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完一節六年級的語文課,利用課間十分鐘與執教老師交流了一下看法,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聲便響了起來,我轉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嗤——嗤——”,循著這奇怪的聲音望去,原來是五(5)班的小調皮小軍,此時的他正斜靠著教室外墻,用身上的衣服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墻壁。
“怎么了?怎么不去上課?”
“李校長,這個小軍太皮了!剛才上課時一直在座位上扭來扭去,我提醒了他好幾次都不改,好像屁股上長了刺一樣……”五(5)班的班主任是位年輕教師,看見我在問小軍話,趕緊過來解釋。
“哦,那你們班現在上什么課?”
“信息課。我就是想讓他在這兒站一會兒,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
“你問過他為什么要扭來扭去嗎?”
“我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說不是。還說什么看不見屏幕……屏幕那么大,怎么可能看不見?!”年輕教師一邊跟我解釋一邊不忘訓斥學生,“我看你呀,就是多動,想用惡作劇引起大家的注意……”
“看不見屏幕”這個解釋,讓我想起了不久前的那節課……
這是一個六年級的班,學生是單數,有一個孩子單獨坐,我在聽課時很自然地跟他坐到了一起,而不是像平時那樣另找一張凳子坐在過道里。這個班有不少學生身高超過了我,每次老師叫大家看屏幕,坐在我前面的那個孩子就會挺直身板,伸長脖子,圓圓的腦袋正好擋在我的視線與屏幕之間。為了看清屏幕上的文字,我歪著身子試圖讓視線繞過眼前那個圓圓的腦袋,可是這個孩子也將身子歪了過來……我再往右歪,過一下他又歪過來。我明白孩子不是故意跟我作對,因為他的前面也有一個圓圓的腦袋。于是,整節課只要是需要看黑板或屏幕的時候,我倆就會一前一后歪過來歪過去;還好其他時間,這個孩子基本都是窩著身子坐在座位上,要不,一節課下來,我的腰和脖子還真受不了呢。
想到這里,我對小軍說:“這樣吧,我幫你向老師求個情,讓你先去上信息課,下課了再來找老師好好談談,好嗎?”年輕老師明白我是在給她搭臺階,趕緊順勢批評了小軍兩句,就放他離開了。
“我想去聽某老師的課,你也一塊來吧。”我帶著年輕教師悄悄地走進了一間教室,并特意安排她坐在學生座位的最后一排。某老師整節課講得眉飛色舞,一會兒用課件演示,一會兒在黑板上板書,年輕教師聽得很認真,不時在聽課本上做著記錄,只不過,她的身子也不時地扭來扭去……
下課了,年輕教師想跟我聊聊聽課體會,我卻笑瞇瞇地問道:“剛才聽課時,你干嗎身子扭來扭去呀?”
聰明的她一愣,馬上明白過來:“我這就去找小軍……”
下午第一節課時,我走過五(5)班教室,聽見年輕教師對學生說:“……同學們長得真快,有些同學的身高都超過老師了,上課時前面的同學可能會擋住你看黑板或屏幕的視線,老師會盡量將板書寫得高些,你們也可以歪著身子避開前面的同學,當然,動作的幅度不要太大,不要影響后面的同學聽課。”
……
作為一名教師,我們每天都要面對發生在孩子身上的這樣那樣的問題。有些問題,從成人的視角去看是錯誤,但孩子的真實想法和做法來源于他們自己的視角和高度。美國教育家塞勒·賽維諾曾說過:“每個人觀察、認識問題,都會有自己的視角和立足點。身份、地位不同,所得出的結論就不同。若父母能站在孩子的立場上思考,一切將迎刃而解。”教育家說的是家庭教育中的問題。我想,作為教育者,我們更加需要站在孩子的角度,走到孩子的位子上去耐心地觀察和了解,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發現真正的問題所在,才不致于讓先入為主的成人看法影響我們的判斷。
“只有那些始終不忘記自己也曾是一個孩子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教師。”讓我們記住著名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的這句話。
(責編 白聰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