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美國大選歷史上,民意調查一直如影隨形。在大選最后沖刺階段,一般會有兩樣東西鋪天蓋地地向選民涌來,一個是競選廣告,另一個就是民意調查。
2012年11月6日,美國大選落下帷幕,奧巴馬以332張選舉人票對羅姆尼206張選舉人票輕松連任美國總統,但在大選前各個民意的調查結果卻不盡相同。
當然,民調機構水平參差不齊,得出的答案難免會有差異,但即使是那些經歷過時間檢驗的可信民調機構,也存在種種問題。那么為什么這些著名民調機構還依舊能得出正確的結論?美國公共政策民調基金會(PPP)主席湯姆·詹森說,一般民調機構都會提前“劇透”,引導選民,最終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虛虛實實的民調
美國可以說是世界上最信奉民調的國家,民意調查五花八門。關于政治民調,美國政壇更是一直如癡如醉,它已成為美國政治不可或缺的元素,這些可靠程度各異的數字將會被解讀,成為報紙、有線電視等媒體的談資。
事實上,每次大選背后都會出臺各式民調,它們試圖總結選民對現任總統和政府的看法,其問題包羅萬象,大至經濟,小到墮胎。
美國民調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824年,如今的美國民調業主要包括私人公司、學術機構以及美國聯邦政府所屬部門與單位。
在所有民調中口碑也各異。因為1936年準確預測羅斯福在大選中獲勝,蓋洛普成為了“著名民意調查人”。而其他知名度和可信度比較高的民調機構是美國廣播公司和《華盛頓郵報》的聯合民調、皮尤中心的民調以及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紐約時報》的聯合民調。
但即使是這些著名的民調也并非完全可信。以蓋洛普為例,1948年、1976年和2004年,蓋洛普均遭遇滑鐵盧。
民調機構存在眾多問題,其中最重要的問題之一就是樣本的缺失。
例如在一次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在周五召開后,湯姆·詹森要聯系1萬個俄亥俄州的居民問他們在十一月的大選中,會投票給奧巴馬還是羅姆尼。他們的基金會采用IVR系統(IVR)每天可以自動撥出40萬個電話,只要挑選其中1萬個電話進行調查即可。但實際上不是所有的受調查者都會接電話。經過兩天的民調,該州居民中只有1072名聯系上了。不過這對于詹森來說,已足夠他把數據匯總了。
事實上,幾乎每個民調都像PPP一樣面臨樣本不足的困境。詹森只得進行加權處理,比如該州非裔美國人只占總人口的7%,但根據民調數據、以往的選舉情況和目前的政治環境,十一月大選的時候,非裔美國人會占到該州投票數的12%,于是詹森就把非裔美國人的數據加權乘以1.5。其他一些群體如30歲以下的年輕人的數據,也會經過加權處理。星期日晚,PPP就發布了民調數據。
為了不讓民眾等待得太焦急,詹森還會提前“劇透”,比如在推特上對PPP的粉絲說“從目前情況看來,奧巴馬可是勝券在握……”直到最終結果發布:奧巴馬:羅姆尼50:45,奧巴馬比八月的數據還多得了兩個點。
對于結果,民主黨當然興高采烈,而共和黨卻憤憤不平,指責PPP操控民調結果。于是分析和討論接踵而至,民眾自發組織對PPP的民調問題設置以及民調方法等進行詳細研究和琢磨,以此來判斷民調是科學性的分析,還是被民主黨利用的政治工具。
偏向不可避免
事實上,美國民調機構背后一般都有自己所隱藏的立場。當政壇活動備受美國人關注時,任何民調數據不管出來得多匆忙,總會引起廣泛關注。由于民調機構和媒體一般會偏向于某一政黨,因此會出現某個媒體只發表某些民調結果的現象。實際上,民調結果既可以反映候選人的支持率,也能通過有偏好性地選擇調查對象,從而影響民意走向,為競選報道定下某種基調。
PPP并不是唯一遭受質疑的民調機構。當很多民調數據把奧巴馬推向有利位置時,共和黨認為這是一場陰謀,民調機構利用結果來影響選民行為。不過也有共和黨人士認為,雖然民意調查者中民主黨人士比共和黨多,但實際上受調查的人也是這樣,因此奧巴馬占優勢是受調查者維護自己所屬的政黨,而非民意調查者故意操縱。如一項調查中,讓受調查者中共和黨的人數超過民主黨的人數,結果就變成了羅姆尼強過奧巴馬了。
那么是不是民調沒有存在的價值?當然不是。在著名民調分析師希爾看來,民調數據越多越好,但他已經對政治民調有些厭煩,部分原因是內幕太多。“做政治民調前,我做的體育民調可沒這么多貓膩。”他說,2008年他和民主黨簽訂了秘密協議,從而可以了解其內部的民調數據,但今年民主黨再不會答應了。
民調中也有不受控制的因素,有時候無法確定調查對象是否在撒謊。例如為了不被說成有宗教偏見,人們在接受民調時可能傾向于對摩門教候選人表達贊同意見,這樣一來實際投票結果就變得無法預測。
五花八門的預民調結果與實際的結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么民調的價值究竟是什么?民調專家尼爾·紐豪斯給出了答案:“在很多情況下,民調與其說是科學,還不如說是藝術。判斷其價值只能到投票當日。”
Fiona根據《紐約時報》《衛報》《赫芬頓郵報》綜合編譯。
本欄目責任編輯: 張菲菲(changpusanshao@gmail.com)