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文化”盜亦有道

摘要：山寨文化作為今天紅遍全國的一種文化現象，不是空穴來風，它有著支撐其生存發展的因素。它通過對原文本進行加工和再度創作，實現原文本和創作文本之間的互相指涉和互相映射；它像波普藝術運動那樣靠借用經典符號創造出了全新的文化形式；它打破了精英文化高高在上的姿態使其走向平民化、通俗化，最終發展為普通大眾所接受和消費的一種通俗文化；它借助商業的運作以低成本高回報的迅速成功徹底顛覆了傳統行業潛規則，大眾主體欲望得到滿足，建立了以山寨文化為基礎的價值序列，對平衡產業發展有著關鍵的作用。它是這個社會當今主流文化的重要補充。

關鍵詞：山寨文化；互文性；波普意味；跨文化；貨幣哲學

山寨的本意為：綠林好漢占山為王，模仿正統政府配置的政權，并不受管轄地下民間組織。現今的“山寨”已經成了津津樂道的一個話題。從一開始的山寨機、山寨廠商、山寨明星到進行得如火如荼的山寨春晚、山寨百家講壇等選秀節目，山寨版“神七”，山寨版“鳥巢”，山寨版的《紅樓夢》甚至火過新版《紅樓夢》。山寨的概念被擴大到日常生活諸多與“另類翻版”有關的人、事、物中，山寨文化深深打上了草根創新、群眾智慧的烙印，山寨文化就這樣形成了。人們對“山寨版”的興趣甚至遠遠超過對“正規軍”的關注。山寨文化已經從一種表層的形式轉化為一個深刻的文化內涵。

1山寨的互文性再創

法國文學批評家朱莉亞·克里斯蒂娃最早提出的互文性，她說：“任何文本都好像是一幅引語的馬賽克鑲嵌畫，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之吸收與改編。”吉拉爾·熱奈特也認為，沒有任何一部作品中不在某種程度上帶有其他作品的痕跡，從這個意義上說，所有的作品都是超文本的。只不過作品和作品相比，程度有所不同而已：有的作品更隱蔽、更抽象、更內在，而有的作品更公開、更直觀、更明顯。不光存在于文學領域，這種互文性在各個領域中得到普遍體現。山寨即是創作者通過引用、暗示、參考、仿作、戲擬、剽竊等方式對原文本進行解構和創作的過程，可以說它體現了后現代主義多元化的方法論特征。山寨文化的互文性指對他人文本如文學、繪畫、音樂、舞蹈、廣播、電影、電視、廣告等眾多藝術門類和傳播媒體的文本進行指涉、映射、諷喻，以釋放個人本能欲望為目的的性質。被山寨了的作品原文本一般為人們所熟知的藝術作品或社會名流，如名人、名劇、名著、名曲、名物等。山寨的方式一般是通過移花接木、夸張放大、戲仿、剪輯拼貼、篡改變形等手段對原文本進行加工和再度創作，實現原文本和創作文本之間的互相指涉和互相映射。中國的山寨文化有它獨特的文化創造性，它可能產生新的文化流行趨勢，帶來未來的某些特點，它能滿足人多樣化的需求，因為沒有規范，很多奇特的想法可以進行創造。在后工業化時代里，山寨文化可以看作是草根采用互文方式進行的自娛自樂，如山寨春晚、山寨百家講壇等選秀節目。

2山寨里的波普意味

山寨文化的迅速成功模式趨勢出人意料的巧妙，通過摸擬經典，戲擬經典，把經典拖下水。樹立了一種看似模仿著名經典但又不是只為模仿的全新形式。從某種程度而言，山寨文化和波普藝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波普藝術運動以社會上流的形象或戲劇中的偶然事件作為表現內容。例如在杜尚的作品中，只給蒙娜麗莎的印刷品上幽默的加了兩撇小胡子便戲擬了經典，成就了另一樣藝術。安迪·沃霍爾最著名的代表瑪麗蓮·夢露的頭像，它作品的成功與走紅同樣是借助了經典的符號。與之相似，山寨文化將經典的符號看作為一個材料，打破再進行加工。例如杜甫很忙走紅網絡，被“涂鴉”的杜甫時而扛槍，時而開車，甚至“懷抱小姐”，時而揮刀切瓜，等一系列利用漫畫戲擬古代名人杜甫。

3山寨的跨文化遷移

精英文化與大眾文化之間的遷移。“大眾文化是反映工業化技術和商品經濟條件下大眾日常生活，在社會生活中廣為傳播、適應社會大眾文化生活品位，為大眾所接受和參與的精神創造性活動及其成果”。山寨文化將一些經典的節目、經典符號等精英文化，進行提煉、加工、改造或詮釋，增添了幽默、娛樂、調侃的味道，讓精英文化經過沖突與融合，逐漸走向平民化、通俗化，最終發展為普通大眾所接受和消費的一種通俗文化。山寨文化扎根于民間，它像今天這樣影響如此之大，民眾在文化的興起、選擇和傳播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山寨文化反映了公眾求新、求奇、求特、求炫的心理。即使生活在社會最低層人，也同樣擁有尋求愉悅、渴望成功的權利和本能。山寨文化既戲擬經典又創造民間英雄，成全了成功者的心愿，觀眾也不自覺地在草根英雄的成功中得到美的享受和內心的快樂。不需要美麗的外表，不需要驚人的才華，更不需要強大的經濟基礎和社會背景。每個人只要參與都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萬人矚目的耀眼之星。安迪·沃霍爾曾經說過：“在未來，每個人都會有十五分鐘的成名時間”。芙蓉姐姐凹了幾張造型就人畜皆知，犀利哥的個人形象和穿著被網友們炒的人盡皆知甚至引起了服裝品牌的熱捧。全民皆可參與向快速的成功提供了快捷的便道，“山寨”想不流行都難。

4山寨的貨幣哲學

齊美爾研究的貨幣哲學體系中，金錢是現代人變化意識的象征，隨著金錢產生的是日益嚴重的功能性思考和客觀化過程，與之平行的是祛除精神和感情的歷程，金錢似乎象征著現代文化的命運。齊美爾持一種主觀的價值論，認為主體欲望的滿足即可創造出價值。山寨文化以極低的成本模仿主流品牌產品的外觀或功能，并加以創新，最終在外觀、功能、價格等方面全面超越這個產品的一種現象。其主要特點表現為仿造性、快速化、平民化。它握緊了低成本高回報的福祉，以摧枯拉朽的震撼力與病毒營銷的感染力，徹底顛覆了傳統的行業潛規則，建立了以山寨文化為基礎的價值序列。山寨文化善于打擦邊球，是暴利行業的殺手锏，對平衡產業發展有著關鍵的作用。當然山寨也是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產物，在經濟侵略和壓迫下消費者會選擇自己的消費方式，如果商品價格太高，一般群眾消費不起的話，那么消費者自然會選擇一種自己能接受的消費方式去進行消費。

在消費主義大行其道的當代社會，個人身份認同和主體性如何透過購買行為而建構、表演、沉浮？文化、時尚、品味如何相互滲透，并傳達欲望需求和社會地位的訊息？芭芭拉·克魯格的代表性作品《我買故我在》將一般認為平凡庸俗的消費提升到存在意義的層次。普通大眾主體欲望的滿足使得大規模的山寨商品受到熱捧。例如中國消費者對身份標志在乎的程度催生了山寨昂貴紙袋以及假購物憑證市場的崛起，山寨品牌手機林立以及其他各種琳瑯滿目的山寨產品。

5結語

社會學文本充滿著這些現實的“偶然性碎片”，充滿著看似膚淺的社會現象、快照以及無數的暈影。對我們而言外部事物的形象具有模糊的重要性，因為透過外部性質，任何事物都能被看作既相互聯系又彼此獨立。正如能量一樣，事物不間斷的變化把任何事物帶進與其他事物的關系之中，并將所有的個別都納入一種秩序之中。存在即合理，山寨文化是現代社會各種關系的合力作用下發展而成，它是多元化文化發展必然要經歷的一個階段，它是當今社會主流文化不可缺少的重要補充。當發展成熟到一定程度，誰又能斷定山寨不會成為中國創造的一股崛起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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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愛華，大連工業大學研究生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