表性的幾位作家。
2.1穆時英——“新感覺派”領軍人物
新感覺派誕生于上個世紀30時代的上海,是在接受日本新感覺主義思潮影響下形成的融合中國本土特色的現代主義小說流派。在當時的中國國內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力。穆時英以其年少多產且風格獨特,被稱為“鬼才”作家,堪稱這個流派的領軍人物。難怪杜衡要說“在(都市文學)這方面,劉吶鷗算是開了一個端,但是他沒有好好地繼續下去,而且他的作品還有著‘非中國’即‘非現實’的缺點。能夠避免這缺點而繼續努力的,是時英。”[1]他的作品彰顯了強烈的主觀感受,表達了對現代文明社會的叛逆,且手法嫻熟,無論是在數量還是質量上都值得肯定,無愧于他的“中國新感覺派圣手”之稱。
2.2徐訏——“后期浪漫派”絕代雙雄
將徐訏、無名氏兩人放在“后期浪漫派”中討論,稱其為“絕代雙雄”毫無過譽之嫌。本身這個流派的作家就不多,而得到學者一致認可地唯有二者。作為“郁達夫式浪漫”的延續與發展,后期浪漫派更加注重對人生的感悟和憧憬,語言通俗易懂。徐訏利用自己的專業優勢,將心理分析與小說創作完美地結合,形成鮮明的個人風格。一時間,他的雅俗共賞文風吸引了無數讀者,大有洛陽紙貴之勢,被文壇譽為難得一見的“鬼才”作家。
2.3應修人——“湖畔詩社”開山之臣
湖畔詩社是1922年建立于杭州的文學社團,是中國第一個新詩社團。應修人便是其中主要成員兼發起人時稱“湖畔四詩人”中的一員大將。(另有汪靜之、潘默華、馮雪峰)他的詩作多反映反封建禮教,感情真摯,風格清新,就如他在致潘默華的信中提到的做“少年白話新詩”一樣。[1]
2.4袁可嘉——“九葉詩派”的獨到一“葉”
“九葉詩派”因他們的詩集《九葉集》而得名。嚴格意義上講,他們并非是一個正規的文學社團,而是個有著相近詩歌風格和追求的詩人群,主要成員多為一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學院派詩人。袁可嘉是其中之一。雖然九葉詩人中公認最具特色、成就最高的是穆旦,但袁可嘉仍不失為“九葉”中的獨到一“葉”。“他被認為是在中國新詩和西方現代派文學交融借鑒過程中,介紹最早、成果最多、影響最大的中國學者之一。”[2]
3“慈溪作家群”的本土氣質
慈溪作家群作為群體形式被關照,且被看作“浙江潮”研究大背景下的一個分支,我們不能不提到它的群體特征,即他們創作中所體現的地域元素及本土氣質。正如一位學者指出,“從一定意義上講,別一種文化可以被觀照,但很難成為生命的一部分,而本土文化本身便是生命的記憶。”[3]這句話用來描述“慈溪作家群”恰到好處。這些作家雖都是慈溪人,但都在青年時期甚至更早離鄉背井,或求學,或謀生活,一直生活于異地。縱是如此,他們的創作仍飽含諸多“浙江元素”,蘊含鮮明的浙東文化氣質。為左翼文藝運動獻身的應修人,以創作清麗樸實的“情詩”短詩著稱。雖然詩中“之間委婉纏綿的嘆息而無激昂慷慨的歌聲”(朱自清語),但難掩其作品中吟誦愛情和大自然所出現的憤激之音,體現出浙東人的“硬氣”。邵荃麟在解放前的作品不多亦不出眾,專事于革命文學的創作,在這點上與應修人似有相同之處。他們的作品寄予對社會的批判與反思深意,充滿啟蒙意識。這與充滿人文啟蒙思想的浙江大環境不無關聯。
值得一提的是,也有反常態的穆時英與徐訏兩位。考慮到兩浙文風差異,一般認為,“以清麗、幽玄取勝的‘飄逸’文風多出自浙西,以辛辣、犀利見長的‘深刻’文風多存于浙東,是大致不錯的。”[1]因此,在此景致下,穆、徐二位的細膩溫婉文風便尤顯得“異質”。對此,我竊以為兩者都熱衷描繪地都市生活和場景無疑更多的來自于上海這座繁華大都市“潤物細無聲”的滋潤。
參考文獻:
[1] 王嘉良,王侃等.“浙江潮”與中國新文學[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4:32,138,146,148.
[2] 袁可嘉.中國現代主義啟蒙人物[DB/OL].百度百科詞條,http:∥baike.baidu.com/view/445246.html?wtp=tt.
[3] 方愛武.鄉土中國中的區域文化研究走向淺探——以浙籍當代作家創作為例[J].中共杭州市委黨校學報,2007(04):90.
[4] 錢理群等.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修訂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作者簡介:余瓊(1986—),女,浙江溫州人,浙江大學人文學院在讀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